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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之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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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吗……”一时间卯叶倒迷糊了。
“青骊只不过是个转学生,才刚来几天,能有多惹人厌?梨以的确看不惯她,但给过她教训也就足够了。”齐缣缓缓地走近卯叶,目光里流露出露骨的嫌恶神色,“还不明白吗——梨以真正讨厌的人,是你!”
隔了两三秒卯叶才意识到齐缣话里的意思,她努力想摆出笑脸,却只觉得眉梢嘴角全部不听指挥,只能别过头去,竭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轻松一点:“齐缣,你是在开……开玩笑吧……”
“谁和你开玩笑?我是好心告诉你真相!”
“可是梨以为什么要讨厌我,大家……不是朋友吗?”
“朋友?我们会是朋友?”对卯叶的话,齐缣彻底的嗤之以鼻,“不要自以为是了,大家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和你在一起而已——不只梨以,我也是,蓠蓠也是,连同禾泉……也是!”
此时此刻,笼罩在初春明媚的和风清气里的卯叶,却无比明晰的感觉到自己心底长出一片深秋的树林,齐缣冷淡的话语像凛冽的寒风呼啸着掠过,吹得她心底丛林木叶纷纷陨落,只余下一片萧条冷落的枯槁枝干戟指向灰暗的天空。
——原来大家讨厌自己,连同自己最信任、最亲近的禾泉都不例外?
“我……我不相信!”虽然这样说着,但卯叶都觉得自己的语言是那么无力。
“不相信!”齐缣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你相信不相信,根本无所谓。”
到底是为什么?既然讨厌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大家为什么要委曲求全,面对着厌恶的人却还得摆出快乐和平的假象?
把大家强行绑在一起的,究竟又是怎样的“原因”?
这一切卯叶来不及细想,因为齐缣接下来的话给了她最后的致命一击:“还记得吗?禾泉那天打电话叫你快去北院,你跑到那里结果摔昏了。其实那是我们几个计划好了,要禾泉打电话把你骗来关进北院鬼屋,给你个教训的!”
“我们……几个?”卯叶失声重复着这令人伤心的主语。
“对!禾泉、梨以、蓠蓠还有我,我们几个。”齐缣傲慢地扬起下巴,“那天若不是被中途冒出来的青骊搅了局,那么‘失踪’的人……应该是你!”
没有卯叶,“我们”之中没有卯叶的存在。
前天傍晚,电话中禾泉的语气多么恳切和焦急,难道这一切都是精心策划好的“圈套”?
况且这个恶作剧是那么的危险——她们明明有“霓见”的前车之鉴,明明知道已经有人因为擅闯北院而昏迷不醒!
卯叶不知道正以怎样的表情面对着齐缣,只听见自己断断续续的声音:“为什么……”
“我们才要问为什么呢!”齐缣漠然的推了推眼镜,“为什么禾泉和蓠蓠会不见踪影,她们到哪里去了?梨以说一定是你搞的鬼,和那个转学生青骊串通一气……”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这一刻,卯叶终于忍无可忍的大喊,“梨以呢……梨以她在哪里?”
“她在哪里?”齐缣从镜片后面投来一个鄙夷的眼风:“你还记得之前梨以怎么教训青骊的吗?她把那家伙的书……撕了扔去哪里了呢……”
几乎被遗忘的画面瞬间闪过卯叶眼前:青骊的书本被撕得粉碎,散乱的丢弃在长廊尽头,一直延伸到鬼屋的铁栅栏前。
——讨厌的人的东西,最好和它的主人一起,被永远抹煞在那禁忌之所。
所以梨以在长廊尽头,北院门口,她一定去了那里!
这一刻,图书馆内梨以被“蓠蓠”推落楼梯,高悬半空的幻景瞬间闪过卯叶眼前。
她顿时头皮一阵发麻,霎时忘记了自己的委屈——在这个节骨眼上,梨以怎么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因为遍布整个学校的朱漆长廊上,正徘徊着那群寻找“第九十八个”的虚幻孩童们啊!
