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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10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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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可将金袭一剑诛杀,但背后偷袭,却不合原承天性情,且金袭再不济也是金龙子孙,那金龙原与黑龙势不两立,便瞧着金龙颜面,也需留金袭一条性命。

金袭大惊之下,手中多了一柄法剑,就向原承天祭去,此剑虽不如金龙夺威能,在龙孙手中法宝,自非凡兵。

法剑掠空而起,那空中又传来铃声,此剑只飞到一半,就黯然落下。这自是被撼天铃收了去。

金袭被原承天连收两宝,龙诀早就用去,哪里还敢与原承天斗法,将身一纵,就要逃之夭夭。

原承天笑道:“既入我阵中,怎容你逃去。”此阵法虽被毁去阵旗数根,原承天指木为旗,早将阵法修复如初,这等阵法之学,原承天当可称得上天下无对了。

那金袭纵到空中时,身子猛然一震,凝目瞧去,竟是撞到一座高山上。虽将那高山撞塌了一处,自身灵脉亦受震荡,真玄已有不稳不兆了。

金袭无可奈何,只能将身一摇,化为铁爪金龙。这已是他最后的手段了,若真龙之躯也难逃出阵法,金袭只有束手就擒。

真龙一族,天生便具备超越天地法则之能,又何况是一座小小阵法。只是金袭虽是金龙子孙,却因隔了两代,龙脉已然不纯,仍受天地法则约束。在阵中左冲右突,仍然无隙可趁。

原承天坐镇阵法核心处,也不着急,只将这阵法千变万化,引那金袭四处奔走。他几次暗中将法诀施来,但施到金龙身上总是无用。不由暗叹这真龙果然厉害。

原承天虽与真龙交过手,但皆是真龙虚识罢了,若论与真龙本身斗法,还是这头一遭。此番与金袭斗法,方知这世间法术施到真龙身上,就会减去大半威能,金袭本身修为亦不算弱了,法术威能若是大减,又怎能伤到他?

原承天暗道:“看来若诛真龙,非得乾坤剑和神枪不可。”

乾坤剑与世尊神枪皆具灭法之能,真龙本体再强,也强不过这两件神兵。

原承天困住金袭,本是想收了此龙,日后与金龙也好相见,如今瞧来,诸般法术难困金袭,唯剩下诛杀一途了。

原承天动了杀心不得已,今日若放金袭离去,后患无穷,就算得罪了金龙,也只好先消去面前大患再说。

他持剑踏进阵中,迎着铁爪金龙便是一刺,铁爪金龙不知厉害,想用铁爪分开乾坤剑,只听到一声金铁交鸣之声,那铁爪就被原承天削去一趾。

铁爪金龙狂吟不已,只盼以龙吟引来真龙,助他脱困,奈何那小天罗阵法水泄不通,别说一声龙吟,便是祷天之术,也难与外界通连。

原承天既削龙趾,心中更为放心,看来乾坤剑果然是屠龙灭法的不二神兵。日后再遇真龙,这两件神兵皆可大放异彩了。

铁爪金龙在阵中乱撞,等闲也难拦住,只是铁爪金龙再快,却也只能是囿于这阵法之中,原承天足踏猎风步法,不离铁爪金龙左右,片刻间又削去龙鳞数片,那铁爪金龙全身浴血,眼瞧着也难支撑多久了。

便在这时,空中有人道:“世尊,暂息雷霆之怒,且瞧本禅子薄面,饶他不死。”

原承天心中一动,急忙凝目瞧去,只见空中现青云一团,那青云裹着一修身形。此修身穿麻袍,空着手,光着头,两道雪白寿眉长约一尺,飘在面上。有两句诗赞此修好其处。生来慈悲悯苍生,修成道果挽狂澜。禅法无双天地敬,仙庭福德第一仙。

原承天虽与此修缘吝一面,却一眼瞧见此修来历,急忙收剑揖手道:“下界散修承天,今日得睹禅祖尊范,何等之幸。”

那修士微微一叹,道:“世尊慈悲苍生,道法无双,只恨生来也晚。”左手只一抬,一道青光垂落,那铁爪金龙动弹不得,身子越缩越小,最后变为一尺小蛇般,再被那修士用手一指,收进袖中。

