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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第4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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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伏面无表情道:“领我去见识见识!”

孔黎不敢说不,只得按捺恐惧,领着苏伏来到神秘大门外。

暗夜将这处铺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幽黑深处,仿似隐藏着噬人恶魔。苏伏随着孔黎一路疾行,来到他口中所言的古塔下。

苏伏望着古塔前一列列车厢,只怕不下千数之多,面上不由挂了意味莫名的冷笑:“这便是法华宗隐藏的罪恶?”

细目望时,一列列车厢都有微光笼罩,不知是禁锢还是保护。

“大……大人……”

在他身旁的孔黎,目中闪着幽光,其身突地涌出一道火光。

亦是同时,苏伏毫无征兆地侧身,剑印嗤地一声,在火光迸发前,洞穿了他的脑颅。

“你……”

火光四泄,其尸身乍然化作一团火焰,内中传出一道厚沉的声音来:“你怎知我……”

哗地一声浪响,红河突兀地将其围困,使其音声一滞。

“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不说就死!”苏伏冰冷说道。

厚沉声音略微一怔,旋低低一笑:“好个苏剑君,也不怕你知道,里头装的便是法台、法华两宗所有僧人的七情六欲,这塔便是苦海,十三悲惨天的入口!”

第976章夜探外堂,酒肉和尚(上)

“十三悲惨天……悲惨天……天……”

苏伏心神微震,却不是很明白此言之意。还待细问,炸雷般音声,宛如绕梁余音徘徊不去。火团发出低沉的笑声,突地炸裂开来。他本待退避,眼前突地天旋地转,竟迫使他不由自主地闭目。

“大爷……大爷……”

连着的两声焦急呼唤传入耳内,苏伏缓缓睁开眼睛,不由生出一种强烈的错谬感,自己……何时回到客栈了!检视一番己身,衣衫完好,心脉强而有力,识海、心内虚空、本识等皆无异物侵入痕迹。

三个乞儿并排站着,见苏伏魔怔似的,孔黎急急地说:“大……大爷,您这是怎么了?”

“无事,方才你等说了什么?”苏伏澄清心神,沉淀入无悲无喜状,未察觉异常。仍自不安,本识落在上霄宝殿,化为原身,落在御座上,体察良久,仍无异状。

无所不能的御座,也无法理清此异兆,简直不可思议。

他无法久留,当即离了上霄宝殿。

“说?”孔黎愣愣道,“小的们甚也未说,您一直闭眼,不敢说呀。”

苏伏微微眯眼,本识凝在身周方圆三丈,细细地探查过三人每一寸血肉,哪怕体毛也不曾落下一根。同时附上玄灵引,三人自出生到落为乞丐到如今,一幕幕连他们自己都记不起的往事尽在心内虚空回顾一遍。

没有任何异常!这三人确确实实是本土人。

方才的一幕幕,宛如梦境一样,抑或时光倒流?不,绝无可能!万物皆可逆,惟有时光不能移。此乃徐太上领悟“剑道雷音”后,探寻之真理……

真理?

苏伏突地自失一笑,心底深处,仿似有甚么被抽走一样:“唔!某方才做了个梦,甚是逼真,不妨事。你三人回来,莫不是都有结果了?”

果然,两个乞儿把前因后果复述一遍,全然是苏伏记忆之中的说辞。

待说到最后,苏伏忽然替他们道:“他落榻处,莫不是法华外堂?”

两个小乞儿神色一怔,道:“您……您如何知道呀?”

潜说辞自是“您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劳烦我们去找”。

苏伏笑了笑,取银与他们,道:“也记你们功劳,某不会食言。”

两个小乞儿欢天喜地地去了,他们虽然瘦弱,可道咒不止害人,半旬月内,欲要加害二人的,皆要尝尝剑气袭体的滋味。

待到孔黎,却是一脸羡慕,又有些颓沮道:“早知小人……小人也去好了……”

苏伏支开两个小乞儿,冷冷望了他一眼,道:“还演什么!那些人尽遭你打杀了,不是么?”

“打……杀?”孔黎闻听,面色苍白,双腿一软,也不知是跪的,还是瘫的,“小人……小人冤枉啊……自幼连鸡都不曾杀过,怎么敢杀人……”

“你等不是在那门中发现一条密道么?”

