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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室守则-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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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济义根本没留意她的表情,心里只惦念着一个名字“孟月”,拨腿就朝外走,直奔第二进院子。
第二进院子厅中,青砖地上一地的碎瓷片儿,贺老太太竖着眉怒视石氏,瞧那架势,只差唤人来揍她了,石氏倒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微微欠着身,脸上赔着笑。
贺济义进门太急,没瞧路,差点被碎瓷片儿扎着脚,慌得贺老太太赶忙叫丫头们来扫地,贺济义这才发现厅内气氛不对,奇怪问道:“这是怎么了?”
第九十七章 石氏登门拜访
贺老太太看着满地的瓷片儿,心疼刚摔的那只茶盏,指着石氏气道:“济义你来的正好,瞧瞧,这就是害你被人打落了牙的孟家石夫人。”
果然是孟月的嫡母,贺济义的心跳又快起来,呆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孟兆均指使小厮毒打贺济义,贺济义是怀恨在心的,但因他自始至终未曾见到孟月,便一厢情愿地认为孟月是受她父亲胁迫,身不由己,因此对她不但一点儿恨意也无,甚至更生爱慕之心。
他一直认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孟月了,不曾想,孟月的嫡母石氏却亲自登门来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还有机会见到她?贺济义越想越兴奋,不由自主地上前与石氏行了个礼,把贺老太太看得目瞪口呆。
石氏心想今日算是来对了,受些委屈也值得,笑道:“还是二少爷明辨事理,我们老爷之所以同贵府结下梁子,全是钟姨娘那无知妇人害的,要是当时我在这里,决计不会容许她胡来。”她说着说着,朝外招手,两名婆子便将带来的几只礼盒捧了上来,方才她一进来贺老太太就摔茶盏发脾气,令她还没寻到机会送礼。
贺老太太见到颇大的礼盒,就把已到嘴边的“狡辩”二字咽了回去,转口道:“石夫人说的也是,这正室不在家,妾室就无人管教闹翻天了。”
石氏见贺老太太的目光好似黏在礼盒一般,心道传闻贺家老太太爱财,果然是真的,她暗自笑道,应和道:“可不是,尽挑唆我们老爷做些不体面的事,把亲戚都得罪光了。”
贺老太太看着礼盒,心也平了,气也顺了,命小丫头给石氏端了盏茶上来,问道:“不知石夫人今日到我们家来,有什么贵干?”
石氏笑道:“史们做父母的,忙忙碌碌,还不是为了几个儿女,我这回来,就是为了我那庶出的七闺女。”
庶出的七闺女,可不就是孟七小姐孟月?贺济义的两只耳朵噌地就竖了起来,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朝石氏那边挪了一挪。
贺老太太很不爱听见孟月这名字,伸手把贺济义拉到身侧,冲石氏道:“你们家七小姐,可与我们家不相干的。”
“怎么不相干?”石氏一挑眉,突然生起气来,“你家二少爷偷了我家月娘的香囊,还闹得满城皆知,坏了她的名声,这叫不相干?”
香囊的事,贺老太太从来不知情,不过偷孟月的香囊,还真像是贺济义能做出的事情,这让她不敢就接石氏的话,而是将目光投向旁边的贺济义。
贺济义被冤枉,委屈得讲话都结巴了,磕磕绊绊辩解道:“谁,谁说是我偷的,明明是七,七小姐自己送给我的。”
石氏怒道:“二少爷,你偷了我家月娘的香囊不承认也就罢了,现下还诬赖于她,这不是逼她去跳河吗?”
送了香囊就要跳河?贺济义愣住了,他想了想好像是听人讲过,大户人家的女子甚是在意闺誉,若私下授受坏了名声,但凡有些骨气的,就会去跳河——他也不想想,真有骨气的女子,又怎会私下授受?石氏这样讲,分明是在试探他是否还在意孟月呢。
贺济义心有执念,一下子就中了石氏的圈套,替孟月着想起来,挺起胸脯大声道:“没错,香囊就是我偷的,如何?”