原承天知道那修士只是一道虚识罢了,但凭着一道虚识,举手间收了铁爪金龙,此修本体禅法神通,几达不可思议了。

见这修士收了金龙,阵中五越急忙出阵来拜,那修士瞧见五越,面上亦是欢喜,道:“五越,你来的正好,此刻仙庭大乱,正是用人之际。凤五极是厉害,非世尊一人可敌,正用得着你。”

五越虽见禅师,仍是不惊不喜,神色如常,缓缓道:“禅祖既下法旨,五越自当竭力而为。”

那修士见五越禅心坚固,更是欢喜,便道:“我有小五界禅法,修来以久,却不肯轻传弟子。今日不传,也压不得凤五,可不是有缘?只好传了给你。”

原承天与任太真见禅祖对五越青目有加,皆替五越欢喜,任太真笑道:“禅祖,你也是甚是小气,既有小五界禅法,想来必有大五界禅法了,怎的却不将大五界禅法传来?”

那任太真转世之时,七昙恰好来仙庭就职,故而亦有一面之缘。只是七昙虽是出自凡界,但此生不受天灾不受劫,实为福德之神,任太真历天劫,弃玉躯,转世沉沦,两相比照,令人嚅嘘不已。

禅祖笑道:“大五界禅法虽有,其实却是比不得小五界的。修得大五界禅法,则此身便是五界中一只孤鸿,天地虽大,任你纵横。可若修得小五界禅法,五界虽大,却如掌上观纹。此禅法修成,当可小天下矣。”

五越禅师听禅祖细细开解,方知小五界禅法之妙,口中赞道:“虽小天下,唯敬苍生。”

禅师点头叹道:“了然,半残虽好,总不如五越明心见性。本禅子也不敢收你为弟子,只当你一个引路人罢了。”

唤五越上前来,掌中青光泛起,就在那五越额上轻轻一抚,小五界禅法玄奥,便尽授五越了。

五越得传此功,其实便如禅祖的弟子一般,只是禅祖刚才说的分明,不收他为弟子,只当是引路人罢了,故而也不敢施以全礼,唯有一揖到地罢了。

禅祖转向原承天道:“世尊,你既来仙庭,想来已修成灵台。但若想自灵台之中明悟万法,却受诸多阻碍,你可知其中因由?”

原承天自修灵台妙境之后,虽是日夜参悟,但所得者甚少。他本以为灵台既是世尊独有秘法,必然为天下至难,倒也不曾深想。此刻方知灵台明悟不得,竟是有缘故的。

他想了想,道:“既然余生也晚,两位世尊又已突破天地束缚,无所不能,难不成便禁了灵台,不肯让后辈进境?”

禅祖道:“灵台只有方寸之小,却有天地之大,好比一潭深泉,取之不尽,用之不绝,天罗阿神陀法力再强,也难禁住灵台。”

原承天道:“既是猜错了,则灵台玄奥,在下着实不知。”

禅祖道:“你记我四句,便知根底。”

原承天揖手道:“禅祖务必指点迷津。”

禅师肃容道:“心如灵台妙境,好似井蛙观天,无心无台无境,方悟仙道真玄。”

原承天虽听在心中,一时难悟,再拜稽首,谢过禅师教悔。

禅师道:“凤五修为不俗,世尊好自为之。我携了此孽龙,亦要去金龙那里交差。”

说到这里,空中青云一收,刹时身影皆无,原承天领着五越朝天揖手,目送禅祖而去。

这时索苏伦现出身影来,跌足道:“可惜,可惜,难得禅祖现身,我却无缘一见。”

五越笑道:“那禅师此刻怎能见你?待他日你修成大道,杀上无量玉山,再见禅祖不迟。”

索苏伦笑道:“他日若见不得禅祖,我只管找禅师要人。”五越不由莞尔。

索苏伦道:“若论这金袭,原也是有情谊的,只可惜误入岐途罢了,若他能得禅师金龙教悔,倒也不失为可用之材。”

原承天道:“我本也不想杀他,只是真龙厉害,万法难施,只好动用乾坤剑了。”忽的眉心一绽,面现喜色,道:“有了。”

索苏伦奇道:“什么有了。”

第1783章栖凤岭中行法度

原承天微笑道:“只是对禅祖所赐禅偈有所明悟罢了,一时欢喜,竟至失态,却让诸位见笑了。”

以原承天心境,等闲怎会失态,可见原承天此番明悟所得,定然是有重大突破,心中虽想问个明白,以增玄承,奈何此处却非谈玄论道之地。

这时七绝真人与广玄生亦出金塔,皆与索苏伦一般,深悔错失了与七昙禅祖的机缘。

七绝真人道:“苍穹大修,既然禅师到此,想来了然,半残已经知会他了,何不就镇厄真人之事问个明白?”

