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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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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掌控天地法则,实为修士所修的最高境界了。
如今令无参的禅唱之声,虽不能令四周法则大变,可哪怕只有微小的变化,也足以令青鸟的无界霞光的威能大打折扣。
是以当禅唱响彻天空之际,那无界霞光虽是看起来威势如常,可击到令无参身边时,令无参只是轻笑一声,只动了两道青云,就足以抵敌得住了。比之刚才五朵青云亦不能抵敌的情形,可谓是翻天覆地之变。
这禅唱的威能竟至如斯!
原承天冷笑一声,雷龙珠已然祭出,此珠祭出之时,空中乌云滚滚,千里之地,刹时光线尽黯,而无尽雷声,则从远至近,滚滚而来,更有道道紫色电光,在乌云中闪烁不定。却只蕴藏在空中,凝而不发。
令无参脸色微变,轻声道:“道友手段,实是惊人。”
要知道那禅唱虽可略改天地法则,可雷电本是天地至威之能,却非区区的禅唱所能改变,是以无界之剑平时与雷龙珠相较,固可略胜一筹,可此时反倒比无界之界强大许多,这也是世间相生相克之理,这世间原就没有在任何时刻任何地域都强大之极的法宝法器。修士若是不明这相生相克之理,岂不是白修一场。
而原承天之所以将雷龙珠凝而不发,亦是想观令无参在此情景下如何应对,斗法之际,若是一上来就是法宝尽出,未免就要落于下乘了,敌动而我先动方是斗法不二之诀。
令无参虽是禅修天才,临战经验却比原承天差得多了,是以瞧见空中的雷龙珠气势如此惊人,又怎能沉得住气,忙将双手一拍,一道禅言从剑上震出,飘摇而上,迎向空中的雷龙珠去。
这道禅言木气精纯,本意应该是风生于木,以避雷震。按理说倒也是深通天地至理,不过原承天却是面泛微笑,那雷龙珠之能,岂是可以用寻常五行相克之术破解的。
雷龙珠本为雷龙的本命珠,雷龙之物,本为天地灵物,超脱五行而存在,其珠震雷发声,不过是其表像罢了,而其本质,则是略相似于天罗界力的一种强大力量,亦是天地法则之一,又怎是区区木属禅言所能抗衡?
当下原承天震雷发声,一道紫色闪电当头劈下,顿时就将木属禅言劈了个干干净净,而这道紫色闪电得了木属禅言之助,反倒更增威能,原本不过丈宽的雷电,此刻暴涨为三四丈了,就此倾泻而下,实不可当。
令无参叫道:“不好!”
他知道是自己一时误判,反助对手雷电之威,如今这道紫色天雷的威能已非自己修为所能抗衡,忙将双足一顿,身化一道青光,斜刺里横掠而去。
那道紫色天雷扫他不中,则急转而折,紧跟在令无参之后,一人一雷,呈衔尾之势,眨眼就去了数百里了。
青鸟瞧出便宜来,欢快的啾鸣一声,也振翼追了下去,同时那空中的无界霞光,再震出一道来,也尾随了过去。
原承天既是存心要让令无参吃点苦头,又怎敢轻易罢手,立时也唤出白斗来,白斗四足生风,眨眼之间,就将双方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此刻令无参身后雷光闪烁,霞光逼人,更兼有原承天手持剑玉之器待机而动,顿时就让令无参陷入极大的危机之中。而青光纵地术虽是神妙,却比白斗略逊一筹,是以令无参此次怕是难逃此劫了。
令无参被原承天两道法宝追待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性子倒也强横,深知这般逃将下去,绝无生路,正想一咬牙以本身修为与对手死拼,忽见前方掠来一道惊虹,不由得又惊又喜,叫道:“姐姐救我!”
