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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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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麟自他出现后,却不敢言语,径自下了擂台,乖巧地站于他身边,显然是极为惧怕荀谦言。
方瑜眨眨眼,其身突有些乏力,那种武道巅峰的感觉渐渐消散,她有些不舍,亦下台来,先是对着荀谦言行礼,甜甜笑说:“方瑜见过荀世伯,要求嘛,当初约好,只需与我黄金十万……”
“本来黄金十万绝配不上本姑娘身价,看在荀麟有心的份上,我便应了他这赌约,倒让荀世伯见笑了。”
那荀麟面色一涨,险些喷出血来,他几时应过这要求?
正欲辩解,荀谦言却点头道:“给我一些时间,定当凑齐,届时自会送去方府,输便是输,赢便是赢,我荀家定不会赖账。”
方瑜微呆怔,随即回神,面上喜滋滋道:“既如此,那方瑜便先行告退。”
言罢转向苏伏,吩咐道:“抱上月衣,咱们回府庆祝。”其面突冷,哼道:“不许对她动手动脚,给我规矩一些。”
苏伏早在荀谦言出场时便注意到他,那是一种莫名的感觉,这荀谦言身上有问题!
李凌云见方瑜要走,忙上来恳言道:“方大小姐,凌云却有一事相求。”
方瑜刚赢了武斗,心情大好,大方地说:“殿下有事尽管吩咐。”
“明日酉时,凌云欲邀大小姐共赴金秋游园会,不知大小姐意下如何?”
其刀刻般俊美的五官,便在如此近距离下,笑得如此暖透人心,方瑜心头酥软,害羞地垂下螓首,轻轻“嗯”了一声,再不敢逗留,转身去了。
苏伏无语地抱起宫月衣跟在其后,不过这个李凌云明显是想利用方瑜达到甚目的,却不关他的事了,他决定探出方瑜口中关于剑斋的讯息后便离开方府。
宫月衣被他横抱在怀,有些异样感觉,正欲下来自己走,苏伏却言:“莫乱动,不用想太多,我年龄当你爹都够了。”
此言确然无差,两世为人,算算亦有五十来年纪了,他经过易容的脸亦是三十好几。
小姑娘抱起来轻若无骨,很快便追上方瑜,其面上带着不耐:“你带着月衣先回府,我去寻医师来替月衣治伤,警告你,莫趁月衣不能动弹对她动手脚。”
宫月衣有些不自然地微微扭动,心头却有些羞怯。
苏伏心说今日都如此帮你了,还不给个好脸色,真是吃力不讨好呀,无奈摇头,说:“我对小姑娘不感兴趣,你快去……”
言未完,方瑜却突然两眼一翻,竟当街晕迷了,苏伏却不惊,知道是方才“神打”后遗症,莫看那短短两刻功夫,其实已经消耗了她大部分精、气、神,若过了两刻还未击败敌人,便要消耗她寿元,赵云却有分寸,定不会损其分毫。
第83章没说不是
太守府,守正堂,荀麟笔挺跪于堂中,边上站着荀谦言,其一脸怒容,硬邦邦喝道:“我平日如何教你?只为了一个女人便逞一时意气,方才若非我阻你,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荀麟不敢反驳,认错道:“父亲,孩儿知错,方才为人轻易挑动心绪,孩儿发誓,定不会有下次。”
荀谦言见他认错,怒容散了一些,仍硬邦邦说:“此次你累我输掉十万黄金,便罚你两年不得出府,可有异议?”
荀麟乖巧点头:“孩儿领罚,定当多加习练武道。”
“可孩儿咽不下这口气……”待见了父亲微微满意点头,他才敢发出此言,英挺面容变得狰狞,想到苏伏那目中无人的模样,想到李凌云当着他面邀约方瑜……奈何不得李凌云,还奈何不得苏伏么?
