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第三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奇情寐语-第5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可青春在眼前时,隐莲无足轻重。待三十年悄无声息的日升月落之后,对隐莲的渴求就成为白猫的心结。

他实在不愿见婉莹对镜落泪,花大量的时间打理那张曾经灿若桃李、如今失色的脸,一寸寸用绸缎贴身紧裹、勾勒曼妙的背影,担心有朝一日被人看见美人迟暮。

三、执念

“我刚才听见有人被你吹下楼的惨叫,似乎断了筋骨,猫儿下手未免狠了些。”当年的小和尚,现在的定慧大师,眼虽盲,心却明。

白猫感觉到他身上隐隐散发出的佛性灵光,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去。

是的,这些年他从未放弃婉莹,比所有人类都一根筋。婉莹始终不愿正视时光的流逝,在青春的梦里不再醒来。

为了成全这个美梦,白猫决定在关键时刻变成年轻时候的婉莹,带着迷人的笑容去清歌台唱曲,让男人们为她痴狂,粉碎临安城一个又一个不利的谣言。

除了作文赋诗,其他行为举止,白猫都能学得惟妙惟肖。但凡等到与求亲者对词时,必定纱幔后相见,由婉莹亲自开口。碰见莽夫,还时不时要帮着打点一下,刮个妖风吹下楼。

还好婉莹始终不忘锤炼歌喉,嗓音并没有因年岁的增加而显苍老。就这样躲过三十个春夏秋冬,露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更多时候是白猫以婉莹的身份在打点事务。

“将她包裹于梦中,反而会害了那位女施主,迷途不知返。”定慧大师一语点破白猫心中事。

“啊哈,小和尚你都长这么大了,眼睛怎么了?现在才想起来告诉我隐莲的事?”白猫化作人形跟定慧打着哈哈,岔开话题。

“有个施主需要光明,我就把眼睛送给他。你需要找隐莲,如今机缘成熟,可以带你去。”定慧向着寺庙的方向行礼,那里埋着师父的舍利,师父在世时说过:“你且看,若几十年后他还执着,你就带他去西域沙漠,化解心结。”

等了三十年,白猫和姑娘依旧执念颇深,是时候了。

“那走吧,我们跟着商队走。像你我这般经验不足,哪怕我是精怪,也撑不过几天。”更何况你还是个瞎子,白猫心里这么想却没说出口。随后把几块石头变成黄金,径直找旁边的商队头目商量去了。

定慧不多说话,由得白猫安排。

白猫悠闲了几日,一开始觉得沙漠景观不错,再几日就烦了,偷偷问定慧:“小和尚,你带我找隐莲,总归有个大概方向,这样跟着商队,是打算去龟兹吗?”

“快了。”定慧不慌不忙地说。

大风吹过,远处传来巨响,人称“地龙吐气”。有这种鸣沙,距离流沙也不远,而隐莲最喜欢随流沙游走。

商队的头目兴奋起来:“小心流沙,不过也要仔细看看,传说中的隐莲如果让我们碰上,那可是大收获!”

白猫暗暗懊悔,没想到居然莫名其妙多出这么庞大的一队竞争者。

四、隐莲

飞沙走石,沙漠里的大风像巨镰一样,在沙地上划出一道道痕迹,不远处有个亮点忽明忽暗、漂漂浮浮,在巨大的风浪中慢速前进。

蜿蜒曲折的绿色藤蔓渗入沙中,细长的叶片泛着青玉般的光泽,四下舒展,无视狂风侵袭,托起一朵尚未绽放的蓓蕾,悬浮于空。蓓蕾中心隐隐散发白色光芒,犹如在风浪大作的海面亮起的油灯。

“那就是隐莲!”常年奔于沙漠的头目大叫起来。

风渐小,远方却传来口哨声、呼喝声。周围的人惊恐不安:“有马贼,亮家伙!”

沙漠深处的马贼,为了抢货、食粮和水,往往手段凶残,不留活口。

在一片厮杀和鲜血飞溅中,白猫总算见识了人类的残酷更甚于猫,他抢东西从不杀生,可人对同类却经常要命。

白猫在自己和定慧身边张开无形的结界,无论马贼怎么砍杀,总是无法近身。

定慧没说话,听到身边的动静,空洞的眼里落下泪来,默默为死去的商人念往生咒。这是劫难,在劫难逃,他不会强求白猫用自己的灵力去救。

其实白猫正在暗中窃喜,没有商人,就不会有人与他抢隐莲,怎么可能救?

