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之树-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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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信息一打开，立马发出一连串的警告音，警告杨小蝶大脑活动异常，如果在十秒内不能改善，将会被强制退出游戏。

杨小蝶这种状态怎么可能在十秒内让自己恢复正常呢？于是，可怜的杨小蝶被被强制退出了游戏。

回到现实中，杨小蝶病房的监控设备也在警钟长鸣，正在值班的林虹大吃一惊，赶忙跑到病房，不过随即她发现杨小蝶的情况很奇怪，她的生命体征虽然偏弱，但是这是常态，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大脑异常活跃，不久之后，心跳血压开始升高，激素水平快速提高。

经验丰富的林虹明白，这是因为杨小蝶的脑部活动异常引起的，但是现在杨小蝶却处于在线状态，林虹不敢轻易的处置。

正当林虹焦急万分的时候，杨小蝶被强制踢了出来。看到思感网络被终止，林虹立刻俯身观察杨小蝶。此时杨小蝶还没弄清楚状况，虽然已经下线了。但是她的大脑依然一片混沌，睁着的眼睛完全没有焦点。

林虹注意到杨小蝶的心跳血压等指标开始下降，却不敢确定情况是在好转还是在发生变化，直到杨小蝶的数据回到正常值附近稳定下来，林虹才松了口气，再看杨小蝶，她的瞳孔已经慢慢收缩，差不多恢复了正常。

“小蝶，小蝶？”

“嗯。。。姐？我。。。我出来了？”

“嗯。你被强制下线了。发生了什么事？”

杨小蝶沉默了，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姐姐，事实上，由于林虹对骆雨的莫名敌意，这段时间杨小蝶一直将骆雨的事情慢着林虹的，还特别嘱咐了叶君湘不能泄底，可现在看到林虹那关切的眼神，杨小蝶觉得自己瞒着姐姐的事情似乎很不好。

“没，没什么。只是。。。有些，有些。。。姐，真的没事，你能不能不要问。”

林虹生气了。脸一下就沉了下来：“你都这样了我能不问么？这次又多危险你知道么？普通人或许情绪过度激动没什么问题，可是你，你。。。你想急死我啊！”

看着林虹愤怒的眼神。杨小蝶下意识的将视线躲了开来。

“小蝶，你看着我。最近我都没有管你，我是怕你说我管得太宽。可是，你现在这样让我很不安心，今天你一定得给我一个说法，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会出现这么危险的情况？你别告诉我，这一切跟那个混蛋有关系啊。”

杨小蝶赌气的将头转向另外一边，林虹一看顿时明白了，这事还真的跟那家伙有关系。

看着杨小蝶那痴迷不悟的样子，林虹气得想要杀人，当然，目标是骆雨，可惜的是，她现在连骆雨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但是，她也不是完全束手无策。

“好，很好，果然是那个混蛋祸害你，我告诉你，我会动用监护人的权限，禁止你登陆武侠世界。”

“姐，不行！”

杨小蝶猛地转过头，又是气愤又是哀怨的看着林虹，林虹看着杨小蝶那消瘦干枯的面容，这哪里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啊，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林虹忽然有些心软了。

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让杨小蝶挥霍了，或许，自己应该更纵容她一些，只要她最后这段时间能过得快乐，管她在做什么呢？可是。。。可是林虹真的放不下，或许这是私心，但是林虹真的不想忽然就失去了杨小蝶。

林虹一咬牙：“我说行就行！”

“姐。。。”

林虹心尖一颤：“除非。。。你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杨小蝶犹豫了一会，可现在她的大脑还没有完全恢复，还觉得浑浑噩噩的，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来，杨小蝶干脆一闭眼睛道：“我累了，姐你去问湘湘姐吧，她都知道。”

林虹犹豫了一下，不过看到杨小蝶真的很累的样子，咬了咬牙道：“好，我会的，你休息吧。”

林虹再次检查了一遍仪器，确认杨小蝶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起身离开，临走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启动监护人权限。

