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首之怒-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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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中在一个点上。

娜塔莎抬眼看着那台不断朝她射击的机甲，眼中露出讥讽之色。

对人的加特林子弹打在她的身上，完全起不到任何实质性作用。

即使皮肉被打得千疮百孔，也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复原。骨骼哪怕被接连打击的有些变形，但就是不被穿透，而没有人知道的是，即便她的骨骼被打穿，即使五脏六腑被搅的稀烂，只要大脑不受致命损伤，给她时间。也能够恢复如初。

这些在过去都是对她的诅咒，一个无法死去只能在黑暗和孤寂中慢慢忍受时间折磨的诅咒，但在此刻，这种能力却成了她的护身符。

“快了！只要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就能完成了。。。谁也不能阻止我！”娜塔莎这么想着。

她虽然无法被加特林杀死，却依旧保留着痛觉，那种完全千刀万剐的滋味，同样如同万蚁噬信般痛苦难熬。

但她不能放弃，她为此等待了实在太久，她不想再等下去了，仿佛再下一刻，她过往保留的理智就会彻底崩溃，她就会彻底的疯掉。

莉雅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个可能，直接将那台机载加特林给弹射了出去，也不再顾忌石辰可能会遭到波及重创，抬起机械手上的突击步枪，将一枚重型穿甲弹压入了枪膛。

磐石机甲在落地的一刻，机械腿在金属地板上重重一顿，伴随着整块金属地板的弯曲下沉，接着地面传来的反冲和肩胛后的引擎喷射气流的推进腾空飞起，手中的突击步枪直指娜塔莎的左侧眼窝。

娜塔莎顿时也感觉到了生死危机，咽喉一阵颤动，咬合在石辰脖颈的口中发出一阵呜咽的咆哮，刹那间前方一声无形的震波即刻扩散开来。

机甲座舱内原本正准备扣下扳机的莉雅忽然只觉一阵头晕眼花，浑身无力，透过忽然黯淡了一瞬的荧光屏便看到自己的鼻孔和嘴角都溢出鲜血，顿时意识到自己是被某种频率的次声波所击中。

由于次声波的频率与人及生物体主要器官的固有频率十分接近，所以在其作用下，人及生物体的主要器官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共振，轻则使人惶恐不安，神经错乱。

强大的次声波可以使人的内部器官造成不同程度的破坏和损伤，直至死亡，次声可引起脑内多个部位结构、功能、神经递质代谢等多方面的改变；其作用机制特殊；过程极为复杂，所以因为其太不人道，其相应的次声武器也一直被列入禁忌科技行列。

但莉雅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人类。。。不，那个人形生物竟是可以靠着声带便制造出如此杀伤力的次声波，着实可怕至极。

随着波段的加强和距离的渐近，莉雅只觉得眼前的视界都骤然黑了下去，胸口如同压上了一块巨石，腥甜的气息不断涌上喉咙，只要张嘴喷出些什么，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不住地摇晃着，根本无从辨识方向和位置，她只是凭借着本能在向记忆中的方位射击。

于是弹流依旧准确地冲向了娜塔莎。

然而就在枪声响起的同时，娜塔莎咬着石辰的脖子猛地偏转过脑袋，身后的金属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恐怖的弹坑。

看位置，如果她先前如果没有及时闪避开来的话，这一枪就会直接射中娜塔莎左眼，娜塔莎的身体虽然在与使徒半融合后防御力强悍到了变态的地步，但是眼窝仍然是要害所在。

若是头部被穿甲弹射穿，即便是她也会立刻丧命当场。

她虽然早就想要解脱，也并不惧怕死亡，但绝不是现在！

这一记的射击无论是角度还是精度在战术训练上都可以作为授课的模板，若是换了另一个人，即便是石辰，在这种距离之下恐怕也难以闪避如此精准度的狙击。

但娜塔莎做到了，她心有余悸的盯着那台重新坠回地面的机甲，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莉雅操控的机甲因为次声波的突然干扰而仰天砸落在地面上，耳鼻口中都渗出细细的血线，她勉力操控着机甲，却一时挣扎着爬不起来。

