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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1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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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雪蝶不由一吐舌,笑道:“天可怜见,猎风姐姐真要来抢,我可抢不过。”

九珑担心时久生变,便施神通,将元极神火一道打开界域,只一瞬,就将元雪蝶与林清越送到令无参身边。

令无参见到二女,已知九珑心意,急忙上前行礼道:“有劳二位姐姐芳驾,无参先来谢过。”

元雪蝶笑道:“一向知你嘴甜,今日算是领教了,谢也不必谢我,却该谢过清越妹子才是。”

令无参道:“两位姐姐一样功劳奇大,不分彼此,都是要谢的。”

说得林清越抿嘴笑道:“连人还不曾见,哪里有何功劳?仙子授我一曲新谱,本该是极有效的,就怕我辜负仙子所托。”

慕行云见林清越已至,知道九珑已有破云裳之术,便向原承天请战道:“世尊,此战务必容我一行。”

原承天道:“九珑虽有破敌之策,行云仍要小心。”瞧那云裳骑着玉龙遁得极快,便暗施紫罗天地诀,使那天地倒转,云裳于不知不觉中,就被改了方向,反倒向原承天一行遁来。

那云裳计算路途,知道离新域只有三十万里了,原以为已远离魔界凡界,哪知被紫罗天地诀转来,反倒是离新域越来越远。

正行间,耳中忽的听到有琴声传来,虽非妙韵十音,但其音极清极正,若非高手难以抚出,云裳吃了一惊。她有阴阳珏在手,底气甚足,但最怕的却是九珑。

只因她所修的阴阳珏便是自妙韵八音中化来,若遇九珑,自然是束手就擒。

虚空之中,本来诸音难闻,但这琴声却声声入耳,若无绝妙手段,又怎能如此?来者不是九珑又是谁?

急忙凝神来瞧,只见远处虚空之中生出两朵白莲,白莲之上,端坐着一名仙子。云裳瞧清了那女子的相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来的不是九珑,她却又怕谁。

云裳缓下玉龙,上前冷冷道:“林清越,你又来此作甚?”

林清越低头弄弦,也不理会,过了半晌才缓缓道:“你我同知妙韵,也算有缘,今日来此,特为姐姐送行。”

云裳道:“你要送我去哪里?”

林清越道:“那苍穹冥界如今有灵幽禅师主持,又有叶氏惊海辅佐,听说倒也是井井有条,清幽异常,姐姐若赴冥界,清越怎敢不来送行。”

云裳怒道:“清越,我瞧你平日里倒也清雅,哪知说起话来也是这般狠毒。”

林清越道:“怕是毒不过你。世尊为了救你转世重生,不知耗费多大心血,托了大多人情,如今你反害思妙,要乱我苍穹。”

云裳于宁思妙一事上原本有愧,但既然被宁思妙瞧破了自己的行径,挟持宁思妙也是逼不得已,也不答话,就将那手中阴阳珏祭起,此珏祭到空中,立时叮叮作响,动魄荡魂。

林清越初担大任,心中也是担心,也不去瞧那对玉环,只顾着琴上新谱尽力抚去,这新谱奇正相合,或发激越变徵之音,或为平和清幽之曲,错落有致,端得是好听。

曲音一起,就将那玉环的叮当之声尽数掩去了,这对黑白双环忽的失去了御控,只在空中飘浮不定。

云裳大骇,急忙伸手去于玉环,哪知远远出现一道身影,用手只一招,便将那玉环招了去,云裳急忙去瞧,分明是慕行云。

云裳大急道:“行云,你也来害我。”

慕行云皱眉道:“原来在你心里,世人皆是要害你,你便是受尽委屈,又怎能迁怒于人,那仙修之士,谁不是颠沛流离,历劫无数。”

说到这里,慕行云用手一指,空中便现光华,生出明月一道。

只因冥界月已然碎裂,诸域月除了苍穹新域之外,皆是不稳,那慕行云便以心为刀,发出这式七月心刀来。

虽无七月加持,但因慕行云已启灵台,修为渐深,世间便无明月照,心中有月映乾坤。那白光急速扫来,云裳哪里能避得过。

云裳慌忙将玉龙一拍,那玉龙腾到空中,来迎这道月光,只听“刷”地一声,玉龙便被这心刀扫了个粉碎。

云裳又恨又怒,咬牙道:“今日与你拼个你死我活。”左手掐了一道法诀,玉龙瞬间复生,同时身形化为一道黑烟,如鬼魅,似闪电,就于刹那间,已欺近林清越。

原来云裳知道慕行云神通难敌,唯有寻这林清越下手了。那林清越只顾着抚琴,怎知云裳扑来,猛抬头,只瞧着剑光闪闪,直奔自己的胸口。

便在此时,空中传来一声大喝,一字字钻进云裳耳中,那人喝的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云裳还不回头!”

