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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之昌阳迷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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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县衙的书房里,仅一墙之隔,却好似雾霭重重,无边的静寂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只有狄公正神色自若地安坐正中。他低头看看面前的书桌,上面并排放了三件东西:左侧是个长形木匣,中间是幅卷轴,而右端却就是那个从赵家拿回的方形小木匣;又抬头瞧瞧众人,不仅面前的王承祖及二位夫人和随侍的绿菊、黄杏已坐立难安,甚至就连身边的景晖也开始被周围的气氛压得有些焦躁不定了。

终于,狄公轻轻咳了一声,抬手一指书桌上的卷轴、木匣,若无其事地笑道:“不用都这么紧张嘛!本阁说了,是请众位来赏画,——顺便再给大家讲个故事。”

大家虽然事前已经听王承祖说过,但却都以为不过是狄公的托辞而已,现在见真是如此,不禁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大名鼎鼎的狄仁杰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狄公只是微微一笑,转身对元芳使了个眼色,李元芳会意,上前将桌上最左侧的长形木匣打开,取出一个卷轴,展开后双手交给狄公。

狄公接过,一反手把画亮给众人,——却是那幅失而复得的《荡舟图》。

“这幅画想必大家都认得,《荡舟图》一直是王家的荣耀,王家世代以它为传家之宝;但最近也就是因为它,闹得你们阖府鸡犬不宁,人人自危,——甚至还害死了一条人命……”狄公缓缓说道,见堂下诸人均是忽喜忽惧,惴惴不安,不禁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而这一切,都是从半个多月前,这《荡舟图》的神秘失踪引起的……”

见众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自己,狄公淡淡一笑,转向王承祖,“王大人,记得你曾经告诉本阁,库房的防守极其严密,且库房的地面、屋顶你当时就都已查察,并无任何动过的痕迹。是吧?”

“是。关于这一点李将军他们也检查过。”王承祖边应着,边看向元芳。

“是的,大人。我和公子查验过,即便武功再高的人,也确实不能出入锁着的库房而瞒过所有衙役。”元芳也予以证实。

“好!这第一点,足可以说明并没有外贼进入。其次,据衙役们的交代,那几日,除了平日正常出入调度银两之人外,再无人靠近过库房。这又说明第二点,即便是相识之人,没得到你的许可,也没有进入。是吧?”

“是的。”王承祖点了点头。

“那根据以上两点,说明所有进过库房的人,都是经过你的许可之后的正常出入。换句话说,也就是那盗画之人应该就是在这些可以正常出入库房的人之中。是吧?”

“应该如此。”王承祖附和道。

狄公继续说道:“那么,第三点,王大人,你还说过,库房的出入都有严格的检查制度,对于那些得到你的允许,可以进出库房之人,衙役们就算进入时的检查有所忽略,但出库房时是绝不会松懈的。而当时那几天,‘连张纸片都从未被带出来过’①,对不对?”

“是啊。这也是让卑职觉得匪夷所思的地方。——借用阁老刚才的分析,这前两点与第三点之间,是互相矛盾的啊!”王承祖略感泄气地叹道。

“呵呵,王大人,并不矛盾。只不过,你少考虑了一个人……”狄公缓缓说道。

“哦?不知卑职忽略了谁?”王承祖急切地追问。

狄公盯着王承祖,一字一顿的说道:“就是你自己,——王承祖王大人。”

四周响起一片讶然之声……

“什么?!”王承祖怔住,半晌缓过神儿来,已是微有愠色,“阁老是说卑职自己拿了画后,欺骗玩弄于世人么?”

“嗳,王大人少安毋躁。本阁只是据实推断,根据上面所说的三点,进入库房后带出画卷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可……可卑职拿出的是一幅假画!”王承祖力争道。

“呵呵……”狄公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忽然换了个话题:“虽然这《荡舟图》,在场诸位大都已经见过了,但本阁今天让大家赏鉴的,并不是它的内容,——而是画卷的边缘。”

话音刚落,不出所料地看到一人面色微变,狄公冷冷一笑,示意元芳把画卷拿到众人面前,继续说道:“整幅画卷四周的装裱边缘处都有着一圈湿痕,虽然极淡但却非常均匀。”

五人好奇地围了上去,片刻,惊叹声传了出来,

“是啊!”

