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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醉云边-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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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也有传言,这座思恩园的东主,乃是混迹江湖的人物,面热心苦,手上少说也有几十条人命。
可是见过思恩园东主的人,都会觉得那传言真是道听途说,不足取信。有好事者打探到,思恩园的东主叫赵公易,绰号清风侠。顾名思义,既然一个人被人称为侠客,总不会歹毒到哪里去。
年轻时可以横空出世叱咤风云,厌倦时可以金盆洗手,同娇妻美妾成双儿女共享天伦之乐,曾经是多少江湖人为之心动却可遇而不可求的美梦。
清风侠赵公易就让很多江湖人看到,美梦不仅仅是场梦,也可以成真。
当赵公易带着妻妾儿女住进了思恩园,每日笙管弄晴,飞盏流觞的时候,艳羡不已。
奈何江湖恩怨,美梦总被雨打风吹去。
今夜的思恩园内,灯火亦如往日辉煌,可是思恩园里边的人,个个愁眉不展,目露忧色,他们提着灯笼在园中巡视着,昔日园中小桥流水的精致,已经变成了草木皆兵的玄关,仿佛每个人都知道,厄运已然随着黑夜悄悄潜入,他们无处可躲,亦无处藏身。
清风侠赵公易一身劲装,坐在花厅,桌上的烛光,摇曳不定,投射到他脸上的阴影,愈发显得诡秘森冷,他端坐在那儿,拭剑,清风剑。
金盆洗手后,这剑,只是见证他跃马江湖的一段记忆,一份尊荣,剑名清风,切金断玉,清风一缕过喉,血流一线,人,便身首两处。
赵公易,便以清风剑而成名。
一挂大红牡丹团花的棉帘,将花厅隔断,隐隐的呜咽,从棉帘后传来,时断时续,如泣如诉。
啪。
清风侠赵公易眉尖一挑,以手击案,棉帘后的呜咽声,立时低不可闻。
哎。
有人轻轻叹息,叹息声令清风侠赵公易如临大敌,浑身一抖,跳了起来,长剑出鞘,他阴沉沉的一张脸,比夜空还有黯淡,可是抚剑环顾,除了周遭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和来来往往巡视的家丁,竟然找不到叹息之人。
棉帘之后,呜咽声起,竟渐渐变成此起彼伏的啜泣。
清风侠赵公易厉声断喝:“住声!”
夜太静寂,心太凄惶,这声断喝,不但没有止住那延绵不断的啜泣声,反而有人哭嚷出声:“老爷,既然你知道有仇家寻来,为何不带着我们逃避他乡,反而在此地坐以待毙?”
闷哼了一声,清风侠赵公易提剑凝神,飞身纵去,剑光流动之处,阴白入骨,那棉帘蘧然一动,复有无声,只见帘子上渗出一点血痕,随着棉帘后数声哀戚的惊叫,血痕慢慢晕染开来,如春日杜鹃傲然绽放。
咕咚。
有人从棉帘后摔了出来,咽喉处一点扩散开来血痕,已经洇透了半边衣襟。
倾倒,委地,珠花钗环,随之散落,这个人,明眸犹睁,樱唇无色,人,已经气绝。
看着剑锋上那一滴血,无声地滴落,清风侠赵公易低声喝道:“谁再擅自出声,扰我心神,三姨太便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棉帘后,声息立绝,令人肃然的并不是清风侠赵公易的话,而是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三姨太的尸体,她生时,乃是赵公易最宠爱的小妾。
赵公易的妻妾子女,都拥挤在棉帘之后,他们目睹了三姨太瞬间丧命的过程,哪里还敢怀疑赵公易的话?这个给予过她们锦衣玉食生活的男人,此时也可能变成索命的阎王。
抬腿踢了尸体一脚,看看咽喉处那点伤痕,一丝颤抖的冷笑浮上嘴角,就是十年之前,自己的身手,也比现在利落漂亮。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赵公易自言自语:“真的老了?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赵大侠何必妄自菲薄?能吃饭的未必就是英雄,说不定就是一个饭桶。”
一个很轻佻的声音,充满了嘲笑的口吻。
清风侠赵公易此惊非轻,这个声音,就是他方才听到的那个叹息之声,这个人已经来了多久,他居然都没有觉察,如果要取他性命,岂不是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循声望去,赵公易更加惊诧,而且有种被羞辱的惊诧。
那个说话的人,坐在天井里边的一株老树上,他的位置,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花厅里边的一切。
虽然无月,但是借着满天星斗之光,也可以看到这是一个俊朗少年,他懒洋洋地靠在老树的枝桠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拎着一把银质酒壶。
这少年虽然和赵公易说话,但是他看着的却是眼前的一盘子牛肉。
在他侧方的树丫上,居然还坐着一个少年,看年纪比他小了三五岁,看打扮,好像是这个少年的贴身小厮,梳着日月双抓髻,从眉眼轮廓中流露出来的清秀,赛过豆蔻年华的女子。小厮嘟着嘴,满脸不情愿地端着一个银盘子,盘子里边盛着牛肉。
凶光四射,赵公易提剑踏出一步,怒道:“小子,你是谁?为何三更半夜闯入赵某的宅院?”
