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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阵图系列5本 作者:绿痕-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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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她一怔。
“前阵子你都昏昏沉沉的,我看你最近好多了,应该可以好好看清你找上的是什么样的人,也让你早点认清你该梦的是什么人。”
指柔不可思议地听着他的话,初初认识他时,她意识朦胧朦胧的,所以也不觉得他的话有何不合理,可是今日神智清明地听了,她却觉得这个人唐突得紧。
他的指尖习惯性地滑过她的唇瓣,“你的这张小嘴,下次在作梦时别再冒出我以外的名字。”
“你叫我来这里,就……只是为了我的梦呓?”她愈问眼眸愈是睁大,多多少少明白了他除了容易吸引人外,性子也专横得不可理喻。
云掠空大方地承认,“对。”
这人怎么那么霸道?!
“看我。”他支手托起她的下颚,不让思绪飞乱的她看向其它的地方。
一接触到他那容易勾诱她心神的目光,她就忍不住心底那股想别过头的冲动,但云掠空却像只把玩着耗子的大猫,很有心情地用爪子一松一紧地挑弄着她。
“连正眼都不敢看,你怎么长久的留在我身边?”他固定住她的下颔不让她乱动,感觉她在他靠近时又瑟瑟的颤抖,不禁扬高了英挺的剑眉。“你究竟是怕那座炉火还是我?”
指柔一点也不避讳,直截了当地说出心声,“都怕。”
“别想躲。”他嘲弄地在她面前低语,“不论怕或不怕你都得全部接受,不要忘了,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她心头一凉,不敢置信地仰首看他。
也许习于打造铁石的他,其实胸膛里头,也一样是副铁石心肠。
“我不是……”她突然急于挣脱他的因抱,讨厌起这种次等的地位和把她牵引至他身边的种种理由,更不喜欢他把她看得那么轻忽随便。
云掠空稍加使力将她困在胸前,但她更加瑟躲的模样引来他猛烈的箝制,那股力道令她忍不住皱眉低哼。
“在门外的那天,你说过你这条命由我,忘了吗?”他还不忘提醒她用死来证明自己的那件事。“若是怕我,你要怎么实行你的一生一世?难道你要怕我一生一世?”
她喘息地正视他的双眼,“虽然由不得我选择,但是我……很懊悔曾对你说过。”
“懊悔说过什么?”
“一生一世这个笑话。”她怎会相信那种编织出来的梦想?在把人生托付在风玉上头时,她根本就不该冀望风玉能为她带来什么好姻缘,她应该只是待在云玉的身旁,然后不要会想会有什么美好的归宿。
云掠空玩味地盯着她失落的神情,“笑话吗?”
“我应该知道它根本就不存在,只怪我太遵从爹娘的吩咐,和我太过期许一生一世这四个字。”她这个傻瓜,不过是块彩玉罢了,怎能为她带来梦想中的那些?
“你不相信这四个字?”她愈是失落,云掠空却是益加地有兴趣。
“不再信了。”
云掠空好笑地看着她兀自对自己生气的模样,身旁高热的炉火使她的额角沁出珠汗,细细的汗珠自两际顺着她的脸滑至她的唇畔,在她小巧的下颔处交会,那晶莹剔透的汗珠在火光的照射下显得光彩滟滟,看着她的同时,他又想起了两个字。
诱惑。
这张面容,红艳妖娆得足以蛊惑人心,只要是没有摒弃爱恨的人,都能轻易地被她勾引。
他的嘴边逸出自信十足的笑容,与她恰恰抱执着相反的观点,“你不觉得你现在说这些,都还言之过早吗?”
