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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第5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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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眼力。”柳无邪冰冷一笑,在他的身旁已环绕着数十个类似的灰电球,真难以想象,若是一拥而上的话,哪怕是大宗师受到如此压制,恐怕都难以抵挡。
苏伏吃力地抬起头来,沙哑着道:“传闻你修两门魔功,却原来还是低估了你……”
“真可惜,若不是你认出本座,原本还不想杀你。”柳无邪摇了摇头,冷漠地道,“你是一个好对手,不过你知道得太多了。看在你让本座兴致达到最高点的份上,便让你死个明白。第一次交锋,本座已将苍龙气场借地仙元磁铺盖全场。后来夜流苏将本座拖入幻境,被你借机用三色气劲混合攻击,将本座这具分身的五脏六腑炸成了粉末,也粉碎了苍龙气场,若非用秘术吊着生机,早已失去了活力。”
说到这里,他微微的一笑,继言:“一般来讲,惟有大宗师才能开启泥丸宫,并将势气领域与周身空间相结合,你不过是个新晋真人,居然能察觉到异常,真是令本座刮目相看啊!假以时日,说不定真能与本座见教一个高低。”
脑海顿时被这一道闪电照亮,苏伏印证了猜测而有些兴奋,可环绕着柳无邪的数十枚灰雷球,却又令他苦笑:“三门绝世魔功全都修到顶点,阁下真是某平生仅见的人物。不过某向来不会坐以待毙,说不得要拼个生死了。”
“哦?还有手段么,”柳无邪脸上露出新奇的笑容,“那就让本座见识见识!”说罢右手微抬,那数十枚灰雷球便一拥而上。
伴随着一声激昂清越的剑鸣,一道深红色的圆环自苏伏身上辐射开来,在此关键时刻,巨大的死亡压迫,令苏伏的灵识疯狂的运转,被无间雷狱紧紧压迫的灵识肉眼可见地化为了一环又一环的红光向外辐射,并有一声声清越的剑鸣。如此粗暴的手段,顿时使得整个脑袋膨胀欲裂,方才借幻术压下去的伤,似乎又开始疼痛起来。
剧痛钻心,胀痛钻脑。
脑中就好像有一块烧红的烙铁在以光的速度绕圈,本就滚烫不已,又不断地摩擦生热,苏伏只觉得七窍都喷出了足以灼烧普通人的热气,一张脸早已涨得通红,就好像烧红的烙铁那样。
终于,在灰雷球即将撞上来之前,十二道剑鸣先后落下,心内虚空处,红河的上空,倏然间幻化出了十二道若隐若现的轮廓。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第1034章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下)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随着一道轻声呢喃,柳无邪微微皱眉,只觉无间雷狱被一股炽热与冰寒并存的锋芒猛烈地挣了开来,就好像觉醒了的野兽狂猛地挣脱开束缚它的铁链,在几道轻微的“嚓嚓”声中,措不及防下,一股暴烈的反噬之力犹如万马奔腾般冲撞回来,胸腹处诡异地凹陷一瞬,闷哼一声,不由大口大口地狂吐鲜血。
苏伏在数十枚灰雷球落下之前,身形高高地纵跃而起,旋即便是“咕隆咕隆”声不绝于耳,身下方圆数十丈之地,顿然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恐怖深渊,黑漆漆地冒着阴冷寒气,令人只看着就不寒而栗。