“孩儿定要亲手杀了那个狗奴才。”
荀谦言冷冷道:“十万黄金当不是如此好拿,此事我自有安排,那个武师我自有安排,你下去吧。”
荀麟敛去狰容,静静退下去了。
……
夜幕降临,如同一张玄黑幕布罩下,添了一份神秘的朦胧。月朗星稀,今夜明月格外明亮。
苏伏用过仆人送来的晚餐,正自静坐。
九命坐卧一旁,微咪着眼,有些懒洋洋说:“老爷,昨夜探时便有个疑问,按说城内势力错综复杂,方家有着剑斋外门长老这一层关系,欲与其结亲者应是数不胜数,若娶得方家大小姐,便是一步登天……入剑斋亦非难事罢。”
他最近才知苏伏早就定了主意,至金鳞城时他便隐隐猜到,是以专探与剑斋有关之事。
苏伏闻言缓缓睁眼,双眸一抹精光一闪而过,这半月时日,心内虚空的血海消耗了大部分,已然所剩无己,修为亦有了可喜的长进,照这个速度,至多两年光景,定可顺利修至归元巅峰。
只是让他发愁的是,若没了血海补充,去哪里寻找代替品?浊气?那可是和青光斗得难解难分的存在,青光借着他凝练的窍穴隐隐勾连彼方星辰,才源源不断有后力对抗浊气,能维持不败已是艰难,遑论炼化浊气。
“漫漫修行路,剑斋不过是一个起点,若借着方府上位,你可知其内有多少因果要结,方瑜既不得修道,方家家主若对其有半分宠爱,断不会让其与普通散修结合。”
苏伏淡淡分析:“我可以想到,别人自然亦可,是以唯有那个气感修士打方瑜主意,且她身边有凝窍修士护卫……”
“可那李凌云却利用方瑜对他的好感,邀她共赴游园会,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言至此,他眉头轻蹙,道:“我总有一个感觉,那李凌云目标应是剑斋无疑,那么他到底觊觎方瑜身上甚物?若与剑斋有关……”
九命似想起甚么,又补充说:“老爷,我听闻按往届惯例,这个时候欲入剑斋的散修早便进了太元山脉,愈早到便愈占优势,可城内修者仍然不少,却不知为何?”
苏伏闻言不语,而是回忆了一下有关剑斋入门条件:其一是穿过半截太元山脉,破开路上所有艰难险阻,至剑斋外门所在。
其二乃是问心路,那问心路他亦不知到底是个甚所在,传闻极难,长生以下修士皆有失败可能,仅此便教人心生退意。
“砰砰!”
这时,门外传来拍门声,将他思绪打断,灵觉微探,发现是个劲装打扮的小厮,他双眸微冷,面上不显,静静对着门外问道:“何事?”
门外小厮面上微傲然,他作为梅苑的执事,身份地位要比别院执事要高很多,而苏伏这样的武师,地位连普通执事都不如,说好听了是供奉,难听一点便是打手,而在方家,武师还有一重意义,那便是陪大小姐玩耍逗乐的“艺”师。
音声传至他耳中,眉头便是一挑,只用力一推便将门闩硬生生震坏,其傲然双眸左右扫视,待见了盘膝而坐的苏伏,正欲言,却见对方身前坐了一只黑猫,其眸竟微有红芒。
“你……你可是苏伏?”小厮被黑猫吓了一跳,音声有些结巴。
苏伏淡淡扫了一眼坏掉的门闩,问:“甚事寻我?”
许是见了苏伏没甚出奇,他壮了壮胆气说:“老爷让你过去一趟,现在马上跟我走。”
言罢向门外行去,哪知走了几步苏伏却纹丝不动,复转身,感觉距离足够安全了,便冷冷说:“我再言一遍,老爷让你马上过去一趟。”
苏伏指了指他身后门闩,淡淡说:“你奉命来请我,却为何将我这门损毁,这让我不是很愉快,你将它修好,我便随你去。”
那小厮勃然大怒道:“区区武师,老爷一根手指便可碾死的存在,却好大胆子,竟敢违抗老爷命令。”
“此言从何说起?区区执事便敢搬弄是非,欲加罪于我?”
苏伏冷笑:“量你没这样大胆,背后定有人指使你罢,那人给了你甚么好处?”
那小厮脸涨的通红,仿佛受到了极大侮辱,遥遥指着苏伏,怒道:“你,你胡说……”
苏伏心头有些意外,看他表现,莫非还真有?难道方瑜还不死心,变换着法儿来寻我麻烦?不应该啊,回来还说有大大奖励……
院外突来了一群人,他思绪随着一群人而止,灵觉探去,为首者可不正是方瑜么。
“苏伏快出来。”
那执事见了来人,忙不迭跑去跟前,跪下哭诉:“大小姐啊,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老爷命我来请他,可他非但不动,还指使小的做事,简直无法无天了呀。”
“什么?”
