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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第4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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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儿恍然道:“原来是你呀,那日还没多谢你呢!”

刘全有苦着脸道:“小人……小人并非是说小人……姑娘记得那和尚么?他快不行了,您快去看看罢!”

竹儿大惊道:“他怎么了?是不是又饿晕拉?”

“他……他……”刘全有“唉”的一声,苦巴巴道,“昨夜三更左右,小人夜起出恭,却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倒在小人家门口。小人心下害怕,便将他拖至一旁,本待第二日告知官家处置。岂料那人醒了过来,向小人讨口水喝,小人心软,便去滔了水来,喂他喝过,又替他擦了脸,才认出是那饿晕的和尚!”

“小人心想姑娘那日善行,不得已将他搬入房中……唉,小人那不晓事的婆娘闻声而来,见那和尚气若游丝,不由分说,硬逼小人将他赶走,不愿房中死人,沾死人晦气……”

刘全有唉声叹气道:“昨夜好说歹说,劝下了,今早她便催我弄个车将和尚运出城去,小人借口出来,实在想不到万全之策。幸遇姑娘,也是那和尚运缘。求请姑娘,将那和尚带走,他剩着最后一口气,当累不至姑娘多少时日了……”

“既如此,请先生带路便是!”竹儿对那和尚印象颇为深刻,便即与刘全有来到他家。

却是一幢独门独院,有着两进大小,踏入门中,便闻一个刻薄声音:“着你弄个车,你给老娘找个姑娘回来?”

院中一个三十来年纪的妇人迎出来,狐疑道:“她是谁?”

刘全有瞪了她一眼,低声道:“就你多事,她来接和尚走的,休要聒噪了!”

妇人脸色稍缓道:“哼,适才和尚又吐了几口血,怕是不行了,快快带走,免得死在我这屋中,沾了晦气!”

竹儿不语,径入厢房,果见一个浑身血迹斑斑的和尚躺着。她步去,探了探鼻息,甚是微弱,便即捻了个诀,抵着和尚印堂,输入一些温和灵气。

灵气入体,才发觉他体内支离破碎,不由浮现一丝愤然:“谁人如此狠毒,竟下此毒手!”

这和尚正是利用佛舍利,引开苏伏的气机锁定,遂用佛门大神通《缩地成寸》逃走的迦叶。其躲于金钵之中,金钵受损,他亦受到重创。也是他命不该绝,竹儿修自然之道,其灵气虽无法与苏伏的神禁比较,与天元水星的水行元气却是相仿。更巧的是,迦叶这一身重创,独独没有剑气味道,全然为金钵挡下。

否则竹儿只消细细感应,便可觉出苏伏气息,那时迦叶能否逃过死劫,还是未知之数。

然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一饮一啄,自有定数!这迦叶七世修佛,凝聚一身福德,乃以福德成佛,是善,亦为恶!这福德与凡生息息相关,杀得一个凡生,不过减百道功德。而一道福德,却相当百数凡生,迦叶七世福德所聚,何止百万。

苏伏若将他杀死,单单果报便会将其功德尽数削去,不容于真界。强渡四九前,他就真的只能在外域容身了。

那夫妻两个在门口观见灵光,心中顿然敬畏,刘全有瞪了一眼婆娘,怨她不识好歹,恶了仙师,若人家怪罪下来,谁担待得起?

那妇人似是心虚,当即打着哈哈说道:“老公,你看这和尚怪可怜的,不如就容他在家便是……”

“你这婆娘终于说了一句人话!”刘全有这才放下心来。

过了片刻,竹儿掷了两腚金子与二人道:“本不欲麻烦二位,只是和尚伤势太重,不宜搬动,便在此搅扰二位一段时日……”

妇人欢天喜地地接过金锭,连连答应。

……

法相宗,积云峰。

却说苏伏带着晕迷的余绣衣回到此地,便即有人为他们备了宅院。位在金刚殿左近,山水清幽,是个好居处。

将余绣衣安置妥当,他静坐一个下午,未见来人问话。入夜时,他起身欲出门,却有两个守门弟子拦住了他,客气说道:“未有宗主命令,剑君阁下还不能出去。”

苏伏皱眉道:“某欲见杜书山,你去唤他来!”

