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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妻盈门-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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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还好。她人老成精,脸皮早就磨练得非同一般。
陆延德到底是男人,且还是堂堂国公爷,公然被儿子如此言语讥讽,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面色一沉,陆延德喝道:“二郎,休得胡言!瞧你这模样,你眼中还有长辈吗?”竟然敢嘲讽尊长,真真是没有规矩。
陆离嗤笑出声,“我没有长辈?我若真是个不孝子、浪荡儿。早在发现许氏与陆元通奸的时候就直接休了这贱妇。更会直接找上陆元这个眼里没有兄弟的混帐行子好好说道说道。哼,我们陆家忠义传家,最重孝悌。可陆元他办的这事儿是人干的吗?这样一个德行败坏的贱人,祖父若是还活着,早就直接打死了,就算死了也没脸去见陆家的列祖列宗……”
自从挑破许氏与陆元的奸情后,陆离便再也没有真心唤过他大哥。这次陆元从诏狱出来,陆离见了他的面更是直呼姓名。
这是要与陆元决裂的节奏啊。
“你、你竟敢目无兄长?”
老夫人听陆离一口一个‘贱人’的称呼她最看重的孙子和外孙女,气得浑身哆嗦,一根手指颤巍巍的指向他。
“哼,兄‘友’、弟才会‘恭’。祖母如果觉得我对陆元的态度有问题,咱们大可召集陆氏宗族的族人来评理。如果族人说陆元做得对,我陆离情愿当众给陆元叩头谢罪!”
陆离光棍。直接丢出重磅炸弹。
老夫人一噎,憋了好一会儿才颤声道:“你、你竟想把这件事捅出去?难道你就不顾及陆家的颜面?陆家的名声毁了,你、你就是陆氏的千古罪人。”
陆离又是轻嗤一声,凉凉的说道:“这又是什么道理?做出此等丑事的陆元不是罪人,被伤害的无辜的我,竟然成为罪人了?”
陆离斜眼看了老夫人一记,“难怪陆元和许氏会如此荒唐,原来全赖老夫人悉心教导啊!”
“你、你放肆!”老夫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投向陆离的目光怨毒无比。
一直坐在一旁静静旁观的梅氏,听到陆离的话,猛地抬起了头,向来不喜不怒的眼中闪过一抹异彩,唇角勾起,‘嗤嗤嗤’轻笑起来。
没错,二郎说得真是太对了,哈哈,只有老贱人才能教养出未婚通奸的贱妇呢。
梅氏的笑声仿若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老夫人的心头,她瞪大了眼睛,喉间发出咔咔咔的闷响,然后,眼一闭,竟直接厥了过去。
即便如此,陆离也没打算放过老夫人,就在老夫人晕晕乎乎间,只听得陆离冷声说道:“而且此事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谢氏靖难有功,圣人已然决定为儿和谢氏赐婚~~”
此话一出,老夫人彻底绝望,她还想到了更深一层的东西:陆离这小混蛋,明明早就知道了圣人赐婚的事儿,却硬是不说,是不是就等着她和许氏在人前出丑?!
……
“妹妹,你真是好福气!”周氏满是感慨的说道:“没想到,陆二少爷竟会亲去皇宫求圣人下旨赐婚——”
谢向晚的身份是个硬伤,即便现在谢向荣仕途顺畅,但谢家的底子太弱。
忽然嫁入高门,慢说那些权贵们了,就是一些商贾人家也会抱着酸葡萄心理,说一些‘飞上枝头变凤凰’之类的酸话。
周氏便是从那个圈子里出来的人,对贵妇、贵女们的心态很是了解,可以想见,小姑子嫁入陆家后,家里家外都会有不少冷言冷语。就是陆家的世仆们,也有可能暗中瞧不起这位新上任的二奶奶。
不过,有了圣人的赐婚就不一样了——他老人家都说陆离娶谢氏乃是天作之合。你们却觉得‘不般配’,咋的。你竟比圣人还要‘圣明’?
