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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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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取出法盘来,借法盘上的灵力探出灵识,也不过是弹指之间,妙韵已探出隔街的一间房屋中,有股气息正与纸人上的气息相同。
妙韵毫无不犹豫的将身一纵,一道惊虹掠过,已是不见身影了。
见妙韵仙子终于离去,林黑虎禁不住长舒了一口气,喃喃的道:“可怕,可怕。”
猎风奇道:“那妙韵仙子声音轻柔,想来容貌亦是姣好,有何可怕之处?”
林黑虎苦笑道:“猎风,你没听出她刚才的话字字暗藏机锋吗,只怕于此事的内中详情,她已是了然于胸了。”
猎风道:“妙韵若是洞悉内情,为何却不揭穿其事?”
林黑虎道:“她之所以不肯当面揭露,在我想来,一是留存我百宗盟一点体面,避免与我等过早翻脸,毕竟城中全仗百宗盟与天一宗,才有这般气像,成为天一大陆最大的仙集。”
猎风道:“这么说来,妙韵这个位置倒是甚是艰难了,既要保住伽兰城的繁华,又要维持秩序,想她不过是二八少女,就算天姿过人,也定是心力交悴了。”
林黑虎笑道:“猎风道友,你莫要小瞧了妙韵仙子,敝盟于天一宗向来争斗不休,如何维持其中平衡,只怕无人比妙韵做的更好,更何况如今伽兰城的首要大事,是要寻出五龙之器来,此事若不解决,对伽兰城的最大仙集地位必有极大威胁,一旦五龙之器真个在季会之时显出威能,使敝盟大修受损,则敝盟必定与天一宗宣战,那么天一大陆这座首善之地,只怕立时就要翻成战场了。”
猎风道:“莫非妙韵是想以一人之力,尽力阻止这场战事的发生吗?这未免也难了些。”
林黑虎道:“以妙韵之智,怎能不知大战在即,势难避免,可维持局面毕竟是承仙会的职责所在,所谓但尽人事,各凭天命罢了。”
猎风微微点头,暗忖道:“观主人之意,也是不想卷入这场战事的,主人于寻找五龙之器上用心颇多,想来也是为了替妙韵解忧罢了,最好是将此事化解于无形,将战事尽量拖延了,主人便可带着妙韵离开这里,从此不问凡世是非,一心向道,岂不快哉。”
她既想到这里,怎还肯在此留连,当即对林黑虎抱拳道:“猎风这便去与主人会合,尽快寻出五龙之器来,嘿嘿,此事我家主人既然插手,又怎容他人放肆。”
林黑虎原想派几名凡间高手助猎风一行,可经百珍堂血案一事,才发现那些凡界高手若是用来对付普通的仙修之士,倒也算得上称职,可若是遇到猎风,原承天这样的异禀之士,可就半点用处也无,而此次的对手,更是强大之极,便是这纸棋之术,就非自己之力所能化解,是以又怎好意思派出人手去给原承天添乱?
猎风身形如风,眨眼之间已没入巷道之中,徒留林黑虎立在楼前发起愁来,对方此次的纸棋之局虽是被妙韵与猎风联手破了,未曾波及纳芥楼,可若对方再施手段,又将奈何?离季会之期尚有四日,这四十八个时辰可谓漫长的紧了。
就在这时,空中飞来一只蜻蜒,围着林黑虎转个不休,林黑虎凝目瞧去,忽的喜开颜色,抚掌大笑道:“木兄,你终于还是来了。”
将手掌摊开,那蜻蜓翩然飞落于林黑虎的掌心之中,凑得近了,才瞧出这蜻蜒竟是木制,然其雕刻之精,与那真正的蜻蜒怎有二致。
林黑虎轻轻将蜻蜒握住,心中之忧顿时去了大半。
此时妙韵仙子已身在隔街的一座房中了。
这间房中早已是人去楼空,但那主阵之人的气息宛在,此处分明就是纸棋之局的控制之地了。
正如妙韵所料,此处离百珍堂只有八九十丈的距离,果然没超出百丈之限,这也让妙韵暗中舒了一口气,若是设局之人能远隔百丈开外而遥控纸人,则其异术之高便超出自己的控制。
只可惜这房中除了主阵之人的气息之外,再无任何可疑之物,地上纤尘不染,桌椅也排列的是整齐,桌上的茶盏也早就洗涤干净,哪里还有一丝残痕?
