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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大当嫁:将军要和亲-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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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适合素衣,黄袍加身,会让她睡不安稳,食不知味。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九王爷笑着打了个响指,侍卫们立刻进来,替遥隔松了绑,小心翼翼地抬了出去,然后九王爷作了个请的姿势,“那就请红临姑娘在府上住下了。”
她点点头,唯喏了许久,终于决定问,“王爷为什么要留红临一个月?”
九王爷跨出去的脚步停下,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她一会,才回道,“不是本王留你。”然后哈哈大笑,踏着步子离开。
不是九王爷留她?
她愕然,身体里许多细胞僵硬起来,定住好一会,才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雨越下越急,哗啦啦地落下来,王府内灯火通明,依稀能看见线条般的雨。她没有到九王爷安排的厢房休息,站在通往大门的走廊上,又眼幽幽地望着那扇门,一动也不动。
侍卫们走过去,她闭着眼。
一顶轿子抬过去了,她依旧不动,缓缓地睁开眼,脸上没有表情,只轻轻扯了心思。
“红临姑娘真不去送送遥大人?”九王爷飘到她身后,微微一笑,话里有话。
“不了,只是多留一个月,没必要。”她吞了吞浮左胸的压抑情绪,回答得淡,声音有些哑。
“也好。”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这么有趣的侄女,不仅省了叛国的罪名,又挑起与遥隔间的战火。一个月期限到,想要走,可就不那么容易的。九王爷点点头,眼角闪过一丝不起眼的笑,他可是出了名的不择手段。
“晚了,王爷该休息了。”往前迈了一小步,表情里充满生疏,她始终以为,与官场之人,必需保持距离,或许他们是叔侄,也不例外。
“红临姑娘不想听十五年前凤家发生了什么事?
王爷真阴险
”九王爷靠在栏杆上,很随意地说。
“王爷今日就告诉我,不怕我不告而别?”她转过头去看他。
“本王记得遥大人说,红临姑娘是江湖中人?”九王爷突然飞来一句。
她点了点头。
“本王又曾记得,江湖中曾经流传过这么一句话。”九王爷压低声音,眉眼间浮着戏谑,“江湖儿女一言九鼎?”
她有些吃惊地看着九王爷,虽不情愿,却还是点了头。
表情真好,九王爷叹了叹,才勾起嘴角笑,十分胸有成足地下定论,“既然如此,本王自然相信红临姑娘不会不告而别。”
“王爷……今日便要告诉我么?”她屏息,有些试探地问。
“红临姑娘想今日知道?”九王爷笑着反问,他倒是不介意,不过――望了望天,这样的天气说十五年前的血案,还真是合适。
等了半晌,没见她答话,九王爷又接了下去,“红临姑娘想听吗?”
她笑笑,眼光飘到轿子消失的门那边,又收回来,有些挣扎,过了一会,深吸口气,才点头。“红临下山为的便是这个,先谢过王爷。”
“那请红临姑娘随本王到书房来。”九王爷挑了挑眉,十分正经地作了请的姿势,跨出步子,在前面引路。
她点点头,跟了上去。
“红临姑娘希望有亲人么?”走了一小段,拐了个弯后,九王爷没有回答,问。
“不希望。”她盯着九王爷的背影看,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回答得诚实。她一直认为,凤家人早在十五年前尽数死在刑场,怎么也没想到,十五年后,完全没有预料的,她多了一个不仅在朝中为官,还官居一品的叔叔。
“红临姑娘果然诚实。”九王爷在前头轻笑,仿佛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气,有些嘲讽地问,“如果红临姑娘突然多出个娘呢?”
她静了许久没说话,眉间狠狠地打了个结,心思翻了又翻,不知道九王爷为什么这么问。
“怎么,很难回答?”九王爷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王爷真阴险
挑了挑眉问,一双眼里变幻莫测。
“我娘三岁的时候早已死在刑场上。”她够坦白,一字一句,应得清清楚楚。
“是吗?”九王爷深深地看着她,忽然扬起一抹邪笑,话说得意味深长,“若本王告诉你,凤王妃并非你亲生母亲呢?”