原承天暗道:“来的莫非是妙韵仙子?我自来伽兰城,耳朵里无时不刻都听得此女的名字,人人对此女皆是敬佩有加,却不如此女有何惊人神通。”
那道惊虹本离令无参有三四百里之遥,不等令无参叫毕,惊虹已近了两百里了,其遁速之快,竟似可与白斗分庭抗礼。
原承天动容道:“虽同样是青光纵地术,可由此女施展出来,果是强出众人许多了。此女神通,由此可见一斑。”
忽见一道金光闪现,却是惊虹中飞出一根金钗来,此金钗看似也不是什么惊人法器,不过是女子的寻常饰物罢了,可金钗迎向那紫色天雷之后,紫色天雷竟被这金钗引了开去,就此不再对令无参造成威胁。
原承天暗暗点头道:“虽是寻常法器,可此女见识极博,竟是深知这雷龙珠的来历,更加上这金钗上的禅言十分厉害,却是轻易将这雷龙珠之威化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惊虹已至面前,只是这女修因七彩虹光遍体,实瞧不清其面目,只听她道:“无参,你也总算是吃到了苦头了,看你以后乖也不乖。”
其声七分娇柔明媚之中,偏又带三分凛然正气,让人敬也不是,爱也不是,只知道天生此女,实为卓然绝世,世间无双。
而原承天听到此女的声音,却是全身寒毛倒竖,就如一道紫色天雷劈头击来,心中又是惶急,又是欣喜,暗叫道:“此女的声音,怎地,怎地就如九珑一般。”
第0418章相逢应饮一杯无
昔日原承天替九珑养魂之时,以开落花,寄魂草为托,施以无上重生大法,再以自己的一点仙芽化实为虚,植入九珑的香魂之中,从而使九珑转世之后,不但能修仙道,亦能保住大半记忆,是以九珑重生之后,自是可托禅庭,以修仙道。
只是九珑重生之后,是否能如前世生得一般,或连声音也是同样,却非原承天可以预知,那重生大法,实为天地最玄奥的法术,其中微妙之处,或属天机,便是大罗金仙,也难以洞悉全情。
不过那九珑重生,确是会带有前世一些记忆,是以若是音质相同,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如今这名叫妙韵仙子的女修,本属禅宗,其声音又与九珑一般无二,也难怪原承天激动万分了。
他急欲想一睹此女相貌,不知能从其身上瞧出几分九珑的影子来,哪怕只有一成,便大致可确定此女极可能是九珑的转世了。
然而妙韵仙子身边虹气惊天,哪里能瞧清其相貌,原承天怎肯死心,正想上前说话,以窥其容,却听那妙韵仙子道:“道友,此事原是一场误会,敝友若有惊扰之处,还望道友大人大量,莫要见怪为是。”
原承天不由怔住,他原以为若想澄清此事,就算不大斗数场,也要免不得大费唇舌,哪知道被此女轻轻一言,竟使这天大祸事消弥于无形了。
令无参道:“姐姐,此事怎能是误会,此人身怀无界真言,又怎能与那伽兰禁制被毁一事无关?”
妙韵仙子轻叱道:“白眉前辈修的是入世禅,性子急燥倒也罢了,偏你先前也聪明的紧,怎瞧不出此事的端倪来?回去再说吧。”虽是有责备之意,却是软语款款,让人欲辩无心。
妙韵仙子复转向原承天道:“此番惊扰,实令妾身心中难安,清执姐姐的伤势,怕是要让道友费心了,此番恩德,日后必报。只恨妾身另有要事,实不便与道友寒喧,想来不日便有见面之时,妾身就此告辞。”
那一团惊虹,遂卷着令无参同时离去,哪消片刻,天空中已是茫茫然毫无人影,只有那淡淡灵息,阵阵幽香罢了。
原承天又惊又奇,方清执被自己挟裹之后,人人皆以为自己欲逞凶心,偏是这位妙韵仙子,却是心中坦然,认为自己不仅毫无恶意,并且有救治之心,难不成此女竟如九珑一般,有天课神算之技傍身?