不过虽然这房中收拾的甚是干净,妙韵却自信定能寻出蛛丝马迹来,那主阵之人既然纸上留痕,分明是在故意泄出踪迹了,而由此可知,这主阵之人或是受人胁迫,而不得不行此术,更有可能的,是那幕后的主使者借主阵之人之手,布此棋局,以便掩去自身的痕迹。
瞧那纸上划痕,显得是甚为匆忙,不过此人既有意泄露踪迹,想必定会另留线索,以策万全。
妙韵瞧向四周,忽的一笑,抬手向角落处一招,指尖上已多了一根长不盈寸的发丝来,那发丝上气息可就更加浓了,就算妙韵不必动用灵识,也知这发丝定是属于一名女子,细辩发丝质地颜色,想来那女子的年龄已届中年了。而妙韵再用灵识探去,那女子的相貌依稀就浮现在面前。
妙韵笑道:“这位姐姐果是用心,竟给我留下此物来,看来你虽是凡躯,对仙修之道竟是略知一二了,姐姐你尽管放心,三日之中,我必能寻到你,救你脱离苦海。”
她步出已空无一人的房间,正欲离去,耳中听到空中传来的无阵极轻微的振翼之声,妙韵抬头望去,见是一只蜻蜒正向城外飞去,妙韵原不在意,可心中也不知怎的蓦然一动,急忙再次抬起头来,那脸色已是变了。
此刻动用灵识去探,立时瞧出那只蜻蜒竟是竹制,只是因这竹蜻蜒的雕划极工,竟是差点将她也瞒过了。
如今既然已识破这蜻蜒的本相,纵是妙韵也禁不住心中一颤,暗道:“没想到百宗盟为求自保,竟请出此人来,这伽兰城原本风雨飘摇,此人一来,岂不是又要掀起一场大乱?唉,怨怨相报何时休,我也不知能维持几时了。”
而与此同时,于百珍楼的废墟中犹存的一座高楼上,元护法与刘护法正并肩而立,二人正双双仰着头,目视空中的那只木蜻蜒振翼而去,二人的面上都渐渐露出忧色来。
元护法顿足道:“这下糟了,无参公子的纸棋之局终将此人也引了来,我当时便说什么来,可那无参公子偏就不听。”
刘护法仍是一番维护令无参之心,道:“无参公子也是报仇心切罢了,也是一番护宗之心,只是此人既至,却是奈何?”
元护法将手一摊道:“事端既是无参公子惹出来的,便由他收拾好了,嘿嘿,小小年纪,处处要出风头,终于惹出大祸了,我倒想瞧瞧,他如何收拾这个局面。”
刘护法见元护法动怒,心中难安,他知道元护法向来便与令无参面合心不合,此番又因令无参之故,引来此人,也难怪元护法动容了。
忙道:“无参公子若是有失,只怕长老院怪责下来,你我都担当不起,无参公子虽是神通广大,也未必能敌得住此人,我等总该设法与他周旋才是。”
元护法苦笑道:“我一番气话,你也当真,无参公子纵有千百样错失,我又怎能眼睁睁的瞧着他受挫,不过这木蜻蜒的主人委实难敌,说不得,只能向宗门求援了。”
刘护法仍是愁眉不展,道:“宗门向来轻视这些凡间异士,匆促之间,又该从何处寻来高明异术士,更何况便是翻遍天一大陆,堪做此人对手者,只怕也是屈指可数了。”
元护法知道刘护法说的亦是实情,自己刚才倒是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他刚刚舒展开的眉峰不免又攒在一起,过了半晌,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来,“这无参公子,也太会惹事了。”
离二人数百丈之遥的一间茶楼上,令无参正手持茶杯,斜倚在窗台上,笑盈盈的瞧着那已然瞧不见影子的竹蜻蜒去向,口中喃喃道:“终是将你引出来了,此次就算难以诛杀百宗盟四修,可能将你这凡间第一异士除去,也算不枉了。”
低头呡了一口杯中香茗,一股清香之气似乎已然泌入骨髓,又在体内慢慢的散发了开去。
第0439章小楼闲话可邀茶
“凡间第一异士?”周方晴娥眉轻挑,拍了拍胸口,道:“这个名头好生吓人。”
令无参道:“说来的确是好不吓人,此人虽具仙基,可百年来却无仙缘,难以踏上仙修之路,也就只好去修行凡间异术,以他的天姿,百年之中,自然而然便成为第一高手,直到他百岁之后,方才得遇仙缘,说来这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周方晴道:“这么说来,此人现在起码也应该是玄修之士了。”
