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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剑破魔诀-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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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云扬道:“她睡了吗?”

那丫鬟道:“姑娘可能多饮了几杯,刚刚吐了一阵。现在刚睡过去。奴婢这才去打水为姑娘擦洗。”

“你去将水打来,帕子给我。”史云扬摊开手,那丫鬟赶紧将手中的细布帕子交给她,快步拎着木盆跑开。史云扬走进屋,见屋内又是一如既往收拾得干干净净。这是冉倾珞到一处之后必做的事,整理房间。不管是在哪里,只要有她的地方,永远都是整洁的。

冉倾珞躺在床上,地上传来一阵微微的酒味,但是已经被施以香粉掩盖。她满脸红润,刚刚醉酒,想来腹中不适,有些愁眉紧锁。史云扬将被褥拉过来,为她盖好。此时那丫鬟正打水归来,她将水放到床边,便躬身离开了。

史云扬打湿了帕子,轻轻擦去她唇边残留的一点点酒渍。细心的为她洗了脸,擦了手,再将那些发钗摘下,放在梳妆台下。他正要,冉倾珞一抬手,便将身上的被子掀开了去,史云扬只得放下木盆,又去为她盖被角。可是刚刚盖好,冉倾珞却又忽然掀开。

喝了酒之后,身上会觉得很燥热,史云扬稍稍将被角掀开一点。但是却是无法离开了。长安的夜晚温度不算高。到了三更之后,夜渐转凉,若是此时走了,她再蹬了被子,肯定会受凉。

史云扬握着她的手,一直便守在她的床前。夜渐渐深了,史云扬便将桌上的蜡烛灭去。只是借着月亮的微微光线,能够看着冉倾珞祥和静美的脸。史云扬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脸庞,冉倾珞动了动身体,轻轻嗯了一声,却翻过身来,双手将史云扬的那只手握住。

“云扬云扬娘”

冉倾珞口中断断续续地喊着他的名字,也喊着她已经逝去的母亲。史云扬忽然觉得冉倾珞很可怜,她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她现在将自已当成她的亲人,当成她一直以来的依靠,其实不仅仅是因为两人之间极深的感情。还因为她想要寻找一个寄托,一个能够不让自己心灵漂泊的港湾。独自一个人实在是太过孤独,史云扬知道,虽然她很坚强,可是自己已经是她最后的防线,若是连自己都动摇了放弃了。那她的心可能真的会崩溃。

史云扬觉得自己的处境实在要比她好太多了,至少他还可以选择,想想怎样处理这件事情,还能为这件事头疼,为这件事焦虑,而她只能像死刑犯一般,等待着自己的宣判。无论自己做什么样的决定,她都没有反对的能力,她只能接受,就算给她的是一剂毒药,她也不得不含着泪吞服下去。

史云扬看着冉倾珞微红的脸,自己的眼睛却已经红了,他俯下身去,想要去吻她的薄唇。

就在此时,一枚飞镖打了过来,史云扬一惊,一指弹去,那飞镖当的一声,擦过冉倾珞的睫毛钉在床栏上。史云扬正要发声,可又是一枚飞镖打了过来,那飞镖劲道极大,明明就是冲着冉倾珞而去的,史云扬立马伸手去接那枚飞镖。那飞镖顿时便钉入了他的肉掌之中。

史云扬吃痛,正要冲出门去查看,冉倾珞却好像是察觉到他的动作,迷迷糊糊的将他的手抓住,怎样都不放。史云扬无奈,只得重新坐回床边。幸好,再也没有飞镖打来。

这飞镖连史云扬的肉体防御都能破除,便说明这人的实力至少也在玄境后期以上。长安城中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史云扬他们一直都未曾与谁结过仇,此次前来长安,知道的人也不多。冉倾珞为人善良,更不会有什么仇家,怎会有人深夜前来刺杀。

史云扬想不明白,他摊开手掌,那枚飞镖还钉在掌中,史云扬咬住镖尾,将那飞镖叼了出来,吐在手上,借着月光细细看着。只见那飞镖已经被血所染透,整只镖的形状像是一颗钉子,而在这钉子的钉襻上,却隐约可见一朵小小的木槿花纹。

