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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侧-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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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后苏言进来了,他看着正在执杯微楞的主子,不由有些心疼,公子一向来去自如、清冷孤傲,什么时候有如此挫败的一面了?听刚刚离去的姑娘说林无忧好像不领情,他不知公子对林无忧存了什么心思但他知道公子的心不思是他能揣摩得了的。
“公子。”苏言静静地走到他身后,轻唤道。
“都走了?”
“嗯,千金楼的管事说了,要是公子不满意她可以亲自担此重任。”
“不必了,回去。”他站起身饮尽杯中酒水就往门边走去,苏言一路谨慎地跟在他身后。
回到府内,管家恭敬地迎了上来,循着管家的视线望去便看到了跪在府门的青年,青年低垂着头,听到脚步声正直了身子,双手撑地,腰身微微下弯。
四周静寂无声,寒风从耳边掠过,苏景弦在他面前站定,微叹一口气,道:“起来吧。”
“苏行等公子处罚。”
“骊山三年可有明白些什么?”
“公子的事属下勿需插手,公子自有公子的思量,属下不该私下决定公子的事。”
“还有呢?”
“凡事三思而行,需以大局为重,不可莽撞行事、不可意气用事。”
“那你到说说你当年为何有那么一举?”
苏行的头埋得更低了,嚅嗫道:“我……我当年看公子对孟小姐多注意了些,而且孟小姐也中意于公子,所以我就想搓成孟小姐的心意。是我害公子惹得一身麻烦……我今后未经公子过问便不擅自做主公子的事了。”
“明白就好,进来吧。”话毕,他便进了府内。
跪着的青年这才抬起头,在苏言的搀扶下起身,“公子正烦着呢,你先随我去梳洗一下。”
“嗯。”
两人年纪相仿,细看之下有几分相似,苏言与苏行是两兄弟,也是孤儿,他们也算是苦命的孩子,自幼没了双亲,是苏老丞相在饥荒中救了回来才保了姓名,自后两人便陪在苏景弦身边,一文一武。
苏言领着已经清洗干净的苏行进了书房,苏景弦正微阖着双眼靠在书案前的椅上,听到声音睁开双眼打量着走进来的苏行,道:“既然回来了,暗卫便交与你管理。”
“是。”
“给我盯着林无忧,她的安危你负责。”
“公子,此人是……”
“待会儿苏言会告诉你。”
“是。”
“就先这样吧,你先出去。”
“是。”
室内的熏香沁入心脾,舒服地人几欲睡去,他摊开握在手心的玉佩,不由皱眉。“林无忧,我要怎么办呢?”他要怎么办呢?心中有情,不在淡漠、不在清冷,为那人成疾也只为那人心烦,该如何呢?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不受控制,还是因那长久埋在心底的情愫如今全数爆发,即使有着三分不确定仍要往里陷,情之一字,如此扰人。
作者有话要说:下了好大的雨,真的好大,淹了。。。。
补上了,不要霸王,木有花花和留言,唉。。。有些桑感。。
18、第十八章
18、第十八章 。。。
爆竹声中一岁除,东风送暖入屠苏。
除夕那夜,宫里摆了家宴,林无忧也去了,苏景弦自然也是出席了。她坐在凌清雅一边,只听她呢喃,好像这是苏景弦第一次在除夕夜参与这样的家宴。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此刻与他遥遥相对,她刻意让自己低着头不与他直视,自前几日酒楼一别后两人见面便不再说话,其实算是苏景弦不再与她说话吧。
凌清雅与她交谈,话里行间无不在揣摩她的心思、试探她,一脸悲切地向她诉说听说林府里出事儿了也没去看看,问她打不打紧。林无忧看她担忧虚假的面孔突然觉得很厌恶,她什么也没有告诉她,只说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她半信半疑地转过身去。
宴席过后,便是看戏,德熙帝是个孝子,殷太后爱看戏他便请了全城最好的戏班子,后宫众人陪着在戏园看戏,凌清雅则拉着她走过弯弯的拱桥,在一座亭子里坐下。亭子四周落了帱幔,里面点了暖盆,林无忧看她举着酒杯斟酒,右手细细摩挲着下颚,有些神游太虚。
“无忧,在想什么呢?”