“真的有!”

“……”

王承祖急急躬身问道:“阁老,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啊,这是怎么一回事?”狄公淡然一笑,“发现此事后,我设想了种种理由,却又觉得均不合理,一一推翻。②这确实是水迹,而这种淡而又均匀的水迹,只能是曾经有人非常小心慎重的用粗毛笔蘸水在画卷上轻润了一圈!”

王承祖不胜惊愕,“阁老,这又是为何?”

“呵呵,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我不敢说。但对于纸绢等材料而言,将沸水浇于粗毛笔或排刷上,加以轻缓而均匀地轻润,大多数情况下是用来除去浆糊的粘性的。③”

此言一出,满堂俱惊。

“浆糊?为什么要除去浆糊?……难道有人想把我的《荡舟图》从装裱的锦缎上拿下来不成?!”王承祖一阵紧张。

“王大人不要紧张。——若是要揭画,岂能仅润湿边缘处的浅浅一圈?”

“那……那这是?”

“呵呵,如果不是把《荡舟图》从装裱的下层托纸上拿下来,那可不可以是把什么东西从《荡舟图》上拿下来啊?”狄公笑吟吟地说道,一派云淡风轻,仿佛刚才说的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但是话传到王承祖的耳朵里,却不啻于一声晴天霹雳……半晌,他脸色青白,嘴唇微颤着问道:“阁老,您是说,有人把什么东西盖到《荡舟图》上,……又揭了下来?”

见狄公点头,王承祖更是颤抖得厉害了,“是……是把那张仕女图……附在《荡舟图》上,诱我亲自拿了出来,他……他再盗走,……揭下还原?”

狄公叹了口气,“恐怕就是如此了……,只有这一种假设,才能解释得通这些问题。”

王承祖跌坐在椅子上,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望着他,心生怜悯:是啊!半个月来,为了这幅《荡舟图》,天天茶饭不思,殚精竭虑四处寻找,结果最后发现竟是自己亲手拿出去的……,此情何以堪?

狄公摇摇头,接着说道:“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的:

贼人先是利用职务之便,把仕女图带入库房,裱到《荡舟图》的表面,重新放好。待王县令将画拿出后,发现‘不是’《荡舟图》,大惊之下,不及细查,误以为《荡舟图》业已失踪。而在这众人慌乱寻找之时,贼人或者他的同伙趁机将画换掉。

然而此计若要成功,须有两个前提。

一是,裱画者必得是一个精于此道且能够经常进出库房之人。赵柏恰恰符合这一条件,他本身是个钱粮师爷,进出库房属他次数最多,也对库房里的东西最为熟悉;且据他的母亲和周围熟识之人说,赵柏酷爱画艺,不论是收藏、鉴赏,还是绘画、装裱。④所以进入库房裱画之人应是赵柏无疑。

至于这第二点……”狄公一顿。

众人已是听得痴了,见狄公停下,忙急急追问:“那二是什么?”

“呵呵,二便是要大家赏鉴的第二幅画了。”狄公拿起书桌中间的卷轴,用手一抖,——那幅“替换”了《荡舟图》的仕女画展现在众人面前。

“父亲,这幅画……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景晖踌躇着小声提醒,“它就是那张附在《荡舟图》表面,迷惑了王县令的仕女图嘛!”