磐石机甲战斗到现在，又经历过先前的超负荷模式，此刻时限将至，机体已经有多处构件出现损毁。

“莉雅！”石辰转头看着跌落在地的机甲，发出心焦的呼唤。

从来没有任何一种时刻，让他感到如此的焦躁和绝望，从没有任何一个时刻，让他如此的痛恨自己的无力！

“石辰。。。”莉雅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了石辰那充满焦急的目光，嘴角微微抿起，强撑着近乎麻痹而无知觉的身体，取出机甲弹药舱内的最后一枚穿甲弹，有些艰难的将其装填入突击步枪的枪膛中。

机械臂颤抖着，靠着几近模糊的意识和视野，硬扛着次声波对身体器官的持续破坏，勉力瞄准着那个女人的头部。

她只有一次机会，若是失败，便是身死。

所以这一次她瞄准的很慢，迟迟没能扣下扳机。

娜塔莎缓缓摇着头，紧盯着莉雅的眼睛闪动着微不可察的火焰。

这是一种高明或是本能的趋避手段，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她，只能通过这种方法提前预判弹道，从而达到趋避的目的。

然而这一次，无论她如何挪动脑袋，那如针刺般的感觉却始终存在，这说明对方的准星一直瞄准着她的左眼，自始自终都跟随着她的摇摆而改变着。

就在三人的神经都绷紧至极限时。

砰！

最后的枪声，打破了寂寥！

第四六五章　还给我

可就在枪声响起的刹那，座舱内的莉雅却是面色苍白下来。

因为她原本笔直而必中弹道中间，却是被上空忽然落下的一道阴影挡住了。

半空中爆出一片血雨洒落而下。

那是一头变异体！

变异体的身体虽然结实，却依旧难以抵挡穿甲弹强劲的穿透力，只能凭借着起坚硬的骨骼将那颗穿甲弹的弹道偏离了几毫米，然后轰在了娜塔莎左侧额骨上。

即便是娜塔莎的额骨，也不能完全豁免这样的伤害，虽然没有被射进眼眶直接爆掉脑袋，左侧三分之一的头盖骨却是直接被掀飞了出去。

伴随着一阵强劲的爆鸣声，石辰只觉一阵黏糊的液体溅射在脸上。

当他再次抬起头来时，就见娜塔莎整个脑袋已经缺了四分之一，透过那个窟窿，甚至能够看到她有些模糊的脑组织。

娜塔莎虽然没有被那一枪直接射杀，但那稍稍偏离了弹道的一击依旧严重伤到了她的要害，原本嗜血狰狞的双眼忽然变得有些惘然起来。

可让石辰烦躁的是，对方依旧没有松口的意思。

而那些变异体已经透过上方那个孔洞如粘稠的液体一般朝着此间疯狂涌来，一头变异体落在机甲的身旁，正欲朝着其扑去，被莉雅持着已经打光子弹的突击步枪砸开，却有更多的变异体自高空落下。

虽然没有了那恐怖声波的干扰，但莉雅无论是身体还是机体都已经濒临极限，在失去弹药支持下，只能如同一个蹒跚的老者一般，吃力的挥动着手中的枪身和剑刃，在那些悍不畏死的变异体的围攻下。已经渐露颓势。

一头变异体趁着她挥动武器时的间隙落在机甲的肩上，直接将机甲的一只复眼给挖了下来，又有一台变异体欺近至磐石机甲的背后，将机甲的辅助平衡仪给拔了出来。机甲顿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就像是一只陷入蚂蚁海洋中里的母螳螂，空有一对威力无铸的螳臂。却只能在对方悍不畏死的围攻之下不断被解体。

“快放开！”看着莉雅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况，石辰越加暴怒，额头布满鼓胀的青筋。

他一把将手自娜塔莎那窟窿中伸了进去，顿时感到一片粘滑的所在。即便对方有着无比强悍的防御力，但此刻只要他将右手握紧，那么对方也只会暴毙而死。

但不知何为，他已经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生命正在飞速的流逝，也不知为何迟迟下不去手。