“书山公子忙碌得很,岂是你想见便见的?”便在此时,潜在左近许久的雪烈哂笑过来,“观剑君气色已佳,是否有所恢复,在下欲求一战,不知应否?”

“咳!”

苏伏拳头握了又松,冷冷说道:“某观法相上下,忙得脚不沾地,道友倒是极有闲情雅致!”

“不瞒剑君,正是书山公子着我在此,我的任务便是保护剑君……”雪烈笑容灿烂说道。

第956章连环奇计,诱之以敌(中)

苏伏脸色愈来愈难看,似乎怒极攻心,牵动内伤,也愈来愈苍白。

“某几时沦落到要阁下来保护?”忍不住微咳一声,杀意却逐渐蔓延,守门弟子忍不住打个寒颤。

“剑君大人,此处风大,您贵体有恙,请入内歇着,晚辈保证,定不教任何人搅扰到您!”

雪烈感受着冰寒的杀意,刺骨的锋芒,微微心惊。心想若非昨夜那和尚搅局,此子极有可能成为一大变数。不过他重伤至此,哪怕强我三分,又何惧之有。

苏伏冷冷说道:“去告诉杜书山,今夜不来见某,明晨必将法相山门闹个天翻地覆!”

“且慢!”雪烈心中仍然存疑,放心不下,决意再行试探,“此言在下可不能当做耳边风,恕在下冒昧,如今大战正酣,书山公子日理万机,一应大小杂事无不待其定夺,剑君欲要求见,只怕大战之后方有闲暇!”

他淡淡的一笑,又道:“剑君若有要事,不妨托言于我,在下必定代之如实转告!”

“欺人太甚!”

苏伏双目斗现寒芒,忍无可忍,几是同时,道理剑意冲天而起,回身之际,剑印已至雪烈门面之前。

雪烈惊而不慌,逃入真界以后,其转修《大荒功》,法体极为强悍,剑意锋芒将他衣物摧得支离破碎,显出古铜一样肌肤。

其双掌重重一合,宛然空手入白刃,将剑印阻住,同时舌绽惊雷,吐出几个古怪音节,神力如潮涌,形成一道古怪印记,与道理剑意轰然碰撞。

“轰!”

院门霎时灰飞烟灭,两个守门弟子各自吐血飞退,摔落在地,生死不知。

二人亦各自暴退十数步,雪烈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形容狼狈,脸色微白,将侵入体的道理剑意驱除,却是又喜又惊。喜的是对方果然重伤,后力难继,否则这一下交锋,他必败无疑;惊的是对方重伤,仍有如此实力,简直深不可测!

捕捉到对方一闪而逝的震惊,他心中疑虑尽去,意味莫名道:“剑君实力果然难测!二十多年前,浮生界多赖剑君照拂了!”

语罢转身就走。

待其远去,苏伏轻咳一声,扫了一眼已然醒过来,正惊惧望着自己的两个守门弟子,掷出两枚百草丹,道:“去将某原话如实告诉杜书山!”

两个弟子仓惶去了,苏伏方才轻吐口浊气,正待回屋,却见不知何时醒来的余绣衣立在门槛处。

“醒了?”

苏伏淡淡道:“你的伤还需要调养,回去歇着罢!”

余绣衣将他拦下,一双美眸微有波澜,紧紧盯着他的脸:“你的脸?”

苏伏摸了摸脸,才发觉经过简单修饰的脸,因方才剧烈震动而有些不协调,望了望天色,好在黑夜,不就着屋内透出的微光,极难察觉。

他索性也不再掩饰,捻了个除尘咒洗净,恢复本来面色,却未见受伤痕迹。

“不要担心,妖鬼迟些死,还是死。不单是他……”苏伏面上挂着清淡的笑,方才怒容烟消云散,道,“不过棋局复杂多变,未到最后,鹿死谁手,难见分晓。你且去歇着,恢复多一些元气,晚间我们联手,大闹法相宗!”

余绣衣只关心能否报仇,并不欲探究许多,便自回房去了。

苏伏盘膝坐在榻上,细细回想方才那一下交锋,自雪烈口中发出真言,赫然与佛门有关,那三个古怪音节,若翻译成真界语,便是“临、兵、斗”。

而那法印,赫然是卍字印。

二十年过去,早年自浮生界逃出来的,虽大多转修了真界功法,也有许多地方需要用到神晶。太渊在东都手里,若说巫王宗需求神晶,与东都勾结,还算情有可原,怎会与佛门牵扯上关系呢?