“密道?”孔黎哭丧着小脸,“大爷,没有密道,那些和尚守得可严实,小人等混在旁处,设了许多法子,都未能得逞。”

“那你回来干甚?”苏伏脸色有些难看。

“小人……小人害怕大爷着急,他们……他们着小人回来向您禀告……对了,”孔黎神情突地振奋,“密道……密道!”

“你想起有密道了?”苏伏语声幽幽渺渺,不着边际,实则暗藏杀机,不论孔黎有何说辞,他都准备再将之打杀一次。

“大爷您听小人说……”孔黎一脸喜色道,“那些和尚守着正面,他处必然薄弱,我等可寻地挖洞,直挖入里头,不就可窥其貌了?”

苏伏神情微动,缓缓按捺住杀机,道:“倒是个好主意,速速去办,未有结果,莫要回来!”

“大爷您等着好消息便是……啊啊……大大大大……大爷……您要做什么?”

孔黎正拍着胸脯,剑印冷不丁地凝在他眉间,吓得他尖声一叫,手脚并用,慌乱地向后挪去。

“去罢!”苏伏神情未变,双目却透出一丝莫名笑意。

虽仍未理清头绪,可终于被他抓到一丝眉目。

孔黎走后,苏伏封闭窗门房门,再度将容貌修饰,又将他着李忠备的黑衣穿上,蒙了面纱,却是欲效一回梁上君子。

离了客栈,耳中便即传来满城连夜喧嚣。值此盛会,城中各人,也都将压箱底的绝活使来,各种各样的把式,欢庆的喜氛,也由此而生,冲淡了人们对于月前死人的不安。

这还不止,更多是高僧讲禅,宣扬佛法。内中许多微言妙义,令疾苦众生感触良多。还有大师开设道场,聚一百零八高僧,做那大罗圣天普渡法会,专为超度亡魂。故子时将过,城中仍是闹热纷呈。

苏伏专挑僻静处潜行,往法华外堂去。

约行半刻,来到一处城墙下,突地有呼喝声传入耳中。

“臭卖画的,老子亲眼看见你抢了八份红利,怎就交了七份,莫不是找打?”

心说大半夜的,怎么还有人在此游逛?

未敢动用本识,潜在墙背,微微探出首去望,却见城下河沟畔,几个痞子围着一个人,恶声恶气,手脚粗鲁。

“崔爷,真……真没了……”那人已是鼻青脸肿,苦哀不已。

虽然鼻青脸肿,苏伏仍是认出来,此人可不正是“高深莫测”的公孙楼么,怎么竟落到这步田地。

“你崔爷我横行法华城十几年,还没人敢欺瞒到老子头上。臭卖画的!老子允你在城中做买卖,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吗!给老子脱了他的衣服!”

痞子老大崔爷冷笑一声,这天寒地冻的冷天,脱了衣服谁也受不了,不怕他不交代。

“住手……住手啊……真没银子了……”公孙楼急了,然而双拳难敌四手,身上褡裢长袍很快被剥了,露出一件厚实的棉中衣来。

中衣也难保,到底只剩了一条亵裤。

“崔爷,小人怎敢瞒您啊……您快行行好,求您高抬贵手啊……”公孙楼冻得瑟瑟发抖。

“大哥,搜遍了,没有……”一个痞子晦气地说。

崔爷面色顿然阴沉:“从来没有人敢欺瞒老子,把他给我扔沟里去!”

这天寒地冻,河沟里虽冻了一层,却绝承不住公孙楼体重,这扔下去,等同是要杀人。

苏伏眼见公孙楼杀猪似地惨叫,也不知真伪,当即掷出一锭银,落在场间。并不现身,用低沉的语声冷冷道:“拿了银子,快滚!”

眼见暗处掷来银子,这崔爷眼睛一亮,着手下捡了银子,望了暗处一眼,嘿嘿道:“臭卖画的,不想你来城中不久,便有人替你出头了。此次饶你一命,下回莫要落到你崔爷手里。——我们走!”