靠在那里纹丝不动,少年一边抓着盘子里边的牛肉,一颗一颗地抛到嘴里,,另一只手拿着的酒壶,间歇着也凑到唇边,根本无暇去搭理赵公易。
那个捧着银盘子的小厮白了赵公易一眼:“喂,姓赵的,我们家公子真是路过看热闹而已,你别不分青红皂白地乱咬人。”
看热闹?
赵公易怒极而笑:“看热闹看到我家来?你们家公子还真的有雅兴!”
那公子模样的人没有说话,他的小厮却噗嗤一笑:“废话,要是你们家没有灭门之灾的热闹,我们还不稀罕来呢。”
灭门之灾。
这几个字让赵公易腮边的肌肉跳了起来,三天前他接到寄简留书,言说今日子时,有人来取他赵家满门的性命,字条下边,没有留下姓名,只画了一个有鸽卵大小血红色的骷髅头。
咬牙,赵公易眉头一拧:“小杂种,赵某和你有何冤何仇,居然大放厥词要灭赵某满门?有种的,下来和赵某一决生死!”
听着赵公易的叫骂,那公子只是皱皱眉,依然没有看他,仰着头,望着满天的星星打了个哈欠:“赵公易,你都不认识小爷我是谁,我们之间有个屁恩怨?要杀你的人,还没来呢,趁着还有时间,为何不跑?”
他如此一说,赵公易愣了一下,那小厮也愣了一下:“少爷,你,你胡说什么?要是你把赵公易放跑了,那,那……”
他言犹未尽,却被他家公子扔了一颗牛肉到口中,一时被牛肉卡住,咳嗽起来,憋得俏脸泛红。
杀人的没有来,看热闹的倒先占个地方?
他们的话,赵公易哪里肯信?
双足一顿,长剑如虹,赵公易飞身而起,冲着树上的少年发出致命一刺,这一剑,凝聚了他十成十的力道,志在必得。
可是树上的少年仿佛胸有成竹,连躲闪的意思都没有,举起了酒壶,大声道:“沐天涯,你再不滚出来,我就挂了!”
还有人?
身子已经飞跃到半空中的赵公易不由骇然,他难道真的老了?这个少年何时来的,他不知道,园子里边令外藏着人,他依然不知道。心念刚转,只觉一股劲风,从脚底袭来,力道之狠,速度之疾,令赵公易躲闪不及。
噗。
只听得长剑入肉的声音,先是脚下一凉,继而阵阵剧痛从脚心直冲到腰腹,赵公易痛呼一声,身子急坠而下,慌乱之中,他为了减少坠落的撞击力,在身体落地的瞬间,就地一滚。
可是这一滚之下,赵公易惨叫出声,只觉身上被千万枚利器刺入,疼痛难忍,已然分不清楚哪里最痛。
树上的少年哼了一声:“沐天涯,对付这个饭桶也要用暗器,还要耍阴的?你也太丢人了,看回去后我老子不捶扁你!”
树下偷袭之人已然飘身而落,漠然看着浑身被铁蒺藜刺得血肉模糊的赵公易,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树上的少年。
强忍着身上的痛,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赵公易终于看清楚,出手袭击自己的也是一个少年,很清瘦的一个少年,面庞如削,棱角分明,薄薄的嘴唇,此时挂在一丝笑意,看这少年的年纪,也不过十八九岁,自己并不认识。
刚刚一发力,脚底就痛得钻心,赵公易站立不稳,单膝跪下,以手拄剑,喘着粗气,双目充血地盯着偷袭自己的少年:“你是谁!”
