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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里短种田忙-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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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扭头一看，是个瘦瘦小小妇人，三十岁左右，眼睛灵活精明，云舒记得上次盖房跟汤氏吵架时，这妇人可没少煽风点火，而且竟是怂恿汤氏下狠手！李氏称这妇人为范大嫂，妇人相公也姓水，城里大户人家当伙计，家里就她和两个孩子。
“不了，时辰不早了，该回家去做饭了。”
“着什么急嘛，你看这天儿，还早着了，就算天黑了做也来得及啊！聊聊吧，聊聊吧！”范大嫂拉住李氏胳膊不放，李氏只好抱着云舒到她家门前小凳子坐下。
李氏一坐下，周围那些原本说说笑笑妇人们便安静了下来。
范大嫂道：“志诚媳妇，大过年忙什么了？”
李氏扯扯嘴角：“哪儿有忙啊？我是趁着这几天无事，便带着云舒来给村长拜个年，多谢他老人家照顾。”
范大嫂嘿嘿一笑：“是啊，你确实得谢谢村长，要不还不知道被你那婆婆欺负成什么样儿了！”李氏尴尬笑笑，不说话。
范大嫂又道：“哎！你那婆婆这几天怎么样了？有没有欺负你们啊？”
李氏尴尬笑笑，没有说话。
范大嫂继续道：“哎，对了对了！我昨天见志诚大姐、二姐都回来了，带着大包小包；特别是志诚那大姐啊，带东西老多了，还是让两个高壮家丁挑着来了！怎么样？你婆婆有没有分你们点什么？”范大嫂神秘兮兮笑着撞撞李氏胳膊。
云舒一头黑线，这妇人真够三八，云舒家离这铜锣院子那么老远，再说大姑要去汤氏家也不需要路过这铜锣院子吧？她怎么就能看到人家大包小包？
云舒看看周围，那些妇人们都停下了手中活儿，尖着耳朵听这边动静，有甚至扭着身子、脑袋直往这边凑！云舒觉得好笑，要听就听呗，跟做贼似！唉！这就是我们未来地下党员集中营啊！
李氏显然也注意到了周围动静，见范大嫂问如此露骨，就算自己与汤氏一家不和，那毕竟是自己家事，李氏心里有些不高兴，却又不好直接驳人家面子，只是抿着嘴摇摇头。
范大嫂看李氏表情，以为她正为大姑不送自家东西心里不舒服了，便道：“哎呀，我说你那婆婆真是，都几十岁人了，还争什么争？何况志诚还是她亲儿子了，你看看你那大伯家院子盖得又结实又漂亮；而你们了，连茅草棚都不给住！唉！我活了几十岁，还没见过这么恶毒婆婆了！”
“哧～那是你自己恶毒，把婆婆赶出去，草棚都不给住！”那群围成一圈妇人中有人小声嘀咕一句，周围众人均是吃吃窃笑。
范大嫂脸一拉，转向那群人，大声骂道“老娘家事，管你屁事！”众人又是一阵低笑。
范大嫂找不到是谁说她坏话，但众怒难犯道理她还是知道，冲着那群人嘀咕了几句，又转向了李氏。她把李氏打量了几遍，道：“志诚媳妇，你嫁入水家两年了吧？到咱们院子来一共也不过三四回。嘿嘿，你找村长是有事儿吧？跟大嫂也说说，大嫂帮你参谋参谋！”
周围窃笑之人静了下来，尖着耳朵听。
李氏笑笑：“真没事儿，大过年，有事儿也不好这时候提啊？我真只是带云舒来拜年顺便道谢！”
范大嫂有些失望，众人也有些失望，院子里又热闹了起来，各自聊开了。
范大嫂自己把李氏拉来闲聊，自然不能问几句话就赶人家走，只好继续东拉西扯，说着说着又提起了赵家院子半夜丢鸡狗不叫事儿。