“她是。”她怔住,身体陡然绷紧,像要反驳似地,声音提高好几度,有些不悦地截过九王爷的话。她娘,除了十五年前死在刑场那个,还有谁有资格?
“本王若说不是呢?”九王爷接着走,浅勾的嘴角像是在期待什么似的。他实在是太中意这个侄女,中意到迫不及待想看看药绝聆被拉下王位后的表情。
她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定下来没有跟上去,拳握得紧紧得,仿佛能听到指关节咯咯作晌,唇泛着虚弱的白,声音有些颤抖,“王爷什么意思?”
九王爷说,十五年前死在刑场的那个不是她娘。
是这样说的吧,一股闷气陡然涌上她的胸口,九王爷是真的狠,杀人不见血,不过几句话,就能让人绝望,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她都领略到了。
他打算随便找个朝中官员的家眷当她娘么?因为她表现出不想与官府有往来?她冷哼一声,笑得有些讽刺。
九王爷也不介意她的态度,停下步子,伸手推开眼前的房门,飘来一句,“红临姑娘不是想听十五年前的事,请吧。”
她弯了弯眉,走了几步,跨进那书房。
半个时辰后……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应景似地,响了几记雷,闪电一闪一闪掠过,从窗子透进书房,照亮书房内的两人。
一阵亮光闪过,照亮书房内的情景,凤红临坐在椅子上,表情已经木然,一双眉高高地挑起,眸子瞪得圆圆地,瞳孔扩散,不知看向何方,没有焦距,泪水在眼睛里打转。仿佛胸腔里有一把刀在剐着她的心,一刀一刀,慢慢地割,痛得她无法言语,心底最深处的一根弦突然断了线,眼泪哗啦啦就掉了下来。
明明只
王爷真阴险
是想知道十五年前的事,压下自己报仇的欲望,却扯出一段与自己有关的身世。
她不是凤家亲生的女儿,是她害死凤家里里外外九十多条人命!
原来如此……
自己的命是凤家九十多条人命换回来的,十五年有死的凤王妃,果然不是她娘,看着九王爷,她眼神怪异地笑了笑。
原来如此呵……她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好几次因手颤抖没抓稳,又摔了回去,挣扎了许久,终于扶着椅子站起身,又哭又笑地移着脚步,茫然地往门外走去。
“红临姑娘?”九王爷轻扬嘴角,看着那抹消失在雨中的身影,知道自己劝不了她,伸手招来侍卫,低低了交待了几句,那侍卫立刻领命而去。
她由着脚步盲目地走,不知道要往何处,冰凉的雨打在脸上,刺痛着她。成串的水从发丝流下来,在眼眶里汇成一处,再顺着脸颊落下,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
盲目地拐了一条又一条的街,走累了,她看了看四周,到一处墙角,蹲下,双臂紧紧地抱住自己,用力地往墙角里缩。
是她……是她害死了凤家九十多条人命,她用力地咬着唇,眼泪哗啦啦地流。
恨了十五年,怨了十五年,原来到头来,罪魁祸首是自己,她哈哈大笑,笑完了又哭,哭完了又笑,眼泪模糊了双眼,在眼前隔出一个空间。听不见雨声,听不见风声,一个人缩在一片血红的世界里,十五年前刑场上的一幕幕,不断地在眼前重复再重复。
刑场上,绑着凤家九十多人,郐子手刀起刀落,一刀一颗人头,滚了一地。四处是血红一片,血腥味从她的记忆里漫出来,一寸一寸地慢慢地漫过她的意识。
“红临。”收到九王爷送信赶到的遥隔眉锁得紧紧地看着在角落里的人,在她面前,蹲下来,撑着的伞递过去,替她遮去落下的雨,一颗心揪得紧紧的。
哪里来的声音?她像没有灵魂的布偶,眨了眨眼,抬头看一眼来人,又缩了回去。
遥隔
王爷真阴险
伸出手去替她拨开额前因雨水而垂下的头发,却触到一片冰冷的脸颊,忧心让他的眉狠狠地打个结,宽大的手掌顺着抚上她的脸,目光定在她脸上,细细地看,慢慢地说,“红临,知道我是谁么?”