第1995章善恶本在一念间

虚空之中,传音不易,此人这声断喝却是声声入耳。而随着这声断喝,空中一道青光落下,与慕行云的七月心刀又是不同。

出手救林清越的正是大仙子元雪蝶,她既与真龙有缘,修得镇龙诀在身,在这虚空之中纵横无碍,便隐在林清越身后,专为林清越护法,这才及时出手,救了林清越。

七月心刀乃是至阴至柔之气,这道青光则是至阳至刚,正是三大神光之一的青毫神光。

云裳身上这道黑气被这青光打得豁然一空,更将云裳头顶罩住,也就是元雪蝶担心误伤了宁思妙,因此收束青毫神光,只打云裳首级。

哪知青光虽罩定云裳头颈,瞧那云裳却仍是无恙。元雪蝶自是大骇。那云裳究竟修了怎样的神通,竟连这青毫神光也奈何不得?

原承天虽远隔数千里,场上斗法又怎能瞒过他的神识,他凝神瞧去,只见云裳背后那道暗藏的光华正护住云裳,青毫虽将云裳罩住,却难以突破这道光华。

原承天面色微沉,心中已是拂然不悦。

他为求五界安宁,对那天罗尊者已是隐忍多时,尤其当此二界苍生迁移苍穹之际,更加不肯多事,哪知天罗尊者一意孤行,事事皆要插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原承天心念一动,背后太乙神光便出,此光绝无踪迹,灵识难辩,却瞬间传至千万里,就向那新域之中疾射而出。

这便是修成禁重天境界的好处,既达禁重天境界,天地法则便可不必理会,万里之遥,不过咫尺,跨域穿域,只当等闲。

却说那新域之中,黑偶正持着古镜一面,照定无尽虚空中的云裳,又有石偶在侧,借这洞天镜以替云裳传功加持。此镜的确了得,不光能洞彻天地万物,亦可传功续玄,实为无上奇宝,三面神镜之中,当可称得第一。

那黑偶正照镜运玄,哪知扑面一道光华袭来,原来这道太乙神光穿过新域界力之后,立时流光溢彩,光耀天地。这也是原承天存心要以此道神光,震慑新域诸修,莫要再妄图插手苍穹之事。

那黑偶瞧见太乙神光时,再想闪避已是不及,金铁交鸣声中,手中洞天镜已碎,那神光犹不肯散,又将黑偶的昊天金躯打了个粉碎。

石偶正立在黑偶身侧,瞧见黑偶金躯碎散,不由叫道:“不好。”

若黑偶只是被打碎身躯,那倒也罢了,但太乙神光之能乃是随世尊心意而变,就在神光照到黑偶身上的那一刻,原承天已知持镜者为黑偶了。

于是原承天这道太乙神光,便生镇魂碎魄之术,将黑偶这道元魂逼出金躯。石偶瞧见黑偶元魂受迫,又怎能不惊?

先前罗无寂临死惊天一爆,已使紫偶受损,如今正在时空妙塔中修行,若再损黑偶,他日与原承天之战,岂不是胜算全无?

石偶慌忙将黑偶元魂一绰,同时身子一晃,已另划一域,借着破域之能避开太乙神光。

饶是石偶大能,仍受那太乙神光波及,一只石臂也被打得粉碎了。

好在虽损一臂,却能救得紫偶元魂,也算立得一功。

那石偶穿越界域,再显身影,摇头道:“厉害,厉害。”

却说原承天出手之时,正被九珑瞧个正着。那九珑因要安抚苍穹百姓,不便离境,但心中总是放心不下,便动用天慧道果以观天下,如今瞧见太乙神光震慑二偶,不由得露出笑容来。

原侍一向在九珑身侧护法,见九珑面上含笑,便道:“仙子何喜之有?若能得闻,侍一也好开心片刻。”

九珑笑道:“侍一,你可知我一向以来,最担心的事却是什么?”

