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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7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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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符草这般的珍贵之物,难不成这里的数千修士个个不识?若是识得,又怎无人来取?

需知因那金原赤符价格高昂,诸多散修之士无力购得,常常或偷或抢,施尽种种手段,每年林氏修士因此与散修纠缠不休,不知耗费多少人力,而死于金原赤符之上的散修亦不知有多少了。

以红袍修士的身份,自不便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人的地域之中,伸手去摘这雪符草。只好忍着疑惑,慢慢向诸修聚集处走来,心中犹放不下那株雪符草,忍不住回头瞧了又瞧。

此时有数名修士从那雪符草边经过,可又怎有人理会,诸修口讲指画,说的皆是碑文心法,将这价值千金的雪符草视若杂草一般。

林氏金仙大士也瞧见了这株雪符草,此修亦是若有所思,想了片刻,也犹是无法可解。不知道是这原流法度森严,诸修不敢妄取一物,还是另有原因。

二修缓缓步至千修云集之处,正想上前去瞧玉碑,忽有两名白袍修士走上前来,向二人含笑揖手。

此二修不过是仙修境界罢了,但既是执礼甚恭,林氏二修也不便倨傲,只得还礼。

一名白袍修士道:“二位道友,是观瞻而来,还是习法而来?”

红袍修士道:“观瞻如何,习法又是怎样?”

白袍修士笑道:“若只是观瞻,则这三重河边的玉碑,实不便修行了,两位只管随处瞧瞧也就是了。”

红袍修士道:“原承天立碑于此,岂不是就为了传法天下,怎的反不让人修习?”

白袍修士道:“若只是观瞻,则非我原流弟子,第三重心法着实不便修行。只因这第三重心法,已含杀伐之道,假若非我原流弟子,仗此杀伐之术为祸天下,岂不是令我原流蒙羞?”

红袍修士道:“这样说来,倒也有几分道理,却不知怎样才能入得原流。”

白袍修士道:“此事倒也极易,那河边立有白玉碑一座,道友只需提名其上,就是我原流弟子了。只是有一桩事不得不提,若是名列白玉碑之上后,却在外作奸犯科,则我原流弟子就不得不管了,到时自有惩处之法。”

红袍修士与林氏金仙顺着二位白袍修士的目光一瞧,果然瞧见河边立有白玉碑一座,那白玉碑也不算如何高大,上面却是空无一字,并不见有人列名其上。

红袍修士不由笑道:“不想原承天立碑半载,却无一人肯入原流。”

此言一出,那林氏金仙忍不住就扫了红袍修士一眼,两名白袍修士则是忍俊不禁,一名瞧起来年轻些的白袍修士就道:“道友有所不知,此碑为黑齿无行公所立,那名字一旦铭刻其上,随即隐没了,否则这一块玉碑,又能书得多少名字?”

其实红袍修士刚才说完,就已然后悔,那隐去名姓之法,虽属机关消息之学,常人极少涉及,可对一位太虚之士来说,怎能没有听说过?也是他心中盼着原承天失势,这才将心里话脱口而出了。

红袍修士至此只好装作不知,道:“若有修士名列玉碑之上后,仍在外行得恶事,又怎会被原流知晓?”

白袍修士笑道:“一人若是作奸犯科,就算瞒得过众人平目,怕是瞒不过天地的,一旦有惹上煞气,其名字自然就玉碑上浮现出来,到时任你逃到天涯海角去,那也是莫想逃得掉的。”

红袍修士冷笑道:“这么说来,原承天倒是想替天地执法了,只是修士行走天下,所经之事极多,那煞气谁肯去惹,有时却是不得不惹,就好比被歹人谋算了,难不成为避煞气,就要束手就擒不成?”

白袍修士道:“道友此虑,原大修怎会想不到?因此便有煞气缠身,也不会立行处置,自然是要问个明白的。如今因原流初立,诸多法条尚未齐备,听说猎风首执与黑齿公等已在商议,日后原流弟子,或三年,或五年,皆要回到这承天宫叙事,若是惹了煞气,也好说个明白。”

红袍修士心中道:“这条法则倒也厉害,那名字一旦上了玉碑,可就要受原流约束了,无形之中,原流已成绝大势力。但此法又绝非严苛,与诸多仙族家法相比,则是疏松了许多,只因能惹上煞气的,非得是夺人性命不可,于小节则不去理会。且原流是代天地执法,谁人也分说不得。”

于是又道:“若有人为免原流处惩,想方设法去洗了煞气,那原流岂非就处置不得了?”