凤红临抬头看了一眼,迅速地收回目光,茫然地摇了摇头。
她犹豫的回答狠狠地敲在他心上,像是有人在抽空他胸腔里的空气般。遥隔看着她,心一下子空起来,伸手揽过她,把脸靠在她发边摩梭,唇边扬起一抹苦笑。他一直以为,她把自己放到了心上,结果是,她真的把他记进心里,却没记到最深处。
这个时候,他叫不醒她。
“红临,是我,遥隔,记得吗?”他不甘愿,难平心头抑郁,再问一次。
怀中的人喃喃地跟着重复一次,又摇了摇头。
他嘴角泛过一丝苦涩,是自己不肯认输还是太贪心,想要在她心底最深的地方有个位置,到现在才知道,是他自恃过高。他又苦笑,扔了伞伸手要抱她。
她往角落里缩了缩,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黝黑的眸子里像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是我,遥隔。”左胸有痛楚浮出,遥隔握了握拳,又松开,伸过手去,不顾她的退缩,用力地将她拥进怀里,唇边勾起一抹淡笑,藏去思绪,在她耳边喃语,“是我,红临,是我,遥隔。”
“遥隔。”她在他怀里喃喃地重复一遍,声音缥缈得像从天边飘来。
“遥隔……遥隔……”仿佛硬要她记住似的,他靠在她耳边不断地重复自己的名字。
“遥隔。”她跟着他说,像新生儿般,慢慢地,语气很轻,伸出手摸索着,最后抚上他的脸。
遥隔搂紧她,脸颊在她的小掌中摩梭,点着头低语,“对,是我。”
她的眼里找回一些焦距,像抓到浮木般,眼泪扑簌簌地掉不停,手慌张地抓上他的胸膛,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裳,怎么也不肯放,半晌后才道,“是我杀了凤家九十多条人命。”
“不
王爷真阴险
是。”遥隔抚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坚定地反驳。当年的血案,只是迫不得已,不能怪任何人。
“是我!”她突然哭出声,手指抓得泛白,指甲几乎要陷进他肉里,说得重重地,“是我杀了凤家九十多条人命。”
“不是你,不是。”遥隔在她耳边不断地重复,伸手去掰她的手指,让它们松开来,放在掌心轻揉,然后抱着她站起来,将她的头按向自己的胸膛,好重好重地叹气。凤红临是性情中人,爱恨都写在眼里,这些年来,花为媒教她不能恨,不要恨,为了就是这个么,她失控。
一只油纸伞遮过他们的头顶。
遥隔抬头看打伞的人,打算道谢。
九王爷正耸着肩,微笑地看他们。
“为什么告诉她?”看清来人后,遥隔半眯着眼睛,危险地盯眼前的人。
“该知道的事,还要分早晚么?”九王爷邪笑着反问,继而又补了一句,“难道遥大人以为由你告诉她,会更好些?”
遥隔闭了闭眼,不发一语地从九王爷身边走过。
“遥大人,可别忘记与本王约定的事。”九王爷在身后轻道,语气平静。
“本官不会忘。”遥隔的身影僵了僵,并没有转过身来。
“那就好。”九王爷看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背影又笑,笑完了叹息一句,“遥大人应该很清楚本王的作风。”
遥隔点头,抱着怀中人的离开。
第十章
遥府上下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侍卫们只着了寻常衣裳,依旧能从他们森冷脸上探出些眉目。
遥府今日,来了个不寻常的人物。
尽管如此,亦丝毫不影响雨后的景色。下了一夜的雨后,空气闻起来格外清新,风景实在是好。阳光从叶间一片一片的钻出来,四处都亮闪闪的一片,叶子是发光的,粗糙的树干一样泛着油的光泽,湖中的水波也是发亮的,随着风轻轻起舞,
婢女们在靠湖的一间厢房匆忙来回,许久之后,御医松了口气从房内退了出来,只余
王爷真阴险
下几个婢女在旁侍候。
厢房内的床边,坐了一名面色红润,惋若透着贵气的素衣妇人,伸出手去,一面抚着床上睡得极不安稳的人的脸颊,一面叹气,半晌后伸出手,一旁的婢女立刻伸手掺她站起身来。
“这丫头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吧。”素衣妇人扬起一抹慈爱的笑容,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才将目光放至一旁拧眉的遥隔身上。
遥隔上前一步要行礼,却被她拦了下来,只好抱了抱拳,“娘娘这不是要折煞下官。“
“罢了。”被称作娘娘的素衣妇人摆了摆手,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有些忧心地问道,“把十五年前的事告诉她了?”