贺老太太惊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石氏则如释重负,今日之行,多少有些成果了,那几个盒子的礼,可不便宜呢。
贺济义瞧了瞧石氏的脸色,不像是盛怒的模样,禁不住就大着胆子道:“其实孟老爷当初答应过我,要把七小姐许配给我的,后来是他反悔,才不了了之,还使人打了我一顿。”
这事儿石氏也听说过,不过孟兆均当时一口咬定许配的事是贺济义胡说八道,不许她提起,以免坏了他的声誉,现在想来,或许还真有其事,不然,若不是孟兆均失信在先,又何来坏了声誉一说?
石氏迅速转着心思,决定不论真假,都顺着贺济义说,说不定这样,事情办的还顺利些,她这般想着,就换了惊讶的表情出来,道:“哎呀,还有这事儿?一定是我们老爷当初匆忙上任,忘了与我讲了。”说完又笑了:“这是天大的喜事,老爷不在,还有我呢,我这个做嫡母的,一样能为月娘操办婚事。”
贺济义喜上眉梢,也不问问孟家为保突然就转变了主意,愿意把孟月许配给她,只顾着乐呵,嘴咧到了耳朵根。
贺老太太见他们一来一回的,似乎都把贺济久的终身大事给敲定了,不由得怒火攻心,一使劲,刚换上的一只茶盏又飞向了青砖地,跌了个粉碎。
石氏同贺济义都被吓了一跳,齐齐看向贺老太太,贺老太太面向石氏大怒道:“婚姻大事,自有父母作主,你同我儿子,跟私定终身没什么区别。”
“嗨哟,老太太,别生气,我这不是同您商量来了吗?”石氏丝毫没被贺老太太的怒气吓着,笑着回道。
贺老太太仍旧很生气,指着门外道:“没什么好商量的,你家七小姐决计进不了我贺家的门,你给我滚出去。”
石氏见她把“滚”字都骂了出来,脸上有些挂不住,眼睛就只朝贺济义那边瞟,却发现贺济义一眨眼的功夫,已不知溜到哪里去了,她只好讪讪地笑了笑,道了声“改日再来看老太太”扶着丫头的手出去了。
贺济义却是在半道上等她,躲在垂花门耳房里头,朝着石氏招手。石氏往四周瞧了瞧,叫跟来的两个丫头在外面望风,自己提着裙子进了垂花门,抱怨道:“二少爷有什么话方才在厅上当着贺老太太不能说,非要躲到这赶时髦来,叫人看见了可怎么办?”
贺济义道:“我娘是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我哥嫂同样不会答应,我只有在这里偷偷等着石夫人了。”
石夫人笑道:“你倒是个重情意的,只是你家老太太讲的也不错,婚姻大事,有父母作主,她不点头,你再愿意也没用。”
贺济义看了她一眼,期期艾艾道:“若石夫人不介意,我可以先让七小姐做个妾,纳妆不必非父母同意的,我作主便得。”
石氏眉头皱起老高,不悦道:“我们家虽然不如从前了,但好歹还是个官宦,你竟敢开口让官家小姐给你做妾,好大的口气。”
贺济义提出让孟月做妾,本来还心有愧疚的,但听石氏这一讲,火气却上来了,回嘴道:“官家小姐又怎么了,我们对面的齐家,可同人家身份地位差不多,他们家的齐小姐在我们家还是从通房丫头做起的呢,让你家七小姐来我家做妾,怎么就不行?”
石氏忽地一阵心酸,他们家竟已到了同齐家相提并论的地步了,连贺济义这个小小的白丁,都敢讲些硬气话,她趁贺济义不注意,悄悄拿帕子拭了拭眼角,道:“你说的并没错,但只可惜我家月娘有志气,不肯与人为妾呢。”
贺济义还要再说,石氏却提着裙子就出去了,她家丫头在门口接着,小声问道:“夫人,事情如何?”石氏摇了摇头,气道:“那小子太目中无人,居然只肯让月娘为妾。”
丫头有些不解,道:“听说七小姐一当初是许给他家大少爷做小的,这不也是妾?”