“不是,”狄公轻笑着摇了摇头,“此画即彼画,而此画却亦非彼画。”

景晖愣住,“这……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其实很简单,这幅仕女图定然有着一模一样的两张。一张附在《荡舟图》表面,揭下后定是已被毁去;另一张才是它。”狄公晃了晃手中的画卷。

第二十四章三画释疑(下)

“那为什么说它也是盗画成功的关键呢?”景晖不解地问。

“并不是什么画都能起到覆盖作用的,”狄公微笑着解释道:“仕女图本身就重视润彩,颜色浓丽。况且画画之人又故意加重色泽,而只有这样才能够完全遮挡住下面原画的线条,并且可以依靠重彩来转移观画者的注意力。——可见赵柏确实花了不少心思啊!只是这却并非我所说到的最关键的地方。”

狄公扫视了一眼周围,见原本凝神苦思的众人都诧异地望向自己,淡淡一笑,接着说道:“在《荡舟图》的表面另附一图,且不可损伤原画,就算是对赵柏这等精于裱画之人而言,必定也是极难,何况是在库房这种只能一切从简的环境中,——所以定然经不起细查。只不过观画者乍见之下,惊慌失措,心神大乱,不会怀疑到这一点而细加查看罢了。然而却是瞒得了一时,绝瞒不了一世。”

狄公一顿,转向王承祖,问道:“不知王大人,初见《荡舟图》被换时,是如何反应?”

王承祖思索片刻,答道:“卑职记得当时一打开卷轴,发现手中并非《荡舟图》,如五雷轰顶般,只道《荡舟图》已经被盗,迅速前去库房查看放画之处了。……”

王承祖一阵羞赧。

“王大人不必羞愧,如此做为,乃是一般人的直接反应。——比如,你在荷包中掏银子,结果掏出一看,是一块石头!人们的第一反应必是赶紧查看荷包或是放荷包的地方:银子哪里去了?——而不会是先去看看那块石头是方是圆。”

见王承祖的脸色渐渐好转,狄公继续说道:“但是,注意,这只是人们的第一反应。当查找之后,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这个贼人留下的‘第一证物’是必定会被仔细查看的。”

“是,一切均如大人所说,卑职马上召集人手搜查寻找后,确实回书房来细看过这幅画查察线索,但并没有什么收获……”

狄公点点头,“那就是说,在你回来二次看画之前,《荡舟图》已被换掉。”

王承祖一惊,没有接言,回过头去狐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和丫鬟。

“王大人,从你第一次打开卷轴,到二次看画之间,书房中都有何人?”

王承祖又回头望了一眼,神色瞬息万变,半晌,才慢慢禀道:“只有焚香的……贱内柳氏和丫鬟绿菊……”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盯向二人。

只听见绿菊惊恐地带着哭腔喊着:“老爷,不是我,真的不是奴婢!……”

而大夫人凝望着王承祖,只幽幽说了一句:“老爷,您怀疑妾身么?”

“这……”王承祖手足无措地望向狄公,“阁老,到底怎么回事?求阁老明言。”

狄公叹了口气,说道:“昨日,本阁曾问过绿菊当日情景……”

——

“绿菊,你把本月初一你家老爷赏画时,发现《荡舟图》已被调换的情形,详详细细地对本阁说一遍。”

“是。”绿菊回想着当日情景,说道:“当时,奴婢正陪着大夫人试香——本来这事是轮不到奴婢的,只不过这段时间大夫人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才叫上奴婢帮忙……”

“大夫人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是以前就这样,还是最近刚刚染病?”狄公问道。

“以前就犯过,大夫嘱过要静养;但这次特别厉害,更是烦人打扰,——连奴婢都挨了好几次骂……”意识到自己多嘴了,绿菊猛得住口。

狄公一笑,“你接着说罢。”

“是。当时,老爷一发现我们家的宝画儿被贼人换了,又急又气,就连忙去库房查看,奴婢便陪着大夫人在书房等候。

挺长时间也没消息,奴婢和大夫人都是等得心慌意乱,有些沉不住气了,于是夫人派奴婢上前面打探打探,看看画儿找着了没有。”

“噢?你去了多长时间?”狄公追问。

“很快,也就是……半盏茶的工夫吧①。奴婢怕大夫人等得着急,到前面一瞧,见画并没有下落,就紧着赶回去了。”绿菊想了想答道。

“哦……”,狄公微微点头,又问“那然后呢?”