即使正当午间,长廊尽头也一如既往的幽暗昏惑,站在北院门口,跑得喘息未定的卯叶没来由的觉得,今天这里看起来有些异样。
原来门厅前不见了栅栏那冷硬的线条,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窈窕的身影——那是梨以正背靠长廊列柱而立,在她身后,安全隔离用的铁栅栏门竟已不知被谁打开。
在铁栅背后,北院正门歪斜着,那烟熏火燎的木板仿佛随时都会不堪重负地崩塌……
可是卯叶完全忘记了恐惧,或者说,此时此刻她根本顾不上恐惧。一看见梨以她便疾步上前:“梨以,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我看见蓠……”
“你给我站住!”梨以急促地喝道,声音前所未有的粗暴尖锐。
卯叶陡然停住急匆匆的脚步,隔了一段小小的距离,两个人在走廊的两端静静对视着,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双燕戏云崖,羽翰始差池……”良久之后,传来梨以没有情绪的语声,她缓缓举起左手,指间正捏着那张卯叶和青骊合影的旧照片,“这是在说这个吗……”
“还给我!”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位“朋友”,卯叶只能挣扎着伸出手,“你别弄错了——这不是我的,而是青骊的照片啊!”
“青骊的,她拿着你小时候的照片干什么?”梨以并不抬头,依然拈住照片翻来覆去地看着:“不过说起来,你们还真的很像——一样古怪,一样捉摸不透,一样让人烦躁不安……”
“还给我!”卯叶不知不觉加重了语调,举步走向梨以。
“给你?”梨以眯起美丽的眼睛,朝卯叶扬起照片。卯叶正要去接,她却松开手,那薄薄的纸片顿时像羽毛般飘坠下来,同时跌落的还有梨以冷冽的语声:“双燕戏云崖?可你们根本不是一对燕子,而是一对怪物,恶心的怪物!
俯身捡起照片握在手心,卯叶缓缓站起身来——梨以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正像齐缣说得那样,她讨厌自己,只是出于某种缘故不得不和自己在一起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卯叶的眼光中渗出自嘲式的冷笑:“既然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装出朋友的样子?”
“朋友……你说朋友?”梨以垂下眼睑,姣好的面孔上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卯叶你还记得吗,你从是什么时候起和我们走得很近的?”
什么时候?
卯叶一时间被问住了,她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却得不出确切的答案:“应该……是两三个月前?”
“是三个月前!”这一瞬间,梨以黑莹莹的瞳孔里闪过一星明媚的光影,令她的神情看来竟有种阴郁的灿烂,“还记得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就在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
努力回溯沉闷流淌的记忆浅滩,触目之初尽是载沉载浮的日常残影,对于一个高中生而言,如此平凡枯燥的生涯,平凡枯燥到简直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似乎并不存在会惹人回忆乡愁的航标灯火啊……
三个月前!
突然间,一道晦暗的火光照亮卯叶的脑海:三个月前,不就是发生“那件事”的时候吗?
——就在那时,就在这里,有人打开了北院大门,就像中了传说里的诅咒那样,从此陷入原因不明的昏迷。
而那个人,正是卯叶她们的同班同学,“霓见”!
仔细想来,的确就是从这件事之后,梨以她们才和自己慢慢走近,成为所谓的“朋友”的!
“总不会……是霓见的事?”卯叶始终理不清其中的头绪,“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梨以偏过头凝视着卯叶,“怎么可能没有关系——你,不正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真相’的人吗?”
“真相?什么真相?”卯叶一时间完全摸不着头脑,这件事她也只是道听途说,掌握的内幕消息实在不比其他人更多,“不就是霓见打开了北院大门,然后莫名其妙的陷入昏迷吗?”
“不就是?”梨以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那你还记得霓见去了北院鬼屋这种说法,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吗?”
“从……谁哪里?当时人人都这么说啊,哪还记得从谁那里传出来的?”
