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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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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伏闻言微微警醒,舒了一口气道:“多谢坊主,弟子当谨记训诫。另外一件又是何物?”

“另一件乃是当年萧师叔祖亲手所炼之法器,那时他老人家入门不久,却似是天纵之才横空出世。不论是何旁门、左道、法决、剑诀、炼丹、炼器,师叔祖样样学,样样精,没有几年便信手拈来,对其而言,几无难度可言。”

“那一年恰逢归墟开启,萧师叔祖携着他亲手所炼的第一件法器进入归墟,回来后修为大增,却将那件法器落在了归墟,我想你去归墟寻机缘,若有碰着那法器,便帮我带回来。”

“那法器名唤暴雨梨花针,门内典籍记载,此器一经发动,万针齐发,非常的恐怖,萧师叔祖却未留下炼制之法。”

斑鸠言罢指着宝蓝天河纱道:“若你应下,便将你所需之剑器大致模样说与我知,三日后便可来取。不过我须有言在先,归墟可不太平,真界各处有入口,届时非但我剑斋,玄门、佛门、魔门、妖族皆会遣小辈参与,一不小心可是会送命的,你须慎重抉择。”

“暴雨梨花针?”闻着此名,斑鸠其后之言被苏伏下意识忽略了,因此名勾起了前世记忆:“应是巧合罢?”

他很快将思绪转回来,便应道:“此事弟子应下了,定会尽全力替坊主寻来。至于剑器,弟子没有特别要求,只希望它能够耐用一些。”

苏伏言着苦笑,在他手上已然碎了不知几柄剑器,虽大多是凡兵。

“此事不难,你去吧,三日后再来!”斑鸠也是个爽快人,说做便做。

“是,弟子告退!”苏伏言罢便行礼出去,而后径自回了紫菱峰。

第145章所谓归墟

回到紫菱峰后,他不曾回转住处,而是先往刘元宇小院去。行至门口,却见李凌云正行出来,微觉意外,却懒得与他多言,径自往小院内行去。

李凌云却忽然笑着开口道:“苏兄,内门弟子三月内须接一次功业,此事你还须上心啊。”

苏伏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不曾入两院,头也不回,淡淡回应道:“勿须你担忧,管好自己便行。”

李凌云已通过讲经院入院考核,已然小有福利,免了功业便是其一。

“既如此,苏兄下山可要多多保重!”李凌云意味莫名地说着,而后自顾自远去了。

这时,刘元宇已然见着了苏伏到来,忙迎出来,喜道:“师弟竟有暇来寻我,殊为难得,快请里面坐。”

“小玉泡茶!”刘元宇高声吩咐道。

“是,仙长。”里头传来一个少女音声。

刘元宇招呼着若有所思的苏伏进了大厅,进门便见上首处正中摆了一个长生牌位,下首处摆了两个淡黄色蒲团,其上还微有温度,显然李凌云坐的时间不短。

大厅摆设显得很讲究,古铜色的茶案,老旧的茶具,左侧摆有香炉,其上匍匐着袅袅的凝神香,使人精神一震。

右侧下方有书案,笔墨纸砚俱全。壁上挂了一副水墨画,画上有个老翁,褴褛的衣衫裹着瘦弱躯壳,好似一阵风便会倒下。他站于一处堤坝上,周遭是着笔浓重的狂风暴雨,水位即将漫过堤坝,而老翁脚下,正有一处裂痕。其满是沟壑的面上带着些微渴望、些微期盼……唯独没有忧惧。

画上并无落款,却题了一首词儿:时灾,天公骤来绵雨,声声急,漫谷梁,远方游子,未归还。思忆,朝日缠缠不觉,声声缓,莫等闲,他日归家,道个安。

“此画?”苏伏忽然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受。

刘元宇亲自替苏伏斟了一杯清茶,闻言笑道:“拙作教师弟见笑了,不知师弟有何高见?”