商队里除了白猫和定慧,全军覆没,血流成河。

“这两人奇怪了,老大,怎么处置?”小马贼擦着卷刃的刀问。

被叫作老大的人甩手道:“他们也没动手跟我们打,我们又打不着,放他们自生自灭。这伙商队,我呸,看上老子的东西……小的们,想想怎么摘隐莲。”

白猫一愣,原来他们也想染指隐莲。

流沙吞人,一个又一个的马贼都埋入其中,动弹不得,在烈日下号哭,死命挣扎,反而陷入得越快。

定慧突然站出来说:“让贫僧去。”

“不行。”白猫心想,这和尚去了,即使活着回来,隐莲也会被马贼抢走,还是个拖累。不如自己去好了,到时候变成妖风一溜烟逃走。于是拍着胸脯自夸:“你一个和尚能干什么,白白搭条命。还是大爷我去,我自有办法。”

其实,不过是因为他的重量极轻。

靠近隐莲的时候,清凉的香风扑面而来,圣洁清雅,涤净铅华,白猫险些不忍心摘。但眼前又浮现婉莹的如花笑靥,万般俗世纷扰瞬间涌来,头脑一热,白猫拔出隐莲的根系,化作一股风绝尘而去。

他听见后面马贼大声质问定慧:“臭和尚,你俩是不是使诈?那同伴是什么妖怪,居然消失不见?你拿命来还……”

手起刀落之间,白猫已经化作妖风,转眼间来到另一处。

妖怪也有短处,他的修为不足以腾云驾雾,瞬息万里,睁眼看还是茫茫沙漠。捧在手心的隐莲离开沙地之后,不似刚才鲜亮。蓓蕾中心的白色光芒,也好像火苗般,越来越小。

白猫独自在沙漠中行走,体力很快流失,眼前出现幻境。佛祖在莲花中,拈花一笑。随后,那张脸变成定慧,脚下踩着隐莲,闭着眼睛,依然满脸温暖的笑容。虽然眼盲,可是分明好像看着他,让他感到自己就像一粒尘埃。

“这隐莲需要我的血液浇灌。”一个声音说。

白猫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以为出现幻觉,可定慧明明白白站在眼前,手腕有伤口,里面汩汩而出的血浇灌在隐莲上。白色花瓣突然变得鲜红,像在春日里忽而怒放,层层舒展,通体青玉色的茎叶重新恢复生机,散发悠悠光芒。清新的香气再次逸出,白猫周身都凉爽起来,不觉干燥口渴,也不饿了。

定慧把身上的木棉袈裟脱下,披在白猫身上。又把紫檀佛珠递过去,嘱托说:“它们可助你走出沙漠,但请回去之后,将其埋在寺庙后的山上,我要陪着师父。”然后盘腿坐下,身影渐渐隐去。

白猫只当看见定慧化生,一头栽倒在地。

梦里,他还是只白猫,定慧还是个小和尚。他偷偷跟踪定慧跑到寺庙里面,听见大师父正在和小和尚咬耳朵,就动用了点妖力,听见了他们说什么。

“徒儿啊,你若能度化他们,化解他们心中的执念,那也是功德一件。到时候,为师则可与你在极乐净土相见。”这是当年大师对小和尚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白猫起身,带着定慧的遗物,继续走在沙漠中。