“木槿?这会是什么人的?”史云扬微微一愣,忽然又想到,若是今夜自己不在这里,冉倾珞恐怕就,想到此处,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可恶,没逮住那刺客。”史云扬想道,心中愤恨,手掌一握,一股痛意涌上来,史云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受伤。无奈冉倾珞就在自己旁边,无法疗伤,只得捏着手心,尽量不让血液流出来。

兢兢战战地,一夜已经过去。门外还未完全破晓,晨钟便已响起,冉倾珞睁开眼,忽然觉得有些头疼,脑中一片模糊,半晌后才想起昨晚喝了酒,她取出手抚了抚额头。忽然发现自己床边正有一个人伏着,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冉倾珞。

冉倾珞淡淡笑着,心中觉得很幸福,将自己的被角拉过去盖在史云扬背上。史云扬身体一颤,抬起头来,道:“你醒了,等下我去给你打水。”他抬了抬手。忽然他的手却一把被冉倾珞捉住。

“你的手怎么了?”冉倾珞忽然看到地面上也流了好大一摊血,双手掩唇,花颜失色。“你流了好多血,发生什么事了?”

史云扬笑道:“蹭破而已,看你睡得熟,不忍心动用灵力,没事。”

未等她说完,冉倾珞已经将自身的灵力缓缓度给了他。史云扬手心的那个伤口便缓缓的愈合。冉倾珞道:“不要骗我,擦着碰着哪会有这么严重,更何况,你有这么强的身体防御,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将你擦伤啊。”

史云扬笑笑,道:“好吧,你真是越来越机灵了。昨天晚上有人想要对你不利,掷了两枚飞镖,一枚在这儿,还有一枚在你身后。”冉倾珞闻言,转头一看,身后的床栏上果然有一支血红色的飞镖。冉倾珞将之拔出,再同史云扬手中那支对比。两支镖一模一样。

史云扬道:“我实在想不出,这飞镖到底是谁放的。我们在这长安城中有没有什么仇人。”

冉倾珞忽然想到了什么,她道:“云扬,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不必查,也不要问。就当它没有发生过吧。”

第三百二十一章,弘福经会

第三百二十一章,弘福经会

这件事发生之后,冉倾珞的神色便越发不正常。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在吃早饭的时候,冉倾珞不是忘了拿筷子,就是忘了扒饭。史云扬给她夹了几著菜,她偏过头冲着他笑笑。然后又陷入沉思之中,像是在理清一件特别复杂的事。吃着吃着,她忽然哭起来,丢下碗筷跑出门去。几人都十分奇怪,面面相觑。

史云扬赶紧追出去,冉倾珞正倚在一棵树后孤独地抱膝坐着,埋头膝间,正哭得伤心。史云扬缓步走近,他不知道为什么冉倾珞会这么伤心,不过自从欧阳景兰到上官府来过之后,这几天以来,冉倾珞一直都不太开心。想来此事仍然还是她的一个心结。

“倾珞,怎么了?”史云扬低身问道。

冉倾珞不语,身子轻轻颤抖着,忽而抬起头,转进他怀中,放声哭起来。史云扬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哭,可是此时说什么都显得多余,那索性什么都不说,史云扬就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肩。

朝阳初升,照在每一片草叶上,草叶上一夜的凝露顿时反射出万道晶莹的光芒。阳光从树叶的罅隙中漏下,洒下点点碎金,两人相拥的身形变得无比斑驳。这么美的相拥,若是时间能够不再流转,该有多好。

“我想家了,我想古蜀那个小小的山谷。我真想回到那个时候,母亲逼着我学法术,虽然很苦,很平淡,可是却很安逸。”

“你很累吗?”史云扬撩开她被泪水粘在脸上的头发,轻声道。

冉倾珞摇摇头,道:“我不累,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怎么会累。”

史云扬道:“你在伤心什么?”