“唔!”苏伏端起灰黑色调且厚重的茶杯沁了一口,闭目略品一二,而后睁开双眸赞道:“好茶,长岭井中月,师兄品味不俗。”

长岭井中月乃是凡俗界一种名茶,此茶有着非同一般的感受,若能细细品味,便会犹如置身幽静清潭,带你进入清潭弯月的静逸。

“师弟竟然知道此茶,呵呵,它可是我家乡特产。”刘元宇很高兴,剑斋还未有几人可以品出此茶,它虽不是灵茶,在其心头分量却要比灵茶重得多。

“呵呵,略知一二!师兄原出自神州长岭,听闻那里盛产名茶,日后若有暇,定要亲身去见识见识。”

苏伏亦微笑,又道:“伏亦想不到,此画竟是师兄所作,若论意境,可比井中月要来的重。表面看,应是师兄家中有事,而身为游子不得归还,以此画聊表慰藉。”

“哦?既是表面,当有另一层意义,不知师弟又看出了甚么?”刘元宇问。

“思乡其次,老翁当是隐喻师兄自己。从其面上神情可以看出,老翁对生存的渴望教人敬佩,若师弟没有猜错,师兄期盼自己能有如同老翁般的勇气。为了生存,可以不惧即将崩毁的堤坝。”

苏伏话音落下,大厅却响起一个怯生生的少女音声:“那……那个,若老翁为了生存,不是更应远离堤坝么……”正是刘元宇的仆从小玉,长得眉清目秀,再过几年眉目长开,还是个大美女。

刘元宇与苏伏相视一笑,却举杯道:“师兄以茶代酒,敬师弟一杯。”

小玉不明白其内究竟有何玄机,只得一头雾水的望着二人。

苏伏浅浅抿了一口清茶,笑道:“正是为了生存,才要站于堤坝上,唯有直面大恐惧的勇气,才有生存下去的可能。”

小玉不是很明白,却露齿一笑,觉着苏伏甚好相处,盈盈福利道:“多谢苏仙长释疑。”

“小玉,你先出去罢,我与师弟有些话要谈。”

刘元宇将小玉遣开,便正色道:“师弟平日不曾懈怠修炼,今日上门定是有事寻我罢?”

“师兄似乎话里有话。”苏伏微微一笑,道:“若因李凌云之故,师弟绝不至上门。师兄恐有些误会,师弟只想问问关于归墟之事。”

“归墟?”得了个出乎意料的答案,刘元宇似乎松了一口气,又笑说:“原来如此,那归墟倒是个好去处,不过其内凶险亦教人心惊。剑、道、佛、魔、妖,天下修士皆可入内,可想而知有多混乱,师弟敢莫是欲往归墟一行?”

“这,即便是师弟你,亦有些棘手啊。”刘元宇有些担忧道。

苏伏认真道:“还请师兄将其内具体告知一二,教师弟有个准备。”

见苏伏不似玩笑,刘元宇斟酌了一下用词,才缓缓道:“下届归墟开启确近在眼前,至多再一载时日罢,届时门内有长辈会发出告示。至于名额,乃是由各个长老与首座等举荐,或是内门考核排名前列者……师弟才入剑斋,未免太心急了罢。”

“求道难,难于上青天,若不去争那一线机缘,以伏资质,怕是举步维艰。”

刘元宇微叹,道:“师弟之行事,兄不敢妄评。既如此,我便说一些我知晓的归墟之事。”

“传闻此地数十劫前乃是一个洞天福地,后因大战崩坏,与真界脱开联系。六十载一个甲子的年月,才可重与真界相连,汲取真界灵气,然而仅一月功夫,便会再度脱开。是以归墟没有可供修士吐纳的灵气,亦无真正的天材地宝,实际上便是一处恶地。”

“可归墟常会连通多方界域,是以有些稀世珍宝流入其间亦说不定,是以每逢归墟开启,便有万千修士涌入,且唯有大门阀修士才有机会入内。天下散修或有数万万,可他们留不住归墟入口,只得依附大门阀才可得些许名额。”

“经过多次探索,发现归墟亦有限制进入名额,是以各大门阀有着公约。譬如我剑斋每次归墟开启,可得三十个名额,仅次于天道盟。”

言至此,刘元宇有些骄傲道:“天道盟数百宗门与修道家族联合,才有如今之势,怎抵得过我们剑斋。”

“然,亦因此我剑斋入归墟亦是处境艰难,各大门阀皆会自发紧密相连。”

苏伏心头一动,忽然道:“那玉清宗与我们应算盟友关系罢?”他想到了纪随风与云溪,不知何时才可与二人见面。

“师弟,在利益面前,便是亲兄弟又如何?”刘元宇淡淡一笑,微讽道:“在归墟,唯有实力最重要,便是那些联合起来对抗剑斋的大门阀,亦常因利益内斗。我还听闻,有些同个宗门弟子因一件祭炼三十六层的法器而相残,最后却便宜了别派,真是可笑!”