“回禀了夫人以后,我们又在书房等了一会儿,夫人身体原就不太好,现在受了这一惊吓,更是坚持不住,就早早回去了。奴婢想跟着服侍,但夫人不让,叫奴婢在书房等着,如果有什么消息赶紧回去禀报。”

狄公皱了皱眉,说道:“这么说,那段时间,只有你一人在书房喽?”

“是。”

“接下来呢?”

“接下来?”绿菊有些迷惑不解,“奴婢见到老爷回来就返回内院了啊……”

…………

“夫人,绿菊所言可是实情?”

“是。”大夫人轻抿了一下嘴唇,施礼应道。

“那根据本阁刚才所言,夫人是否同意,只有你和绿菊有机会更换画卷?”狄公静静地问道。

大夫人低下头,不发一言。而绿菊吓得面如土色,扑通跪倒在地,哭喊道:“阁老,奴婢没有……”

狄公示意黄杏把绿菊搀扶起来,也不待柳氏回答,继续说道:“本来我也不能断定到底是谁,但关键时刻,——赵柏告诉了本阁!”

“啊?!赵……赵柏?!他……他不是已经死了么?”随着众女眷的几声尖叫,大夫人猛地抬起头,惊恐万状地向后退了一步。

“呵呵,夫人做过什么事情吗?怕什么呢?”狄公仍是笑着,但眼神凌厉了起来。

“没……没有,妾身只是自幼畏惧鬼神而已。”自知失态,大夫人更是慌张。

“呵呵,这怪本阁没交代清楚了。本阁不过是说,是赵柏留下的一幅画,告诉我的。——就是它,本阁准备请大家赏鉴的第三幅画……”狄公拿起书桌上最右端的方形小木匣,缓缓展开……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了画上,然而又先后不解的转向狄公。——普普通通的画,没有水迹,颜色也很正常啊!

狄公淡淡一笑,指着旁边的题诗念道:“‘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这是《西洲曲》里的句子,对吧?”

王承祖疑惑地点点头。

狄公这次,仿佛真的打算评画,接着说道:“应该说,这幅画画得确实不错。画面与诗句若合符节,一一对应。——只有一个地方,它的存在似乎是个错误,影响了诗画的配合。”②

见众人迷茫地望向自己,狄公笑着看向大夫人,“夫人可曾看出是哪个地方了吗?”

大夫人身子仿佛是在微微颤抖,没有开口。

“夫人看,这是什么?”见她并不答话,狄公索性点明,指向搭在石头上的一抹绿色,追问道。

大夫人终于抬起头,脸色煞白。王承祖等堂下几人,不禁面面相觑,那不就是一枝柳条吗?画得挺象的啊!

“大夫人不认得?”

“是……是柳枝。”声音却带着几分犹豫。

“可这明明应是乌桕树,况且通篇《西洲曲》无一‘柳’字,这柳枝从何而来?”

“这……,妾身……怎会知道?……做画的人画错了吧?”

“噢?是吗?本阁倒是觉得这柳枝乃是特意画上去的。”狄公冷冷地说道。

“阁老此话怎讲?”王承祖忍不住插嘴询问。

“王大人可还记得《西洲曲》的第一句是什么?”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啊!”王承祖仍是摸不着头脑。

“诗中‘忆’的是‘梅’,所以‘折’了一枝‘梅’寄去。那么若折的是一枝‘柳’,说明了什么呢?”狄公虽是在和王承祖说着话,但鹰隼一般的双眼,却紧紧盯着大夫人——柳氏。③

——此时的柳氏反而静了下来,面无表情地听着。倒是王承祖一瞬间,表情数变……

“舒语……,这是怎么回事?是怎么回事?!”他不敢置信地望向妻子,眼睛里含着几分疑惑,几分愤怒,几分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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