范大嫂将此事神乎其神讲了一遍。云舒发现这范大嫂极有讲故事天分，原本只是有人怀疑，她嘴里就成了有人亲眼看到一个什么白乎乎脏东西，如何制服凶悍群狗、如何降服群鸡群鸭，到后云舒觉得那些鸡鸭几乎都是乐颠颠排着队跟着那脏东西跑掉！
“唉！志诚媳妇啊，你是不知道啊，昨晚我们这院子也不清净，我昨天半夜还听见鸡鸭嘎嘎叫了，狗却没叫。我喊了两嗓子，又守了一个时辰，后来就没动静了，要不咱们这铜锣院子不知丢了多少鸡鸭了！”说这句话时范大嫂故意提高嗓音，似乎就是说给整个院子听。
“哧~吹牛也不打草稿！”又有人小声驳她一句。
如此这般，李氏范大嫂这里坐了近两刻钟才得以脱身。李氏抱着云舒经过那围成一圈妇人时，“志诚媳妇，别忙着走啊，好不容易来一趟，把云舒抱过来认认人啊！”一年轻妇人叫住李氏。
云舒一看，那妇人抱着个一岁左右小女孩，母女俩眼睛都不太正常，大得有些病态。云舒认得她们，那妇人是村长小儿子水志刚媳妇肖氏，女孩正是大云舒半岁水云莲，上次去赵家院子吃奶时见过她们，那肖氏娘家就赵家院子附近。
李氏感激村长，对方是村长小儿媳，李氏自然不好驳她面子，便走了过去，教云舒给肖氏和水云莲打招呼，又给周围一群妇人打一圈招呼。
肖氏顺口夸道：“哎哟，小云舒真是乖巧懂事，不哭不闹，长得又干净又漂亮，比我这女儿强多了，志诚媳妇，咱们换个孩子带带怎么样？”
李氏笑笑：“哪儿有啊？志刚嫂子别这么夸她，云舒也有不听话时候！”
水云莲不满意了，她显然听懂了她娘话，鼓着大眼睛愤愤瞪着云舒，举起小手，冲着云舒方向直拍，嘴里喊着：“讨厌、讨厌！”
云舒郁闷看着那小孩，上次一见面她就往自己脸上抓了一把，还没找她算账了，哼！讨厌我？！你以为我还喜欢你不成？！
肖氏哄了好一会儿才让他安静下来，回头跟李氏说话。云舒趁众人不注意时，冲水云莲做了个鬼脸，捏着脸蛋对着她直吐舌头。可惜云舒低估了小孩接收能力，水云莲看得稀奇，一点儿也不害怕，居然学着云舒样子也冲着云舒做鬼脸吐舌头。
云舒郁闷了，干脆不理她，专心听李氏说话。
肖氏道：“志诚媳妇，你找咱爹有事儿啊？”
“没有没有，拜年而已！”
“你可别哄我，我回去一问婆婆就知道！”
李氏笑笑，“是得多谢村长平时照顾！志刚嫂也帮我向婶婶道个谢吧！”
肖氏见问不出什么来，只好转移话题，聊些教养孩子方面事儿。肖氏听说云舒从来不乱哭乱叫，晚上很安静，喂什么吃什么、拉屎拉尿都会提前出个响声，越听越是羡慕。
周围妇人听了也很惊奇：“还从没见过这么好养活孩子了！志诚媳妇，你可真有福气啊！我家那小子，一岁前就没让我睡过安稳觉！”
“是啊是啊！我家女儿也是……”
众妇人似是找到了共同话题，热闹聊起来，李氏松了口气，幸好没被继续逼问汤氏家事儿、找村长事儿。
从众妇人说话态度、表情、对象、内容来看，就这么二十来个妇人居然分成了四五派，相互不待见。这院子看来也热闹得紧啊！原本还有些羡慕住大院子小孩云舒，现觉得独门独户挺好！一个汤氏就够他们头疼了，再来这么一大群，天啊！那是人过日子吗？
直到酉时，妇人们要回家做饭，李氏才得以脱身，母女俩明明是未时出门，居然这里滞留了两三个小时，真够累人。
李氏一出铜锣院子就狠狠松了口气，原本僵硬手也软了许多！云舒趴李氏肩膀上望着那一大片房子组成铜锣院子夕阳中闪闪发光，心里一阵感叹：有人地方就有江湖啊！
☆、第二十五章 老爹打工
李氏抱着云舒匆匆回家，家里没有异状，水志诚还没回来，李氏喂了牲畜，开始做晚饭。她心里有些担心，便时不时跑到屋外空地上往大道那边张望一番。
云舒坐屋前背篓窝里，望着对面山顶满天彩霞发呆，那两只吃饱老母鸡带着十几个小鸡仔咕咕咕围着云舒背篓打转。看着这些鸡，云舒想起今天作坊院子和铜锣院子听到传言：那些鸡鸭会是谁偷了？但愿不要是狼奶娘他们。