“什么?”指柔觉得他的语气笃定得让人不由得怀疑。
“听完你这番话后,现在我倒是很想试试一生一世这个东西。”他笑意浅浅地凑至她的面前,像是事先向她打招呼似地拍拍她的脸颊。
“千万要当心你不相信的东西,因为你愈是不相信它,它往往就愈可能成真。”
★ ★ ★
星子微亮的三更时分,云掠空又再次自噩梦中醒来。
额际的冷汗滑下他的面颊,他喘息未定的按着胸口,似是还未从那场这近二十年来夜夜困扰着他的噩梦里清醒过来。
他紧握着双拳,奋力捶向床榻,憎恨自己为何又再一次地踏入那个梦境,却又没把梦境的全部看个清楚。他就快要看到那困扰了他将近二十年的理由了,可是却硬生生地自梦境中被抽离,他仍然能记得梦境的前半段,但那他花了快二十年的时间想知道的后半段,他却怎么也看不见梦不明。
“到底是谁?”云掠空忿忿地低吼,“为什么不让我梦完?为什么不让我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那在梦里头呼之欲出的答案,他到底要再入梦几次才能看清楚?云掠空愈想愈是不平,二十年前,战尧修扔了个谜题给他,可是这二十年来,那个战尧修不但没来为他提供解答,反而像是在他身上下了道诅咒似的,让他夜夜都在梦里头寻找答案,一再地寻找他心头会觉得如此空荡的原因。
他伸手抚着心房,低首微喘。自从二十年前遇上了战尧修之后,这里就时常泛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空虚感,那种强大的空虚,每次他在梦醒时,总让他几乎快喘过气来,拚命想找个能填补它的东西,可是他从没有看清楚梦里的答案,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该找什么来杜绝这种夜夜折磨他的虚无。
丝丝缕缕的月光悄悄地滑过窗棂,轻轻巧巧地溜进屋里来,清冷的光芒更是唤醒了他胸口那股庞大的需要感,他好想能有个人来补平这里的空旷。
正当他这么想时,他想起了关于指柔的那些雨丝和眼泪。
近来,他常在午夜梦回时想起指柔,不知为什么,每回一想起她,他便会觉得心跳和缓了许多,他便会觉得,那种无形压迫在他胸中的东西减少了些,被指柔身上的某种东西填补了一些。
他偏着头细细回想,他记得在指柔重伤未愈,他日夜在她身边照料时,他几乎不曾再梦过那纠缠着他的梦境,只要能待在她身边,他也几乎可以一夜无梦地到天明……难道听说能够治愈百病的指柔,也能够治愈他这类被噩梦纠缠着无法愈合的心?
云掠空恍然大悟地看向窗外,对自己这番醒悟有丝讶然也有丝惊喜。自从指柔来到这里后,他作梦的次数明显的变少了许多,为什么他一直都没察觉到这一点?明白了这一点,云掠空发现自己胸中那股想见指柔的冲动一瞬间都被引燃了,同时他也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事,也许战尧修要指柔来他这里,其实是有着另一层用意。
想见指柔的念头在他的心头茁壮,云掠空跃下床榻,顾不得这是夜半三更的时分,在床边拿了件披风,推开房门就想去找那个让他在梦醒后想起的人。
当他推开房门旖,他发现,他想找的那个人正睡在他的房门外。
自从指柔的伤好了之后,云掠空和这里所有的人便察觉到指柔有个奇怪的毛病,她总是在夜里睡着睡着,然后就出来走荡。有时,她轻盈的脚步穿过花间曲径,睡倒在花园里的芍药在下;有时,她会踩着凉凉的木板,而后睡趴在长长的木廊上。而近来她愈走愈远也愈睡愈远了,从客房一路睡到远在宅子另一例的房院来,也愈睡愈靠近他。
云掠空蹲下身子,就着月光细细打量她柔美的睡脸。
穿过绿竹掩映的月光泻洒在她的身上,只穿著单薄纱衫的她微曲着身子蜷缩四肢,披在她身上的只有被月光莹莹照亮的乌黑柔软的长发,夜风轻撩起她的发梢,透露出她那张白净无瑕的脸庞,如此影绰幽摇的姿态,如此撩人心弦的倩影,云掠空看着她,那颗常因她而摇摆难定的心,又不禁恻恻地动摇了。
他撩起她一绺温暖馨香的发,轻嗅着其间清冽的香气,因在梦境里的指柔却动了动,彷佛感觉到身边有一股暖源般,将整个身子偎向云掠空的身侧寻求那份温暖。
云掠空的唇畔勾着一抹笑意,刻意弯低了身子张开双臂,看她一骨碌地钻进他的怀里,像是找着了最满意的角度后,便沉沉地在他怀里睡去,他索性环抱着她一块儿坐在长廊上,将身上的披风包里着他们俩,聆听着她浅浅的呼吸。
他伸指轻画她烟黛的肩,笑意浅浅的低喃,“迷途的小羊,你是愈睡愈靠近狼窟了。”
“嗯……”在他指尖的撩拨下,指柔微微蹙着眉在他的怀中蠕动,并将脸颊贴靠在他的下颔边,自口中吐出长长的一串叹息。
云掠空轻啄着她光洁的额际,“想让我吃了你吗?”