原侍一道:“仙子心事,侍一不敢妄测。”

九珑道:“我原是担心世尊仁慈,心中又绝无名位之念,一旦拯五界苍生于苍穹,那天罗若来争位,占我苍穹,以世尊性情,八九是肯让的。”

原侍一点头道:“世尊性情,向来如此。”

九珑道:“九龙海蓬莱之会,世尊与天罗议及魔界之事,那天罗固执已见,不肯让魔修进入轮回,方让我略略放心。只因由这件事,便瞧出天罗绝非苍生正主,世尊为了魔界百亿苍生,应是不肯让位了。”

原侍一这才想起,当时天罗尊者不肯让魔修进入轮回,惹得诸多大能纷纷变色,但唯有九珑面带微笑,原来却暗藏着这个关节在此。

原侍一道:“天罗自然绝非天地正主,只是魔界之事,总是可商酌的,世尊若以魔修进入轮回一事做为条件,答应退出苍穹,那天罗尊者必是肯的。”

九珑点头道:“侍一不愧身在世尊身边多年,最知世尊性情。因此我那时虽是一喜,但犹有余悸,这份担心,只到今日才放下了。”

原侍一急道:“还请仙子尽述其详。”

九珑便将云裳之事一一道来,其后道:“如今世尊已算是看清天罗尊者性情,此番出手,便是忍无可忍了,既然出手伤了黑偶,那好比是向天罗尊者发布战书,无论最终谁掌天下,世尊是绝不肯再向天罗尊者退让了。”

原侍一咬牙道:“那云裳虽是愚钝,却也是身世堪怜,天罗连这弱女子也放不过,一心借云裳之手,挑动民心,压制世尊,是可忍,孰不可忍。”

九珑叹道:“世尊对天罗的性情怎能不知,其一味隐忍,不过是瞧在大局为重,只想先将这两界苍生救到苍穹再说,如今天罗尊者屡破世尊底限,世尊终于出手,我也可就此放心。”

原侍一道:“看来等不到五界安靖,天罗与世尊之战,怕是就要上演了。”

九珑道:“天罗尊者若是等两界苍生安置之后再来动手,便说明他心中有七分把握,若是等不及那一时,说明他只有五成把握了。虽是如此,此战胜负,尚是难测。”

原侍一道:“侍一不敢动问其详,以免泄了天机,却不知云裳最终是怎样的下场。”

九珑心中亦是牵挂,便再次动用天慧神通,以观场上变化。

却见那云裳不知背后洞天镜光华已散,仍以为自己逆修紫罗心法,获得极大神通,于是祭起手中法剑,来与大仙子斗法。

大仙子虽惊云裳敌住青毫,却又怎能后退,当即亦祭剑来敌,瞧那空中云裳的法剑,虽有冲天黑气,其实倒也平平。心中不免有些惊疑了。

这时空中两柄法剑便触在一处,只听一声脆响,就将云裳的法剑打了个粉碎。

便在这时,元雪蝶耳中传来令无参的传讯:“雪蝶姐姐,那云裳之所以神通惊天,实因背后有天罗尊者加持,否则只凭云裳本身修为,又焉能如此?如今世尊以一道太乙神光破了洞天镜,姐姐只管放心。”

元雪蝶这才恍然,大喝道:“云裳,原来你被人摆布却不自知,今日定要还千万百姓一个公道。”

伸手一指,法剑电射而下,云裳手中已无法宝,怎能相敌,慌忙施展逆紫罗心法来,连施数道法诀挡在身前。

元雪蝶亦是法诀连施,气势如虹,那元雪蝶本身已集元氏神通,与镇龙诀为一身,同级修士之中,可谓超强,云裳怎是对手,被元雪蝶连破数道法诀,剑气到处,压得云裳云鬓散乱,衣衫不整。

在元雪蝶与云裳斗法之时,慕行云则紧守在林清越身侧,以防不测,此时他也得到令无参传试讯,知道此事周详。再瞧场上局势,云裳果然是左支右拙,绝非元雪蝶对手了。

见云裳已无还手之力,元雪蝶再祭青毫,喝道:“云裳,你若肯交出思妙,便是难逃一死,也总有一个结果,若是不然,莫怪我无情!”