而特意跑到宫里去求旨意的陆离,也绝对称得上用心良苦。
单凭这一点,就足见陆离的诚意,连对陆离有些意见的谢嘉树和谢向荣也不禁心生几分好感。提到他的时候,不再一副咬牙切齿、想要教训的模样。
圣人亲自给陆离和谢氏赐了婚,京城顿时热闹起来。
不过大家最先想到的是,陆离不是有妻子了吗?
虽然许氏过门时的程序不是很正规,可许家到底是官宦人家。与陆家是姻亲,两家亲上加亲也在情理之中,那时情况有特殊……法理不外乎人情嘛。
是以,这几年在京城权贵们眼中,许氏便是陆离的妻子。
可眼下这又是要闹哪样?
没听说许氏身染不治之症、或是出了意外啊。
很快便有人出来解释,原来许氏和陆离早在一个月多前就和离了。
至于为何和离,坊间众说纷纭,但大家心里都隐约猜到了,估计是许氏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才会逼得一向恭谦有礼的陆离要求和离。
不能怪大家偏心陆离。实在是这些年陆家的恩恩怨怨旁人都看在了眼中。
在京城上流社会混的就没有瞎子,陆离是个什么个性,许氏又是个什么品性。与陆家相熟的人家都心知肚明。
这些人家的女性长辈都很不理解,陆家到底是怎么了?
好好一个嫡子,聪明又上进,孝顺又乖巧,若是换做自家孩子这般出息,她们定会高兴得睡不着觉,领着阖家大小去宗祠叩谢祖宗保佑呢。
偏陆家往死了作践陆离,如果不是亲眼见过梅氏怀孕,而陆离又长得颇像已逝的陆老国公。大家都会怀疑陆离不是陆家的孩子。
过去二十多年里,陆离受了许多委屈。大家都知道。
特别是陆离年少中了探花,又在仕林传出才名后。他的生活愈发被人关注。
有些事,陆家自以为瞒得很好,殊不知早就被人瞧出了端倪。
这样有个好处,那就是陆家再传出‘陆离不孝不悌’之类的话,外人也不会相信——陆二郎这般老实的孩子会‘不孝不悌’?开什么玩笑?你陆家不要侮辱大家的智商,好伐?!
所以,老夫人被陆离气得昏厥过去后,她曾试着命人去坊间散播一二,不想,出去的人说了半日,竟是没几个人相信。
就是与老夫人交好的几户人家,也不信陆离会对长辈口出恶言、气得祖母重病不起。
“哈,陆二郎若真敢‘忤逆’,这些年他也不会过得那么窝囊了。还有那个许氏,啧啧,真心配不上堂堂探花郎啊。”
这话不是旁人说的,恰是老夫人嫡亲的弟弟,齐家老太爷亲口所言。
连老夫人的弟弟都不信这话,就更不用说原就可怜、同情陆离的一干贵妇们了。
甚至还有几个辈分比老夫人高的陆氏旁支老太太,听了坊间的留言后,跟族长暗中商量了一番,亲自来陆家‘探病’。
老夫人自是虚弱无比的躺在床上扮可怜,只可惜那几位老太太根本就不信。
有位性子爽利的老人家,更是直接说到了老夫人的鼻子上:“五弟妹,你也不是小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这般孩子气?二郎承蒙圣人赐婚,这是多大的恩典呀,陆家怎么庆贺都不为过,可我怎么听说,府里竟是连聘礼也要二郎一个大男人去操办?”
陆氏枝繁叶茂,除了嫡支定国公府外,还有好几支近亲。
说话的这位,细算起来,跟定国公府的关系并不远,老太太的公爹与陆延德的祖父乃是亲兄弟,只不过陆延德的祖父是嫡长子,得以袭爵,其它几个陆氏子则都分家另居。
按照族里的大排行,老国公行五,而这位老太太的夫君却是行二,所以她是老夫人名正言顺的堂嫂。
既然是做嫂子的。老太太说话的口吻便带了几分训诫。
老夫人听着不对,话说这些人不是来探病的,怎么进门不说慰问她这个病人。反而还教训起来了。
难道这些旁支就不怕得罪她这个正经的国公府太夫人?
