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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大当嫁:将军要和亲-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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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向上扯了扯,她轻吧地喃喃说着遥隔当时说过的话,雨水一时触礁罢了,百转千回,仍然落入泥土。
是么,雨水一时触碓?她一笑,拉起面罩,扯了扯肩上的包袱,以掌风熄了烛火,从窗子跃了出去。
她记得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师傅曾经说过,不同场的雨,即便是落入同样的泥土,要流向的方向也会不同。
是这样吗?
遥隔的脸在脑中一闪而过,她心思一凛,扬起一抹苦笑,心里仿佛少了东西,少了牵绊,脚下顿了顿,突然加快起来。
她动了心,却不得要有丢弃的勇气。
不是同路人,何苦同路走?
家仇,香缇,都是她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原本只是蒙蒙细雨,然而却越下越大,滴滴答答地打在屋顶瓦片上,除了撑着伞的她之外,四周灰蒙蒙的一片,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
岳家的宅子不算大,但也不小,门口挂着的灯笼里透出微微的细光,依稀能看见岳府两个字。她眯着眼盯住那两个字许久,才吸口气,跃上墙头,无声无息地入了岳府。
除了长廊上点着的灯笼与偶尔巡夜的侍卫,岳府的人多数已经睡下。她翻出昨日找
姑娘很猴急
岳府家仆买到的地图,就着微弱的光看了一眼,纳入怀中,环视一眼四周的情况,气定神闲地往主屋而去。
她站在主屋门前,伸出去的手停了停,收回,如此反复几次,依旧下不了决心推开那扇门。
真相对她而言,到底是什么,她的思想开始钝起来,完全找不出一丝光。
遥隔说过,十五年前那场血案,许多人不愿提及,因为,有不能提及的理由。可她又不甘心,被三岁时那旧日的阴影加身,一直到老到死都无法知晓其中来去。
不能听,更不能说与别人听,多重的事都得背在心里,又不知道真相,她终是意难平。
意难平啊。
咬咬牙,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她伸出手去,就要推开那扇门。
四周突然亮起许多火把,光线太亮,逼得她不得不眯起眼打量来人。
她隐约看见九王爷的面容,随即自嘲一笑。三更天的时候,九王爷怎么可能在岳林府上,更何况,岳林已不在朝中为官。
正当她眯着眼要细数院内有多少侍卫的时候,只觉得一个笑得牙齿雪白的男子逼近,带着一抹邪恶的气息。她退了一小步,闭了闭眼适应光线,镇定地看着已经走至眼前的男子。
是九王爷!
他正一脸邪笑地看着自己,她在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但立刻又镇静下来,在九王爷的注视目光里微微一笑,并没有被抓的恐慌。
“难怪遥大人希望凤氏江山不落入外人之手。”九王爷唇边挂着恶劣的笑意,突然向前一步,靠近她耳边,语气里是毫不吝啬地赞赏,“红临姑娘见到本王爷,居然稳如泰山,一点也不惊讶,有气魄。”
凤红临静静地站在那里,许久没有言语,只是看着院内的侍卫,千思百转的样子。算起来,院内大概有五十名的侍卫,看装束,应该是大内的高手。胜算不大,微叹一声,她无缘无故地笑了笑,提了提眉,手中握了个瓶子,既然不能硬拼,那就只能智取了。