她收了手接过她递来的杯子,笑着道:“公主这几日头疼可还犯了?”
“自上次王太医诊后便不曾再犯。”
“那便好。”她满意地勾着嘴角。有宫女端进糕点,凌清雅起身一一接过放在她面前,“这是御膳房里最好的厨子做的,你尝尝,若是吃着喜欢我以后就让人往你府上送去。”
林无忧看着端着盘子的侍女,似不经意间突然道:“香秀今天怎么不在你身边服侍?”
“呃……她犯了些事儿,我罚她去浣衣局做些劳力。”
“哦?”带着长长的尾音,“公主也不要太责罚,毕竟是你的贴身宫女,留她在身边照料也习惯些。”说完她不在看凌清雅的表情,捏了一块糕点便往嘴里送,是很美味呢。
两人就坐在里面,林无忧为凌清雅斟上一杯酒水,笑着递给她道:“我敬你一杯。”
凌清雅也不推辞,接过来一饮而尽,林无忧含笑着为她拭去嘴边的酒渍,温柔体贴。
礼花骤响,照亮了整个皇城,宫女们聚在外面纷纷赞美,凌清雅也欣喜地拉着林无忧往外看,是很美的烟火,只可惜昙花一现,和眼前这么年轻貌美的公主一样的际遇呢!
“公主,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宫。”林无忧虚扶着她道。
凌清雅有些恋恋不舍,但想到是心上人送自己回去随后有很高兴,“好。”
宫女打着灯笼在前面领路,林无忧微微扬手让凌清雅走在前面,凌清雅含羞一笑。看着她的背影,她缓缓收回手,只听“叮咚”一声,原先藏在袖中的纸包落进了旁边的池子里,随后她快步跟上。
永乐宫内。
“你坐一会儿吗?”
“好。”美人邀请自是不能驳了佳人的面子,她随着凌清雅进了宫殿,随后凌清雅挥退了众人,只与她坐在寝宫的外殿。
“无忧……”
“嗯……”
“你热吗?”
“公主觉得热吗?”
“有些。”
“许是刚才喝了酒吧。”
“是这样吗?”
“喝些茶吧。”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手指有意无意抚过她的手心。
她静坐在一旁看着凌清雅的脸色慢慢变得潮红,看她有些难耐地揪紧裙衫,突然道:“公主今晚真漂亮。”
“是吗?”闻言凌清雅的脸颊愈发火热,连带着内心深处也变得灼热,有些羞于启齿的渴望。烛火映着地上的影子,愈来愈进,眼前一黑,林无忧已经站在她身前,怜惜地伸出双手抚上她的肩,深情道:“再过一月便可迎娶公主回府了。”
“无忧……”凌清雅突然搂住她的腰身,理智已经变得模糊更是不曾发觉她腰身的纤细,“我突然好难受……”
“公主许是累了,我先回去了,公主好好休息。”
“不要!你不要走,留下来,留下来陪我……”说着不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这……于礼不符……”
殿内的烛火被熄灭,林无忧用布带遮住了她的眼睛,凌清雅含羞地垂下双手,任由她带着往床铺走去。
把她慢慢地推到在床上,她撤离身子,看着进来的黑衣人,微微含笑,双手比了一个十的动作,然后退了出去。
她隐在皇宫一角,等的人出现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道:“没被发现?”
“老子怎么可能暴露?”
“那最好,这是银票,十万两。”
男子接过银票,双眼泛着光芒,“公子真是爽快!”
“拿了钱就走吧,以后不要在盛京出现了。”
“好嘞,不过我倒是很奇怪公子放着那么个美人不要,不觉得心疼吗?”
“这是我的事,有人来了!快走!”她轻声道,不在回头看他便走出了一片黑暗。
看着迎面走来的人,她止住脚步,那人也是一样,中间隔了长长的过道,遥遥相望。
最后她含笑着向他走近,“苏大人还未回去?”