老夫人想得不差,旁支依附嫡支是常情。榻前的几个老太太平日里对她也诸多恭维、讨好。
但问题是,现在定国公府被新皇厌弃,陆延德没了实权,而世子又刚从牢里放出来,依着他的这段‘经历’,近年内很难在仕途上有所进益。
陆氏族人中有聪明的,掰着手指把定国公的几位少爷数了一个遍,发现有出息的孩子竟只有两三个。
两三人中。陆离则是最出挑的。
圣人为陆离赐婚的消息一传开,陆氏旁支的那些人心思更加活泛起来,有几个资格高的族老偷偷跑到族长那儿帮陆离说好话。
言语间,只把陆离说成了肩负陆氏复兴的顶梁柱。
陆氏族长与陆家的关系也亲近,算起来,他是陆延德的堂兄,所以对定国公府的许多事都有所耳闻。
想到过去种种,再看看现在的定国公府,族长深觉那些族老的话有道理,这才请了族里辈分高的几位老太太去好好跟老夫人‘聊聊’。
在陆氏族长看来。陆家是陆家人的陆家,并不姓齐。老夫人到底是个内宅妇人,眼界有限。如今又上了岁数,难免做出一些糊涂事。
陆延德是儿子,碍于孝道,定不敢违逆老夫人,可陆族长就有底气了,他是族长,要为陆氏一族的兴衰负责。
陆离是个好孩子,是陆家重新兴盛的希望,断不能被个糊涂又偏心的老货耽误了。
有族长撑腰。自己又占着‘大义’,几位老太太毫不客气。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老夫人好一通数落。
最后更是传达了族长的意思,烦请老夫人以大局为重。好好为陆离操办婚事。
至于孙子气病了祖母之类的话,更是提都不要再提了。
老夫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偏眼前几个老虔婆的辈分比她高,她根本不好明着反驳什么。
若是传出她‘目无长辈、不敬长嫂’之类的话,那她几十年攒下的名声可就要受到影响咯。
忍着翻滚的怒意,老夫人僵硬的应声:“……是,是,二郎的喜事也是陆家的喜事,家里自然要好好操办。”
老夫人这边有人训诫,族长也没忘了堂弟,他特意亲自来拜访了陆延德一回,没多说,只丢给堂弟一句话:“二郎的亲事可是圣人钦赐的!”
言下之意,圣人好心给陆家体面,可陆家却不领情,甚至还有意怠慢,陆延德,你这是准备跟圣人做对到底吗?!
陆延德不傻,当下便明白了堂兄的暗示,心惊的同时,赶忙拱手致礼:“多谢堂兄点拨,这事是我、我想左了!”
他绝不会为了跟儿子置气而再次得罪圣人。
于是,陆国公爷一声令下,整个国公府都动了起来,忙前忙后的帮陆离操办婚事。
有了国公爷的命令,又少了老夫人的刻意刁难,陆家给谢家送聘礼的时候,着实让京城的人开了回眼界。
一箱一箱的东西流水一样抬进了谢家大宅,偌大一个谢家中路前庭,竟是被塞得满满的。
陆家送来的聘礼数量远远超过了规制的几样,质量也极好,打开箱盖,金银玉器、古玩珍品、西洋摆件、药材布料,最上面还有一对油光水滑的大雁。
谢嘉树很满意,虽然说自家不缺这些东西,他的宝贝女儿也不是一堆俗物能衡量的,但陆家送来这么多聘礼,足见对自家女儿的重视啊。
送了聘礼,请了婚期,陆、谢两家的婚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谢向晚出嫁的前一天,谢向晚没了母亲,便由长嫂周氏来教授谢向晚某些事情。
虽然对那些事早就明了,但谢向晚还是故意做出一副羞涩的模样,听周氏含含糊糊的将洞房花烛夜该做的事儿讲完。
送走了周氏,谢向晚抬眼看了看房间,四周熟悉的家具和摆设,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真的要嫁人了?!
“大小姐,洪兴家的求见!”廊庑下的小丫鬟通传道。
谢向晚一怔,旋即道:“快请!”