少年哼了一声:“林折繁不是告诉你了吗?你聋了?”
忽地咳出一口血来,赵公易想起方才树上的那个少年叫过两次沐天涯的名字,那么树上的少年叫林折繁,树下这个就是沐天涯了?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和他们两个有什么冤仇。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赵公易咳嗽得更厉害,一边咳一边怒道:“好,好,好,不管你们是谁,老子今天和你们拼了!”
蓦然发力,赵公易眼爆红线,怒发冲冠,剑光闪动如狂风暴雨般向沐天涯袭来,迫得沐天涯闪身一躲。就在沐天涯一闪身之际,赵公易已经拼了老命,将自己的身体向后急射,立时穿过了棉
帘,将藏身帘子后边的妻妾儿女推了出来。
忽然的变故,让那些女人和孩子惊叫不已,互相推搡踩踏,尤其沐天涯也纵身追来,那些女人和孩子更是乱成一团,阻住了沐天涯的去路,赵公易早借着混乱之际,从后门逃出去。
混蛋!
沐天涯咬牙骂了一句,顺手急点,将那些女人孩子的穴道都点住,飞身去追赵公易。
笨蛋。
躺着树丫上的林折繁终于坐了起来,低头看看花厅上姿势各异的人,那小厮连忙问道:“少爷,我们要不要去帮助沐少爷?”
林折繁伸手敲了一下小厮的头:“阿幺,你烧坏了脑子也就算了,怎么心上都不长眼儿?沐天涯的事儿,我们掺和什么个劲儿?”
叫阿幺的小厮哎呀了一下,缩了缩头:“可是,可是沐少爷也是奉了老爷的命令行事,老爷要知道少爷你在这儿却袖手旁观,一定会大发雷霆,我是怕少爷吃亏。”
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林折繁不为所动:“他爱发脾气就发好了,又不是没见过,为了讨好他我就去帮着沐天涯?哼,阿幺,你家少爷会如此犯贱?走,热闹没得看,跟着我去惜香阁喝酒
去。”
阿幺愣了愣,挠挠头:“那,那这些人呢?”他一指那些被点住穴道的女人和孩子。
林折繁瞪了阿幺一眼,纵身上了房顶,自顾而去,阿幺不敢耽搁,连忙也纵身跟了上去。
9
9、腥风拂柳度阴声 。。。
窗外簌簌风吹雪,阁中靡靡雨弄弦。
惜香阁,博州男人的天堂,女人的炼狱。
林折繁带着小厮阿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惜香阁,好像在他心里,这个纸醉金迷风污月秽的地方,比自己的家,更值得流连,值得沉迷。
风韵犹存的鸨儿娘,一颦一笑,皆有当年头牌红姑的风影,虽然是徐娘半老,却比很多青涩雏伎更具魅惑,看到林折繁的穿着排谱儿,自然脱不得富贵子弟浪荡儿的形容,便逐腐之蝇般扑了过去:“哎呀,公子爷是头一次光顾我们惜香阁吧?奴家叫铃铛,公子爷是要赏那位姑娘的脸,还是要铃铛招呼几位姑娘过来服侍?”
一笑起来,鸨儿娘的眼角,堆起细细的皱纹,岁月沧桑,难以遮掩,只是这个鸨儿的皮肤,端的凝脂胜雪,引人无限暇思。
笑嘻嘻地伸手,林折繁捏了一把铃铛的脸蛋儿:“铃铛姐姐哦,我看有姐姐陪着我就好了,那些小妞儿,哪个不是姐姐一手调教的,再好能好过姐姐去?”
呸。
铃铛笑着啐了一口,听着油滑的腔调儿,便知道林折繁乃是花中的狂蜂浪蝶,笑着一扭纤腰,避开林折繁随之探过来的手:“公子爷可别消遣奴家了,奴家倒想老牛吃嫩草,只怕克化不动,再让您这棵水灵灵的草给噎死,到了阴曹地府,也结不了如此荒唐的风流案。”
调笑间,鸨儿娘铃铛玉手轻招,叫来四五个的姑娘,具是花样年龄,水菱角一样鲜嫩。
林折繁啧啧一声:“铃铛姐姐,我可是诚心诚意地慕名而来,你不陪着我吃杯花酒也就算了,怎么还如此吝啬,就这么几个妞儿,怎么够我们乐一回?”