苏伏本待也离开,不想公孙楼穿着衣物,边又叫住他:“多谢这位朋友,能否容请留一步说话。”

“有话便说!”苏伏犹豫一会,终究还是没有离去,便潜在暗处,低沉道,“回报之言,无需多说,此是你应得!”

自是暗指他赠画之故。

公孙楼将衣物穿戴整齐,赧颜说道:“却教贵人见笑了。”

苏伏也不知他暗指的自己,还是将客主都唤成贵人。道:“谁没有个落魄时候……”

“大恩自不言谢,敢请贵人到舍下一叙如何?”也不遮掩狼藉脸面,大方地拱手说道。

“无暇抽身,且夜已深,先生不若自去……”

苏伏原本还想听听他说些什么,不过今夜却是探法华外堂最佳时机,因那些僧人尽都在外游行讲法,守备必然松懈。

公孙楼唤了几声,未见反应,淡淡一笑,自语着道:“所谓入乡随俗,这便是因果了,妙哉,妙哉。”

……

冰云无时不在飘荡,月华生生透过来,漏了些丝,惨白地映在法华外堂内廷空地上。

苏伏落在檐上,眯眼望了望那处,丝丝惨白月华,好似横竖交错的血线,已有不知多少凡人被哄骗到此杀害。

整个古刹静悄悄的,也没有上灯,惟有伽蓝宝殿灯火通明。借着灯火,却有一道拉长的影子,映照在前廷的空地上。

苏伏已将整个古刹翻了个遍,并无异常之处,这时视线便落在前廷。

想了想,其身灵巧地翻过檐廊,倒挂后殿梁上,透过窗纸望见三圣金身后躲着一个人,正偷偷往外瞧着什么。

苏伏认出来,那人正是那日车队领头的和尚,亦是他杀人灭口,观他利落手法,显非一二回了。

“大慈大悲大圣佛祖,小女子年方二九,嫁入夫家业已两载有余,久未见诞麟,阖家难欢!趁法会之机,向佛祖求请,求得一儿半女,余愿足矣。求佛祖大发慈悲,求佛祖大发慈悲……”

宝殿外传来一个低龄妙音,清音绕梁,将那和尚骨头都酥了,他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笑,低低地自语:生个孩子,多大事,佛爷爷来助你一臂之力……

说着,苦苦思索,要想个法子哄骗。

苏伏把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冷笑,正待结果了他。又一想,此人即便要死,也要死得其所。

想此翻身又回殿顶,却掐了个诀,施了个障眼法,变作了松涛模样。这僧连寒气都抵不得,修为低得可怜,绝难看穿他伪装。

翻落去,自正门绕来。

那僧苦苦思索,没有好主意,见人家要走,急忙现身相拦,见其出落得水灵,还待强掳去后堂。

苏伏进来,引二人注意,那僧大惊失色,见是松涛,期期艾艾地说:“大……大师怎么先就回来了?不是要到二更天?”

第977章夜探外堂,酒肉和尚(下)

苏伏望了一眼那姑娘,果是水灵,一双妙目涟涟,因那僧骚扰,正自不安。

“夜已深,宝殿要闭了,施主请回。”

姑娘微喜,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逃也似地小跑去了。

那僧心下暗恨,面上堆笑道:“方才一更天哩,大师不是要讲到二更天方止。”

“漏了一物,却是大士赐贫僧的锡杖,贫僧游行讲禅一日,有些疲了,劳你去贫僧房中取来。”

那僧不疑有他,便转入后堂。苏伏本识紧紧相随,来到方丈边上一间禅房,径入去上灯,许久不曾寻到锡杖,不由满脸晦气骂道:“甚么杖,莫不是拿话哄我?”

正待回去问个清楚明白,岂料苏伏已来到门外,他不由一怔,旋讪讪道:“大师不是疲了么。”

苏伏也不理会,止见卧榻矮几各一张,一片黄蒲团,置在矮几后的窗下,少许的月华落来,正照在矮几上的一个金钵里,泛着涟涟的微光。

“大师既已亲自来取,小人便告退了……”那僧说着就要离开。

“慢着!”苏伏双目微闪,突地撤去障眼法,大手覆于其顶,微微吐力,便将其震晕过去。

玄灵引肆无忌惮地突入其识海,搜寻片刻,此处果是松涛住处,旁边方丈,便是那老和尚住的,他没有猜错,乃此间住持。

旋将眼神落在那金钵上,内中有些许晶亮液体,本识扫过,并无异常,轻轻弹落一丝剑气,极轻微地溅起一丝涟漪,落在指间,借着些微月色,竟如琥珀般透亮。

一股酒香顿时弥漫禅房。

“月下醉?”