云舒又将得到信息总结分析一遍，觉得还是人为可能性大：半夜狗见人不叫，可能是贼人给他们吃了或闻了什么迷药，鸡鸭被抓而不叫也可能是迷药缘故，这类东西前世听说过很多，并不稀奇。
可是人为什么没发觉？那么大院子，二十来户人家，不可能个个都睡得死死吧？莫非连人也被下了迷药？一想到这个可能，云舒打了个寒颤，要真这样，那村人们不是任人宰割吗？不，不！贼人要是真给村民们也下了迷药话，那他何必麻烦去偷鸡偷鸭？直接将院子搜刮一遍，那钱财不是来？！
那贼人时如何避过村民了？莫非真有脏东西！一想到这里，云舒紧张东张西望一番，似是那东西就身边一样，云舒有些害怕了，便哇哇叫了两声！
“哎呀！我宝贝女儿，见爹爹回来干嘛还哭啊？是不是不欢迎爹爹，那爹爹可走了！”水志诚抱着云舒，作势要往大道上走模样。云舒撇撇嘴：切，老爹真傻，你以为小孩都那么好骗啊？你要走干嘛抱着我走啊？
李氏听到声音出来，见是水志诚，松了口气，接过云舒：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看看，天都黑了，让我担心！”
水志诚嘿嘿傻笑，似是很享受李氏念叨，跟着李氏进了主屋。
李氏将云舒放到床上，问：“今天怎么样？找到活儿干了吗？”
嘿嘿，水志诚只是傻笑不说话，李氏看他那样儿，道：“说吧，有什么好事儿？”
水志诚从怀里掏出一包铜板，递给李氏道：“她娘，你看，我今天赚了一百个铜板！”
“啊！”李氏吓一跳“你…你不会干了什么坏事儿吧？怎么会有一百个铜板？”
“嘿嘿，她娘，你看我像坏蛋吗？”
李氏故意围着水志诚转两圈，上下品评一番：“恩，不像！倒像个大傻蛋！”
“啊，娘子敢笑话为夫，看为夫厉害！”水志诚说着就要向李氏扑去！
李氏咯咯笑着后退几步，推开水志诚道：“干什么？没个正经，还没吃晚饭了，云舒还看着咱们了！别闹了，说正事儿！”
“嘿嘿”水志诚坐下还傻笑，李氏嗔他一眼，水志诚便将这一百文铜钱来历一五一十说一遍：
早上水志诚辰时中就进了城门，城里大部分店铺都关门休息；少数开门店家，也只是留一两个伙计守店，路上大多是走亲访友人家，实没什么活儿干。
他到处转悠直到巳时末，转到西街一小巷子，一个阿婆叫住他：“小伙子，过来，过来！”
水志诚过去一问，那阿婆说她想去东街女儿家走亲戚，平时去都是雇小轿，这几天抬轿人也回家过年了，所以想让水志诚背她过去。
水志诚有些犹豫，他进城是来赚钱，这阿婆也挺可怜，要不要帮忙了？阿婆见状，道：“小伙子，你把我送过去，我叫我闺女给你十个铜板怎么样？”
水志诚愣住，说话结结巴巴：“啊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年纪青青，婆婆妈妈像什么话，就这么说定了，蹲下！”老实巴交水志诚自然听话蹲下，那阿婆自己爬上背，直催：“往左边走，点点，我女儿等我吃饭了！”
水志诚年轻力壮，走路又稳又，只用了两刻钟就到了阿婆女儿家。阿婆女儿是家小布庄老板娘，见老娘来了自然高兴。又见背着老娘水志诚，有些狐疑，待阿婆解释清楚，老板娘立马掏出十个铜板，还叮嘱水志诚：下午申时三刻再来送阿婆回家，工钱照旧！
水志诚欣然答应，接下来他再四处转悠，找短工雇主就宽泛多了。见到有老阿婆四处张望，便上前询问一番，不过能像布庄阿婆那么大方却不多，她们有只是道谢，有就给一两个铜板，水志诚不好说什么，只是嘿嘿一笑算了。
下午水志诚遇到一对母子，见那母子俩身边丢着几个包袱，旁边两个小混混拦着母子二人正说些难听话，水志诚见不得那些欺负人，提着扁担冲上去就把两小混混打跑了。