然而深坑很快就被挣脱开束缚的红河掩埋,朗朗晴空倏然间变得暗无天日。不知何处钻出来的狂风,激烈地摧动着红河、枫树,在一阵阵的土尘激扬中,红河掀起惊涛骇浪,并向两岸汹涌地延伸开去,如同决堤的洪水,推倒了两岸的枫树,枫树散碎着混入河中,很快就将方圆数百丈笼罩在内。
随着那地平线挂着的晚霞残阳落了下去,便再没有升起来。天地失去了最后一抹光亮,风声止了,红河激荡着宛如剑气呼啸般的声音也渐渐平息。
突然,一轮浑圆皎洁的明月自残阳落下去的地方升了起来,清辉盛照八方,照在远空之上,点亮了苍茫悠远的日光;照在四面的森林里,顿时铺洒银妆,点缀得犹如铁花银树,濯濯如玉;照在河面之上,红河像似被抽走了血腥,一片纯清洁净,犹如碧蓝如洗的天空,深邃而又深远的浅淡的天蓝色,与苏伏身上所着月白长衫一模一样。
而此时河道已不见枫树,拓宽之后,与其说是“河”,不如说是一面巨大的“湖泊”。在湖的四周笼罩着迷蒙的白雾,不见岸之所在。
失去了惊涛骇浪的翻涌,不见一丝的涟漪,整个湖面平整得好似一面天蓝色的镜子,明月遍洒清辉,被自己的月华映照在湖面上,丝毫看不出来是倒影,就好像上下两轮明月,正在相互辉映。而苏伏,就静静地悬浮在两轮明月的中央,面色平静,无悲无喜。
就在他的身后,那一片迷蒙白雾之间,掩映着由乳白色玉石筑起的一幢幢玉楼的冰山一角。雕栏画栋、斗拱飞檐;砖雕彩绘、精妙淡雅,处处流光彩溢,极是赏心悦目。
仿佛经过了极为悠远的时光沉淀,隐约可数的十二座玉楼,宛如仙境般充满了神秘色彩,只露出些许的轮廓,却好似要攫人心神,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住目光,再也挪不开来了。
但苏伏远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平静,若是身下的湖泊照见的是他的心湖,那么此刻早已翻江倒海。
道基体系,亦即剑域竟在此巨大的生死压力下突破了第二重,星蕴第二式“十二元辰天外音”成功地融入了体系之中,成为了剑域不可分割的部分。道理剑意也由深红的血色变为了浅淡的天蓝色,亦即俗称的月白。毫不客气的说,苏伏此时已经拥有强渡小天劫的实力。
当然,小天劫不是说引就引的。
眼前的种种变化,不知是惊呆了柳无邪,还是他故意停伫观赏,在经过久久的沉默过后,他终于缓缓地开口:“剑君,名不虚传!”
随后,他笑了起来:“这方剑域已美到了极致,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本座只怕永生难忘了。”
残破的身体,三番两次遭遇重击与反噬,早已是强弩之末,如今却是连能够翻盘的“苍龙气场”都使不出来了。而他相信,不久之后,苏伏一定能够步入大宗师的领域,那时“苍龙气场”就再无法像今日那般摧枯拉朽地重伤他了。可是,他仍然不慌不惧,不紧不慢,不悲不喜,不焦不躁。
说着话的同时,苍龙之力覆体,如覆上了玄铁汁似的。微微抬手,指尖凝着一点莫名的幽光,脚下湖面便微微地泛起了涟漪。
“他日相遇,就是真正的生死相搏了!”
随着他的话语,其指尖上的幽光旋转如珠,愈发的光耀照人,绚丽夺目。脚下涟漪也愈来愈急促,愈来愈频繁,在月华的照映下反射出粼粼波光,如银尘般荡漾开来。
“叮——”
苏伏微微点头,表明接下这份战书。旋即屈指轻弹,曼珠沙华发出一声悦耳的剑鸣,剑身在月华的映照下,如有一层浅淡的天蓝色流光,来回地游走着。
圆月投下晶莹如碎玉般的月华,落入湖中,顿使其平静下来。
柳无邪指尖的幽光愈来愈盛,湖面平静没有多久,复又打破。
苏伏体内的灵气汹涌如潮地狂奔着,以极为玄妙的轨迹,循着周身大穴游走并再次屈指一弹,曼珠沙华复又响起一声清越悠远的剑鸣,剑身上的流光与体内的灵气相呼应,不住地流转着。
“他化自在魔神指,乃是本座钻研最深的其中一门魔功。”柳无邪饶有深意地道,“你可不要死了!”