苏伏大是惊讶,这“月下醉”非是酒名,乃天工坊研制的一种酒具。它的妙用,初闻之人,皆要拍案叫绝。

此具在月华照射下,会缓缓生成酒液,无需任何作料,凭空生就。因汲取的月华精华,口感冰凉爽口,令人喝之难忘,传闻喝它之人,还会成瘾无法自拔,故称之“月下醉”。

不过那酒具炼制之法,因炼制所需珍材,极为珍贵难寻,早已失传千年,鲜少现于人前。

苏伏不由生出一种错谬感,莫非这松涛,表面德高望重,暗里则是个不守清规戒律的和尚?

想此他捻了一道天眼通,凝神望那金钵,果是一个酒樽模样的器具。这松涛既将之幻化成金钵模样,便是不欲被人发现其秘,望了望地上人事不知的和尚,突有一道杀人妙计涌上心头。

他盘膝落座,十指纷飞点落,一道道玄灵引落在那僧识海处,每道玄灵引都附着道咒,因道咒乃是剑意所化,随时也可化成剑意。

通读其记忆,晓得其法名圆心。

半个时辰后,感应到出去游玩的众僧回来,正聚在外廷,他止了动作,想了想,又捻决施法,落了一道青光下来,罩在圆心法体,不多时便融入,消失得了无痕迹。

青光落在其识海里,玄灵引顿时壮大起来,将圆心本识挤到一处角落,玄灵引则操控其体,起身往外廷去,装成他去与众僧攀谈。

本体则将禅房痕迹点点消去,直到连脚印都不见,方才隐身离去。

……

此后两日,孔黎没有回来。他便借圆心观察外堂众人一举一动。

首先是那老和尚,自第一日之后,连续两日,只出门半个时辰便回来,成日闭在方丈内,也不知做什么勾当。

圆心有些害怕老和尚。接着便是他最关心的松涛,果如他猜测,此人白日出行游街讲禅,一副道德高僧模样,二更天回来,不止两次饮酒。金钵一直在,他可以趁其出门时观察金钵里的酒液是多是少。

还有一个极为意外的收获,便是圆心的记忆之中,总算读出了马车之中所装物的一些眉目。

记忆之中,圆心领着车队往各大小城镇去,只在周边转悠。时不时有和尚送一些出来,随意地扔置,他们则悄悄地装入马车。

与那些污物接触时,所有人都穿着特制的法袍。

他还有一些同门,与其不同路,去往极西之地,尚未归转。三年以来,他们每隔月余便要出门一趟,每次出去都要二三月不等。令他微感遗憾的是,圆心并不知污物是些什么,也不知运送往何处去。

他关心的还是松涛,心中酝酿的计策,只欠一个条件,松涛纵是能耐再大,也逃不过一死。如今却有一个难题摆在面前。那个老和尚大小不说,也是个菩萨境的禅师,他可没有把握杀死松涛而不被发现。

两人居所,不过数步之隔。

被老和尚发现,下场最惨不过逃走。可若想留在城中,就要下手杀死他,且是悄无声息下。若一个不当心,引来城中数十个禅师……想想头皮都发麻。

若是能跟踪老和尚,查明他去向,每日出门做些什么,说不定还有法可为。可他说什么也不敢靠近松涛与老和尚十丈内,万一玄灵引暴露,便万事皆休。故这两日,他都躲着两人,不敢现身。

这时突地灵光一闪,又有计策涌上心头。他冷笑一声,暗忖:到时最不济,杀死松涛便逃,至于法华隐秘,不去管它便是。

此为下下策,不过却由着他进退自如,亦为上上策。

……

又候两日,孔黎迟迟未来禀告消息,只怕计划迟滞。法会共七日,如今已过五日,再迟下去,只怕松涛都杀不了。

这天午时许,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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