见方瑜大怒,执事心头大喜,岂料方瑜却指着他鼻子说:“你这狗奴才,苏伏让你做甚么,你就做甚么,恁多废话,再有下次就给我滚出方府。”
见这执事仍呆怔杵着,她又一脚踢去,骂道:“还不快去?”
执事不敢反抗,却呆呆问:“去……去哪儿……”
方瑜望去屋内的苏伏,后者指了指地上门闩道:“一来便推坏我这门,我只是要求他修理而已。”
“好啊,竟敢损坏我桃苑,罚你半年俸,可有异议?”方瑜循声望去,见了地上门闩,俏脸含霜,桃苑可是她的地盘。
这执事哪里不知大小姐在府内分量,悔得肠子都青了,只得垂头丧气道:“多谢大小姐……”
他万万没料到的是,这个刚进方府的武师,已是大小姐身边的红人了,早知如此,说甚么他都不会得罪此人。
方瑜满意点头,复双手插腰,转向苏伏:“喂,你满意了吧,还不快跟我走。”
苏伏有种渐渐习惯她颐指气使的模样,这样看去反而有些娇憨的味道,他起身步出屋外,疑惑道:“月衣的伤都还没好,你还去哪里?”
“哼,无需你提醒,我当彻夜不眠照看她……本小姐贤名,天下皆知。”
方瑜冷哼一声,皱着鼻头道:“是我爹爹欲寻你问话,我爹爹从不会过问我的事,此次赢了荀太守十万黄金,已不是小事,恐会引起两家交恶……”
二人且走且言,出了院门,方瑜便让其他随从先回去,又观察苏伏反应,发觉他面无表情,不知是否被吓着了,又安慰道:“你莫担忧,爹爹找你并非问罪,你只需如实禀报。”
苏伏转头一笑:“我不担心,不过你是否可以兑现承诺了?”
方瑜“嗯”一声,自顾自向着梅苑方向行去,转头见苏伏还顿在原地,便说:“边走边说,你想知道甚么?”
苏伏整理了一下思绪,发觉真正想弄清楚的问题只有一个,他疾走几步与她并肩而行,在方府的武师,除了宫月衣,没一人敢这样做。
月光洒在桃苑湖泊、假山、亭台上,过了桥,苏伏才问:“大小姐可知剑斋近期开山招徒?”
方瑜身形一颤,脚步微顿,转瞬平复,她想了想,而后淡淡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你心里不是很清楚?”
苏伏转头看她,便见夜幕笼罩下,她娇俏面容裹了一层圣洁的月光,甚至还能看清其上细微的绒毛,她双眸透着一种苏伏亦看不透的情绪,想说的话便堵在喉咙难以出口。
“今晚正宜赏月!”
沉默良久,苏伏有些尴尬地打破静逸。
方瑜转头去看他,忽灿然一笑,说:“苏伏你想知道我会告诉你的,我听爹爹说,今岁不同往日,欲入问心路,还须‘剑令’。”
“剑令!”
苏伏暗道:果然,李凌云昨日拜访方家并非无由,这个消息出自她口,应不会错,若剑斋刻意隐瞒,又有几个散修知道?只是这样一来又有几个能进问心路?李凌云邀约方瑜,其中是否有甚阴谋,方瑜心地不坏,真要放着不管?可李凌云感兴趣而她身上可能有的,不外乎“剑令”。
“苏伏,你并非修道者,为何对它感兴趣?”
苏伏收回思绪,微微笑着说:“大小姐,我从来没说我不是。”
第84章土鳖
“哼,你果然是。”
方瑜一副意料之内的表情,撇撇嘴道:“修来修去还不是为了活久一些,人生来便应及时享乐,真搞不懂你们到底在想甚。”
苏伏失笑:“我怎么感到有一股酸味。”
“胡说!”
方瑜张牙舞爪做凶恶状,路上碰着下人,见着她与苏伏那种随意的样子,又不认识苏伏,纷纷心头议论此人该不会是方家未来姑爷吧?