但妙韵仙子既能修得禅修之道,又怎能有天课神算之技,看来今番种种,不过是此女以超然之慧洞彻其实罢了,这怎不令原承天惊叹不已。
只可惜刚才虽是近在咫尺,却因有虹光为碍,难以瞧清此女的面目,不过听其声观其形,却也可略知此女的风华气度,当世女修之中,已不做第二人想了。
忽又想起九珑临别时留下的那句诗来:元青城下春江水,楚山一笑奏八音。想来九珑神算,无有不中,此处既非元青城,又无楚山,又怎是见面之所?而此刻正是暮春初夏相交,春光如电,已将杳然而逝,若依得诗中所言,最早也要到明年初春,方能得见九珑芳容了。原承天念及此,心中自是怅然若失。
而复想到此番事件来,自己身怀无界真言,实是破坏伽兰禁制的第一嫌疑,别说白眉,令无参,便是自己以置身事外之心来推测,也要心中存疑,为何妙韵仙子却断然认定自己无辜?
究竟是此女慧质兰心,能洞悉世间种种情由,还是另有图谋?原承天一时间,却也难以想得明白了。
妙韵仙子以一道惊虹卷起令无参而去,也不过半个时辰,伽兰城已然在望了,令无参犹不死心,问道:“姐姐,此人身怀无界真言,实为破坏禁制的第一嫌疑,为何姐姐断然认定此人无辜,姐姐若无言明,无参实不甘心。”
妙韵仙子嫣然一笑,道:“若想破坏昊天禁制,非得集齐世间所有的二三级真言不可,而无界真言散失凡间,或为散修所得,或为门宗不传之秘,若想集齐真言,实是天大难事,就算福缘当头,无事不遂,想来无三五百年,哪里能够?而此人不过三旬,怎能收齐无界真言?”
令无参道:“或许此子修过驻颜法术,也未可知。”
妙韵仙子哑然失笑:“无参,你向来机敏,为何这些许小事,反而参悟不透?此子若是驻颜有术,又集齐了无界真言,必有三五百年的道行了,以他的仙基才智,或可已入仙修之境,难不成仙修之士,亦要管这些人间俗事?”
令无参知道再也欺瞒妙韵仙子不过,只好嘿嘿笑道:“此事我的确是失去计较了,想来是因为我关心则乱,想到有人破坏禁制,令姐姐心忧,便恨不得立时将他擒来,让姐姐发落才是。”
妙韵仙子道:“你也是一番好心罢了,也怨你不得,只是你以前的脾气却不是这般,必定是谋定而后动后,此番行事,心境何以迷乱若此?”瞧着令无参,已有忧心之意。
令无参心中大为惊惶,他知道以妙韵仙子之智,若是对自己心生疑虑,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说不定就能瞧出蛛丝马迹来,值此大祸临头之时,不得不反戈一击。
于是笑吟吟的道:“说起来姐姐今日行事,也让人捉摸不透,按理说此人就算不是破坏禁制之人,可此人挟裹清执姐姐而去,其心难测,姐姐却对清执姐姐不管不顾,断言此人对清执姐姐毫无歹心,而无参更是瞧出,姐姐一见此人,就有些心慌意乱,刚才施展遁术之时,已略有不稳之像,却不知如何。”
妙韵仙子嗔道:“你只管胡说什么!此子若是对清执有诛灭之心,以他的修为,早就杀了,他伤了清执而又挟裹清执而去,不过是想救治清执,以留存和解之机罢了,相反,我若是执意要回清执,或是就此撕破脸面,反倒于清执不利。”
令无参知道总是说她不过,只能嘿然无语,心中暗忖道:“姐姐之智,果是天下无双,只是无参未必就弱于你,总有一日,姐姐定会对无参心服口服。到那时,你才会视无参为真正的男子。”心中对压倒妙韵之念,却是更加执着了。
妙韵仙子长了无参半岁,是以二人向来以姐弟相称,只是在无参的心中,又怎肯做妙韵一辈子的弟弟,若是如此,他心中的痴想,便是一辈子也没指望了。
总要事事压过妙韵一头,令妙韵对自己敬佩有加,方能令妙韵认识到自己是为顶天立地的男子,到那时,那妙韵的同修伴侣,除了自己又能是谁?
