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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灵笔录-第3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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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火光似乎要明亮一些,我和银月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音靠近过去,那火光的深处是一处宽敞的祭台,一个青袍巫师气喘吁吁表情无可奈何的从祭台上走下来,他手里拿着一条僵硬的蛇,随意的扔在地上,我和银月看见这样的死蛇已经有很多。

银月在我耳边压低声音告诉我,那巫师便是灵山国掌管刑罚的巫罗,他旁边的石台上凌乱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刀具和刑具,每一个上面都血迹斑斑,想必都被巫罗使用过,刑具的旁边有一个笼子,里面蠕动的全是五彩斑斓形状怪异的蛇,那蛇尾部分叉悬有两个肉刺的钩,身上鳞甲也是如此形同鱼钩的弯刺。

“一天时间,你看他这个样子一天时间就会说出十二金人的下落?”巫罗戴上厚厚的妖皮缠绕在手上,似乎他对这笼子中的蛇也忌讳莫深,小心翼翼拿起一条,蛇在他手中不停蠕动张开的嘴布满尖牙,然后转身看着巫姑有些无力的说。“所有刑法我都用过,可他从被禁锢在这里就没说过一个字。”

“你……你对他用钩蛇?!”巫姑盯着巫罗手中的蛇震惊的问,声音中透着一丝懊悔的愧疚。

“灵山所有的刑罚对他一点用都没有,我只能用钩蛇。”巫罗声音阴森的回答。“真不知道他那颗心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即便用这钩蛇到现在我还没听他有过声响。”

我感觉银月的手抖动一下,回头看见她一脸吃惊和心痛,极其小声的对我说,钩蛇是凶兽别看不大但猎食手段极其残忍,被钩蛇扑食到的妖物会被钩蛇尖锐的牙齿在身体上咬出一个洞,钩蛇便从这个洞钻入妖物身体中,因为钩蛇身上有倒钩的鳞刺,一旦进入后就再也拉不出来,钩蛇会在妖物体内开始撕咬吞噬,直到从另一个地方钻出来。

“我每天放一天钩蛇在他身体里,看着钩蛇在他体内咬食,直到命悬一线,再把钩蛇取出来,这样的酷刑即便是再嘴硬的人也难以承受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可你看看我都用了多少条钩蛇。”巫罗指着旁边被他从巫咸身体中挖出来的钩蛇对巫姑说。“还好有巫既的丹药能让他恢复血肉,每天这样周而复始的折磨他,要说他早就说了,就一天的时间我劝你还是别抱希望。”

巫罗一边说一边抓着钩蛇向祭台走去,我和银月看见祭台上被铁链穿透四肢紧锁的巫咸,应该事忌惮巫咸的巫法,即便是灵山十巫合力制服巫咸也不敢怠慢,生怕巫咸逃脱便用如此惨不忍睹的刑具将其锁困在此。

巫咸身上伤害累累,浑身上下看不到一处完好无损的地方,身下全是斑斑血迹,还有不断从身体中滴落下来的鲜血,两只眼睛如今只剩下两个流淌着黑血的窟窿。

“他……他眼睛呢?”巫姑瞠目结舌震惊的问。

“眼睛……”巫罗看了看巫咸回头对巫姑低沉的说。“从把他锁在这里,我日夜不停对他用各种刑罚逼其说出十二金人的下落,可他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一直死死的盯着我,那眼睛我看的心烦意乱,所以……”

我和银月心中暗暗一惊,我能感觉到银月此刻的愤怒和戾气,巫罗在逼问巫咸的过程中应该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竟然活生生把巫咸双眼挖了出来。

“谁让你伤他眼睛的!”巫姑突然暴怒的大声斥责,我看见巫姑的手也在不经意的抽搐。

“巫朗说过不管我用什么办法,无论如何也要从他口中得知十二金人的下落,这事当时你也在场,怎么今天反倒是问起我来了?”巫罗不以为然的回答。

“我只同意你逼问他,从来没允许你这样对他!”巫姑声音慌乱而急促。

“允许?你不允许?”巫罗拿着钩蛇从祭台上转身走下来,站在巫姑的面前用嘲讽的语气说。“你还真当自己是灵山国主,你不允许我就不能去做?你要真有这样的权利也不会来这里,别忘了如今在灵山能说允许和不允许的只有那人,你今天还是国主,不代表明天还是,或许下一个被锁在这里的人就是我,或者是你……”

巫罗提起手中的钩蛇,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妖物蠕动着五彩斑斓的身体令人恐惧,加重语气对巫姑冷冷的说。

“我们之所以现在还是灵山十巫,只不过是因为对那人要有用,一旦我们失去价值的时候,你认为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别管其他人了,管好自己吧,从他口中问不出十二金人的下落,我和你还有机会走出这黑渊之底?”