云裳知道今日是避不过的,面色便是一冷,她原想拼就一死,大不了与宁思妙同归于尽,也落得干净,但低下头来,向那宁思妙面上瞧去,却是一怔,不由得落下泪来。

原来她心中想到,自己若不是一念之差,犯下大错,此刻岂不是如宁思妙一般,享尽苍穹修士宠爱?如今因这宁思妙,竟惹得苍穹诸修纷至踏来,个个拼了性命,也要救她,这人情冷暖,滋味分明。

想到此处,她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既然明知必死,又何必连累思妙。”说到这里,掌中起了一道法诀,在宁思妙面上一晃,宁思妙身子微动,已醒转过来。

宁思妙神思一旦清明,瞧见与云裳离得如此之近,也是大骇,叫道:“云裳!”急忙将身子一挣,云裳也不拦阻,任由她去了。

元雪蝶见云裳竟放了思妙,也是一怔,手中青毫法诀虽已形成,却迟迟不发,忽见云裳全身一震,一丝鲜血自云裳嘴角慢慢流了下来。

宁思妙与元雪蝶知道云裳要散功自殒,齐声叫道:“云裳,不要!”

那云裳惨笑道:“不要过来,便让我死了好,原来我当初三燃三灭,便注定了三生三死。想我这三世,哪里有一点欢愉,原来人生在世,却是这般苦,可笑世人,却去求什么长生。”

忽的声音转柔,目光中便是微微一亮,道:“其实,其实,还是有一丝温暖。”那双目就渐渐闭上了。

第1996章禅门盛会天花坠

元雪蝶此番来寻云裳,本是怒火万丈,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然而见云裳临死前幡然悔悟,不肯伤害宁思妙,满腔怒火顿化伤感,急忙向前一步揽住云裳,却发现云裳身子已渐冰冷。

元雪蝶叫道:“云裳,云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想起云裳三世孤苦,不过欲求一心人罢了,奈何天不遂人愿,最是堪怜。复又想起自身,别人瞧她高高在上,福缘深厚,却不知她心中孤苦,也如云裳一般。

世人千般性情,有人求富贵,有人求长生,但那世间女子,所思所想。不过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哪知身仙修之士,似这般凡俗情愫,却是求之不得。

元雪蝶想到此处,泪水也一滴滴落将下来。

忽见一人急掠而至,正是公子我来到了,他见到云裳身子僵直,一动不动,不由颤声叫道:“云裳,云裳。却是我误了你。”

他先前亦恼云裳决绝无情,然而斯人已去,便是海一样的仇恨,也就此烟消云散,心中只剩下怜惜痛惜之情。

元雪蝶转向公子我时,已是满面泪痕,传音道:“公子我,那云裳虽是去了,倒也念着你的好处,她临死前亲口说过,其实这世间于他,还是有一丝温暖,可不就是说的你。”

公子我听到这话,心中百感交集,一行清泪也流了下来。

便在这时,数道人影飞驰而来,元雪蝶与公子我转身瞧去,却是七昙禅师携着了然半残到了,三修身侧则随着绿龙神君。

绿龙即至,诸修身周灵气流转,瞧那云裳,身子也不像刚才那般冰冷。

元雪蝶道:“禅师此来何意?”

七昙道:“云裳三生三死,劫数已尽,也该给她个结果。本禅子欲立禅门,以求世人明心见性,那云裳恰是个见证。”

元雪蝶喜道:“莫非禅师来令云裳转世重生?”

七昙道:“是否重生,还要看她的造化,她临死前既然心生善念,总要给她一条出路,否则世人一旦行差步错,便不知悔改了,纵是挫骨扬灰,亦有一缕恶念存于世间,又有什么好处?”

说到这里,用手向云裳尸身一指,那云裳肉身便化为乌有,元雪蝶手中,只剩下些碎草残花,正是云裳的来历。了然向前接过,双手一捻,那碎草残花便成灯芯一束,就走到绿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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