石氏啐了她一口,骂道:“他家大少爷有功名在身,明算科的状元,二少爷只是个混吃混喝无赖,这能相提并论,我可做不来齐夫人那般夫脸面的事,将个官家庶女把给白丁去做妾,若是这样还不如就让她不辈子嫁不出去。”
她们主仆一路说,一路去得远的,贺济义站在垂花门窗前,盯着她们的背景看了许久,见石夫人确是没有回头的意思,这才蔫蔫地回归田居去了。
又过了两天,贺老太太想着贺济久出门在即,想找他来问问出门该带的行李,不料丫头婆子们把府里番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出他的人来,贺老太太唤知茵来一问,才知这两日贺济义总是早出晚归,轻易见不着人的,贺济礼寻思,贺济义不着家,一准儿没好事,便欲命人去寻,贺老太太却怕他教训兄弟,拦道:“眼看着就要出门受苦了,就让出去散散罢。”贺济礼如今待贺济义的心,不比从前,心想老太太都不理会,他做什么恶人,也就丢开手了。
虽然贺济义不见人影,行李该准备的,这日吃过晚饭,贺老太太便将贺济礼与孟瑶两口子唤了来,同他们商量,贺老太太先问孟瑶:“媳妇,你一向当家,家里的东西你最清楚,你来说说,该给济义带些什么去扬州?”
听贺老太太这口气,就是不想贺济义的行李太简薄,还好孟瑶并非小气的人,也没想克扣些什么,便道:“现在是才开春,济义这一去,只怕要冬天才回,因此媳妇想着,四委的衣裳得带全了,还有被褥鞋袜,日常洗漱的家伙,都得带上。”
第九十八章 贺济义临行
贺老太太听得连连点头,孟瑶又道:“路途遥远,打发时间。”
贺老太太见她想得周到又大方,很是高兴,贺济礼却不乐意了,道:“他这是去做活儿,又不是游山玩水,还要带零嘴,你们也太惯着他了。”
贺老太太的脸色,立时就黑了下来,孟瑶见气氛变得紧张,忙附到贺济礼耳边道:“傻子,济义是什么性子,你不晓得,你不把东西给他带全了,他就舍得拿你的银子在路上现买,那出门在外的吃的喝的用的,价钱还不得翻出几倍来,哪有从家赶时髦带便宜?”
贺济礼想想也是,便缓了口气,道:“好容易出门一;回,就照你们说的办罢。”
贺老太太见他终于想通了,也就不再文教界,转而门路志贺济义一同出门的人选来。贺济礼一听,今昔不同往日,当年是咱们穷,才无人给你带着上路,如今咱们家里有现成的下人,为什么不给你兄弟带上一两个?”
贺济礼欲还嘴,孟瑶连忙再次附耳道:“你又犯傻了,丫头小子带出门,就该济义自己养活,留在家里,可吃的是你的米。”
敢情贺济义出门,他能省不少开销,贺济礼突然高兴起来,连声道:“带,带,丫头小厮都带上。”
贺太太见他没了异议,也高兴了,道:“同我想的一样,等他到了扬州,少不得要经常出门办事,不带个小厮怎么行,丫头也要带着,辛苦了一天回到住处,才有热茶热饭吃。”
贺济礼凑到孟瑶耳旁,轻声笑道:“你如今在银钱上,比我还精了,真有为夫之风。”
孟瑶趁贺老太太不注意,啐了他一口,还踩了他一脚,贺济礼吃痛也不生气,乐呵呵一笑,向贺老太太道:“光有热茶热饭怎么够,还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把新升上来的齐姨娘给他带去罢。”他一面说,一面想着,齐佩之如今是姨娘,每月月钱一两,外加四季衣裳各三套,这开销一年算下来可不小,就让贺济义带去,自己承担罢。
贺老太太听了他的提议,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道:“带谁都行,就是不许带齐姨娘。”
贺济礼奇道:“这是为何?”
