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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第4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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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娇声软语,终于将她劝住,当即嘻嘻笑着将她拉回大厅。

杜挽倾莞尔一笑,踱步跟入,先向已然回来的众人拱手道:“有赖诸位,蚕食之计顺遂,大图国版图一夜缩水三分,战果仍在不断扩大,黎家分派在外的影子尽数伏诛!”

“若依在下一己之力,断难办到,书山公子,偌大名头,却还是要仰仗诸位啊!”

知他谦逊,定有下文,众人便不语。

杜挽倾旋即向苏伏一礼道:“然燕来镇方向,黎家应对迅速,已遣大军将我军挡在燕来镇境内。方才闻听剑君与绣衣姑娘此行过程,已是尽心尽力,不知哪个环节出了纰漏,还要……”

“哼,剑君苏伏,偌大名头,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便在此时,一个阴冷声音自大殿外传将进来,但见华服青年雪烈与皂衣鬼面的七罪一前一后入来。

雪烈面上尽是讥讽:“若非是你名不副实,便是与黎家勾结!”

“哦?道友何以认为某与黎家勾结?”苏伏脸上挂着淡然的笑,望向雪烈,目光之中,有几分莫名意味。

雪烈读出了,却无法体会,便冷笑道:“书山公子所邀,尽是当代著名英秀,尤其书山公子本人,我们一死,剑君岂不是没了对手,独据真界所有称赞?”

“既如此说!”苏伏诚恳地道,“恕某孤陋寡闻,尚未请教道友尊姓大名?”

“噗嗤!”燕琳不由笑得花枝乱颤,“人家……人家也是……早想请教道友尊姓大名哩……”

便连喜儿脸上都不由挂了些许笑意,若如他所说,书山公子邀的尽是著名英秀,他雪烈又算得什么。

雪烈微微一怔,还待开口,突地住口不言,面色不由愈发阴沉:“一个小丫头片子便罢了,堂堂剑君,竟是个牙尖嘴利之辈!”

“彼此彼此,道友先发制人,还在某之上!”苏伏不咸不淡地应道。

“你……”

眼见冲突要起,杜挽倾轻描淡写地摆手,一道晶莹的灵光洒向众人,顿觉神气一清,戾气尽去。

“二位道友都是在下相邀而来,眼见二位争持,在下于心难安,还请卖我一个薄面,就此罢了可好?”

雪烈眸中闪过一抹精芒,举手投足便是神通,传闻杜挽倾积蓄的底蕴,极为丰厚,只怕……

想到这里,他不着痕迹地一笑:“苏道友,方才是在下孟浪,胡乱指责道友不是,却是对不住了,尚请原谅则个!”

“无妨!”苏伏脸色淡然,看不出喜怒深浅。

雪烈心中又是忌惮,又是愤怒。

杜挽倾道:“如此皆大欢喜!言归正传,方才正要提到,黎家反应迅速,已遣大军阻在燕来镇,只怕觑破蚕食之计……”

“万幸别处顺遂,在下收到信报,黎家家主已领着高手,悄然潜入大郑,欲刺杀国主,使大郑内乱,接下来蚕食之计急需人手,只怕无法抽调……”

苏伏与余绣衣闻此,反应不一,后者霍然立起:“我去!”

“又是报仇?”苏伏把眉一皱,黎家家主可不正是妖鬼么?听喜儿说,当年正是妖鬼率人追杀叁十三娘,不由释然。

而妖鬼,亦与石泰之死有关,他必然是要去的,不过想到余绣衣见到仇人便会失去理智,他心中微微一叹。

黎家是个庞然大物,若非此次杜挽倾发起,她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报仇,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亦身负血海深仇,对此心有戚戚。

想此他心头微软,说道:“敢问书山公子,信报可曾说过确切时间?”

杜挽倾道:“只怕已在路上,在下即要出门,喜儿门主与雪烈道友亦有职责在身,无法顾及大郑国主安全,二位受累……”

“既如此,在下应了便是!”苏伏当即起身。

不料余绣衣冷冷说道:“我去!”