想到此处,他翻手取出一物,却是一节泛着微光的,好似杂色琥珀般的玉石。想着那道佛光,此物按典籍记载,必是佛舍利无疑了。

继而想到迦叶,他面色微冷,当时他动了杀机,便绝没有转寰余地。这佛门与他,恩怨重重,哪怕站在妖族立场,他对佛门也没有半点好感。

这和尚勾起他心中厌恶,不由自主便想到松涛,想着如今修为,说不得可去商州一试。此念一旦生出,便好似在他心头生根发芽一般盘踞,怎都无法抹消。

经年旧仇,一旦忆及,便宛如燎原。

……

“坏了……坏了……”

距苏伏所在院落数里,便是法相宗金刚殿所在。

杜挽倾正与荼毒商议,便见两个弟子未待通报,踉踉跄跄跑步入来。

荼毒不悦地皱眉道:“有甚么事,教你们慌作一团!”

两个弟子便即跪倒,气急败坏地道:“禀告宗主,书山公子,那姓苏的打伤我俩,打坏院门,还扬言要大闹法相!”

二人不由对视一眼,荼毒面色微沉,道:“本座不是着你二人以礼相待?怎么惹得他不快?”

“弟子……弟子哪里不曾以礼相待了,怎奈他嚣张跋扈,不将宗主放在眼里……”两个弟子受伤不轻,话语先有几分可信。

杜挽倾温言道:“你二人不要慌乱急躁,好生将方才事端说来,我自会替你们做主!”

“此事不能怪剑君……”

便在此时,雪烈满脸愧疚地入来,道:“书山公子,荼毒宗主,此事应当怨我,是我见猎心喜,硬与剑君拼斗一记,毁了院门,还将贵门两位高弟误伤,却是怪不得剑君!”

荼毒淡淡道:“此次是本座失策了,早知不该邀苏伏,他走到哪处,哪处都有事端,平白折损许多人手。”

杜挽倾摇摇头道:“雪烈道友,多谢你专程来此,未免再生事端,还要请你看护剑君!”

雪烈微微一笑,当即行礼退去。

两个弟子未退,叫苦道:“宗主,书山公子,剑君还要我二人传话,说要见书山公子,今夜之内,若不去见他,明晨便要大闹法相宗!”

雪烈出殿之前,闻听此言,心中冷笑,只怕你过不过今夜!

杜挽倾苦笑一声,道:“晚些我去见他便是,你二人下去,好生歇着养伤。”

“是!”

……

这夜愈来愈深,约亥时左右,纪随风与云溪自外归来。二人任务之余,寻了个丹青画匠,勉强将纪如初样貌形容几分,作完了画匆匆赶回,便待寻苏伏交予画像。

甫落积云峰,却为一人拦下,二人定睛一望,疑道:“雪烈道友拦我二人何事?”

雪烈仍着华服,在这暗夜之中,他身上华服显得异常幽深。他低声说道:“积云峰已成是非之地,奉劝二位速速离去……”

纪随风剑眉微挑:“何处不是非?况且道友不觉交浅言深么?”

雪烈微微一叹,说道:“实不相瞒,剑君受了软禁,便是因二位之故。书山公子下令,你二人一回来,便抓将起来,威胁剑君……”

“什么?”纪随风大惊,“书山公子岂是如此小人?再说他为何要威胁苏兄?”

雪烈便将前番诸事备述,又道:“现今法相上下皆疑心剑君与黎家勾结,书山公子也是为了有备无患。若剑君真与黎家勾结,便拿二位相要挟!”

云溪疑道:“我们与道友萍水相逢,相识不过二日,何故前来告密?”

“唉!在下深信剑君绝非此等小人,故不愿其受掣肘……”雪烈叹息说道,“此事也是剑君着在下来此相告,他答应事后与我公平一战。”

这一番话,真中有假,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纪随风听罢大怒:“杜书山,你给老子出来!”