虽言可笑,苏伏却笑不出来,因不论是在哪里,都会有这样的可能。便是剑斋,亦不算太平啊。

“听师兄们讲述,往届皆由一个实力与威望皆出众的师兄带领,三十个弟子团结一起,还是有所作为的。”

“师弟还须谨记,若入得归墟,灵气便不可擅用,届时门内会派发聚元丹、百草丹等物,可若不小心利用,很可能便会在遇上险情时,因灵气不足而送命。”

“我剑斋对弟子还算是宽容,凡活着回来的弟子,不管有无收获,皆会得到赏赐,具体如何,还看剑主如何定夺。”

苏伏闻言,又问:“若有收获,便须上交剑斋?”

刘元宇点头道:“自然是要的,但并非全部,剑斋为弟子们提供一个机会,当不是没有代价。其一,入归墟便是拿命去拼,其二,一切收获须上交七成,这便是代价。”

“师弟,归墟并非只有机缘,若你能杀别派弟子,自他们身上亦可得好东西。”刘元宇嘿嘿一笑,又道:“以师弟斗法水准,有着三十个同门作后盾,我相信师弟定有一番作为。”

苏伏一怔,此举与太元山脉内的蛀虫又有何区别?随即恍然,难怪剑斋放任那些蛀虫苟活,他自己都明白,大道是争杀而来。他开始有些明悟,归墟便是一个战场,一个大门阀们互相角力的战场。

而欲入归墟的弟子们,便是角斗士,以小推大,以下推上,各大门阀便是以此来争斗,若有哪家疲软或势弱,等待它的便是各大门阀侵吞,相当灭顶之灾,真是残酷的自然法则啊!

第146章词

“若超过时限未归,会如何?”

苏伏真没想到刘元宇对此如此了解,这一番问答,心头对归墟亦有了个简易轮廓。他两世为人,深深明白不论甚时甚地,情报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

“归墟六十载岁月才可与真界连通一次,即是说,接下来六十载内,你便被困在里头。若只是困,于我等修士而言,六十载还不算甚么。可归墟内无有灵气化生,如何维持法体生存所需灵气?”

刘元宇带着凝重告诫道:“师弟万万要谨慎,各大门阀不只一次试验过,在其上留下的弟子,无论带了多少灵丹妙药,六十载后归墟重开,尽皆失踪不见,便连尸首亦没个影子。”

苏伏心头一凛,重重的点点头道:“伏省得。”

“师兄我平日最好八卦,亦查过不少典籍,才对其有一些了解,希望能有帮到师弟的地方。”刘元宇重煮了一盏茶,替苏伏倒上,又道:“改日若有机会,请师弟喝上一盏,膳堂处便有水酒出售,只是贵得离谱。”

苏伏拱手道:“师兄已是帮了大忙了,这顿酒师兄还是让与伏来请,勿须改日,便今日如何。”

“不巧,今日兄却是无暇,来日,来日定当一醉方休!”

“唔,既如此,伏便留词一首,权作谢礼。”苏伏言罢起身,径自来到桌案前,取笔蘸墨,先是细细思量,少顷便下笔。

刘元宇亦好奇起身,来到苏伏身侧细细观摩,其一手刚硬俊朗字体,便教他眼前一亮,而后缓缓念道:“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

“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谩有惊人句。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苏伏写毕,轻轻搁笔,正色行了剑礼道:“告辞!”