许是对方才苏伏“嫌弃”怀恨在心,此言之意,众人皆明,乃欲单独行动。说着便要起身,喜儿及时拉住她,道:“绣衣……绣衣你听我说,师兄并非嫌你累赘……”

“他只是觉着你如此乱来,只怕力有未逮,护你不住,不好向我交代。”

喜儿情急之下胡诌乱掰,愈说愈顺:“你重伤未愈,怎是妖鬼对手,护不住大郑国主事小,就怕你逞强与之硬斗……你死了,我们可怎么办呀……”

“我知你心中深恨,可也要量力而行,想想你除了报仇,还有一件未完之事不是么?”

苏伏品读着此语,忽地想起她很认真地思考那个问题,很认真地回答自己时的神态,想来“报恩”便是她未完之事罢!

杜挽倾亦劝道:“喜儿门主说得不错,报仇急不在一时,若你身死,仇敌仍自逍遥,可会甘心么?”

燕琳一脸难过地抱着她:“绣衣,人家不要你死……”

在众人好说歹说下,余绣衣不知想起些什么,不再一意孤行。

苏伏轻舒口气,向众人辞行。

杜挽倾道:“黎家现任家主乃影堂出身,神通诡谲莫测,二位万要小心为上,若事有不为,即刻撤退,在下可不想因此失去两位值得珍重的朋友!”

第952章国主之死,疑云萦绕(中)

国都永安。

正阳宫,乾清殿。

两旁罗列宫廷侍女,皆长得唇红齿白,穿红着绿,姹紫嫣红,宛如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拜见二位仙长!”

众女齐齐道了个万福,清音婉转,绕梁不绝。

苏伏缓缓踱步,目光落在丹墀御座之上,罗天宝扇之前,龙袍裹体的大郑国主身上。

但见其气色两亏,面颊瘦削,双目内陷昏昏然无神,印堂一道死气甚为浓郁。

“保护他?”苏伏眉头皱起,据法相宗说法,此人乃是大郑楚氏最后一个直系血脉的国主,迄今未曾诞麟,若然暴毙,几个野心勃勃的旁支王爷必然趁势争持。

法相宗与黎家开战,实在力有未逮,收拾大郑皇朝的烂摊子。

也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微微泛起一丝冷笑。

“二位仙长……咳咳……”龙椅上,国主勉强作揖,便连连咳嗽不止,过了稍许方才缓过气来,“闻说有刺客欲杀朕,国师特遣二位仙长护驾,你二人快来朕身边,好好护着朕,朕重……重有赏……”

许是不喜死气,二人来到阶下,不约而同停步。国主旁有个抱着拂尘的宦官,想是这宫廷总管,见状尖锐叫道:“放肆,你等化外之人,山野之民不知礼数,见到陛下不见礼便罢了,陛下有命,着你二人近前来,乃是圣眷隆恩,竟敢推辞不受,简直大胆!”

“来人……”

苏伏面上噙着一抹冷笑,若有似无地扫过宦官,一丝莫名锋芒顿使其余下话语咽入腹中。

宦官求助似的望了国主一眼,却见他昏昏沉沉,似未所觉。此时禁卫已依令拜倒,不得已之下,只得尖声道:“陛下劳心劳力,甚是疲乏,欲用晚膳,摆驾坤阳宫,正好为二位仙师接风洗尘!”

“遵命!”禁卫们当下小意地搀起国主,往坤阳宫去。

……

酉时将过,夜凉如水。

月华渗在夜色之中,投在宫殿之上,映出一道道魑魅魍魉的剪影,使逡巡的禁卫都不由觉出不同寻常而微慌,心下难安。

坤阳宫,玉华殿。

苏伏落在席间,草草喝了一杯水酒,便即闭目养神,也不让国主离开,俨然要在此守候刺客来到。

经方才惊吓,宦官似是明白二人不是他可以招惹的,便即小声地向苏伏请示:“仙长……陛下已用过膳了,夜将深,只怕刺客知道二位在此,不敢冒犯,不如让陛下先且回去歇着罢?”

“也是,刺客只怕不会来了,不过距夜深还有一点时辰!”苏伏缓缓睁开眼睛,面上挂着莫名的笑容,“也不教总管为难,若刺客亥时不来,便让陛下回去歇着如何?”