冉倾珞看看他的眼睛,史云扬眼中的东西太多,她仿佛看不完也看不尽,她闭上眼,忽然听见史云扬说道:“今天晚上欧阳大人来府,我便正式向他提出解除婚约。”

冉倾珞道:“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解除婚约便如同休妻,欧阳家哪会同意?有了婚约,就如同有了婚姻。或许,我才是不应该存在的那个人。”

史云扬拥着她,轻抚她的长发,道:“或许我们此次回来就是个错误,秦始皇陵虽然很隐秘,但是又有什么必要非得要来一次长安。若是不回来,便不会有这许多麻烦。”

“转轮境所说,总有它的道理,或许这里有我们非去不可的原因,就像是我们寻找三魂匙开启南疆女娲神殿的通道一样。”冉倾珞想想后说道。此时眼泪已经止住。

史云扬道:“我陪你出去走走吧。散散心,会好许多。”冉倾珞不说话,表示不想去。史云扬又问了一遍,她仍未说话。忽然间,冉倾珞觉得身子一轻,来不及反应,史云扬却已经抱起她向门口走去。她诧异道,“你快放我下来,难道你想这个样子上街去?”

史云扬扬眉道:“怕什么,我可不怕。”

冉倾珞忙道:“不可,见了人多不好,我跟你去就是了。”史云扬一笑,这才放她下来,拭去她眼中的泪水,牵起她的手向上官府门口走去。

长安城这座繁华的城市,就像是嵌在大地上的一颗璀璨的明珠。这里远远比任何人想象中还要大。可是他们虽然走在城中,心却都是向往着城外。那里的天空才是真正属于他们的长安虽然繁华,可却不是他们想要的。这里有太多的规矩,有太多的束缚。也有太多的情非得已和无可奈何。

与长安相比,那些偏远的村落虽然没有雕栏玉砌,也没有飞檐亭台。但是那里的山山水水都是能够让自己静下心来的好去处。无拘无束,安安静静。

史云扬牵着她的手,走过繁华喧嚣的街道,所有的人和物都渐渐从他们眼前滑到身后,只有牵着的手一直不变。冉倾珞也由着他,跟着他的脚步,漫无目的的行走。时不时,她转过头去看他的脸,只觉得这张脸已经渐渐在眼中变得模糊起来。忽然史云扬转头与她对视,她却很快的转开视线,不再去看。

不多时,两人行到一处寺院,只见寺院之中人来人往,各人都是满怀虔诚的进进出出。史云扬忽然听见一阵阵木鱼声和唱经声。走到门前一看,原来是有人正在开坛讲经。

史云扬仰头一看,这座寺院名为弘福寺。弘福二字深得人心,史云扬道:“这弘福寺也不知是什么日子,都说佛门本是清净地,想不到竟然这般热闹。我们进去看看。”

冉倾珞点点头,两人走进门去。发现这弘福寺的面积甚广,仅寺中一个院落便能容纳数千人。此时院落之中已经支起了高台,有高僧正坐于其上,传授佛法。坛下坐着数千人,双手合十,静静地听着。史云扬忽然觉得那高台上的高僧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可是此时正斜对着他,没有看清他的脸。史云扬便拉着冉倾珞转到正面去,此时终于看清他的脸,那人竟是从天竺国取经回来的玄奘大师。

原来玄奘大师历尽艰幸,于贞观十九年回到长安城,他所携带的佛经、舍利、雕像全都放置在这弘福寺中。因取回来的经卷全是梵文,玄奘大师便在弘福寺设置译场,翻译经文,每月对外开坛讲经。如今已有一年的时间。今日正是玄奘开坛讲经的日子。一时间,弘福寺这个本来平平的寺院顿时就人满为患。

想到当年在于阗国见到玄奘的时候,那时候他也在开坛讲经。只不过那一回差一点葬送在西域血煞五鬼的手中。如今得见故人,两人顿时便有了刚刚踏上江湖的感觉。那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刚刚从生与死之中逃脱出来,逃到于阗国,那时候虽然很弱小,但是却是他们一切一切的开始。