真界确有海外三山,至于天帝亦有天道之意。

此便是苏伏心头志向?虽狂却不傲,实在教他心折。刘元宇心头震撼,待苏伏音声落下,已然向门外行去时,才回神咬牙道:“师弟且住。”

苏伏怔然回首,见刘元宇一脸歉疚,道:“师弟,小白根底乃是兄说与李师弟知,李师弟以莫大好处诱使,嘱我将矛头指向刘师弟,实在对不住。”

“此事我心里早有数。”苏伏平静的说道:“师兄说得对,在利益面前,便是亲兄弟又算得甚?是以师兄勿须内疚,人之常情诶。”

刘元宇微叹道:“师弟大才,胸蕴沟壑,非是兄可揣度。然师弟宽心,此事定无第二回。”

苏伏笑笑:“告辞!”

无论刘元宇所言真假,苏伏都无所谓,是以他姿态从容,无忧无惧。

……

一夜无话,翌日辰时,苏伏径自来到龙吟瑶住所。剑斋女修不多,约莫十来个,是以左边小院多处空荡。而各部值守、执法、执教弟子皆在各院另有住所,且灵气比之紫菱峰要充裕得多,是以紫菱峰上所居皆为无职弟子。

当然,因每三个月须执行一次内门功业,是以内门弟子皆以考核两院为目标,留在紫菱峰的无职弟子,要么实力强大不喜拘束,要么屡次考核失利,早便失了锐气,每日里修炼时间不多,倒是常常接了功业,以此下山游玩。

龙吟瑶的小院仅有少数人可以近的,而少数人中,仅三两人可以进的,苏伏便是三两人之一,是以不知引了多少内门弟子嫉恨。可苏伏入门短短不到两月功夫,他的“恶名”早已深入人心,是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悠然步入。

苏伏进了藤蔓遍布的小院,忽然凝神,面色微变下,一个箭步往里头冲去,便见龙吟瑶捂着腹部,满面苍白,正倚着通往二层的木质旋梯,见了苏伏进来,精神微一震,沙哑道:“你来了!”

鲜血,苏伏注意到,她的腹部不断有鲜红血迹溢出,她的口唇干裂,发髻散乱,几缕发丝贴着她面颊,其上布满淋漓汗迹。

苏伏有些心头一沉,忙蹲下沉声道:“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便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龙吟瑶惨笑,道:“若果我死了,你会否将我遗忘。”

“莫要胡言。”苏伏怒斥,二话不说便将其拦腰抱起,正欲赶去药园,哪知一股怪味扑鼻而来,他微微抽动鼻头,面色转冷,忽然松手将她摔地上,冷道:“你死了的话,我每年都会替你烧香,满意了吧。”

“哎呀!疼!苏伏你混蛋……”

自从苏伏免疫了龙吟瑶那蹩脚的幻术后,龙吟瑶便三天两头变着花样恶作剧,今日更是玩装死的桥段,不想自膳堂取来的,牲畜的血液未能骗过苏伏。

龙吟瑶见穿帮了,便站起,一手丝毫没有淑女形象地抚着微疼的臀部,一手指着苏伏怒道:“死苏伏!臭苏伏!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竟然这么重摔我。”

苏伏捻诀,施了个除尘咒,将其身上不洁之物除去,面无表情道:“速去将这一身血气洗掉,莫耽误我今日课时。”

龙吟瑶气坏了,大踏步着上二层,至过道处却忽然转首,双眸变得妩媚,道:“苏伏,你不可以偷看哦。”

哪知如此露骨之言苏伏却无动于衷,而是原地盘膝坐下,气得龙吟瑶跺了一跺脚。

苏伏暗自苦笑,龙吟瑶太过放肆,或许她还不了解男人这种生物,有时疯狂起来,会将她吞吃得一干二净。他很享受与龙吟瑶相处时,那种自在感,他不想破坏这份自在。

今日讲经院所有讲师皆停课,因讲经院首座顾青云欲在天韵宫授道。

待龙吟瑶整理好仪容,两人匆匆赶去天韵宫,过了雪岩门,花海里早已人山人海,两人常常同来同往,众人早便习以为常。甚有传闻,两人早便是道侣关系,苏伏虽修为低下,可真无人敢于小觑。

两人寻了个位置坐下,而龙吟笙近日皆在筹备考核戒律院,为了接近姬玄清,他可是下了大苦功。

两院的考核随时可参与,每个弟子五载内只有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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