在梦海里纠缠着的指柔,却自口中逸出了她掩藏了许久的伤心。
“爹……娘……”
云掠空的一双剑眉瞬间拢紧,对于她所梦的人感到万分的不满。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怕……”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滑下她的眼睑,而她的双手也紧捉着他的衣衫,似是在承受过去的回忆带给她的莫大痛苦。
他拭去她的泪双手捧起她的脸庞,在她的唇边不容置疑地说着她该唤的梦中人是谁,“云掠空。”
“唔……”指柔轻轻低哼,语调不清地说着一些他听不清的话,让他更执着地将她紧揽在怀里,字字句句清晰地再告诉她。
“掠空,云掠空。”
“掠空……”指柔的眉心和缓了一些,响应他一般地说出他的名,让他又恢复了温存柔和的目光。
云掠空凉凉的唇贴上她的,满意的感觉她的唇在唤他的名时的动作,闭着眼体会她念着他的名时的感觉,和她那双小手在无意识中环紧他胸膛的感觉;在此同时,他赫然发现,先前心中因梦境而起的种种纷扰感,此刻竟消逝无踪再也记不起。只因怀里这个小女人如此全心全意地依靠着他,一种无以名状的满足感,充斥着他的胸怀。
“掠空……”梦中的指柔喃喃地念着他的名,让云掠空的唇边又勾起一抹笑。
他看着指柔的睡容,一个念头突然窜进他的脑海里,令他心惊又令他心安。
“战尧修。”他抬首望向明媚似水的夜空,更加搂紧栖在他怀中安睡的指柔,“我在寻找的人,会不会就是她?”
★ ★ ★
最近在云掠空的宅子里,兴起了一种躲猫猫的游戏,拚命想逃躲的小耗子名叫风指柔,而老爱拿指柔寻开心的懒懒大猫,正是老跟着指柔且阴魂不敬的云掠空。
“风姑娘。”濯雨百思不解地看着指柔慢不经心的模样,近日来,每次他们一块儿来打扫宅子时,她脸上总是提心吊胆的提防样,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躲些什么。
“等一下我们还要打扫哪里?”指柔在问他的同时,一双明媚的大眼仍是左顾右盼。
濯雨叹了口气,“风姑娘,你到底在我什么?”
“你家少爷呢?怎么今天都还没有看见他?”那个像鬼魅时常出现在她四周的云掠空,正是使她这些日子来老是心神不宁的主因。
“少爷天未亮就去湖里采炼剑的铁石了。”轻烟两手撑着下巴看着她心慌的模样,“风姑娘,你最近为什么老是紧张兮兮的?我看你好象一直都在躲着少爷。”
指柔不好意恩地掩着秀颊,“看得出来吗?”
“再明显不过。”轻烟用力的点点头,“少爷长得既不吓人,待你也挺不错的,你究竟为什么躲他?”