“遥大人有没有
姑娘很猴急
告诉你,我很喜欢临危不乱的人?”九王爷拂起她垂至肩上的长发放至鼻下嗅了嗅,才笑道。
“九王爷过奖了。”她偏了偏头避开,淡淡地答。
“不过奖,凤家嫡传有这样的魄力本王一点也不惊讶。”九王爷伸出食指要去勾她的下巴,却被她避开,只好悻悻地收回手,拨了拨自己的长发,化解尴尬。
“红临不明白九王爷的话。”她冷起脸,遥隔说他们是叔侄,她并不愿意承认,一攀上叔侄的关系,她便不可避免与‘那个人’有了所谓的血缘。
她并不以为自己能够忘掉凤家九十多条人命,去认这个所谓的血缘,她一直没有承认自己是个大度的人,虽然师傅一直对她说。
‘那个人’不该恨,也不能恨。
“遥大人没告诉你,你身体里流得是凤家血,注定脱离不了凤家?”九王爷退开,斜靠在廊杆边,笑得狂妄。
“我身体里流的是凤家血,那又如何?”她冷冷的语气里透着疏远,清丽的眸子里写着敌意,手背到身后,收起瓶子,握了几枚银针。
“不如何。”九王爷无所谓地笑笑,好可惜地叹口气,说道,“看来,本王这次真是错看你了。”
她盯着他,始终没有搭话。
九王爷扬起唇角,仿佛在笑自己般,身体因此微微的战栗,半晌后又道,“你果然适合,比我想像中理智。”
“什么意思?”被一抹不安掳获了,她不解地看着九王爷,眉深深地拧起,隔了许久才问。
“红临姑娘难道没有听闻一些消息?”九王爷扬了扬眉问。
“消息?”她疑惑地看他一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不多加猜测。
“难怪呢,红临姑娘这么镇定,连包袱地收拾好了要离开。”九王爷睨了一眼她的包袱,嘴角挂着痞痞的笑,话峰一转,道,“不知道红临姑娘知道了这个消息后,会有什么反应,本王相当地期待呀。”
她又狠狠地将眉拧起,胸口的不安越扩越大,他到底想说什么?
姑娘很猴急
“香缇那丫头没把信送到你手上?”九王爷突然丢过去一句。
她愣住,有些不明所以,眉头的深结未解开,思绪徐徐地转开来。
那封信,不是香缇写的?
“看来红临姑娘没看到。”九王爷好惋惜地叹息了声,才慢慢地一字一句轻道,“那红临姑娘也一定不知道,遥大人此刻正在本王府上的地牢里做客吧?”
她没有动,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一层不变,手背在身后紧紧地握着,任手中银针刺进掌心,滴下鲜红的血来。
“呀,镇定得出乎意料。”九王爷仿佛有些惊喜,伸手拍了拍掌,语气很明显地上扬了几调,“本王还以为,红临姑娘会求我放了遥大人呢。”
“我们不熟。”她看着他许久,才干脆地吐出几个字,并不回避九王爷犀利的探视眼神。在心底叹气,回得了九王爷探视的眼神,却终归回不了心底最真的声音。
“呀,遥大人听到这话一定十分伤心。”九王爷夸张地耸耸肩,说得事不关己,可笑里都是幸灾乐祸。
“九王爷今日找我有什么事?”她别过脸,不看他的眼神,呼吸略紧。
九王爷沉默了许久,眯起眼,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探点表情,话说得无关紧要,“我收到消息,说凤姑娘夜闯民宅,所以带了些人来看看。”
见鬼的夜闯民宅,他带人来看看?当她是白痴还是智障,不过一个小小的退隐官员,有人夜闯民宅还需要堂堂九王爷来管?她暗翻了一记白眼,有些讽刺地哼道,“九王爷可真闲,夜里还帮忙巡城。”
“本王可忙了。”九王爷笑得十分开心,露出浅浅的白牙,“不过,再忙也要来关心下岳大人的。”
她站在那里,动不也动,不问也不答。
“红临姑娘,你说我要怎么折磨遥大人呢?”九王爷十分和气地询问她,眼解撇一眼她背在身后的手,嘴角半含笑意,注意到她有些无所适从地别过些头去。果然是凤家血液在作祟么,他方才似乎看到她
姑娘很猴急
眼里闪过一丝火焰?