“嗯。”遥隔点点头,刚才御医来过,她只是一时混乱,多睡些时辰就会没事。他忧心的是,九王爷是以哪种方式告诉她十五年前的事。
那人――为了自己喜爱的事,可以不择手段的。
“我不知道,会伤她这么深。”素衣妇人闭了闭眼,回忆当年。那年的情景,她唯一想到的就是保住女儿的命,甚至没问凤王爷把红临交给了谁带走。这十五年来,也不敢去寻她的下落,守着心中的秘密,一直到几日前,遥隔给她送了信来,说了事情来由。
她终于找到失散了十五年的女儿,却不知道,会伤她这么深,深得她不敢轻易认她,上天果然是公平的,九十多条人命,终归有要还的一天。
既然要还,都归到她身上吧,看了一眼床上连睡觉都难以安稳的人,素衣妇人叹息一声,脸上光华退去,仿佛突然老了许多岁。
“娘娘……”遥隔为难地看她,想劝却找不出话来,他说什么,大概都没用。
“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该还的,都要还的。”素衣妇人喃喃道。
床上的人动了动,像是要醒过来。
素衣妇人跨了两步想上前,脚步顿了顿又退回去。
遥隔立刻步到床边,望着床上的人,一动也不动。
睡了多久,她不太清楚,脑子是钝的,意识
不眨眼的女人
有些模糊,微弱的光飘进眼里的时候,她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手下下意识地摸索寻找熟悉的人。
“感觉怎么样?”遥隔上前握她的手在掌心,眼着闪着焦灼。
她摇摇头,眼光四处探了探,停在一处定住,瞳孔越睁越大。即使换了岁月,换了衣裳,她永远记得这双眼。在刑场上,笑得森冷又绝决,杀人的时候,不留半点慈悲。她手中握了几枚银针,瞬间起身,跳一床,朝那名妇人奔去。
遥隔紧紧地攥住她,用力地拥她入怀,紧紧地锁住,在她耳边轻语,“红临,她是你娘。”
“她不是!”凤红临侧过脸去,大声反驳,凌厉地目光扫他一眼,握紧手中的银针。
素衣妇人胸色惨白踉跄地退了一步,露出无奈的落泊表情,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她要尝到苦果了么,为十五年前那场血案付出代价。
亲生女儿要杀她,不愿认她!
“她是。”遥隔语气平稳,说得坚定,怕她没听到似的,重复道,“你知道的对不对,她是你娘。”
“我娘死在十五年前的刑场上,而这个女人,是刽子手。”她用力地挣开遥隔,毫不客气地朝素衣妇人横去一根手指,恼怒地瞪着她。一会后转过脸来看遥隔,讥讽地笑道,“你居然告诉我,这个女人是我娘?”
“红临。”遥隔脸色有些微恙地看着她,不知该如何劝她。
她吸口气,摇摇头,又点头,故作镇定道,“你告诉我,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是我娘?”
语毕,嘲讽地笑,笑完了,逼近素衣妇人,一双眼在她身上打量,声音森冷,丝毫没有温度地自顾说下去,“遥宰相,你说的是哪国的笑话?”
“红临。”遥隔皱了皱眉,上前一步要拉她。
她闪避了一下,退到一步,让遥隔的手扑了个空。
遥隔看着她,心里有隐隐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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