“甚好甚好!”总管大喜,连忙去向国主说道。

余绣衣冷冷投来一眼。

苏伏想了想,向她传音道:“刺客亥时必有动作,目标是你我二人,小心一些。”

余绣衣微微一怔,旋即恢复冷漠,其面若冰霜,双目之内,却映出一片血红。虽然不喜苏伏,却对他话语颇是信服。她此生惟留的,仅剩那滔天血仇之恨,侩子手即将出现在她眼前,紧握的双拳,表明她内心激动。

约近亥时,国主哪怕神智昏沉,也到了困乏交加的地步,他浑然忘了刺客之事,对着软声相劝的总管大发雷霆:“朕乃是一国之君,万万人之上,谁敢禁锢朕的自由……咳咳咳……”

然而威严不两句,猛一阵咳嗽,取了手帕来捂住,咳了十数下方才缓过气来,颤巍巍着移开手帕,其上竟有一滩血迹,触目惊心。

“陛下……陛下……来人,快来人呐,传太医,太医……”宦官大急,一时失了方寸,觑见苏伏气定神闲,连忙跑来央求,“仙长……您行行好,快救救陛下,救救陛下……”

苏伏爱莫能助道:“某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余绣衣古怪地望了他一眼,明明回来时,他曾使了一种神禁替她疗伤,否则她的伤,必要数日调养才行。那种神禁,医治一个凡人绰绰有余。

凡人?

她忽地望了一眼满面痛苦,甚带一丝悲怆的国主,俏脸更冷几分。

“那可怎生是好……”总管急得快哭出来,所幸太医及时赶到。

太医是个蓄着长髯的长者,约莫六十左右年纪,睡眼惺忪,显是连夜被叫醒。另有三个学徒,一概睡眼惺忪模样,却丝毫不敢抱怨,忙前忙后为国主诊断。

“快快快,陛下伤病之身,还要劳累,真是……真是……”总管真是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其语声中怨气,极为明显。

见苏伏仍然视而不见,不由说道:“仙长,虽您身份高贵,可国主若是有一些闪失,您不定担待得起啊……杂家听说,大郑国正出兵攻打大图国,若国主有个三长两短,大军顷刻会退……”

“时辰到了,刺客不会来了,伺候国主去歇着罢!”苏伏淡淡笑道,“安心去歇着,某会于旁侧守护,刺客不来便罢,来了,必教他们有来无回!”

他刻意将“有来无回”四字咬得极重。

“是是是……”果然唬得总管心中害怕,便令众人搀扶国主往外去。

烛火摇曳,众人影子映在窗纸上,亦摇晃不定。

待到门前,月华透过廊檐,投进来一些微光,斜斜地照射出一道影子。太医、总管并学徒国主,统共有四五人,为何只有一道影子?

此诡异情状愈来愈扭曲,待欲跨越门槛之时,无声无息地,自众人身上投出一道若有似无的气机,融入那道影子里。

月华突地隐去了,一阵寒风拂入殿中,将烛火吹灭了去,霎时一片黑暗。

“啊呀,起风了,要下雨了,快些带陛下回去……”

说话声间,没有光,却有影子,诡异的影子紧束,凝缩成了一柄利刃,直刺毫无所觉的余绣衣。

“嗤——”

一声闷响,关键时刻,余绣衣似有所觉,慌乱回头之际,便抬左臂一挡,影刃毫无阻碍地刺穿了她细弱藕臂,鲜血自另一端激射,喷得她满脸都是。

但好在,影刃之势阻住了。

“蠢女人!”苏伏早有所察,不由暗骂一声,对其意图,脑子微微一转,便即明白过来。对黎家影子的刻骨恨意,令她不惜手臂洞穿,也要留下他们。只怕今日这一战,她等太久太久了。

说时迟,那时快!