杨小蝶等到林虹走了，才睁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发呆，好一会，她的大脑才渐渐的平复下来，不过杨小蝶吃惊的发现，自己再回复正常之后，觉得头脑异常的清醒，她尝试回忆太上清心咒的内容，发现自己平时记得有些不牢靠的地方现在都很清晰，不但如此，之前自己查找过的那些生僻词汇的释义，现在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难道是练功的作用？

带着满心的疑虑和期待，杨小蝶不管不顾的再次启动了思感网络，幸好这时候林虹正在跟叶君湘通话，没有注意到杨小蝶那边的网络状态，结果杨小蝶成功的回到了被强制下线之前的地方，客栈的房间里。

正好这时候骆雨回来了，将房间的屏蔽打开的杨小蝶非常开心，这简直是心有灵犀嘛，虽然有些觉得对不起湘湘姐姐，不过，这个年代可是自由恋爱自由婚姻时代，大不了自己做小嘛。

杨小蝶羞红了脸，看着站在门外神情略显紧张的骆雨，杨小蝶心里暖暖的，摇了摇头将心里的那点遐思甩开，蹦出去将骆雨拽了进来。

当然，后面这些心里的想法杨小蝶没说出来，但是跟姐姐的争执她却如实的告诉了骆雨，说完之后杨小蝶有些心虚的偷看着骆雨，不过骆雨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这件事上面。

既然骆雨已经通过叶君湘的嘴将事情隐约的透露了出去，就不在意被其他人知道，更何况林虹知道这些事之后难道不考虑杨小蝶的利益么？她虽然跟骆雨不对付，但是却不是个笨女人。

骆雨现在考虑的是杨小蝶刚才叙述的整个过程，包括线上的情况，系统的反应，以及线下的情况。

通过杨小蝶的描述，骆雨猜测，在进行观想修炼的时候，现实中的身体也受到了影响，这个自己应该早就考虑到才对，应该安排叶君湘在线下监视杨小蝶的情况，不过听杨小蝶的描述，那些监测仪应该记录了数据吧，让叶君湘复查一下，再尽量的对一下时间轴，这些数据一定能说明点什么。

见骆雨沉思不语，杨小蝶有些紧张的问道：“大叔，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啊？”

“做错？没有啊，整个过程应该是正常的，只是你没有注意到心神耗竭的问题。。。额，你说的做错是指什么？”

杨小蝶一怔，随即咧嘴开心的笑了起来，用力的摇头道：“没有，我是担心自己没做好。”

骆雨眨了眨眼睛，决定不再追究这个问题：“小蝶你做的很好，不能再好了！我为你骄傲，竟然一次就成功了，我刚才从秀儿那里得到了赵楹她们调查的资料，这种类似的炼神功法其他人也有练过，不管是现实中还是游戏里，但是没有一个人像你这么厉害，第一次就成功的完成了开光和构图，甚至还让构图活了起来，你是天才！”

杨小蝶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心里却高兴极了，嘴角忍不住咧了开来。

“大叔，人家没你说的那么好啦，嘻嘻。。。”

骆雨伸手揉了揉杨小蝶的脑袋：“我不是胡说的，你真的是天才，我对我们的成功更有信心了。”

“嗯！”杨小蝶用力的点了点头：“大叔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哦，我在想元神跟**的关系，刚才你说过，你身上的监测仪发出了警报，惊动了你姐姐，她甚至担心你有生命危险，这说明观想的时候对身体的影响很严重，如果有具体的数据就好了。”

“那，我下线去问姐姐要。”

“你懂那些数据的意义么？”

“额。。。”

骆雨笑了笑道：“我也不懂，所以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士来做，让你湘湘姐去核查这些资料，等明天你再尝试观想的时候，让她在一旁看着。”

杨小蝶点了点头，随即好奇的问道：“这个很重要么？这次可能我有些过了，下次注意及行呗。”

“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元神跟身体的关系，也会被系统直接投射到这个世界里，我想从现实世界的身体数据中，反推系统构造虚拟身体的逻辑。”