白袍修士笑道:“这世间法条,哪里有尽善尽美者,何况原流之士修为越深,其性情自然平和,哪里肯去主动犯事的?若真的做将出来,且又刻意隐瞒,那又应了那八个字了。”

红袍修士奇道:“是哪八个字。”

年轻的白袍修士脱口而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林氏金仙听到这里,便道:“本座与原承天有旧,听闻原道友在此做出好大的事业来,今日特来瞧瞧。”

两位白袍修士肃然起敬,急忙再度行礼,那老成些的修士就道:“既是原大修故交,请随我二人前来。”

金仙大士与红袍修士相视一眼,皆是略有些无奈。二修本想在面见原承天之前,先将这碑文记住了再说,哪知原流瞧来虽是松散,却是疏张有度,内外有别。此刻话已说破,那就不便再去偷瞧了,只好随着两位白袍修士,径去承天宫之中。

四修离了三重河,就向四重坡而来,那四重坡其实就是承天宫所在山峰的山脚之处,此处亦是立了青玉碑数座,但碑前的修士明显的少了许多,略略瞧来也只有七八十人罢了。

看来因原流初创,玉碑刚立,诸多修士大多还未曾修成三重心法,四重坡上的七八十名修士大多皆是仙修境界者,想来是根基甚强,或是来的甚早,这才得以修习四重心法。

过了四重坡之后,临近峰顶时,有可见十余名修士围坐着三块玉碑,在那静坐修行。

就见那峰顶地势甚阔,虽立了三座大殿,仍是留有余地,便是挤将数千人上来,也是绰绰有余了。

但原流法度实宽而紧,若是修行不足者,怎能有机会来到这山峰上修行,总需一点点扎实了根基,方能来到这峰顶再修绝学。

路过承天宫西侧的一座偏殿时,红袍修士本想用灵识向这座偏殿探上一探,哪知那偏殿上附有强大的禁制之力,怎能探得着,若是施尽全力去破这禁制,则未免是失礼了,那非得立时破脸不可。

好在那偏殿殿门大门,红袍修士停下脚步,朝那殿内一瞧,只有偌大的殿中,只立了一块玉碑罢了,玉碑之前,只有三名修士静坐罢了。

红袍修士暗道:“此刻原承天羽翼未丰,若想图谋,就在此时了,若是坐视此人坐大,那昊天仙修界,又怎是我仙族所有。”

前行数百丈,就到了承天宫之前,林氏两位修士抬头来瞧,只见此宫殿上的飞檐之上,立有一块蓝底金字玉匾,上书“承天宫”三个大字,那三字端庄凝重,禅意十足,分明出自大德之修手中。

那名老成些的白袍修士见林氏二修在瞧这块匾牌,就道:“此三字出手昊天首禅五越禅师之手。”

林氏二修听到五越禅师的名字,心中猛然一醒,忖道:“若谋原承天,岂不是得罪了这位昊天首禅,这可如何是好?”

但二修相视一眼,决心已下,但为昊天仙族计,别说得罪了昊天首禅,就算杀尽天下禅修之士,又有何妨。

第1363章且试新法制雷符

两名白袍修士请林氏二修在宫外等候,自去宫中禀报,不移时,从宫中走出一对男女来,皆着白袍。那男子生得赤面白须,身边女子凤目斜挑,令人不敢逼视。

那男子上前道:“在下是承天宫执事虎隐,这位是拙妻曾七姑。两位道友来自何处,又有何事要见原大修?”

林氏金仙微微一笑道:“原样是虎隐道友,道友雷属之术天下知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虎威逼人。至于在下,乃是林氏弟子,因与原大修有旧,今日特来拜访,若蒙引见,感激不尽。”

虎隐就算性情粗豪,被金仙大士一赞,心中也是欢喜,笑道:“好说,好说,既是原大修故旧,自该引见的。奈何大修今日却不在此处。”

林氏金仙道:“原大修去了哪里?”