令无参道:“岂止是玄修境界,五十年前,此人已是羽修大士,如此集凡间异术与仙修之道为一身,天一大陆虽大,恐怕也唯有此人一人而已。”
周方晴道:“既是羽修大士,公子焉能是他的对手?公子志气虽高,怕只怕……”
令无参笑道:“既入此城,哪管他仙修羽修,也不过是凡士夫俗子罢了,他的异术虽是高明,小弟也未必就怕了他,嘿嘿,扬名立万,或趁此时,我若是能将此人杀了……”
却不再言,而是微微一笑。正值初夏季节,那小楼中又是门窗大开,便是有风吹来,也浓浓的尽是暖意,可令无参说到那个“杀”字,那无边的暖风之中,似乎就透来一缕逼人寒气,让周方晴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公子,还是莫要逞强的是好,此人集仙凡之道为一身,怕是没那么容易对付的,公子春秋正长,何必较一时长短。”这话也只是顺口说来,想那令无参心高气傲,又怎能听得进去?
果然令无参只是打了个哈哈,就道:“姐姐,这茶楼的凝香茶你可喝得惯吗?若是他日有暇,倒想让姐姐尝尝我烹茶的手艺。”
“那可就一言为定了。”周方晴手指在茶盏上轻轻划动,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天外去。
不知自己在纸上留痕,可否被妙韵仙子瞧见,那妙韵既称伽兰城第一智者,想来应是不会错过才是,只恨临行仓促,又有令无参窥视在侧,那“令”字最后一点,却是来不及划下来。便是以妙韵之智,恐怕也未必参悟得出,说不定还被自己引入迷局,如此看来,当时还是没有留痕的好。
虽在房中留下发丝一缕,却又担心被妙韵错过了,毕竟自己所留印记也太过难寻,只怕就算是妙韵仙子未必能发现了。
如今那名号称凡间第一异士的人又来搅局,这伽兰城中又会生何变故,则是谁也难以判断了,好在此人既是令无参的对手,岂不是越强越好,可瞧令无参的语气,似乎已有六七成的把握,令无参虽是年幼,可其人的智慧手段,样样令人心惊,那凡间第一异士,未必就能强过他去。
一时间周方晴心思百转,也梳理不过来这乱麻也似的战局。
令无参忽然道:“又有修士进城了。看来这次伽兰季会,想必是热闹的紧了。”
周方晴道:“却又是谁来了?”
令无参瞧着楼上的一行修士,道:“姐姐对天一大陆的仙修之士,应该是知之甚多,却不知对清虚宗的名字有否耳闻?”
周方晴:“此宗门虽僻偏处天一大陆一隅,倒是也有几名人材的,那凌云仙子的大名,姐姐可是如雷贯耳,近百年来此宗上升势头极速,大有与昔年名宗月华宗相抗之势,只是前番两宗一场大战,却是虎头蛇尾,听说是被一名无名修士搅了局。”
令无参叹道:“姐姐果然是博闻广记,只可惜姐姐身为凡体,否则定然会成为仙修界一大高士了,姐姐说的不错,那凌云仙子的确可称为强人,不过清虚宗最强高手,却是其宗主与副宗主,只可惜这二人的名姓却没流传开来,便是连我也是不知了。”
此刻他偷眼望去,只见楼下长街上缓缓行来两女一男三名修士,其中一名女子从相貌瞧来约为三旬上下,一身红衫甚是耀目,那自是清虚宗的凌云仙子了,凌云仙子的身后则是一名年轻女子,相貌纤秀,体态轻盈,只是既有妙韵在前,这世间任一美貌女子,令无参又怎会放在眼里。
不过此女背负瑶琴,却让令无参不免多瞧了几眼,妙韵仙子既擅琴道,那令无参就自然将世间所有擅琴的女子高看了几分。
他既知周方晴目不能视,就将楼上这行修士的相貌一一细述,周方晴感他细心体贴,心中柔肠百结。
若论平时相处,令无参倒是极好相与的,又是温柔,又是体贴,更难得的是,他虽是出生高贵,手段通天,却是肯伏底做小的,最会哄得女子开心,只要不去想他阴毒的手段,倒也没那么心寒。
周方晴道:“清虚宗一是来了三人吗,还有一人是谁?”