他二话不说,当即来到金刚殿外,不由守门分说,打将入去,未见杜书山影踪,独独见了云照翎。

纪随风怒视着他:“杜书山呢?唤他出来跟我说清楚!”

云照翎淡淡扫了二人一眼,道:“何事如此喧哗?”

“你等竟敢软禁苏兄,早便瞧你不过眼,唤你一声大哥那是抬举你,还当玉清宗怕了你们云山城怎的?”

“放肆!”云照翎怒容一闪而过,大手一摆,虚空斗然裂开,裂缝宛如活物一样将二人捆缚,竟使二人不能动弹。

云溪脸色苍白,不敢置信道:“大哥,这一切都是真的?你们真要擒我与师兄要挟师弟?”

“放开我!”纪随风暴怒,心念动间,身绽雷光。

云照翎脸色一沉,大手下压,二人身形竟被按入大地之中,整个都消失不见。

殿外远观的雪烈阴测测一笑,抬步往苏伏所在小院去。

来到小院外,未见守门人,料想无人敢来,毁院墙时,他早料到,步伐不由愈发从容。

“剑君在否,还请出来一见!”雪烈面色平静,心中油然升起一种颠倒众生之感。想到这些天之骄子,尽都被他玩弄鼓掌之间,他便兴奋不已。

门“吱呀”一声开了,屋中微弱烛光,映出一张惨白的脸,竟比入夜时更甚几分了。

雪烈微微一怔,心想这伤怎么愈来愈重了?他没有深思,这一丝疑虑很快消散,笑道:“在下是来知会剑君,您的二位朋友已然回转,如今却是身陷囫囵!”

第957章连环奇计,诱之以敌(下)

苏伏先是一怔,遂淡然道:“云照翎身为云师姐大哥,他们怎敢为难,你以为某会信你?”

雪烈大笑一声:“不巧,正是剑君口中,云照翎下的手。剑君信或不信,大可去探究一二,便知在下所言有无不实!”

心知火候足矣,少待必有一场好戏,他神秘笑了笑,便即告辞离去。

苏伏不语,默立少许,便缓步出院。

来到金刚殿外并未停留,径自入去,此后不多久,那金刚殿斗然发出剧烈动静,雪烈远远觉出虚空乱流与剑意纷呈,激烈交锋之下,将整个金刚殿都摧毁,周围数百丈之地,尽都被红黑二色覆盖,余波仍然不止地往外扩散。

雪烈大喜,又是心有余悸。云照翎二十年前便已是真人,如今修为更是深刻不测,只怕早已步入宗师。

而苏伏亦是了得,重伤之下,仍能与之抗衡,观见剑意全貌,不由收起轻视之心。

他按捺住性子,暗中悄悄观察。

只是左见右见,不见道杀门徒回转,否则场间定然乱作一团。

这时许多法相弟子都惊醒,纷纷围涌来。

荼毒赶到场间,见金刚殿所在竟成平地,不由怒喝一声:“你二人干甚么毁了本座金刚殿?”

激烈交锋中的二人,稍稍一顿,苏伏捏着剑印,冷冷说道:“荼毒,过往恩怨某既往不咎,放了纪师兄二人,某即刻离开,否则,休怪某端了你山门!”

荼毒怒道:“说的甚么话,他二人自家有脚,自由来去,丢了与本座何干,休要再闹,不然莫怪本座不念旧情,不与你客气了!”

“不客气?”苏伏怒极反笑,“好好,你尽来便是,某倒想领教领教荼大宗师怎么个不客气法!”

雪烈望见此幕,心下笑翻,同时思绪滚动,筹谋坏主意,欲使这场面更为火爆一些。这时远空几道灵光向此而来,他循声去仔细端望,不由暗道一声天助我也!

原来道杀三个门徒正在此时回转,他心念一动,当即佯作惶急地迎去,将灵光拦下。

三道灵光顿住,正是喜儿、燕琳与七罪。原本雪烈与七罪同行,只是喜儿与燕琳所在处突发状况,自由同是道杀门徒的七罪前去。

当然,此亦是他手笔之一。

喜儿被他拦下,面显不愉,远望红河沸腾,道:“雪烈你何故拦我?师兄与谁争斗?”

雪烈当即编织谎言,半真半假说道:“剑君两番失利,书山公子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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