虎隐道:“自此峰向北,便是一片混沌虚空,原大修近日来常去那处修行,道友只管寻去,一寻便着。”

林氏金仙暗忖道:“若在此处动手,那原承天羽翼众多,本座就算不惧,难不成将这些修士尽数杀了不成?此刻他离开承天宫,正方便动手,也是他的死期到了。”

便对黑齿公道:“既是如此,在下自去寻他。”

此言说罢,林氏金仙转身便想纵到空中去,不想红袍修士却向黑齿公问道:“黑齿公,在下来此之后,瞧见一桩事体,百思而不得其解,若蒙指点一二,在下感激不尽。”

虎隐道:“道友只管道来,虎隐但有所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虎隐因常随着黑齿公等人行事,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学了些斯文作派,今日黑齿公等人不在,正好被虎隐接见,刚才一番应对,倒也不过不失,心中甚是得意。

红袍修士道:“我见山下河边有一株北原雪符草,品相甚佳,但来往修士,却连瞧也不曾瞧上一眼。就此心生存疑,莫非贵处立有严规,不可让人随意摘取灵草吗?”

虎隐大笑道:“草木易朽之物,总无大用,虽然那雪符草可制成上等符纸,不过原流修士只需学得新法中的制符之法,符纸俯拾皆是,着实是用不着雪符草了。”

红袍修士声色不动,缓缓的道:“不想原流制符之法,竟有如此大能,却不知是何道理。”

虎隐冷笑道:“世间制符旧法,除了修士本身玄承之外,那灵符的威能,主要来自于符纸了,符纸灵力越强,法术越为强大。因此为了区区几张符纸,一年之中,不知有多少修士死于非命。”

红袍修士道:“这也是天地法则所限,如之奈何?我等修士,若无强力灵符在身,在昊天行走,必定多有不便。至于为符纸丧命,那也是时运不济罢了。”

虎隐道:“世间灵物原本有限,尤其是那上等的符纸,更是价值连城,比如这原雪符草,若论市价,一张雪符纸当在三五万仙币上下,并且常常是有价无货。”

那售卖仙修物品,本是黑齿公的强项,虎隐常年追随黑齿公,怎能不知,随口道来,那市价一丝儿也不错的,红袍修士也暗暗点头,雪符纸与金原赤符齐名,价格也是相差无几。

便道:“虎隐兄果然熟知市情。”

虎隐心中更是得意,道:“原大修正因为瞧见此中敝端,这才发愿创制新法,要使天下修士,摆脱对天地灵物的依赖。目前新法虽是初创,但因原大修于制符之道极为精通,因此新法中的制符之法已然大成。若用这新法中的制符之术,哪里需要什么上等符纸,随意取来一块灵石灵玉,甚或是灵修动用的符纸,也不需什么符笔,晶砂之物,就可制成灵符,且威能与上等符纸相比,亦是不遑多让了。”

红袍修士心中冷笑,口中却笑道:“不想新法竟是这般了得。”

虎隐道:“旧法中的符制之道,对符纸的灵力依赖极重,但新法中的制符之术,借重的是天地法则,那修士只需依据当时所在的五行变化,就可随出灵符来,岂不便当。”

红袍修士哈哈一笑,将脑袋摇了一摇,意示不信。

曾七姑见红袍修士竟不信虎隐的话,心中不耐,喝道:“我家汉子平生不会骗人,刚才好意答你,你怎竟不信?便是退一万步,原大修又怎会哄人?你这厮好生无礼。”

虎隐叱道:“婆娘,这两位是原大修的故旧,不可无礼。”

曾七姑将凤目一瞪,道:“既是原大修的故旧,怎不知原大修为人本事?我瞧这二人鬼鬼祟祟,问东问西,只怕不是好东西。”

虎隐喝道:“还不闭嘴!原大修平日教悔,难不你竟当作耳旁风不成?他既不信,又有何难哉,大不了就制一道灵符给他瞧瞧也就是了,这叫做以理服人。”