“王爷自己决定就好。”她站在那里唯喏许久,咬了咬唇才慢慢地回答。
担心吗?她这么问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疑问在心底徘徊许久,寻不着答案,揪得她心痛,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天山脚下,始终不是她留的地方,留了一步,会想留第二步,再第三步,继而贪心不足,不想停下,想一直就这么留着。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是这么贪心的人。
“红临姑娘,若本王不放你又如何?”九王爷盯着她脸上的表情笑,并不介意她的不为所动。
“王爷何必为难我?”她凛然一惊,声音有些低哑。
“要红临姑娘留下来有这么为难?”九王爷啧了一声,理了理衣裳,靠近她,微眯着眼目光执着地看她。
“这里,不是我该呆的地方。”她动了动身体,向前一步让自己伸手就能触到雨,摇着头重重地叹口气。
“如果本王说,岳大人并不知道十五年前那场血案的真相呢?”九王爷两指捏着发梢,极淡然地说着。
她猛然转过头,双眼瞪得圆圆着,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说出的话有些哽咽,问得惊心,“王爷什么意思?”
“红临姑娘不是一直想知道十五年前事情的真相?不巧,除了‘那个人’外,本王是少数知晓的人之一。”九王爷松开手中的发,笑意绵绵,话说得平常却不含蓄。
她定在那儿,身体动不了,分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唇张了又闭,始终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红临姑娘想知道十五年前的事,就随本王来。”九王爷一扬手,侍卫便在她面前落了两顶轿子,他看她一眼,自顾地坐了进去,侍卫位着帘子,没有放下。
她盯着轿子,隔着雨看轿子里轻扯唇角微笑的人,师傅说,生于世上,许多决定,都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于是,她握了握拳,跨出脚步,朝旁边的那顶轿子走去。
雨没有停,反而有下大的趋势,出了岳府,微弱的火照着长长的
王爷真阴险
一条路,两顶轿子,慢慢地消失在路的尽头,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第九章
她从来没想过,再见遥隔,会是这样的情景。
他双手双脚被绑在木桩上,铁链上隐约看得到血迹,裂开的衣裳口子里,依稀能看到一些淡淡的红痕,她知道是在空灵城被李大人关在地牢里所留下的伤痕,如今沾染了些血迹,看得她触目惊心。
她转身就走,不愿看遥隔脸上的表情,却遇到一脸玩味的九王爷,只好退了一步。
不转头。
“怎么,不敢看,还是不愿看?”九王爷笑着坐到一旁,一旁的婢女立刻毕恭毕敬地倒了茶,摇起扇子。
九王爷不仅有张利嘴,还有颗聪明的脑袋,说多了,怕错,说过了,怕自己错。所以她不答,站在一旁,只在心底咬唇。
“红临姑娘,若是本王下令,遥大人也未必保得住命。”九王爷觉下脸,眸子幽黯,看不出在想什么。
“为什么要我留下来?”她拧着眉问。
九王爷扬了扬手,在侍卫尽数退了去后才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不知道遥大人有没有跟红临姑娘提过本王十分不满药绝聆?”
药绝聆三个字让她愕然,半晌没能回过神来。药绝聆,她应该恨的人,可身边所有的人都说,她恨不得,也不能恨。
“看来遥大人并没有提过。”九王爷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洞察事实地笑笑,“那女人坐拥王位太久,心已经钝了,本王觉得无趣了,所以不满。”
她听着他的口气,眨眨眼,这与她何干?
“本王曾经说过,红临姑娘是凤族嫡传血脉?”九王爷眉略挑,脸上挂着算计的笑。
“什么意思?”她心一凛,九王爷的意思是要推翻将药绝聆从王位上拉下,由自己代之?这念头才闪过,立刻被她抹掉,怪自己多想。
怎么可能?!凤皇朝的江山,这么轻易地说易主?
红临脸上的表情没有逃过九王爷的眼睛,他以手指敲着桌面,笑着说,“看来你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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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果然是个聪明人。”
她听了,半点心思没动,转身就走。
“红临姑娘不打算救遥大人?”
她看了已经空掉的椅子,一惊,转过身去。
九王爷一把剑,抵在遥隔脖子上,剑峰微微陷进肉里,割出些血痕。
沉默许久,她苦苦一笑,叹口气才道,“王爷何必逼我,你我都懂,那个位置,我坐不下,也做不来。”
九王爷看着她,目光深遂,像要一直望到她心底,慢悠悠地说,“红临姑娘,有没有人告诉你,流着凤家血的人,天生都有一股王者的兽性?”