“林大人不也是如此吗?”
“我这就回去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突然不知所措了,有些东西好像不是他能抓得住的。
正旦期间群臣免朝,全国欢庆。朱雀大街每年都有花灯,这一年林无忧独自走在人群间,或走或停,各式花灯悬挂于商贩处,她也买了一个,就这么提在手中。
“公子,过年好!”
闻声看去是卖胭脂的小哥,她笑道:“今日还出来做生意?”
“今日出门的姑娘家多些,能比平日多赚些银子。”
“家中妻子生了没?”
“公子还记着呢!有劳公子挂念,前段日子刚生了个大胖小子,呵呵。”他笑得甚是满足,林无忧也被感染了,发自内心的笑了,“那恭喜小哥了。”
“谢谢公子,这些带回去给夫人用吧!”说着他递给林无忧一盒水粉,“前段日子还差人来买,看来夫人用着喜欢,这个便送给夫人了。”
“小哥留着吧,做些生意不容易,现在可是家有妻儿。”
“公子可不要小看了我,这些我还是送得起的。”
见状林无忧无奈,只得收下,“那谢过了。”
沿着河边看到河里漂浮着许多花灯,找了一处蹲□去,用火折子点燃了花灯把它轻放在水中,花灯摇摇摆摆,向下游漂去,取出了水粉盒子一并放在水上,盒子轻晃着似要下沉最后还是稳住了。
起身看到远处乍现的烟火,璀璨绚烂,却也稍纵即逝。
沉静了两年,棋局已布,她仰头看向广袤苍穹,是时候了吧。
……
正月初四,清雅公主大病,太医院众人束手无策,袁皇后忧心忡忡,几次万福寺祈福,公主仍是憔悴在榻,伊人愈发消瘦,惹得袁皇后无限心疼。
“大人,这边请。”
“公主近日可好些?”
“还是这样。”
“我去看看。”
“是。”
林无忧打量着床上沉睡的人,苍白的面容,瘦削的面庞,轻纱帱幔,遮不住那逝去的芳华。
床上的人幽幽转醒,看到她有些娇羞地拢紧锦被,“你来啦。”
林无忧笑笑,百般柔情地坐在床边,“公主可好些?”
“咳咳……还是那样……”
“公主好生养病。”
安抚了她一阵便又睡去,临踏出寝殿前,林无忧又转身看向已然满足熟睡的女子,真是个痴情人儿呀。
“大人,娘娘有请,请随我来。”
袁皇后在偏殿等着,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发髻高挽,凤凰珠钗间于发间,艳光四射。林无忧请安过后便立在一旁,只听那雍容贵人开口道:“太傅今年已有二十了吧?”
“是。”
“清雅如今也是十九了,该是嫁人了,如今身体微恙,本宫想着办些喜事热闹些,这样雅儿说不定会痊愈。”
“全凭娘娘做主。”
“太傅大人对雅儿可是打心眼儿里喜欢?”
“是。”打心眼儿里厌恶。
“那便好,清雅是我唯一的女儿,小时候被我给宠坏了,日后到了你府上太傅还要多担待些。”
“娘娘尽管放心。”
翌日,德熙帝下旨,太傅林无忧与清雅公主将于正月初八完婚。
碍于礼教,成婚前三日男女不得相见,林无忧被免了早朝,在家准备成婚事宜。
在房内小睡了一会儿,她幽幽转醒,朦胧着双眼唤道:“念安?”
“少爷。”进来一位婢女,林无忧僵住揉着眼的手,嘴角泛着苦笑,“没事,你下去。”
婢女听闻并未出去,而是向着她道:“少爷,朝中诸位大人送来了贺礼,您要去看看吗?”
“不用,让福伯打理便可。”
在房内枯坐了一会儿后她穿了外袍出去,府内正在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下人见她也是匆匆行礼便离去,这么忙干什么呢?用的到吗?