余绣衣完好无损的右臂闪电般探去,在这途中,明光乍现,照亮整个大殿并紧紧将那影刃攥住。

“啊啊啊!”影子居然发出惊悚惨叫。

苏伏略感惊奇,旋即将目光落在余绣衣的手套之上,联想她拼死要取到罡煞,只怕便是为了这光的缘故,似能克制影子。

电光火石之间,苏伏敏锐察觉国主与总管等人身子一缩,徒剩一袭衣物落地,本体早已化作不可见的影子。

余绣衣猛地将影刃拔出手臂,不顾疼痛,左拳一握,拳风宛如烈火燎原,嗤嗤地将影子绞成齑粉。

惨叫声戛然而止,影刃崩碎,数道气机散碎,穿过那衣物,便即形成人形,其中一个赫然便是宦官总管,此时他脸上早已失去多余表情,漠然地望着两人。

若非其青筋鼓胀,还看不出他受到重创。

余绣衣御使明光,使用酷烈手段,将其被影刃洞穿,血流不止的手臂灼烧,暂时止住了血。

“有趣,真是有趣……”不知何时,那些衣物尽都恢复成人形,正是太医与其学徒,尽都漠无表情,惟有国主一脸诡异笑容,“竟用此自残方法,重创本座下属,真教本座大开眼界,若不曾记错,你是十三娘的后人罢!”

国主仍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甚因气血两亏,脸色惨白。

他阴测测地冷笑,望了望苏伏,又望了望余绣衣:“老大本体早就不存了,余晴竟还能生出你这样水灵灵的女儿来,啧啧,耐人寻味呐!”

“不过,小姑娘,不要紧么,你娘当年之所以落得那个下场,全然是因你身旁那个男人,若非他大闹黎家,与你娘生死相斗,使其重伤逃遁,黎家怎也不会放弃你娘……”

余绣衣因痛楚而蹙眉,对此恍若未闻,只轻轻撕下衣角,将伤处包扎起来。

苏伏好整以暇地倒了一杯水酒,却没有喝,而是倾倒于地,划了个圈,似要以此祭奠谁一样,微微一笑,说:“师兄此生最憾,乃不曾酒醉,今以此水酒祭奠,告慰师兄在天之灵。”

又倒一杯,望了余绣衣一眼,笑道:“这一杯敬十三娘,某当年立道基,她出力良多。”

国主嗤笑道:“苏伏,你以为你们逃得出去么?若你能答本座一个问题,本座说不定仁慈,放你一马!”

“你究竟是如何看穿我伪装?我们黎家影子,绝无缺陷!”

不知何故,苏伏的笑容愈来愈灿烂:“大郑国背后站着法相宗,国主哪怕病入膏肓,也不该是半只脚都踏入棺材里。某第一眼见你,便知你用秘术控制了他躯壳……”

“妖鬼……你的气息,某永生难忘,那日妖兽山脉,必是你偷袭……”

第953章国主之死,疑云萦绕(下)

苏伏的笑容灿烂,声音却有些低沉,道:“妖鬼……你的气息,某永生难忘,那日妖兽山脉,必是你偷袭,杀死石泰师兄的便是……不,当日你已死过一次,师兄自知不是你对手,为了阻你,不惜与你同归于尽!”

“桀桀桀……”国主,或者说妖鬼古怪地笑着,“你说得不错,你那个师兄,为了护着你,把自己搭进去了。你可知本座后来痛苦多久,整整三月,魂魄方才重新聚成,此间非人苦痛,你定不曾尝过。他死了,乃是本座心中永远的痛,如今他的债便由你来偿!”

语至最后,已是低沉咆哮,随手便提起一个太医学徒,重重地掷将过来。

余绣衣包扎好伤口,当即拍出一掌,那学徒应声炸裂,血肉化作齑粉,四方溅射。

感应莫名气息,苏伏抬一抬手,一道青绿光芒撑开,将那血肉挡在外头,忽地皱眉:“溶血淬,火云洞早已灭门,黎家怎么会有?”

“乙木青华神禁?”

妖鬼先是惊疑,遂满脸嫉妒:“命运何其不公,你身拥数门神禁,又是剑斋弟子,机遇机缘如此丰厚,运缘更是令人眼红,早知当年你们抢婚,就该不顾一切将你扼杀!”

旋即一声狞笑:“溶血淬算得什么?难道你不是更应好奇,为何本座会先你一步在此!”

语声未落,又有两个学徒被他掷来,他身旁几个影子,都已被余绣衣重创,根本无法对二人造成威胁,唯一的威胁便是他们血肉之中蕴含的一丝溶血淬的成分,二人之中,余绣衣已被伤到,若沾上溶血淬,必死无疑!

苏伏面色冷淡,铿锵说道:“某入道迄今,一步一个脚印,不曾得获侥幸,哪次进境不是承受非人苦痛?不是用性命交换?每丝灵气,每分本识,皆乃滴水聚海而成,每个机缘,都要赌上性命!若你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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