“他什么性格你难道还不清楚,莫要说是这钩蛇,你便是用再凶残的刑罚对他,只要他不愿意说的事绝对半个字都不会吐出来。”巫姑愤恨的盯着巫罗严厉的说。“让我来问他或许还有转机。”

巫罗冷冷一笑并不阻止,把钩蛇放回到笼中拿出一颗丹药交给巫姑,告诉她这是巫既配的药能让已经昏迷的巫咸清醒过来。

巫姑接过药走上祭台轻柔的放进巫咸嘴中,片刻后巫咸终于缓缓苏醒过来,我看见巫姑颤巍巍抬起手心痛不已的擦拭巫咸脸上的血渍。

我总感觉这两个人之间关系匪浅,明显巫姑并不愿意伤害巫咸,可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会和其他十巫同流合污。

“巫姑……”虚弱不堪的巫咸虽然看不见,但想必从触摸自己脸颊的手便猜到面前是谁。

“哼,果然还是你有办法,百种酷刑没让他吱声,你一来竟然就能让他开口。”巫罗在旁边冷嘲热讽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你这又是何苦,灵山十巫一直以你为首,我们所做一切也是想让灵山在妖界崛起,到时候你依旧是国主,不!你便是能坐拥妖界的妖皇,只要你说出十二金人的下落,从此我们灵山十巫便不用再委身于人,当妖皇难道在你心中不及区区近卫?”巫姑心痛不已的擦拭巫咸脸上的血渍苦口婆心的说。

“妖皇治下妖界各族共荣没有纷争和残杀,就是因为妖界之中从来没有贪婪和欲望,为了坐拥妖界不惜残杀妖族,手中沾染着同族的鲜血即便当上妖皇又能如何,从此妖界便纷争不断。”巫咸即便被折磨残害成这样,似乎对巫姑没有半句怨言,义正言辞的说。

“我们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让灵山巫族在妖界崛起,从来没有想过反叛和忤逆于你,你始终都会是灵山的国主,将来的妖皇,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要坚持不肯把十二金人的下落说出来。”巫姑心急如焚的问。

“我眼睛瞎了,可心没有瞎,想必你们现在也应该明白,这灵山还是不是我们巫族的灵山,妖皇在的时候我们还是地位尊崇受各个妖族敬仰的灵山十巫,可如今你们见利忘义助纣为虐残害同族,在妖界早已声名狼藉早晚会成为众矢之的,即便你们真能坐拥妖界,可永远不过是别人手中操控的傀儡,你们失去的不仅仅是名望和权利,而是灵山十巫的荣耀。”巫咸遍体鳞伤即便说话都显得吃力。

“如今妖界以西已经被征服,十天之后大军便会挥军东征,你应该很清楚没有神木的妖气,没有妖族可以抵挡大军,这妖界被征服是早晚的事,你即便不肯说出十二金人的下落,也改变不了任何结果。”巫姑忧心忡忡焦急万分的劝说。

“神木没有妖气?”巫咸猛然抬起头那两个漆黑的眼洞对着巫姑。“你们竟然毁掉神木?那是整个妖界赖以生存的东西,一旦神木有事整个妖界都会危在旦夕,多少妖族会因此丧命衰亡,难道你们就真的可以心安理得?!”