二人自始自终,也没提原承天的名姓。
二人入了伽兰城,却没进入承仙会中,而是回到妙韵所居之所,妙韵仙子自去更衣,让令无参自便罢了。
却说妙韵仙子回到静室,忽觉身子瘫软,忙寻了个蒲团坐了,却是玉指乱颤,心脏更是跳得厉害。
她心中叫道:“他便是原承天了,他一定就是原承天了,昔日我想到这个名字,那心境便是如此之乱,如今见到此人,这心境一乱如是,他若不是原承天,却又是谁?”
忙念了数句禅言,心境方才略定,可那蒲团上却如插满了银针一般,又怎能坐得住,脑海中闪过无数事情来,却是前生往事。
她自禅修以来,前世的记忆就一点点回想起来,自己前世的家人门宗,种种事端,如今已是清晰在目,若不是身负重责,她早就要动身前往寂灭大陆,一会前世家人了。
然而便是那小时候的些微小事,自己都能记得起来,偏偏是这个原承天,却是一点也回忆不着,她只知道这原承天定是她前世极重要的人物了,可惜造物弄人,越是这般重要的人物,脑海中越是一些踪迹也无。
其实刚才令无参的话正是说中了她的心事,她一见到原承天就急急返回,实是因为她当时已是意乱如麻,若再呆上片刻,只怕就要失态了,其余种种,不过是托词罢了。
“原承天啊,原承天,你究竟是何人,与我的前世,又有多大因由。”她昔日就是想到原承天的名字,也是心境大乱,更何况此刻瞧见了原承天的身形,其心境掀起的波澜,便是禅言也弹压不住了。
于是忙唤了纤月前来,令她端来一杯澄心草茶,抿了两口草茶,这心境总算再次安定下去,再令纤月将茶撤了。今日心中想到:“这伽兰城风雨满楼,不日必有大变,我可不能因私废公,那原承天的事情,只好不去想他,想来天地从不负我,终有天开云散之时。”
那纤月奉茶毕,离了静室,却见令无参正在花园中静坐,就笑盈盈走了过去,笑道:“公子,我这盘中是姐姐喝过的残茶,你可要喝上一口。”
令无参苦笑道:“儿时的事情,你偏要拿来取笑。姐姐自道成以来,已是不思人间饮食,不想却还是爱喝茶吗?这茶倒是好香,不知是什么名堂。”
纤月道:“这是澄水草茶,最能静心澄虑的,姐姐事烦心乱之时,偶尔也喝得两口,一年也不过一二次罢了。”
“原来是澄心草茶。”令无参面上仍是平静如水,心中却是波澜起伏,他心中已是恍然,“原来那姐姐,已知道那人就是原承天了,此事终是瞒她不过。”
忽然觉得,此事对他的人生大计,实为天大的威胁,此念不知从何而来,更不知从何而消了。
第0419章前生往事不堪提
原承天独坐静室,心境如潮,心中盘桓不去的念头,便是翻来复去的想去,那妙韵仙子是否就是九珑?此女亦是禅修,又有与九珑一般的声音,想来应是不会错了。
只是这世间女子的声音,相似者也是极多,若是以此测度,却是勉强,而就算是能一睹芳容,也未必能多出几分把握来。
然而此女已是见过自己相貌,想来自己与十几年前相比,应该没有多大变化才是,此女若真是九珑,又怎能认不出自己来?
莫非九珑转世之后,偏偏将自己忘却?若是如此,那可真是天意弄人。
就算九珑记得自己,可她既入禅庭,必是心淡如水,于世间情愫,自有一番理念,便是不想与自己相认,也是当然。想到此处,原承天不免长叹一声,自己苦苦寻觅,却不想到头来仍是茫然无措,便是见了面又是如何?
不过此事终要有个了局才是,就算是那九珑不肯相认,也总要判明了她的身份,知她此生安康,不需自己挂怀,也可去了一桩心事,纵是此后永不见面,也可安心。
至于日后静夜清修之时,是否会因此事辗转反侧,徒乱心境,却又是另一桩事了。
原承天想到此处时,心中悚然,知道自己离那心境入魔已是不远了,自己苦修至此,可是极不容易,怎可因这男女私情而误了长生之志?那仙修路上,本就魔障重重,若是能相扶相持,共赴昊天,自是天大的美事,而若是形格势禁,难以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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