冉倾珞不懂佛经,史云扬也不太懂,但是两人都没有离去,一直静静得听着玄奘讲经。

“缘觉菩提。当如是忏悔。若欲得一切智,清净智、不可思议智、无等等智正遍智。如是当忏悔。舍利弗。何以故。一切诸法由因缘生”

玄奘在讲坛上侃侃而诉,地下的人也听得若有所思。他所讲的乃是《菩萨藏经》,经文本来不长,但是玄奘大师一句一句的解释,一句句地点化,旁征博引,让地下诸人都能容易理解。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史云扬忽然觉得,这位玄奘大师真不愧是高僧,尽管年纪不大,但是却已经有如此雄厚的学识,如此广大的威望。真乃当世之奇人。

《菩萨藏经》导人自省,无论何事皆由因缘而生,若是要得一切清净智,便当忏悔。听到此处,冉倾珞却忽然心中不解。为什么一切都要自省,一切都要自己悔过,难道所有的错与对都是自己造成的。难道自己本无过错,也要承担本不应当属于自己的过错?她忽然上前朗声说道:

“大师,你讲一切诸法由因缘生,做人当自省,忏悔。可是因缘皆由天定,并非我等凡人能够左右。做人为何要一味迁就,难道就不能将这自省和忏悔的时间用来一搏?有些东西本就是属于我的,我为什么要放弃?我为什么要悔过?”

冉倾珞声音很大,寺中虽然人来人往,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声音。因此她这一声便显得甚是洪亮。一时间,所有的人都集中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史云扬没想到冉倾珞会一反常态,一时也是手足无措。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坛下一片嗡嗡之声。

玄奘从讲坛上站起来,对着两人行了一礼,道:“原来是两位,阿弥陀佛,贫僧有礼了。于阗之时多谢两位施主相救。”

史云扬左手竖胸前,行了个礼,道:“大师有礼了。”

玄奘又向冉倾珞行个礼,道:“这位施主,你说因缘天定对么?其实不是,因缘不由天定,而由心定。试问从时间长河之中走来,施主经历的种种是否真实。这个世界是一个变化的世界,世界本无相,心动而已。每一个人都有存在的理由,假若有一个人的生命发生改变,这个世界也便不是原来的那个世界。每一个人都能影响自己,也能影响他人,别人的生老病死似乎与你无关,可是每一件事的发生,便是由一个个不相关的因素相连,这便是因缘。因此因缘在你心中,在你手中。忏悔,是要让自己知道,今后到底怎样取舍才是最为正确的,本属于你的东西,它仍会属于你,可是施主可要明白,那东西真的属于你吗?”

冉倾珞听到这一句,顿时浑身一颤。玄奘的一句话如同当头棒喝。本来属于你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变,无论如何,它还是属于你的。可是有些东西,你怎么能说的清,它到底是不是你的。

冉倾珞对着玄奘行了一礼,道:“多谢大师点化,小女子受益匪浅。抱歉打扰大师讲经,告辞。”

说罢便放开史云扬向门外走去,史云扬忙向玄奘行了礼,追着冉倾珞而去。玄奘遥遥回了礼,此处讲经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史云扬追出门的时候又听见朗朗经文传入耳中。

史云扬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即将发生什么,不过,会是什么呢

第三百二十二章,终要来临

第三百二十二章,终要来临

史云扬追上去的时候,冉倾珞走得还不算远。他拉住她的手道:“倾珞,你今天是怎么了?”冉倾珞转过头来凝视着他道:“有些东西可能真的不是属于我的,所以我本来就该放弃。或许我从来就不该出现。”

史云扬邹眉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尽说些奇怪的话,是不是今天早上我说的话吓着你了。”史云扬有些焦急,冉倾珞心中一暖。面上却仍无什么改变。她摇摇头,道:“我有些乏了,我先回去了。”

“好,走吧。”

冉倾珞拉住他道:“我想一个人走走,我自己回去,好吗?”史云扬知道她是有心结解不开,放不下。每个人总要有个独处的机会。他没有太过强求,点点头,道:“那你小心,看你魂不守舍的,别撞到什么了。我去西市转转。”

冉倾珞点点头,什么也没说,转过身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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