因为对方是自己的母体吗？

石辰也不清楚。

“明明只差最后一点了。。。”出人意料，面对石辰随时可以将她杀死的举措，娜塔莎没有显露出任何恐惧、暴怒、哀伤。或者是其它的什么情绪，只是低声念了一些人的名字，用听不清的声音诉说着些许什么。

他能够感受到娜塔莎眼神中那难以觉察的哀伤，同时心中同样有着难以名状的哀伤。

但与之相反的却是身体的本能。他的身体现在充斥着饥渴，对于娜塔莎的饥渴，这是一股发自本能的饥渴，源自于身体内已经开异变后的每一个细胞，在娜塔莎停止那诡异物质的输送后，当她的身体出现衰竭将死的时候，她的躯体如同雪地中央一块血淋淋、还冒着热气的鲜肉。

而石辰遭到异变的身体，这一刻仿如一头饿了整个冬天的狼。

“吃了她！吃了她！”石辰仿佛听见，身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如此呐喊，最后汇合成一道恐怖的洪流，冲击着石辰的冷静堤防。

这种几近疯狂的嗜血本能让石辰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仿佛是感受到了石辰身体的贪婪和饥渴，娜塔莎终于回过神来，仿佛回光返照一般，她原本苍白的面庞泛起鲜艳的晕红，眉眼间也变得有神明亮起来，狰狞与扭曲不在，与一位普通的妇人差别无二。

她看着极力抑制着自己身体本能，明明可以轻易杀掉她却心怀不忍的石辰，终于松开了口，这一刻，她才仿佛明白了某些问题，绽出一个温柔却凄婉的笑容，“我错了，我们终究还是和那些冷血的怪物不一样。。。可惜。。。我发现的似乎太晚了。”

顿了顿，娜塔莎看着石辰放在自己颅腔内的手，眼神渐渐变得涣散起来，“真的。。。好温暖。。。”

说完这句话，就此溘然长逝。

“是吗？”石辰笑了笑，笑容中有痛苦，有怅然，有哀伤，有释然，还多了些莫名的东西。

他没有遵循本能吃掉娜塔莎的尸体，而是转身看着已经几近被变异体所淹没的磐石机甲，原本平静的面庞忽然变得狰狞起来。

“该死的怪物！把莉雅，还给我！！！”

石辰以平生前所未有的速度自高空跃下，就象一辆动力溢出的重型战车，他一大步就是十余米，落在地面的刹那就像是陨石砸进了地表，方圆数米的金属地板瞬间塌陷了下去，爆出一片血肉的混合物。

前方有阻挡的变异体，他会毫不减速地直接撞上去，几乎所有的变异体在被他撞中的刹那都直接扭曲变形砸飞出去，根本不能拖慢他一点速度。

如果有人从上方的孔洞俯瞰，便可以看到一条血色的道路正在这片地域中肆虐延伸。

一头高达五米的变异体感受到了身后的威胁，可还未来的及回头，胸腹却是出现一个窟窿，内里探出了一双沾满鲜血的肉。

在一阵嘶吼中，彻底被撕成两半。

似乎感应到了石辰越加浓郁的气息和狂暴的情绪，那些变异体终于本能的畏惧那股气息，开始散开，露出已经只剩下躯干部件的磐石机甲。

石辰一把将机甲座舱的钢板撕开，将已经接近虚脱的莉雅抱了出来。

莉雅看着周遭如黑色海洋般密集却不敢再上前半步的变异生物，又看向石辰那双已经异变的双瞳，隐约明白了些什么，露出复杂之色，笑道：“看来我们今天命不该绝。”

石辰看了看即将到达17分钟的倒计时，抬起望向那台战争使徒，道：“所以，该绝的，便是苏耶鸿图了。他肯定没想到，这样的境况下，我们还能活着出去。”

第四六六章　第一使徒

听到石辰在这种境况下依旧没有忘记向苏耶鸿图复仇，莉雅的神情有些凝重起来。

虽说不知什么具体原因这些变异体不再攻击他们，但研究所的核弹头不知何时就会引爆，超级耀斑也即将爆发，境况可以说是危机重重，此刻与苏耶鸿图在地球上全面开战绝不是明智之举。