索苏伦道:“禅祖态度已明,何必再言。”

七绝真人奇道:“禅师此来只做了三件事,收金袭,授五越禅师小五界禅功,赠苍穹大修四句禅偈,何时言及镇厄一事?”

索苏伦笑道:“禅祖只是不言而言罢了,禅祖不提镇厄,只说凤五,无非是两种可能。”

七绝真人忙道:“在下愚钝,索兄务必提点一二。”

索苏伦道:“其一,镇厄真人若与火凤勾结,那是公器私用,犯了天条。则此事关系重大,非真龙出面不可。且镇厄真人与禅祖同为正御,怎可妄议同僚,我等闲散修士更不可与闻,故而此事不可说。”

七绝真人道:“既有其一,必有其二。”

索苏伦笑道:“就算镇厄真人被部属蒙敝,不知此事,其职责所在,也难辞其疚,禅祖亦是不可说。”

七绝真人连连点头道:“细细想来,禅师果然便是这个意思了。”

原承天笑道:“索兄只言其二,其实此事尚有其三。索兄不肯言,不知却是何意。”

索苏伦大笑揖手道:“苍穹兄讲来。”

原承天道:“禅祖不提镇厄,只言凤五,且授功于禅师与我,那分明是说,我等若连凤五这一关都过不去,又怎能赶赴凰岭,去向火凰问罪。在禅祖看来,我等此刻修为实难与火凰火凤相抗了。”

七绝真人与广玄生相顾无言,他二人在这仙庭苦修千百年,只当世间之事,就算难以洞若观火,也是知晓七八。他二人明白,那七昙禅祖何等人物,一言一行皆有深意。哪知却有这不言之言,若无索苏伦与原承天提点,又哪里能够明白其中玄奥。

七绝真人本修成七种神通,广玄生亦是器修大士,性情原也有几分孤傲,哪知遇到原承天与索苏伦,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时原承天道:“金袭虽被禅祖收了去,危月二圣与铁扇散人也需料理了,索兄,你对此事,又有何妙策?”

索苏伦笑道:“此三修本是举手可杀,苍穹兄既有此问,想来另有谋划了。既如此,少不得我再次现身一往,就与那三修一道,去瞧一瞧凤五究竟是怎样的人物。”

五越禅师笑道:“索兄闻弦歌而知雅意,果然了得。只是若那三修问及金袭,索兄又该如何回应?”

索苏伦道:“若说这欺瞒的手段,其要诀是七分实三分虚,金袭多行不义,那金龙瞧不过去,便托禅祖出面,将其领了回去,此事千真万确,三修怎能不信?”

五越禅师微笑道:“果然是七分实三虚最能欺人了。”

当下索苏伦便辞了诸修,径直来见危月二圣与铁扇散人,三人见到索苏伦孤身前来,皆是惊疑,索苏伦将七昙禅祖现身,将金袭领了去一事,三修皆是愕然。

危月二圣怔了半晌,方才道:“不想金兄竟惹恼了金龙,又引出禅祖出面,这可如何是好?”言罢三修皆有惊恐之色。

索苏伦道:“真龙于仙庭事务,向来是禀持中立,金龙将金袭领了去,也是当然。只是你我与金袭不同,那金袭既为龙孙,自有他的前程,我等诸修的前程,却还是要靠自己挣来。”

铁扇散人道:“铁兄之言最善,就算没了金袭,难不成我等就此退隐林泉,不求上进了不成?”