曾七姑就算是霹雳般的脾气,被虎隐搬出原承天来,也是发作不得,当下忍住了气,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纸来,在红袍修士面前一晃,道:“你可瞧清楚了,这符纸绝非珍贵之物。”

红袍修士灵识远比曾七姑强大许多,自然是一瞧便知,点头道:“果然是寻常之物。”

曾七姑掐起左手五指,在那里计算不休,显然是要计算此地此刻的五行变化了,只是她的手法甚是生疏,显然也是习练不久。

片刻之后,曾七姑微微一点头,口中念念有词,就以指作笔,在那张符纸上“嗤嗤”画起灵符来。

林氏二修细瞧曾七姑的制符之法,果然巧妙之极,那是以自身真玄施放一丝半点的真玄之火,就此在符纸上留下焦痕。这法子虽是新巧,却是极其不易,若是用力的重些,则符纸难免要被烧焦了,若是轻些,纸上焦痕甚浅,也无法制成灵符。

曾七姑连用了三张符纸,总是或重或轻,始终不得要领。

虎隐生怕林氏二修误会,忙道:“我家婆娘初学乍炼,难免手脚生疏,却非原流新法之故,二位需得明白此中关节。”

林氏二修微笑道:“此理至理,我等皆理会得。”

曾七姑用废三张符纸之后,第四次凝神静气,打点起十二分精神来,总算运指如烛,制成一道灵符来。

林氏金仙细瞧那灵符上的符文,似乎就是大威紫雷符,大威紫雷为极道法术,威能着实不俗。但曾七姑所符灵符,却与其他的大威紫雷符有诸多不同,其中增加以及变化的符文,想来是新法中的制符之道了。

虎隐见曾七姑大功告成,心中自是欢喜,忖度刚才喝斥了曾七姑几句,那婆娘怎会轻饶,说不得就会秋后算账,忙拍手笑道:“这道大威紫雷符果然制得极妙。”

曾七姑立凤目一横,喝道:“你准备好了没有。”

虎隐一怔,道:“准备好什么?”

曾七姑道:“这二人要瞧这新法制符之道,难不成这张灵符掷到这二人的脸上去,你且速作准备,我可要祭符了。”

虎隐哈哈笑道:“一道雷符又能奈得我何。”

这边话音刚落,曾七姑就将双手一拍,将那道大威紫雷符拍碎,符意所指,正是虎隐。

就听空中轰然有声,一道紫雷就被这灵符从空中引将下来,林氏二修抬头来瞧来,齐皆惊叹,原来那空中紫雷足有儿臂粗细,雷光耀眼之极,便是极道之修,也未必能经得住这样强大的紫雷了。

虎隐修就雷属法术,怎惧这大威紫雷符,他一来要让曾七姑解气,二来要卖弄本事,三来要显示这新法制符之术,因此见这道大威紫雷符祭来,竟是不闪不避,更不施法相抗,而是将胸膛一挺,迎向此雷。

就听得轰然一声巨响,紫雷正击在虎隐身上,虎隐大叫一声,身子就被击出去数十丈开外,那紫雷缠在虎隐身上,犹不轻饶,虎隐身侧原有巨岩一座,虽没被紫雷击个正着,可被紫雷电光波及,刹时就被击得粉碎。

曾七姑刚才虽恼怒虎隐借原承天之名压制自己,但毕竟是双修情深,见虎隐被紫雷击飞,也是惊惶不已,忙叫道:“你这汉子,卖弄什么本事,怎不相运功抵抗。”

那雷光在虎隐身上兹然有声,足足响了十余息,方才渐渐消失不见,再瞧虎隐,除了胸前一点焦痕之外,竟是安然无事,口中叫道:“好雷符,好雷符。”

曾七姑又是放心,又是气恼,将足一跺,闪身进了承天殿去。

虎隐笑道:“如今你二人可瞧清了。”转过身来,发现林氏二位修士赫然已不见了踪影。

虎隐正自纳闷,两道身影自空中落下,落在虎隐身边,虎隐瞧了瞧,见是黑齿公和常公,忙迎上去道:“黑齿公,常公,你二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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