冥冥之中,他又绕回了当初马贼和商人对阵的地方。黄沙几乎掩埋了一切,唯独定慧坐化肉身还在,身上被马贼刀砍的伤口已被风吹干,脸上却祥和平静。

白猫披着袈裟,拿着佛珠,在定慧面前号啕大哭。

五、无常

月满临安城。

婉莹终于在几十年之后亲自登临清歌台,眼波流转,目如皎皎明月。朱唇皓齿轻启,歌声倾泻如珠落玉盘。

当然,这件事只有她和白猫知道。

白猫手捧隐莲出现在辞树阁正好是月满前一天,他变成三十年前第一次向她求亲的少年模样,见到了心急如焚的婉莹。

“你可算回来了。”她略有些迟疑,却还是认出白猫,一把抓住他。如果再不回来,今年的月满歌会就要落空,引来无数猜疑。

“这是隐莲,拿去熬汤喝了吧,喝下之后能永葆年轻的模样。”不知为何,白猫心里有种不安。

“这……我如何谢你!”婉莹欣喜若狂,赶紧照办,在镜子里看皱纹一点一点消去,皮肤恍若新生。

“真好、真好!”她抚摸着镜子里年轻的影子,找出最绚丽的衣装,戴上最华贵的首饰,准备重享年轻时光,一场夏花般的灿烂与繁华。

一曲又一曲,婉莹似乎不知疲惫,细细品尝全临安城少年的仰慕和少女的嫉妒。

银色月光洒遍清歌台,白猫在阁子里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定慧,喃喃自语:“好一场浮华,可终究没真正容下我……小和尚,你帮我拿到隐莲只是要我正视这残酷的真相?”

月偏西,人们热情不散,台上突然传来婉莹的咳嗽声。前排有人站起来,惊呼:“婉莹姑娘,你的头发……”

“怎么了?”一股疲倦感占据全身,她并不知身上正发生惊人的变化。

“头发变成银白色了,还有脸……”有人喊出声。

婉莹下意识摸摸脸,皮肤好像不那么光滑。细看手掌,浮现青筋,瘦骨嶙峋。

有人递给她一面铜镜。

“不!”她尖叫着,那里的她正在急剧变老,甚至比前几天还要老!

原来传说都是假的,隐莲带给人的时光,不过是最顶峰的刹那,而要付出的代价,却那么多。

白猫想冲上台护住她,台下掀起轩然大波,有人看笑话,有人择路而逃。

婉莹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继续用清亮的嗓音歌唱,唯一没有因时光流逝而变了模样的高低音,像一束天际的烟花,抛起又落下,绚烂燃烧,然后湮没。

唱得满脸泪痕,心如死灰,在最后音符落下时,跳下清歌台。

世事皆无常,一念愚即般若绝。月有盈缺,潮有涨落,浮浮沉沉方为太平。正应了老和尚的话。

“傻姑娘,这三十年……够好了。”

白猫噙着泪,身穿木棉袈裟,手拿紫檀佛珠,前往小和尚和他曾经相见的寺庙,再也没回来。

御骨夫人

文/李昱峤

南宋,绍熙五年,中秋之夜,忽然风雨大作。重华宫内一个嘶哑而苍老的声音吼道:“再去!”一名黄衣小太监匆匆冲进雨夜之中,殿内,数名宫女正在为床榻上的老者擦身降温,老者双眉紧锁不发一言。约一炷香的工夫,之前的黄衣小太监气喘吁吁跑回来,却不敢进殿,而是颓然垂首跪在了殿前廊上,他旁边早已跪下了三个同样衣衫尽湿的太监。

过了良久,老者的高热降了下来,精神显得好了些,身边的总管太监此时才敢上前回禀:“后去的那孩子也回来了,圣上还是不肯来,还是不肯传御医给您诊病,这次咱连福宁殿的门都没进去。”

老者眉毛微微颤动,咬着牙道:“他竟对我漠然至此,当真如同朝中传言,要两宫隔绝了吗?给我再……”话说到一半,突然如同泄了气一般,后几个字了无声息。总管太监低头听着,以为有什么不好,壮着胆子抬头看过去,只见老者已是泪流满面。总管太监见状大惊失色跪倒在地,一时间重华宫内的太监、宫女跪倒一片。

半晌,总管太监偷眼看看老者的表情,膝行向前低声道:“奴才忍不住说句不要命的话,这未必是圣上的意思,恐怕又是凤阙殿的那位从中作梗,找了什么由头挟制住了圣上,不叫管咱们。圣上自是宽厚仁和……只是这样长久下去,奴才真是为您忧心啊……”

老者拭去泪痕长长叹口气道:“到底是我错了,他这样的性子原本便难当大任,只怪我当年爱子心切,想着自己年纪大了,他又是个至孝的孩子,行事不会有错,便轻易将皇位禅让于他,谁知……他竟被个女人拿捏到如斯地步……”老者言罢摇摇头,片刻后神情凛冽起来,对着跪在身边的总管太监一字一顿地道,“传,治宝监太监渠满弘,即刻身着紫衣觐见。”总管太监闻言脸上微露喜色,应声“遵旨”便起身快步奔出殿去。