贺老太太忿忿地道:“济义为了她,敢翻我的箱笼,敢同我吵架,这若让她跟去了扬州,日日在济义耳边吹风,只怕就越发要骑到我头上去了。”
贺济礼一心要把最花钱的人给贺济义带去,不肯轻易放弃,便劝道:“丫头哪有妾室照顾的细心仔细,别回头把济义闹病了,再说液济义心里头念着的是孟家七小姐呢,若不把齐姨娘骈分分他的神,他越发放不下了。”
贺老太太突然想起那日石氏到到访的情景,提起了警觉,思前想后一番,觉得齐佩之对她的威胁,还是没有孟月来的大,于是勉强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让济义把齐姨娘带去罢,明日我把她叫来好生教导教导。”
孟瑶见他们已把事情定下了,向贺老太太道:“媳妇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贺老太太道:“有什么不能讲的,你说。”
孟瑶道:“大户人家都有规矩,正妻未进门前,不论是通房丫头还是妆室,都得时时服用避子药,不许把孩子生在正妻前头的,齐姨娘既然要跟去扬州,老太太还是派人去趟药铺,事先做些准备的好。”
贺老太太还是头一回听见这么个规矩,对此很不以为然,道:“多子多孙多福寿,收通房纳妾室,不就是为传宗接代,不许她们生儿子怎么行?再说我们也不是大户人家,咱们是庄户人家,没得那么些臭规矩,既然我许了齐姨娘跟去扬州她就得给我抱个孙子回来。”
孟瑶觉得自己已尽到了提醒的义务,至于贺老太太不听,就不是她能左右的范畴了,因此并不回嘴,只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贺老太太打了个呵欠道:“乏了,你们也去睡罢,明儿我还要教导齐姨娘,吩咐济义,忙着呢。”
孟瑶便同贺济礼退了出来,感叹道:”老太太行事这般不合规矩,将来的济义媳妇,可要吃亏了。”
贺济礼想到贺济义这一去,他能省下不少银子,心情十分的好,随口应道:“理他呢,吃不吃亏的,与咱们什么相干。”
孟瑶扑哧笑道:“你也不管,我这是操的哪门子心,罢了,去歇息。”
两口子回房歇息,第二日便开始替贺济义打点去扬州的行李,贺老太太则叫来齐佩之她跪着听了半日的训导,又亲自点了归田居的大丫头知茵和门上的小斯林森跟去扬州,忙碌了两日,色色都准备好了,只不见正主贺济义的身影,直到出发这天早上,了才一脸疲惫的现身。
大家都奇怪他的行踪,却无奈时间紧迫,来不及细问了,贺济礼派了辆大车,把行李和从人先送去了船上,又牵来两匹马,要亲自送贺济义去码头,贺济义却不肯,称:“我这么大个人,码头又不远,还能走丢不成,自个儿去就行了。”
贺济礼让他去扬州,就是想锻炼他一把闻言倒有些欣慰,便让人把另一匹马牵走了。贺老太太却放心不下,非要贺济礼送磅,贺济义却不耐烦道:“总说我依赖哥哥长不大,好容易我要成人了拦在头里。”
贺老太太嘀咕着:“我何时讲过这样的话,到底拧不过贺济义,让他独自一人骑马去了,不到半个时辰,码头上传来消息,称贺济义已然登船朝扬州去了,一家人这才放下心来。
贺济义一走归田居就空了下来,里头剩下的四个丫头,两个二等,两个三等,贺济礼嫌她们空守着个屋子浪费月钱,欲将她们调往别处,贺老太太却不许,称过不了多久,她们就会有事做了。贺济礼听不懂这话,拿去问孟瑶,孟瑶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却不肯告诉贺济礼,称就算知道了,也最好装糊涂,因为这不会是一件顺当事。贺济礼越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照着贺老太太的吩咐,先留下归田居的丫头们。
自从贺济义走后,贺老太太就有些茶饭不思,这日她又不想吃午饭,贺济礼两口子正在相劝,却见个小言慌慌张张地冲进来,禀道:”老太太不好了,孟府的石夫人带着人打上门来了。”
贺老太太气道:“他家去年打了济义,我还没同他们算帐呢,今日这又是要来打谁?”说着就推贺济礼:“快去叫人,同他们打。”
这是要打群架?贺济礼皱了皱眉,问小言道:“怎么回事?石夫人一介女流,怎么抛头露面打上门?”
小言喘了口气道:“石夫人没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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