而更令她担忧的是石辰此刻的状态，虽然她不知道石辰究竟遇到了什么情况，但她能够感受到石辰此刻的痛苦和挣扎。

她张了张口，想要劝说石辰，但她实在太疲惫了，大脑皮层也在先前的次声波下造成了损伤，一经思考，一阵阵昏睡的疲乏感便侵袭而来，就要开口间，忽然脖颈处传来一阵麻痹感，视线就此陷入了黑暗。

“抱歉，莉雅，我不能放弃这次机会，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下一次，亦或是即使等到了，我也在不知道那时的我，还究竟是不是我。”

石辰看着莉雅恬静的睡颜，抚了抚她白皙的面颊，几个起落，来到了战争使徒的脑袋上，将莉雅放了下来。

他缓步走到已经没有气息的娜塔莎面前，露出复杂之色，在小初的帮助下解开了墙后的磁力装置，这才将那四颗将她束缚了大半辈子的钢钉给取了出来。

“我这就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石辰抱着娜塔莎的尸体说道，一咬牙，将她的身体整个从战争使徒的皮肉阻止上拔了出来，看着那血肉模糊还在顾自蠕动的洞口，强忍着恶心，直接跃了进去。

下一刻。石辰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片温热的泥沼给包裹住了，并且顺着缝隙向下沉去。

这便是那头原初的使徒，因为是娜塔莎用于测试将其操控的可能性，所以并没有装备驾驶舱。也没有战争使徒的程序编号。但它却是人类史上第一头被人类操控的使徒。

是以在研究基地一些人员的记录册上，研究员们私下里称呼它为。原初的战争使徒，亦或是，初号机。

因为娜塔莎的关系，某些方面。他已经继承了娜塔莎的能力，如比，操控战争使徒和那些变异体。

于是石辰顺应着本能的驱使，开始尝试着启动这台战争使徒。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仿佛感觉到了一条条微不可察的纤维开始缠绕他的身体，自他周身的毛孔钻了进去。

随后他渐渐能够看到很多模糊的色块儿，黑暗中涌现出光明。

然后他睁开了眼睛。仿佛可以俯瞰整个世界，那些渺小的变异体只能在他的脚下匍匐颤抖。

他试着挪动身体，而这台战争使徒却是被死死锁在整个虚空研究所最底层几十个楼层的合金钢架内，动弹不得。

但这一切对于石辰来说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他也并不着急。

他虽然身处战争使徒内，但这个星球上的所有变异生物，都是他的眼，通过这亿万万颗眼睛，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地面上的情景，也可以看到并未走远，并正遭到变异体追击的苏耶鸿图和他的部队。

“人体基因优化资料传输完毕，是否继续？”小初的报告声在脑海中响起。

“终止任务，解锁底层合金构件。”石辰命令道。

“虚空研究所基地底层合金构件正在解体，请做好冲击准备。”

伴随着金属挪动和摩擦的刺耳声响，整个虚空研究所底层几十层金属构件间的巨大磁力铆钉都在缓缓旋转松开。

哐当！

那是沉重的零散金属构件砸落碰撞的声响，渐渐的，这种如同陨石坠地的沉闷响声越来越密集起来，乃至整个虚空研究所都为之震动起来，宛若地动山摇，又像是多米诺骨牌塔的坍塌，随着束缚的金属构件的脱落，露出了战争使徒那巍峨的身影，宛若自希腊神话中走出的泰坦巨人。

这个巨人缓缓抬起大手，将躺在头顶上的莉雅小心翼翼的握在手心，然后开始向着研究所的上层攀爬而去，一切阻挡他的阻碍都在蛮横霸道的力量下扭曲变形崩落，整个虚空研究所保留了千年多的设施和结构在这一刻来临了毁灭。

就在石辰操控着这台原初使徒开始向上攀爬时，虚空研究所地表建筑的顶端，苏耶鸿图和他的黑石军团也同样面临着麻烦。

自火箭发射平台通道口爬出危机重重的虚空研究所后，黑石士兵顿时发现，原来不只是虚空研究所，整个中海市的废墟城区，都已经被那种变异体所充斥，自这个角度鸟瞰而去，便仿若一片黑色的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