“别给我装蒜了!”梨以上前一步,逼近对方眼前,“是你,卯叶!这种说法就是从你那里传出来的!”
“我?”卯叶诧异的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那是谁告诉你的?什么时候,在哪里!”梨以步步紧逼。
“是谁……告诉我的?”是谁呢?这一刻卯叶突然发现,自己完全想不起来……
自己清晰地记得,曾有人谈论霓见去北院的事,可说出这番话的人究竟是谁,自己居然没有丝毫记忆!
“装呀,再装呀?”梨以抱起双臂,朝卯叶投去轻蔑的冷笑,“那一天霓见被发现的时候,其实是躺在教学楼旁边走廊拐角那里的。什么他去过北院,什么大门就是被他打开的,什么当时他一只脚在门里一只脚在门外……从一开始便一口咬定,绘声绘色说得天花乱坠的人,就是你——卯叶!”
五
霓见事件真相的源头……是卯叶自己?
这怎么可能呢?
——霓见去过北院的事,自己的确是听来的没错,可到底是谁说的呢?对此卯叶却始终都想不起来。
卯叶努力的追溯着昏暗的记忆之流,曾经的画面如浊流上含混的白沫依稀浮现出来——似乎是也某天中午,自己趴在课桌上小睡,迷迷糊糊间听见有谁在议论这件事情……
这和今天图书馆的情形何其相似:周遭充斥着宛如潮汐海浪般轰鸣的低语,在这样的背景之中,有人老气横秋地称兄道弟,拿腔拿调的闲谈着,说的就是霓见跑去北院的事情!
卯叶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抚住渐渐失去血色的面颊——究竟是谁说的,告诉自己所谓“真相”的人,究竟是谁?
这微妙的神情变化并没有逃过梨以的眼睛,在她看来,对方的反应恰恰证实了自己猜测。
深切凝望着卯叶,一个近乎魅惑的微笑在梨以嘴角展开:“其实是你亲眼看见的吧……卯叶?亲眼看见了本该只有‘我们几个’才知道的真相……”
卯叶已经清楚地认识到,梨以所谓的“我们”之中并没有她的存在,此刻她想知道的只有“真相”。
梨以缓缓凑近她耳边:“你亲眼看见,齐缣和禾泉从北院门口搬走了霓见!”
不等反应过来,所谓的“真相”便接二连三纷至沓来,令卯叶措手不及——
原来“霓见”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意外,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任性的赌约失控之后的连锁反应,而自己则是令锁链彻底纠结缠绕的关键一环……
那是三个月前,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大家渐渐适应了高中生活,彼此间也熟稔起来。而当时的梨以四人、霓见以及卯叶,大家各自在班上有着自己不同的位置,生活轨迹几乎可以看作没有交集的平行线。
容貌出众的梨以在班上是个笼罩着光环的角色,可同样容貌出众的霓见却被人敬而远之。
霓见眉目如画,长相异常精致清秀,他坐在绿荫浸染窗口眺望校园的样子简直就是一幅画,然而在卯叶班上,女生疏远他,男生孤立他,仅仅因为他和别人不同,是个“怪人”。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同学们,霓见的性格本来就极度的不合群,这尤其表现在他对灵异怪谈的态度上。这些本来只是大家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之一,可霓见不但从不参与此类闲聊,还总是用一种露骨的不屑态度加以嘲讽。原以为他是个不语怪力乱神的正统硬派,然而实际上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霓见从不看北院。
他坚定的无视北院,决不会主动走近那里,哪怕不得已要路过也宁可远远绕行——估计是胆小到一定程度了,所以他才听不得半点恐怖的故事。