危月二圣道:“铁扇兄一意孤行,我等也不敢强勉。好在火凤法旨只传金袭,不曾传我等,便是抽身退步,也是无妨。此事我等着实不必参与了,亦盼铁扇兄好自为之。”说到这里,二圣长揖为辞,竟是扬长而去了。

索苏伦暗暗点头,那危月二圣及时抽身,倒也是晓事的。起码是心中明白,自己附逆火凤所行之事,是为天地所忌,故而禅师一出,金袭被禁,二圣这才幡然悔悟了。

正所谓善念一生,其罪可赦,索苏伦先前便有诛杀二圣之心,此刻也是放下了。

铁扇散人见危月二圣离去,口中恨恨的道:“竖子不足为谋,铁兄,如今只剩你我了,铁兄莫要弃我。”

索苏伦道:“不见凤五,哪来的前程?危月二圣此生成就,也就仅此而已,在下却是不甘心泯然众人的,铁扇兄,你我本有同姓之谊,在下怎能舍你而去。”

铁扇散人大喜,只是既没了金袭,伏击原承天一事只能做罢了,那铁扇散人因谋害了独目仙,一直耿耿于怀,知道原承天必然放不过他了,唯有投靠凤五,借凤五之手除去原承天,方能免此大劫,因此危月二圣可退,他却是抽身不得的。

二人离了神刀城,就向栖凤岭遁去。

火凤若来红尘中落足,本有三非三不落之说,是为非灵山不落,非梧不落,非净地不落。

凤五既为火凤弟子,亦效师尊行径,便离了凰岭,等闲所在不肯落足。

那栖凤岭原是火凤当初落足过的,又离刀神,剑神二城最近,因而凤五择此落足聚众,也是当然。

虽离二城最近,却也有十万余里,索苏伦与铁扇散人连夜赶路,直到第三日方才赶到。

索苏伦向那落凤岭瞧来,心中暗暗点头,此山果然灵秀之极。那山中灵气极沛,化为青,白,赤三色祥云锁住山峰。远远瞧去,云蒸霞蔚,仙风阵阵,山中有四时不落之花,万年不败之草,端的是清修福地了。

山中本有洞府无数,栖着无数仙兽仙禽,但因凤五来此,此地的仙兽仙禽闻风而逃,怎敢与凤五争持。

索苏伦与铁扇散人降了遁速,在山中御风缓缓而行,片刻有数修自远处掠来,于空中见面,唯含笑揖手罢了,却不敢高声说话。

索苏伦暗道:“这凤五声名不小,瞧这里的修士,竟是人人惧他的。”

诸修越过数座高峰,很快来到一座山岭上,向下瞧去,那座栖凤岭只有千丈方圆,岭上遍生灵草仙花,却与别处不同。

原来此岭灵气最足,仙风自岭外拂来,将这岭中恶息秽气吹得干净,那岭上这才能生出一株仙梧来。这株仙梧高达百丈,传言本是混沌初分时便生于此岭。

这时岭下已聚集了数百修士,个个不敢说话,只在山中择地打坐,默运玄功。更无人敢登栖凤岭半步。

索苏伦不敢动用魔识,以防被诸修所察,虽是如此,以他的灵慧目力,也瞧出这数百修士之中,达成十二重境界者竟有十余名之多。

但便是十二重大能之士,来到此处,也要敛息收态,不敢妄言,因此这里虽有数百修士,却只闻山风拂岭,听不到人言。

索苏伦朝岭上瞧去,那株仙梧树下,立着两名童子。左侧青衣童子手提花蓝,花篮之中奇花无数,便是隔了极远,那篮中香气,仍是时有可闻。

右侧赤衣童子手持拂尘,不时将拂尘扫来,神态甚是闲暇。但岭下诸修瞧见这柄拂尘,都是人人胆战心惊,那铁扇散人亦是神色惊惶,向索苏伦悄然传言道:“不想凤五此行竟亮出这柄执法拂尘来,看来此关难过,我等需要小心。”

索苏伦道:“这执法拂尘有何说法?”

铁扇散人道:“凤五为人平时最是和气,便是有那不知其身份的修士冒犯了他,凤五也向来不去怪罪。但他若取出这拂尘来,便是代师理事,却是铁面无情了。”

这时岭上仍不见凤五现身,赤衣童子向青衣童子道:“这人来的也是不少了,不如先将师尊交待之事一一厘清,也免得污了师尊耳目。”

青衣童子道:“师兄只管行事便是。”

赤衣童子点了点头,朗声道:“箕水境何布衣道友可在?”

话音刚落,索苏伦不远处一名修士已惊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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