“我们没想过要赶尽杀绝,妖界入口已经被开启,只要愿意归顺的妖族自然会有办法让其活下去,若是冥顽不灵的那就只有……”

“你们简直丧心病狂,为了满足一己私欲不惜让整个妖界岌岌可危,神魔浩劫你也经历过,死了多少妖族才换来太平,难道你已经忘的一干二净,如今你们所作所为可有想过后果,或许你们真的可以坐拥妖界,可届时恐怕不单单是妖界的事,其他各界都会再起血雨腥风生灵涂炭尸横遍野。”

第一百五十七章由爱生恨

或许是巫咸的话触动了巫姑,我看见她身体不由自主抖动一下,可很快那种懊悔又变成担心,都忘了巫咸浑身伤痕累累,急切的一把抓住巫咸的手,心急如焚的说。

“那人说若是你再不说出十二金人的下落,就会处死你,我不管什么血雨腥风也不在乎尸横遍野,你就当是为了自己,我求求你说出来,你坚守的这个秘密难道比你性命还重要?”

“你来我就已经知道结果,我并非不怕死,我也想活着,还有很多事值得我去做,可我说出十二金人的秘密就意味着金人中蕴藏的神力一旦被居心叵测的人得到,届时便又是一场神魔浩劫,不过已经没有谁还能阻挡。”巫咸心平气和毫无畏惧的回答。“我一人苟且却要无数生灵涂炭,巫咸活着也有愧于心,与其终日惴惴不安还不如一死了之,何况……你认为我即便真的说出来便能换来性命?”

我和银月在暗处听到巫咸的话无不为之动容,他的大义凛然和视死如归让我由衷的敬佩,巫姑被巫咸的话说的无言以对,见巫咸态度如此坚定不移,加重语气说。

“你以为守着十二金人的秘密就能天下太平?那人即便得不到十二金人又能怎么样,只要统一妖界再杀掉你之后,就再没有谁会得知十二金人的下落,即便是妖皇也不知晓,失去万妖之力的妖皇和无法去冥界的冥皇根本不足为据,你不想看见神魔浩劫再起,事实上你说不说都阻止不了,又何必平白无故搭上性命!”

“巫咸在此已经竭尽所能,后面林林总总我左右不了,但至少巫咸问心无愧。”巫咸的声音忽然变得缓和透着一丝恳求。“我知道怕是离不开这黑渊之底,我知道你会来,不过你来的时候也意味着我的时间到了,坚持到现在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你。”

“等我……”巫姑脸上泛起悸动和感慨,嘴角蠕动一下。“你真是因为在等我来?”

“十巫之中你品性单纯无欲无求,你和十巫背着我助纣为虐,我想只不过是你一时蒙蔽心智,绝非是你本意,我与你素来交情颇深,巫咸等你来因为有一事相求。”巫咸点点头吃力的说。

“求我什么事?”巫姑抿着嘴心痛不已的问。

“神木既然被毁,想必十巫已经攻下雨师国,我和雨师国主屏涟曾经有约游历妖界四海为家,看来巫咸怕是兑现不了这个承诺,屏涟和神木共存一旦屏涟有事神木也会枯亡,想必你们暂时还不敢对她怎么样。”巫咸的胸口起伏说话很吃力,用尽气力诚恳的对巫姑说。“若是你还念及我们交情,帮我救出屏涟告诉她我暂时不能赴约了。”

我在大荒沧海见到屏涟,她为了巫咸安危宁愿违背妖皇信任的托付不惜赌上整个妖族的存亡自我放逐,而此刻巫咸明明知道大限已至,心中所想并非生死存亡,而是对屏涟的承诺,可见这两人之前的感情有多深厚。

可这话落在巫姑的耳朵里,我看见她之前脸上的心痛瞬间凝固住,整个人僵硬的站在原地,手指再一次不由自主的抽搐,脸上的神情慢慢变的凝重和恶毒,我再也看不到她的懊悔和不忍,剩下的只有愤恨和妒忌。

巫罗冷嘲热讽的冷笑在巫姑身后响起,他手中拿着一把刑刀,一边用手指拨动刀刃一边幸灾乐祸的说。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到现在怎么还不清楚,他心里只有雨师国的屏涟,你到现在还指望他能回心转意真是可笑,别忘了,你可是灵山的圣女,按照灵山的规矩圣女和国主是要婚配的,你一直尽心尽力留在他身边,可他却自始至终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不惜放弃国主叛逃灵山也要和屏涟在一起,你当时也是不想成全他和屏涟才和我们联手禁锢住他,怎么……现在心软了?哈哈哈,不过即便你心软又能怎么样,到最后他心里最惦记的还是那个夺去被该属于你一切的女人。”