少顷,口谕传至治宝监,治宝监里上下皆惊,御赐紫衣乃是极大的殊荣,只有皇家的心腹朝臣才有这种嘉赏,赏赐给太监更是鲜见。这渠满弘年逾五旬,身材矮小,谈吐平庸,平日里为人谦卑至极,连新来的小太监都能对他吆五喝六,谁料到他竟然是名紫衣太监。渠满弘听见“身着紫衣觐见”这几个字,神色如常地领了口谕,掩上房门,自床头的樟木小柜最底层取出一个包袱,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件折叠得极整齐的紫衣。

渠满弘将衣服从容抖开,穿在身上,淡淡而笑:“宫墙内既无父慈子孝,宫墙外何来的长治久安,主子,您终于想通了,到底还是用上了奴才的这一片忠心啊。”

几个时辰之后,风停雨住,云开雾散,如水的夜色中,有一人悄悄骑马出了皇城的丽正门,一路向南疾驰而去。

次日,有一名重华宫的小太监奏报光宗帝,说治宝监一名叫渠满弘的太监,昨夜被太上皇唤至内室,密谈许久,随后就见他手持重华宫的腰牌出了皇城。光宗唤治宝监一干太监前来问话,众太监声称,渠满弘昨夜子时身穿御赐紫衣前往重华宫,之后便再未回去。

那光宗整日沉迷酒色享乐,朝政之事疏于打理,对于退居重华宫的太上皇更是毫不在意、懒得理会,听说此事之后并未怎么放在心上,只冷冷道:“大惊小怪,他一个垂暮病重的人派个老太监出宫,又能做得了什么?由得他吧。”

报信的太监讨了个没趣儿,讪讪地退下,本以为自己这番密报必能加职受赏,谁知就这么被草草地打发了出来。想想自己如今再回重华宫,告密之事早晚被掀出来,心中七上八下不知该何去何从,待行至凤阙殿前的甬道上,忽然被李皇后的贴身宫女给拦下了。

凤阙殿内富丽堂皇,陈设布置之奢华胜过皇城中的任何一宫,就连皇帝所居的福宁宫也难以媲美。小太监诚惶诚恐地进了殿门,只见斜倚在罗汉床上的李皇后望着他满面春风道:“你这孩子倒是忠心可嘉,就不必再回重华宫了,以后留在凤阙殿当个管事太监可好?”小太监闻听受宠若惊,跪在地上连连叩首。

李皇后坐起身,将小太监唤至身旁,那神情语调说不出的温和亲切,让小太监将昨晚重华宫内的情景再细细讲一遍。小太监果然将昨夜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又说了一遍,待讲到殿中两人密谈一节,那小太监想了想道:“太上皇当时命所有人退出殿外,但奴才是最后一个出去的,所以奴才听见了两个字……”

李皇后轻挑眉毛:“哪两个字?”

小太监低声道:“死士。”

一、双桂树

姑苏城里有个姓柳的大户人家,他家有两样宝贝向来为城中人津津乐道:一是他家后园中有两棵合抱而生、相依共长的老桂树,一为丹桂一为金桂,树干相连、枝叶交错、开花硕大、香飘数里;二是柳家主人柳石轩,娶了位有倾城之色的异族女子,据说此女不仅貌美,且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柳氏夫妇伉俪之情甚笃,终日里形影不离、恩爱无比。城中百姓每每提起柳家这两样宝贝都是啧啧称奇,私下里都艳羡,说柳氏夫妇一对才子佳人,恰与那园中的双桂树相映成趣。

中秋刚过,柳府中的桂花正开在盛时,当真是叶密千层绿,花开万点黄,庭院之中甜香四溢,中人欲醉。柳石轩夫妇在桂花树下的石桌前把酒对弈,一阵金风掠过,朵朵桂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在棋盘上、酒杯中。

柳夫人棋落下风,大片腹地被堵得一口气不剩,她板起脸来,举手作势要将棋盘内的棋子搅乱,柳石轩笑着一把握住妻子落下的手道:“你啊,起手总是这般杀戮气重,一个子儿也不放过,到后半程就散乱了吧?恼什么?我这是在教你棋道。”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