幽光愈来愈恐怖,随着它涨大至人头大小,虽无声息,气流却肉眼可见的地鼓荡着,不住地拨动湖面,简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明月的倒影,好似裂成了无数碎片,分布在滚滚的湖面上。
苏伏屈指连弹,在一连串犹如天籁般悦耳的剑鸣之中,体内的灵气沿着周身一百零八大穴循环反复到了第七个大周天,终于无法抑制得汹涌而出。
显化于现世,便见明月汹涌地吐出碎玉似的月华,像似无数晶亮的星辰,如银河般倾泻而下,湖面愈来愈平静,几乎快要凝固。而曼珠沙华上面的流光也在不住流转中,几乎快要赶上明月,溢着无比炽亮的光芒,并且不住地“嗡嗡嗡”颤鸣着,似乎箭在弓弦,不得不发。
剑意七转,苏伏也确实无力停下。此时此刻,这座“映月湖”所笼罩的范围之内,已彻底成为了剑域。
湖面愈是平静,剑意愈是难以琢磨。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各自蓄劲,不过短短数息,幽光与飞剑同时绷到极致并激射而出,一方声势浩荡,颤响着无休无止的剑鸣,一方无声无息,沿途的气流却被猛烈推开,一波一波地冲撞着苏伏的剑域。
斗到这个程度,两人俱是招式尽出,山穷水尽了,至少柳无邪的分身是如此。
说起来,十二元辰天外音与他化自在魔神指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前者乃是利用特殊的运气法门,运转灵气游走形成大周天,共十二个大周天。假设单独施展,会呈现出鬼魅般的身法,连续不断的击打十二下。在剑域之上,苏伏用尽了全力,也只能抵达第七转。
后者也与之相似,只不过寻常的魔修惟有在不断的使用过程里积蓄威力,而并不能像柳无邪这般主动积蓄。
曼珠沙华加持了七转的道理剑意,与那道肉眼可见的魔神指相撞,没有苏伏想象中惊天动地的剧烈动静,竟是摧枯拉朽地穿透了过去,随后在二人思维停顿下,飞剑“咻”地穿过了柳无邪的身体。
苏伏张了张嘴,嗓子干哑,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星蕴第二式融入剑域,七转就有如此威能,那十二转呢?
“小心……柳暮言……”柳无邪脸上的错愕一闪而逝,淡淡地留下一句话,身体便化为了飞灰。
眼见强敌终于化灰,苏伏心神骤然一松,全身都失去了力气,灵识收缩,剑域也一起消散无形,顿时一头栽落下来。还未及思考他留下这句话的用意,如潮般的剧痛顿时淹没了他那不大的脑袋,前番由“天狐幻歌”压制的剧痛也一并爆发出来,饶是他神经坚韧似铁,脑海也是一片空白,意识徘徊在晕迷与清醒之间,几度反复之下,竟无半点力气调动灵气,并且愈来愈剧烈,随后终于忍受不住而晕迷过去。
……
“结束了?”
距战场不远的一个小山腹,正有三个黑袍人在观战,其中一个正是军师。
“好像是,邪尊怎么不见了?”军师惊讶道,“邪尊莫不是输给了他。”
此话一出,众皆沉默。他们三人都与苏伏同入过归墟,当同属一辈,差距居然如此的大,三人心中都有些不甘。
半晌过后,军师嘿嘿冷笑道:“邪尊不过分身在此,他又是剑修,也在情理之中,没什么好吃惊的。我们回去罢,待在此处也没有收获了。”
“等等!”其中一个始终不发一言的黑袍人突然拦住二人,淡淡道,“趁他病,要他命。”
军师吓了一跳,低声惊呼道:“李元佑,你疯了,万一他是故意引我们过去,想要斩草除根呢?”
“不,我看不像。”救过军师两次的黑袍人冷冷笑道,“这个机会极为难得,难道你想要错过这个天大机缘不成?”
“怎么……怎么是机缘了……”军师呆愣愣道。
“哼,果然是个白痴!”那黑袍人抱着膀子,冷笑不止,却难得好心地解释起来,“杀了他,莒州形势更加复杂,对我们更有好处,掌座难道会亏待我们?反正已然开了邪尊的先例,说不定还会再赐一门魔功,不是机缘是什么?”
第1035章九尾天狐,混元搬运(上)
此言一出,军师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他的眼睛微红:“杀,一定要杀,但如何肯定他是真的晕迷。”
说到这里,他心有余悸地咽了一口口水,方才那笼罩在迷雾之中,朦朦胧胧显化出来的剑域,实在令他头皮发麻,不由暗暗诅咒“剑修”,加上方才败给苏瞳半招,已留下了一些心里阴影。
“哼,富贵险中求,连这点风险都不肯背负,你还指望掌座赐你魔功?”