“这又是为什么？”

骆雨笑了笑道：“我想知道你的灵魂强度，可惜我们没有直接观察这个的手段，但是系统似乎能做到，不然系统不会提高我的身体和属性数据，所以，我想通过你身体的数据，也应该能推测灵魂变化的情况，到时候你一旦被系统承认，我们可以将两者对比，就能从中看出系统是如何评估灵魂强度的了。”

杨小蝶眨了眨眼睛，好吧，她好像没完全听懂，不过不要紧，只要大叔懂了就行，杨小蝶用力的点头，笑得很开心。

第两百零七章张老头

杨小蝶下线了，虽然她精神还很兴奋，但是毕竟上线时间已经很长了，她现实中的身体却有些承受不住了，这从另一个角度说明，灵魂在没有自由之前，对载体的依赖程度是很严重的。

杨小蝶走了好一会，骆雨都没法平静下来，他可不像他表现的那么淡定，杨小蝶第一次就能成功的完成开光和观想两步，大大的鼓舞了骆雨，这个喜讯比他自己属性大增还让他高兴，一时之间，他也静不下来，现在他很想喝酒。

于是骆雨干脆出了客栈，随便找了个路边的小店坐下来，虽然店子不大，但是仍然有两桌玩家在喝酒，看着他们一边喝酒一边旁若无人的高谈阔论，骆雨竟然第一次觉得自己理解了他们的心情。

有时候，真的需要分享自己的快乐，也需要酒来做一个媒介，说到底，大家只是想寻找快乐，想要赶走孤独罢了。

骆雨独自坐在墙角的桌子上，默默的自斟自饮，嘴角却一直挂着一点毫不掩饰的笑意。

“这位小兄弟好兴致，不知道这里有人么？”

骆雨一抬头，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竟然是故人，张老头。

“相逢即是有缘，坐。”

张老头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了对面的凳子上，他招了招手，店小二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客官要点什么？”

“你们这有陈年女儿红么？”

“客官一看就是老酒客了，知道在咱们这种小店才有正宗的女儿红，您稍等。我这就给您拿去。”

店小二不问张老头要多少酒，骆雨有些好奇。端着酒杯盯着店小二，又看了看酒杯里的普通绍兴黄。不由得有些汗颜。

“等等，再来二斤卤牛肉，一碟盐水花生。”

“好嘞，客官稍等，一坛陈酿女儿红，二斤五香牛肉，一碟卤水花生嘞。”

骆雨将端起的酒杯放下，张老头见状笑了笑：“江都的女儿红很出名，而且正宗的陈酿女儿红是分成小坛埋在地下的。不会勾兑新酒，也不分开销售。”

骆雨恍然，自己果然是小白了，不过酒这种东西在华夏传统上跟茶一样，都是博大精深的玩意，有人说是一种文化，骆雨更愿意认为是一种传承。

“受教了，原来还有这个讲究。”

张老头呵呵一笑：“算不上讲究，就是个习俗罢了。”

不一会。张老头叫的东西都上来了，张老头给自己倒了一碗女儿红，又冲骆雨示意，骆雨将杯子里的浊酒一口喝了。然后伸手将酒杯递了过去。

“相逢即是有缘，干了。”

张老头跟骆雨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将一碗酒咕嘟嘟的喝了下去。闷了一会，长长的呼了口气。脸上一副无比满足的神情。

骆雨暗暗一笑，这种自己在吃梁秀儿专门给自己做的点心菜肴时也会有。但是自己那是发自内心的表情，对面这个老头呢？他真的有‘感受’这种东西么？

“好喝么？”

张老头一怔，点头道：“当然好喝，正宗的十八年陈酒。”

骆雨虽然有些好奇为什么是十八年陈，按说酒不是都按照十年五年这样的整数来算的么？为什么女儿红是十八年陈，而不是二十年，三十年？不过，骆雨更好奇的是张老头这个人。

张老头看了看正玩味的打量着自己的骆雨，微微一笑道：“怎么，你觉得我没法真正的品味美酒么？”