但事实偏又并非如此——十一黄金周放假前一天,联欢会结束后,四五个同学聚在一起开玩笑的商量着要去北院探险。当时卯叶也在其中,虽然觉得去那种地方感觉非常不好,可又不能出言阻止扫了大家的兴。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联欢会上就一直独自坐在墙角听耳机的霓见居然径直走了过来,严正警告他们不要做危险的事情。
卯叶忍不住回了一句:反正那扇门是打不开的。
没想到这句话竟把矛头引向了自己,霓见顿时来了精神,不怀好意地说:那你就去啊,最好被那里潜伏的怪物撕碎吃掉,等等等等……
这番话说得绘声绘色,真实细腻,简直只有恐怖故事高手才编得出来。直吓得大家回去无一例外做了被妖怪吃掉的噩梦,诡异的是连细节都非常相似。从此之后,霓见“怪人”的名声也不胫而走。
再没有人愿意跟他说话,再没有人愿意跟他坐在一起,甚至有时候连他的课桌椅都会被推到教室的角落。
对此霓见表面上根本不以为意,可是从那时开始,他就总跟卯叶过不去,变着方法找机会吓唬她,总能成功地骇得她噩梦连连。看来是把卯叶当成怂恿同学们疏远自己的罪魁祸首了。
也恰是因为如此,他与梨以她们还有卯叶的三条平行线变了走向,开始彼此交织……
三个月前某一天,只因为齐缣看到霓见缠着卯叶,无意中讲一句:他倒眼光独特,不像别的男孩成天围在梨以身边打转。这可一下子别到了梨以的风头。
梨以哪里肯服这个低,她立刻反唇相讥,说齐缣怎么知道霓见没向自己献殷勤呢,还不是她整天就盯着人家转来转去,到头来还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这段话顿时引得沉静稳重的齐缣勃然大怒。
平日里,齐缣对梨以的嚣张做派向来采取包容态度,而自我中心的梨以则相当在意齐缣的感受,两人一直相安无事。可偏偏在这个问题上这对好朋友是彻底杠上了,最后梨以竟然提议打赌,让齐缣约霓见到他最排斥的北院门口见面——如果齐缣当真能让霓见去他平日刻意无视的鬼地方,那结果就是不言自明的。
齐缣不仅一口应承下来,后来还半真半假地找了见证人:一个是坐在她们后排的蓠蓠,另一个便是从来拉不下脸拒绝别人的禾泉。夸张点说,也就是弄得彼此都势成骑虎,不分出个胜负来不会善罢甘休。
赌注虽然只是街角新开的蛋糕店一顿下午茶点心而已,可对于少女们而言,赌的分明就是那口气。
意料之外,或许也是意料之中,清寒的黄昏时分,各怀心事的少女们壮起胆子来到北院门口,焦急地徘徊等待着,可是一直等到暮色四合,大家失去了耐心纷纷散去,也没有看到霓见的影子……
齐缣拼命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却掩饰不住泫然欲泣的沮丧表情。
梨以看出她赌输了心情不佳,身为赢家的她反倒很大度地做东请客。说说笑笑炫耀着、恼恨着、沮丧着、闲谈着享受蛋糕红茶的少女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齐缣第二天一早来到学校,神差鬼使的直接走到了北院,竟赫然看见霓见昏倒在那鬼屋的门槛上,而锁门的草绳不知去了何处,门扇幽幽地洞开着……
“齐缣恰好是班上值日生,她一向来得特别早,那天偏巧轮到咱们班生活委员校执勤,所以禾泉也提前到校……”梨以发出疲惫的叹息声。
那个清晨禾泉执勤巡视的时候,正好走到了北院附近,看到齐缣吃力地拖着失去意识的霓见,老好人性格的她根本不可能不伸出援手,这样一来就更加身不由己地被深深卷进这件事情里……
梨以深吸一口气:“还好她们两个最早发现霓见,立刻联络了我和蓠蓠,及时对好口风、安排一切才没留下什么把柄,所以到最后大家是在教学楼旁边看到霓见的……”
“这么说……那天霓见还是来赴约了,最后赢的人是齐缣嘛!”不过现在谁赢谁输已经没有意义了,卯叶只觉得没必要那么大费周章,“可是你们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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