军师大怒,阴森说道:“好啊,既如此说,不如你走在前面,我们跟在你身后为你掠阵。我想他即便是装成晕迷,在我们三人联手下,也无法反抗了罢!”
“再吵他就醒了!”那个被称为李元佑的黑袍人根本懒得与他们争论,当即自顾自地往苏伏走去,步伐稳健,似乎笃定苏伏一定晕迷过去了。
军师与另一个黑袍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忌惮。在胆气、谋略、心机上,此人都要胜他们一筹啊。不再二话,当即追了上去。
三人来到苏伏身旁,军师谨慎地用脚踢了踢他,半晌不见反应,不由喜形于色道:“果然晕过去了,哈哈哈,姓苏的,虽然杀了你未免可惜,可谁让你是剑修呢……”
他说着猛地运气,提起手掌,就要一掌结果了苏伏。不料至半途心头警兆斗升,手掌硬生生地顿住,一道锋利的冷芒顿时贴着手掌掠过,“嗤”地深入身前泥土,击出了一个深深的孔洞。
望着那冒着余烟的孔洞,军师背后顿时被冷汗打湿,若是慢上一丝,只怕手掌已然被齐根削断,不由怒喝一声:“谁!给老子出来!”
“滚。”
一道极轻极轻的声音晃悠悠的,像似贴着三人耳边说出来的一样。然而耳膜却突然像似被炸裂一般的疼痛起来,犹如冰刀自耳膜直刮入脑颅,滚滚如潮的莫名剧痛,登时使三人汗如雨下。
军师大惊失色,连忙四处张望,终于在鹿山府反方向的一片尚算完好的丛林上方找到了目标。
那是一个身穿玄黑色长袍的男子,他有着一张敦厚且稍显黝黑的脸庞,似乎从未经过修饰一般,如此容貌在真界极为少见。
虽说他此时所立的树梢并不高,可那种负手而立、侧头斜望的模样,无形之中便有一种睥睨的锋芒遍布四野,仿若只要一个动念,就可以轻易地杀死三人,而三人没死,只不过是他不想弄脏自己的手罢了。
如陷入了泥沼般沉闷的窒息,铺天盖地压向三人。
“萧……”好半晌过去,军师涨红了脸,瞪大了眼睛,压抑不住地惊呼,却被一旁眼疾手快的李元佑紧紧封住。
在军师“唔唔”了盏茶功夫,李元佑紧绷的心神方才松懈下来,手也跟着松开。
“萧前辈……”军师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过头来顿时变了换上一副笑脸,谄媚地笑道,“与小的没关系啊……”
“他走了……”李元佑无力地摇摇头,不甘地望着晕迷中的苏伏。
军师又转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什么胡话,前辈不是还在么。”
等他再回过头去时,却不禁傻了眼——只见一阵微风吹过,那人便似水中倒影一般晃动着,随后便消失无踪。
“真不杀了?”尴尬的他,转了转眼珠子,侥幸地道,“姓萧的就那么笃定我们不敢动手,真是……真是……”
真是了半天,都没有下言。李元佑淡淡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走了。另一个黑袍人自惊悸中回过神来,也是后怕不已,听到军师的白痴言论,不禁冷笑道:“你敢杀他,他就敢一剑斩了炼幽山!”语罢紧随而去。
军师急忙跟上,讪讪笑道:“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对了,你们觉得他如此着急去哪里啊?”
“姓萧的出了名的护短,你说他去哪里?”
军师这回终于聪明了一次,不由皱眉道:“可苏伏不是打赢了么?”
……
君山圣君城,原柳大帅府邸。
柳无邪又一具分身一脸郁郁地坐在宅院中央水榭内,叹了口气想着:若是这具分身再被打坏,就没得玩了。
未免落下把柄,他的本体自然不可能在此。
过了片刻,他又收了郁郁之色,转而饶有兴味地自语道:“苏伏啊苏伏,游戏才刚开始,你可不要让本座失望。”
正说间,神情突地一凝,倏然起身,“苍龙气场”涌动,亭顶便为一道莫可名状的剑光斩裂,“苍龙气场”霎时一分为二,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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