骆雨眯了眯眼睛，果然张老头已经认出了自己。

“您是怎么认出我来的？难道是跟踪小蝶？”

张老头点了点头又摇头：“不算是跟踪，只是偶然看到她跟你在一起，你应该猜到我也在江都。”

“我记得小蝶说你在巴陵。”

张老头干笑了一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呵呵，您么？谁在干涉您的行动？您不是说您是自由行动的么？”

张老头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端起来却没有喝，而是仔细的看着金黄色的酒液。

“我以前很喜欢喝女儿红，因为我是江南人，女儿红与其说是一种酒，还不如说是一种习俗，当某家生出了女儿时，就会在院子里埋下很多黄酒，等到女儿出嫁的那一天，就将这些黄酒挖出来，与参加婚宴的宾朋共庆，所以，女儿红以十八年陈为最佳，再长，就不对了。”

骆雨耐心的听着，眼神里闪烁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张老头举起酒碗喝了一口，这次他没有一下将酒水管灌下去，而是在慢慢的品味，不知道是在品味酒还是在品味记忆。

“这些都是记忆中的东西，我觉得，这么久远的记忆，应该不仅仅是记忆，或许还有很多叫做感动感怀的东西，可惜，没有。。。”

骆雨默默的点了点头，张老头脸色很平静，在失去了感动的同时，他也失去了伤感，不管好的坏的，不管七苦还是七乐，他都已经没有了。

骆雨此刻也有些迷糊了，难道七苦消失了不是一件好事么？可是，自己如今不会有生老病死之苦，貌似很幸福啊，而小蝶正经受着生老病死之苦，骆雨分明感觉到了她的痛苦，以及她周围人的痛苦。

如此说来，某一些苦消失了是好事，某一些苦消失了却不是好事，得与失必须同时存在才行，缺一不可。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骆雨相信张老头不会是心里情绪涌动，需要平复一下，他应该是在组织语言。

“我有亲人。。。我是说，真的亲人。”

“嗯，听小蝶说过。”

“她肯定说了我重孙女的事情，她是个好孩子。但是她害怕我。”

骆雨心说这种怕不是你想的那种怕。

“我知道，她其实是害怕失望罢了。”

骆雨惊讶的看向张老头：“这您也知道？”

张老头微微一笑：“我失去的是感觉。不是智商。”

“得，知道您聪明了。那么。。。您对您孙女怎么看？”

“不知道，从逻辑上来说，她是我的亲人，我应该让她感到幸福而不是害怕，只是，我没法达成她的愿望，当然，我主观上还是希望能够达成的。”

骆雨好像明白点什么，张老头笑笑继续道：“我发现。或许你是唯一能让我重孙女愿望实现的人。”

骆雨一怔：“不会吧？您怎么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的？”

“只是一种概率略大的可能性罢了，至少，比我能想到的其他方式可能性都要大，你说对吧？”

张老头玩味的看着骆雨，他没有回答骆雨的问题，而是不容反驳的认定了自己的想法，并传递给骆雨一个信息，那就是他不会轻易放弃的。

骆雨明白了，这也是张老头违背了自己的诺言。悄悄跟着杨小蝶前来江都的理由，至于碰巧看见之类的，显然是谎言，或者叫做掩饰之词。骆雨发现，原来npc撒谎更具欺骗性，虽然骆雨早就知道npc会撒谎。而且经常撒谎。

骆雨眨了眨眼睛：“您这个想法不是最近才有的吧？”

张老头举了举酒碗：“当然，很久了。”

骆雨苦笑着摇了摇头：“要是小蝶知道您一直在骗她。她会很伤心的。”

“不会，只要我告诉她我这么做的理由。她会谅解我的，她是个善良的孩子，我早就知道，否则我也不会陪着她。”

骆雨又一次苦笑：“您倒是将小蝶看透了，只是我又如何相信您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呢？既然能撒一次谎，就能撒无数次，您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