铃铛嗤嗤地笑:“公子爷,您就是老虎,也吃不了那么多吧?这几个还嫌少?”
嘿嘿一笑,然后顺手搂住铃铛的腰,林折繁冲着阿幺挤挤眼儿:“闺房之乐哉,不思蜀也。大老远的来一回不容易,什么乳燕双飞,四面楚歌,五福临门,好不都得乐上一会?小爷我三五个也就勉勉强强够了,我这个小厮儿可还是个童子鸡,姐姐怎么忍心不几个姑娘好好服侍,乐够了,可记得给他红包儿。”
本来跟着林折繁进来后,听到惜香阁内靡靡之声,连绵不绝,再看那些红男绿女,毫不避忌地寻欢逐乐,早羞得俏脸通红,低着头暗自生气。
若是他自己,就算给打死了,也不会来这种地方,只可惜他现在是林折繁的贴身小厮,哪里由得自己?如今有听林折繁要为他招伎,吓得三魂跑了七魄,像是被踩了尾巴般连连摇手:“少爷,不要,我不行……”
他这话,也无神不妥,奈何此时何等地方,这句不行一出口,引得满厅里边哄堂大笑,鸨儿娘也笑得花枝招展,扭着腰肢过来一拉阿幺:“小兄弟,这世人都是从不行到强硬,哪里有生而精通的阿物儿,那还不成了嫪毐重生,转着轮子长大成人了?”
阿幺显然很不适应铃铛的暧昧,有些不耐烦地推开了她:“放开我!”
林折繁笑嘻嘻地过来,一勾阿幺的肩头:“阿幺,既然你跟了我,就得学着入乡随俗。花开堪折直须折,趁着能强硬的时候,可别闲着,不然最后返璞归真,又不行了的时候,可就只能望梅止渴,过着干瘾了。”
哎呀。
阿幺气得一跺脚,用手捂着耳朵:“少爷,我是领你家的银子,给你家做事,可我又不是签了死契,你干嘛欺负我?就是我要,也不要这些……”
噗嗤一笑,林折繁叠着手指,在阿幺的额头上敲了一个爆栗:“小东西,假装什么正经,不会让你孤军奋战,咱们两个今天要大战惜香阁。铃铛姐姐,再找三四个上来,给阿幺开开荤。”
阿幺想要挣扎,哪里挣得过林折繁,被他半挟半搂着上了楼,随着后边有七八个姑娘,拥拥簇簇地将他们带入一处华丽绮靡的暖阁,林折繁摇摇头:“这间不好,太小了,我怕一会儿床头大战的时候会折腾塌了。小爷可不想付了嫖资,再搭上休憩房屋的钱。”
说着话,他环顾四周,然后走到隔着两间的一处暖阁,也不等人说话,一脚踢开了那暖阁的门,里边尚有人酣战,具被这破门之声吓了一跳,围着被子缩到床尾。
阿幺的脸,红得和火烧一般,咬牙切齿,又无法脱身,林折繁大喇喇地走进去,一下子坐到桌子边儿,那桌子上边的酒菜尚有余温,并未动过,两幅筷箸也摆得整齐。
他一进来,后边那些姑娘也跟着涌进来,连带着阿幺也被挤进来,床上那两位,犹自瑟瑟发抖。
端起一杯已经斟满的酒,林折繁放到鼻子下边嗅了嗅,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床上的那个男子:“老兄,酒不醉人人自醉,干嘛急成这样,酒不喝也就算了,连衣服也并不脱?难道要试试隔山打老牛的功夫?”
原来匆忙之中,紧裹在身上的棉被,被床上的两个人彼此抻扯着,露出那个男子的肩膀,他身上衣衫未除,听到林折繁如此说,那个男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哆嗦着从被子里边钻出来,衣衫也是齐齐整整,他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连忙冲着林折繁躬身施礼:“公子,在下告辞,不搅扰公子的雅兴,后会有期,后会有期。”
看着那个男子匆忙跑掉的背影,林折繁噗嗤一笑:“老兄谦让无妨,怎么也不留下个姓名?阿幺,长了见识了吧?偷香被捉,巫山梦破,本来是恼人的事儿,这兄台居然学着孔融让梨?实在是古今大贤也。”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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