令无参道:“是一名大汉,瞧来相貌凛凛,只可惜在这城中,看不出他的修为进境,可既然那凌云仙子都不肯与他并肩,想必修为应是不低了。”
周方晴:“莫非此人就是清虚宗的宗主吗?”
令无参连连摇头,道:“听说那清虚宗的宗主应是一名老者,何况既为一宗之主,哪怕是在这伽兰城中,也自该有一番凌人的气势才是,此大汉气势虽足,也只是因个人修为高些,与那些领袖群修的宗主相较,却是差了点睥倪群雄的气度了。”
周方晴笑道:“公子一番高论,姐姐受益无穷,原来一个人的身份地位,竟是可从外貌瞧得出来的。”
令无参笑道:“一个人的经历,其实是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再也瞒不过的,只需细细瞧去,总能瞧出端倪来,此中奥妙,姐姐岂怎能不知,何况姐姐生就测天奇术,只怕瞧得比我还要明白才是。”
周方晴道:“你也不必捧我罢,我纵有测心之术,那匆匆而过的行路之人,我又怎能测得出来。我这测心之术,终是敌不过公子的一双慧眼。”
目送着清虚宗的三名修士消失在人群之中,令无声参便转过头来,发觉标中茶水已凉,正想换盏,忽见又有一行修士迤逦而来,这行修士则是人数众多了。
令无参瞧这行人众,不由得惊讶的叫一声,用手在窗栏上一击,笑道:“这可有趣的紧了。”
周方晴忙道:“有何趣事,快说来听听?”
令无参笑道:“楼下又来了一群修士,瞧其相貌衣着,分明是月华宗的修士了,那清虚宗与月华宗势不两立,两宗之士,却衔尾而至,这岂不是有趣之极。”
周方晴道:“月华宗昔年亦为天下名宗,可惜近百年来像是衰落了,全宗上下,也只有四名玄修之士,与其昔日的地位实不相称,这楼下来的,可是那四人吗?你细细说来听听。”
令无参道:“月华宗此次竟是来了五名修士,其中一人头戴黄冦,此人性喜游历,足迹遍及天一大陆,我倒是听说过他的名字,想来是叫刘真的便是了,另两名男修皆着青袍,其中一人面色木然,好似一块朽木,另一人面如冠玉,留着三络胡须,手执折扇,倒像一名游山踏青的书生。”
周方晴道:“我只听过月华宗有名廖羽仙,其他诸修,却是不知。”
令无参点头道:“这行人中,有一名女修虽生得美貌,可目中煞气逼人,听说那廖仙修所修功法特殊,想来就是此女了。”
不过他的目光,却一直盯着廖羽仙身后的一名年轻女子,此女相貌年龄与廖羽仙不分上下,仙修界美貌女子虽多,可大多是后天修成,比如周方晴虽非仙修之士,可得到丹药之助,也比昔日光艳了几分。
廖羽仙与这名年轻女子,分明是先天生就如花美貌,令无参目力过人,又怎能瞧她不出,而细瞧这名年轻女子,可见其目光清纯,似带三分怯意,入得城来,瞧见这四周繁华景像,却是一副想瞧又不愿深瞧的模样,想必其修为应不会高了,更让令无参觉得有趣的,就是她手持的一架瑶琴了。
那仙修琴道高深幽微,原是极难习得的,可就短短时间里,就让令无参瞧见了两名,倒让人觉得,这仙修琴道,竟是泛滥了。
想到此处,令无参心中有些愤愤然来,那琴道高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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