她倚在一根雕花大柱上,看着府中焕然一新的装扮,不禁微闭双眼,脑中突然现出苏景弦清冷的眼眉,“恭贺林大人大喜。”随后便拂袖而去。
昨日过午苏景弦突然来到府上,两人一直静坐在前院大厅,无一人开口,她百无聊赖地拨着浮在杯中的新叶,浅浅嘬着苦涩的茶水。
“林大人真要取公主?”
“圣旨已下岂可儿戏?”
“林大人不曾当此儿戏吗?”
“苏大人想说什么?”
“……”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常情了。”
“林大人应当婚么?”
“难道不该吗?”
最后他冷笑着留下那么一句话便翩然离去,留下她一人在那里微张的嘴,他好像不高兴了,是因为她要与凌清雅成婚么?他喜欢凌清雅?可也不对,要是喜欢以他的条件只要请旨,德熙帝定会很高兴地将女儿嫁与他。
“少爷,凤公子派人送来了贺礼。”
“哦?是什么?”
管家随后挥挥手,只见两名壮丁抬着一口镶金的红木箱子上前,管家打开箱子,林无忧见了不禁发笑,凤倾城真是……
19、第十九章
19、第十九章 。。。
箱内是一座上好白玉雕刻的观音像,静坐莲花之上,手抱一小儿。
“凤公子真是有心。”管家眉开眼笑道,“等到少爷成婚了府里添个小少爷,那时才热闹,呵呵。”
“嗯,是挺‘有心’的。把这个收到库房,好生放着,日后定会派上用场”
“这……少爷,这不放在您房里吗?”
“用不着,先放回库房去。”
“……哎,是。”
这时有小厮来报,“少爷,丞相大人让人送来了贺礼。”
“人呢?”
“候在府外,说要亲自交给您。”
“知道了,我去看看。福伯,你把这个先送进去。”她说完便想着府门走去,出了府门便看到站在大门右侧的青年,不是一直跟在苏景弦身边的苏言,有些面生。
“在下苏行,是我家公子的随从,今日奉我家公子之命来给林大人送上贺礼。”
“丞相大人客气了。”
“我家公子这几日身体微恙,林大人大喜之日怕是不能到场了,这是我家大人的一片心意。”
“他又生病了?”连她自己也没发觉声音中饱含担忧。
“嗯,昨日便开始不适了,许是着凉了。”一边说着一地递给她一个锦盒,包装得精致,“这是我家公子的一片心意。”
林无忧接过来,收在手中,“替我谢过你家公子。”
“那我告辞了。”
看着苏行离去的背影,她在府外站立片刻之后才进去,拿了锦盒径自去了书房,看着摆在书案上的盒子,凝视良久才伸手去拿过来,放在手心掂量着也不是很重,解了绳结揭开后看到的是一块白玉平安扣,嘴角微微上扬,为何都是送来的玉石呢?
她拿过来细看发现是那一日她陪他去挑的,不由皱眉,他为何要送这给她当贺礼呢?眼神瞥过盒子,发现里面有一张小纸条,她拿出展开,工整的一行楷体映入眼帘:唯愿汝安。
脑袋一片空白,那简寥寥几字压得她的心口有些沉重,他这是什么意思呢?脑中不由警醒:苏景弦已过弱冠之年还尚未娶妻,他不理会盛京女子的爱慕,他这些日子来对她尤为亲切,可她现在是男儿身,他喜断袖?右手习惯性地摩挲着鼻尖,还有一种可能,她不敢想象,苏景弦发现了她的身份?可她隐藏地很好他又能如何得知呢?
这一刻她觉得他高深莫测,难以通透。
正月初七那日,即是成亲的前一日,府中装点得一派喜庆,她让福伯去备车引来了他的一阵惊奇,“少爷,明日便是大婚了,少爷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看看念安。”
“是。”福伯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摇着头去给她备车了。
依山傍水的地方,有一座新砌坟茔。
她让车夫候在一边只身一人走到坟前。风拂起她的衣袍瑟瑟作响,束起的发丝飞扬,呆了片刻之后她起身走向马车,“进宫。”
“可……少爷……”
“我说进宫。”
“是。”车夫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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