武斗赢了荀府一事,还未传开,本来以方瑜性子,早该传的上下皆知了,可奈何她昏迷了整整一下午,醒来都已黄昏,被方回喊去问话至方才,哪有时间去传。
苏伏更不会主动提及,而宫月衣就住在他隔壁,服了百草丹后,沉沉一睡,伤势便恢复大半,三个知情人都不曾外传,当然无人知道。
至于方府以外,那早已传得满城风雨了。
行不多时,便来到梅苑外,方瑜指了指最中间那栋宅院,道:“你自去吧,到我爹爹那切记认真答话,我爹爹喜欢态度端正一些,顺便一提,他与我娘亲都是通神境,你可千万莫小看他们。”
言罢嘻嘻一笑道:“答得好,或可教他们指点你寻‘剑令’。”
苏伏望着她背影沉思,心知白日行为未曾瞒过那个凝窍修士,而他身怀修为,却隐瞒修为,怕是会被定义成蓄谋已久,若否认,反而难解释接近她的目的。
最开始乃是迫不得已,现在他想走应该没人会拦,更渐渐发觉,方瑜并不知那暗中护卫的凝窍修士,否则以她性子,在荀府应该更跋扈一些,典型的得志便猖狂。
方回所居梅苑亦有好几个大院落,仆人将其引导至其中一栋大院里,进了屋,那仆人说:“请您稍待片刻,老爷马上便到。”
仆人退了出去,苏伏打量着这间不大的书房,分里外二间,间中有着帘幕相隔,透过帘幕隐隐可见书架、案几、笔墨纸砚等。
外间有一张梨木圆桌与几张四脚圆凳,桌上有着茶具,吊顶的油灯散发着柔和光晕。
苏伏沉稳地在圆桌旁坐下,他相信方回若要对他不利,早便请那凝窍修士出手了。
约莫有一刻,书房门自外向里推开,一对夫妇进来,苏伏灵觉里,此二人皆是通神巅峰修为,他长身而起,先一稽,道:“见过二位道友。”
既然身份被识破,自然无需再掩藏。
正是方回夫妇,二人意外地对视一眼,皆想不到他会如此大方承认。
二人回礼,礼毕,方回伸手虚引,客气道:“苏道友请坐。”
坐定,方回笑了笑道:“其实过程我们都清楚,只是不知,苏道友那个唤作‘神打’的法术,对瑜儿身体可有损伤?或后遗症?”
两夫妇便是想要探探苏伏底细而已,既然人家如此干脆,不若开门见山,省得绕来绕去麻烦。
苏伏知道他们客气,实则心头泌着杀机,不过他会来这里,自然有底气,便摇首道:“二位道友应查过令爱肉身,若在下动了手脚,岂能瞒过暗中那位前辈?”
季婉儿心头震惊,这散修究竟是和来历,能隐瞒修为已经让她极为惊异了,竟还能发现凝窍期前辈的窥探。
她美眸一转,音声柔柔,说着:“苏道友应还未至阴神境,与我等同为凡俗境,却可察觉莫老的灵觉,这未免太过骇人听闻了罢,若传出去,怕会演成苏道友身怀至宝,届时苏道友便是身上没有,而此类流言恐会让苏道友死于非命。”
此言有些重,苏伏心头有警兆,他还真从未去想这个问题,看来一味掩藏亦有风险,只是季婉儿的话却让他微咪双眸,淡淡说:“莫说他人,二位道友便不心动?”
书房不大,三人相距极近,苏伏提起全部精神,一有不对便会展开炼魂幡,唯有迅速制伏这二人,才有逃跑机会。
此时有些懊恼,本来灵觉探过周边,并不曾发现修士,即是说没有埋伏他才进来,他灵觉必须用得很小心,若让别人发现他有灵觉,这才是最糟糕的事。
且方家若要杀他,中午便可动手,何至于等到现在?
方回淡淡一笑:“我这辈子有婉儿、有瑜儿,就够了,长生大道于我如浮云,神通亦好,法宝亦好,我拿了又有甚么作用?”
“修道三十二年,两次演化阴神失败,我已经没有机会再进一步了。”
言着,他颇有深意地望了苏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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