“闭嘴!”巫姑大声呵斥身后的巫罗,声音中的怨恨溢于言表。

“巫姑,我知道这对你不公,按理说我的确应该迎娶你,可是感情上的事不是规矩能左右的,我和屏涟情深意重,我放弃国主之外,并不是背叛灵山。”巫咸歉意的对巫姑说。“我一直当你是妹妹,但那仅仅是亲情并非是两情相悦的感情,我也想看见你有好的归属,但这个归属是我给不……”

“够了,我不想听你说。”巫姑大声冷冷的打断巫咸的话,怨气难以宣泄。“你是灵山国主明明知道必须迎娶圣女,你却告诉我只当我是妹妹,你可知道每次你游历妖界救治其他妖族时,我终日在灵山之巅翘首以待等你回来,神魔浩劫的决战你重伤危在旦夕,是谁不眠不休守在你身边,不是屏涟,是我!我以为付出的一切你都会知道,我等着你迎娶我那天,可等到的却是你当着十巫宣布你要放弃国主与另一个女人远走高飞,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巫咸心中你一直都是灵气乖巧的妹妹,我原本早就想放弃国主之位,可是妖皇离开妖界之后,灵山十巫要维护妖界的稳定,事关重大巫咸不敢有所差池,我知道巫朗一直想当国主,便有心把国主之位交给他,只怪我一直疏忽了你的感受,没有及时告诉你我的想法。”巫咸声音懊悔愧疚的说。

“疏忽……你一句疏忽就能让我所有等待和付出付诸东流,你一句疏忽就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和其他女人浪迹天涯,我不是你巫咸,没有你这么坚决,我做不到,如果可以我宁愿你永远被禁锢在这里,我甚至宁愿看你天天被生不如死的折磨,那种痛只不过痛在你身上,可我的痛却痛在心里,你永远也无法体会和明白。”巫姑声音冰冷的对巫咸冷冷的说。“只要能不让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我做什么都可以!”

……

我和银月在暗处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我总是感觉巫姑和其他十巫有些不太一样,她与十巫同流合污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由爱生恨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自己不能得到的永远也不会让别人永远,甚至不惜毁掉一样心爱的东西。

忽然我们听见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半天才看见一个黑袍巫师急匆匆走到祭台前。

“巫真大巫师派出尸鸠巡查灵山,在林间发现有异派往的斥候找到两具斥候的尸骸,身上的衣服被剥去,想必有妖族乔装已经潜入灵山,如今灵山正在大规模搜查。”

我们本指望能多一些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巫真察觉,看来即便是救出巫咸想要离开灵山也难于登天。

“可有查探到是什么妖族潜入灵山?”巫罗一脸严峻的问。

“在林间发现妖狐的脚印,潜入灵山的应该是青丘国的狐妖。”黑袍巫师回答。

“在灵山可以抓获潜入的妖狐?”巫罗加重语气问。

“暂时还没有收获,巫朗大巫师让我立刻通知两位。”

“知道了,你先回去。”巫姑冷冷的说。

可那黑袍巫师埋首并不立刻,巫罗眉头一皱盯着巫师问。

“还有什么事?”

“巫朗大巫师让我转告国主,妖狐潜入灵山势必是来营救叛徒巫咸,无论如何不能让巫咸落入其他妖族之手。”黑袍巫师头埋的更低迟疑了一下说。“巫朗大巫师说若是国主从叛徒口中问不出有用的消息,以防万一就地处决叛徒巫咸,而且……”

“别支支吾吾,有什么话一次说完。”巫姑瞪了黑袍巫师一眼厉声的问。

“而且让国主亲手处决叛徒巫咸,大巫师巫罗从旁监刑。”

“知道了,你先回去。”巫姑面无表情的回答。

我和银月顿时一惊看样子灵山十巫也察觉到我们潜入灵山的目的,既然从巫咸口中得不到十二金人的下落,也绝对不会让我们知道,留着巫咸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黑袍巫师不敢抗命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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