心里却暗自嘀咕,洪兴家的是母亲的心腹,全家都要跟她一起陪嫁到陆家,有什么话,大可以后去了陆家再说,为何要赶在今天过来?莫不是母亲生前有什么遗命?
谢向晚猜得没错,大洪氏死前确实做了不少安排,洪兴家的捧着个带锁的匣子走了进来,很是神秘的说道:“大小姐,这是太太临终交给老奴的,让老奴在您成亲的前一日交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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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十里红妆
谢向晚从洪兴家的手里接过匣子,那匣子很小巧,只成人男子的巴掌大小。
匣子很精致,黑漆螺钿银平脱,连锁扣都设计得极为精巧,与盒体浑然天成。
谢向晚用手指摸了摸那嵌在盒体中间的锁眼,约莫了大小,起身来到妆台前。
妆台上一角放着个九层紫檀木的首饰匣子,她打开最上面一层,这一层并不是单纯的抽屉,而是从中间一分为二的半月式抽屉推门,拉开小推门,里面又是个带机关的抽屉。
谢向晚伸手在抽屉上的兽首把柄上有规律的左右扭动几下,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抽屉开了,里面放着十几把精巧的铜钥匙。
谢向晚看了看那些钥匙,挑出一把不起眼的,而后塞进手中匣子的锁眼中,大小正合适。谢向晚随手推上抽屉,又关上首饰匣子,将注意力全都放在掌中的小匣子上。
转动钥匙,毫不费力的便打开了小匣子,谢向晚定睛一看,见里面放着两本巴掌大小的薄册子。
谢向晚将匣子放在妆台上,腾出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封皮上没有写字,她轻轻掀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便是微微泛黄的纸页,以及熟悉又陌生的字体。
这是大洪氏的笔迹,谢向晚早慧,有记忆的时间也早,再加上那时她有了‘奇遇’,记忆力绝佳,所以还记得生母的笔迹。
只是十几年不曾见了,乍一看到,她不禁有些陌生感。
“这是母亲亲笔写的?”谢向晚脑中不禁浮现出母亲慈爱的笑容,转眼十二年过去了,母亲的面容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模糊了。
但此刻,看到母亲的亲笔书。曾经模糊的记忆又清晰起来。
谢向晚心中无限感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焦距重新对准那一行行的字上。
“咦?这是一套女子养生、养胎的秘方?”
谢向晚脑中的记忆太丰富了。只草草看了几行,便发现了这册子的秘密。另外她还发觉。大洪氏手书的这些方子确有几分神奇之处。
她不禁来了兴致,继续往下翻着。
册子很薄,只有十几页,但每一页都记录了一个药方,这些药方涉及的范围极广,像女子月信不调如何调理、女子受孕的最佳时期、宫寒该如何医治……甚至连不想要孩子时该如何合理的避孕的办法都有。
谢向晚细细考据了一番,惊奇的发现,这些方子竟全都有医理依据。并不是那种所谓的民间‘偏方’、‘秘方’。
谢向晚纳罕不已:娘亲这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方子?
程老太医给的?
谢向晚摇头,应该不是,这些方子虽然符合医理,但却不像科班出身的大夫开出来的。
而似程老太医这样的老御医,看病开方子讲究得是四平八稳,而册子中抄录的方子很显然不是这样。
难道是外祖母传给母亲的?
谢向晚胡思乱想了一通,足足愣了片刻,才想起还有一本册子。
她又拿起另外一本,字迹依然是大洪氏的,但内容却有些、呃、有些让谢向晚意外。
“这、这是——”谢向晚傻眼了。她原以为这本册子跟上本一样,都是关于女子养生的秘方。
却不曾想,这册子竟然是如何调理男子身体的。
不过转念一想。谢向晚也释然了:有女有男,这样才是和谐的夫妻嘛。
只是,这本册子记录的方子并不全养生、调理的良方,还有一些算计人的阴损法子。
比如,怎样让男子的身体虚弱却又让大夫诊不出来、怎样让男子记忆力衰退、怎样……甚至还有如何让男人‘绝育’的法子。
绝育?!
谢向晚心里咯噔一下,忽然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猛地合上册子,将两本册子全都放回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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