“他……”想起最近发生在她和云掠空之间的事,指柔就不自觉地红透了俏脸。
打从前几天她又发现她没有在自己所住的客房里醒来时,她就对自己有梦游的怪诞毛病感到羞愧万分。尤其这几天她居然都是在云掠空的怀里醒来的,每天一睁开眼,首先映入她眼睑的,就是云掠空那笑得邪魅的脸庞,让她恨不得去挖个地洞巴自己藏起来。
她到底是怎么了?她记得自己梦游的毛病已经好多年没发生过了,怎么来到这里后,她会夜夜不自觉地走出自己的房间跑去找云掠空?而那个云掠空,他对她睡着后四处乱走和睡到他怀里的事也只字不提,总在远处用一双意味深长的眼眸,紧瞅着她的一举一动。被他如影随形的视线笼罩着,她就像被盯着的猎物,闪也不是、躲也不是,让她不知该往哪里逃。
“千万要当心你不相信的东西,你愈是不相信它,它往往就愈会成真。”
这句话像个魔咒似地萦绕在她的脑海里,她愈来愈害怕从云掠空口中说出的这个魔咒会成真。那个云掠空怎么可以这样?白日占据了她所有的心神就算了,就连夜里,他都要主宰着她的梦境,夜夜都出现在她的梦里不放过她。
“风姑娘,你的脸很红。”濯雨兴味十足地盯着她的脸颊,暧昧地朝她眨眨眼,“你是不是……想起了少爷?”
指柔美丽的小脸顿时更加嫣红,不打自招地回答了一切。
“其实你这样是正常的。”濯雨习以为常地摆摆手,“少爷虽不是什么举世无双的美男子,但他有种吸引人的魅力,不论是男女老幼,通常见过他的人,往往最先都会留意到少爷的那双眼,他的那双眼,会勾人的。”
指柔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同意濯雨的话。对,他那双眼的确会勾人,像她就被勾去了三魂七块。
“像傲霜就对少爷倾心不已,只可惜少爷压根就不把任何人看在眼底。”轻烟继续向她说着八卦,“我看少爷是专门以踩碎姑娘家的芳心为荣,也真可怜了傲霜。”
指柔心底泛起了丝丝不安,“他……是那种人?”
“对。”轻烟愈说愈过瘾,“他就是那种可以让人迷得神魂颠倒,可是又恨他恨得牙痒痒的人。”
站在轻烟对面的指柔突然睁大了眼眸,两眼紧盯着不知又是在何时出现的云掠空,他竟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轻烟的身后,并用冷冷的眼眸盯着他。
“轻烟……”指柔微弱地向轻烟示警,希望他就此打住这个话题,以免惹恼了那个性子阴晴不定的云掠空。
“风姑娘,你可要小心一点,千万则把心裁在少爷身上,不然你以后可就要头痛了。”轻烟没看见她的暗示,而一旁的濯雨也没看见,还接在轻烟的话后头要指柔当心一点。
指柔赶忙拉着濯雨的衣袖,“濯雨,快别说了……”
云掠空的表情在看见指柔伸手拉濯雨的衣袖时变了,他身形一闪,即刻来到指柔的身后,伸出两手将指柔圈在怀里,并将她的手拉离濯雨的身上。
“我不但会将姑娘家的芳心踩碎,我还会将她们一口一口的吞进口中慢慢品尝个中滋味,就像这样。”云掠空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手执起指柔的柔夷送至嘴边,张口细啃着她洁白的素指。
“呀……”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咬,细微的疼痛令指柔低低地叫出声,慌忙地想收回一根根被他细啃的手指。
濯雨和轻烟也被云掠空的突然出现吓白了一张脸,愣愣地看着眼前行为反常的云掠空,说不出话来。
“我们……”在云掠空警告的眼神下,濯雨首先回过神来,一手拉着呆愣的轻烟急急告退,“少爷、风姑娘,我们还有事要做,先失陪了。”
“濯雨……”手指被啃得微疼的指柔本想向远去的濯雨求援,但指尖迅即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回头一看,云掠至止脸色不善地咬着她。
云掠空扳过她的脸庞,再次为她温习他说过的话,“我说过你这张小嘴只能唤着我的名,其它男人的一概不许。”
“你……你别过来。”慑于他那张看不出喜怒的俊容,指柔红着脸抽回自己的手指一手抵着他的胸膛,小心翼翼地自他的怀抱中退了开来。
“你这只胆小的耗子躲我也躲过好一阵了。”云掠空步步向她逼近,伸出一掌截住她的去路,“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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