她静静地听他说,眼光游到遥隔脖子的刀峰上。她心再硬,也不过是肉长的,难免会心软,还有一丝不痛快的心痛。
见她不言语,九王爷笑笑,抓住她的心思,“红临姑娘此番下山,为的不就是十五年前那场血案的真相?”
她定住好一会,回道,“红临并没有要为那场血案的真相付出代价。”
“即使是遥大人?”九王爷笑问。
即使是遥大人,这几个字好重,砸在她心头,犹让她喘不过气来,心底一阵寒,不知如何是好,只呆呆地看着九王爷和那柄小小的匕首。
又陷了些进肉里。
她咬了咬唇,“王爷何必逼我。”
“没人能逼得了红临姑娘。”九王爷满意地看她难看的脸色,朝她邪气地笑道,“红临姑娘大可不必管遥大人生死,毕竟你们相识不过两个月。”
他赌她会心软,等她妥协,可是……看了一眼假装昏迷的遥隔,九王爷咧开一记大大的笑容,有人愿意赌命,他自然是乐意奉陪到底。
她听了这话,忽然笑了,脸突然娇媚起来。
九王爷说得对,没有人可以逼得了她。没有人逼她上九王爷的轿子,没有人逼她跟着来地牢,更没有人拿了绳索绑她,逼她留下来。
她大可以,当作没来过,什么也没看到,脚一跨,回天山,过她平淡的日子。可是脚牢牢地定在哪里,不退也不进,仿佛生了根似的
王爷真阴险
。
本能替她作了选择,从跨上九王爷轿子的那一刻开始。
“九王爷说得是。”她点头,幽幽地回答,像是从远方飘来的话,“是没人逼得了我。”
“本王爷向来不做勉强人的事,这样吧,红临姑娘多留一个月如何?”九王爷笑笑,将匕首放到嘴边,以舌头舔了舔,不甚在意地笑道。
再玩下去可就要过火了。
“一个月?”她喃喃地重复九王爷的话,思绪是空的,不知他有何用意。
“对。”九王爷优雅地从牢里走出来,又坐到椅子上去,掂起杯子喝了口茶,才接着道,“红临姑娘可以选择在本王府上作客,自然也能回遥府继续当管家,当然,本王会如实将十五年前血案的来龙去脉告知给姑娘。”
天上掉馅饼的事,她一向不大相信,而眼前这桩就是。大费周张地将她‘请’了来,又说只需留一个月,不取任何条件与报酬,事情蹊跷得让她起疑。
心律跳得极不整齐,总觉得,要失掉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九王爷目光轻轻落在遥隔身上,浅浅地沟起嘴角,满意她已经动摇,继而又道,“为了表达本王你诚意,遥大人,就放了吧。”
反正绑久了,日后说不定还要被人还回来的,遥家两父子可都算得上是精明狐狸转世,表里温和,实际可是爱记恨得很。他还真怕没在朝廷上正式交锋,就被遥家父子拉下王爷的位置呢,九王爷深深地看了凤红临一眼,眉开眼笑起来。
一个温和,一个笑意绵绵,这两人,到底能将凤皇朝带到何种繁荣的境地,身为王爷,他真是十分期待哪。
“那――就先谢过王爷。”她松了口气,声音极轻,却能听出放心。
“对于本王爷提的建议,红临姑娘觉得如何?”
“九王爷不介意的话,红临便在府上打扰数日。”她咕哝着回答。
遥府有香缇在,无论如何是不能回去的,她也不想回遥府,免得到时候,再一次落了心,寻不回来。再留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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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极限了。
至于九王爷所谓的王位,她丝毫不放在心上,况且,也不是她能放在心上的。
一个平凡的女子,如何问鼎九五至尊,她轻轻地叹口气,看了一眼遥隔,没有那能力,也没有那福气。
她只适合素衣,黄袍加身,会让她睡不安稳,食不知味。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九王爷笑着打了个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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