水志诚见母子二人东西挺多，又没男人同行，便想帮他们，可那妇人很有戒心，却以为水志诚有什么目。水志诚干脆直说：大姐，你就把我当短工吧，我帮你挑东西，还护你们母子安全到家，你给我十文钱怎么样？
那妇人有些犹豫，水志诚以为她嫌价钱高，便道：十文是多了点儿，要不你给五文就好了。妇人打量水志诚几遍，看他确实只是个粗壮憨直农家汉子，便同意了。
那妇人夫家姓唐，娘家姓方，有些姿色，却是个寡妇，幸好丈夫去世时留下了一间铺子、一座院子，家里也算略有薄产，于是方寡妇便带着四岁儿子独自过活，她家就南街上，今天出来是去娘家走亲访友。回来时每家送点儿东西，凑一起就装了这么几个大包袱。
方寡妇娘家条件比她家还略差，有个兄弟外做生意，过年都没回来。她回家找不到人送，本打算到街上叫个小轿，站了一会儿，轿子没等到却等来两个小泼皮。
那几个大包袱加起来也不过六七十斤，带着孩子方寡妇自然是拎不动，而对挑个两百斤上山下坡还健步如飞水志诚来说自然是小CAse，他将几个包袱往扁担上一挂轻轻松松就弄走了，因为路途有点儿远，方寡妇走得慢，那孩子走一会儿就累，水志诚干脆让那小男孩也骑到他肩上，把那孩子乐直叫唤。
直到把母子二人送到街口，方寡妇怕邻里说闲话，便让水志诚将东西放下，给了水志诚二十文钱。水志诚想退她十文，方寡妇道：“兄弟，我家不方便招待你，不过我家开了个杂货铺，常要进货送货什么，你要是不嫌弃，每隔五天来帮我进货送货，工钱每次给你二十文，今天这多出十文就当是定钱，你看如何？”
水志诚自然高兴，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剩下时间他便专门找东西多人家，工钱看远近，城内一趟二到五文，城外一趟五到十文钱，这个价钱算是挺高了，不过过年这几天，人手本就难找，除非遇到特别难缠人，一般人是没意见。
除挑东西外，有些铺子急需人手送货，跑一次也能得五到十文，这挑东西活儿显然比送老阿婆强得多，水志诚一下午不停挑来挑去，忙个不停，直到将近酉时才匆匆赶回家。云舒家离县城不是很远，翻过几座山就是，照水志诚速度多三刻钟就能到。
李氏看着手中沉沉一包铜钱，脸上表情却并不怎么高兴，李氏道：“那你中午吃饭了吗？”
“当然吃了！”
“吃什么？”
“嘿嘿，我身体壮，饭量大，吃了足足八个大馒头了！”
水志诚一拍脑袋“哎呀！她娘，我就忙着赚钱，忘了给你和女儿买东西了！”
李氏眼睛湿湿，“你就只吃馒头？”
水志诚嘿嘿傻笑：“是啊，那馒头个儿大，本来一文钱两个，老板看我买多，八个只收了三文钱了！”
水志诚说完才发现李氏眼泪汪汪，便手忙脚乱哄到：“她娘，别哭，明天进城给你买花儿戴，别哭啊！”
李氏破涕而笑，拍他一掌：“谁稀罕什么花儿不花儿？我是心疼你！你个榆木脑袋！”
水志诚摸摸脑袋，道：“她娘，咱们秋耕时天天吃糠咽菜，不还要挑肥上山？有馒头吃我已经很满足了，就是苦了你和云舒，唉！”
李氏嗔他一眼，道“别给我东拉西扯，明天割几斤猪肉回来，你那活儿全是下苦力，中午得吃好点儿。我记得上次西街那个混沌铺子不错，皮薄馅儿多，吃两大碗才七文钱，比那馒头好多了！记得啊！不准再干吃馒头，明天去吃混沌！”
“好好，遵命，娘子！”水志诚嬉皮笑脸应诺。
李氏将铜钱清点一遍，拿出十枚，装进香囊，递给水志诚道：“收好了，可别弄丢了，路上饿了随时买点儿东西吃，别饿着肚子干活，你可是咱们家顶梁柱，钱多挣少挣没关系，身体要紧！”
水志诚乐呵呵将香囊收进怀里。
☆、第二十六章 商量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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