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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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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

一个金属撞击声,带有莫名震颤,而后便见精钢所制大环刀从中断开,首领“扑哧”地喷出一口鲜血,其面潮红,双眸带着难以置信,其气机紊乱不畅,连带着手下兵士亦然,尽皆失了锐气。

锐气一失,那红芒便逐渐消散,连带着那血蟒亦化作虚无,宫月衣心头沉重感顿消散无形,她有些疑惑地蹙眉。

那首领却问:“你怎知我刀上破绽!”

既败下阵来,他反而坦然了,其持断刀驻地,望着那一袭紫衣的小姑娘,这般年岁,武道修为已如斯恐怖,怕有些修为低的修士亦难与其对敌。

宫月衣一击破开敌阵,太守府大门再无人可阻,却连她自己都有些恍惚,闻言却转向苏伏,后者轻轻摇头,示意她无需多言。

“哇!只一段时日不见,月衣你变得好生厉害呀。”

方瑜见那阻路卫士尽皆败退,很是欢喜地跑去拉着宫月衣的手,眸中尽是崇拜的小星星,随即不满地皱鼻,哼道:“不像某人,竟躲在一个小姑娘背后,也不害臊。”

宫月衣摇头,待言,却见苏伏若没事人般径自走去太守府。

方瑜暗恼这厮脸皮厚,却拿他没甚办法,只得疾步追去,行在他前头,好歹她也是主人不是?岂能弱了面子。

宫月衣见之,只得转向那首领,微躬身行礼,而后疾步追上前方二人。

那首领身形一震,第一次被人用如此正式的行武道礼,随即嘴角挂上一抹苦笑,想起早年武道不成,投身军旅,现下想回头亦难了。

若说青州乃是孕育武道的摇篮,此言还真不错,真正厉害的杀招,并非只有战场上可以锤炼出,人类总有无限的创造力,尤其是在欲望的驱使下。

苏伏走在前头,面上不显,心头却惊异,方才那招,似缓实急,那首领肉眼只见其还在半空,算好轨迹劈下,却不想宫月衣转眼至他眼前,携着凌厉冷锋,骤然回防本就难以回气,气机便紊乱,而后大环刀碎裂,更是雪上加霜,若他猜测不差,那首领体内定七零八落,想恢复,却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而那首领若是反应慢上一丝,那剑便会直直穿过他咽喉,当其时,宫月衣双眸没有一丝情绪,似目标只是一根木头,显然双手亦是沾尽了血腥,这样年岁怎能不教人心惊?

……

进得太守府,迎面却是一个小型校场,几道长排兵器架横亘在视线内,其上有刀、枪、剑、戟、环、锤、廉、矛、棍……等等兵器,可说是应有尽有。

在其正前方有个大堂,其上挂了匾额,书就“守正堂”三个大字,字体端正、刚硬,可见行文之人心胸自有一股直气。

校场周围,墙根下有一排四通八达的亭廊,那亭廊约莫二丈多高,透过一根根玉柱与一排排雕栏,隐隐可见院房、园林的轮廓,还有阵阵微风自那亭洞穿过。

在其左侧,又有一个由岩木打造的擂台,擂台背景正中,书就一个大大的“武”字,凡人见之震心魄,在苏伏眼内,反而没有甚特殊感觉。

岩木乃是一种石树,非常坚固,其本身价值不菲,且用途广泛,种植条件困难,因其重如钢石,是以自产地运送至各地,代价又高昂,普通人家几乎没有条件。

方瑜径自带头去了那擂台,太守府乃是重地,自有兵士把守,只是府内兵士显然认识方瑜,便有几个兵士笑着过来招呼:“原是方大小姐,您是来找少爷?”

方瑜不耐烦地撇了他一眼,冷冷说:“废话,莫非还找你不成?”

“快叫荀麟那厮出来,本小姐今日定要一雪前耻,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那兵士被呵斥亦不敢反驳,仍小心在意地陪着说话:“自前次一别,少爷对方大小姐可谓是非常想念,不期今日大小姐芳驾至此,我想少爷定会由衷欢喜。”

方瑜闻了此言不禁冷冷笑说:“既如此,今日之后,我便教他见了我便由衷难过。”

进得太守府,苏伏并未感应到有修者,却不代表太守府没有修士,是以他仍需暗暗提神警惕。

少顷,忽有感应,自那“守正堂”内步出一群人,为首之人身着雪白绸缎,其上绣有鱼龙图案,远远见之,方瑜便认出其人,面上有些惊喜,远远招呼道:“九皇子殿下!”

正欲行去,宫月衣却悄悄拉住她,方瑜疑惑望去,顿明白她意思,便装模作样“咳”了一声,复站定,只是面上仍是笑颜满面,比之方才却是两个模样。

那李凌云领着人过来,待行至擂台下,熏暖笑颜不变,揖礼道:“原是方大小姐,听闻方才大小姐受了府外兵士拦截,实在对不住,那些是我护卫,因初到金鳞,不识大小姐芳颜,凌云代他们向方大小姐致歉……”

这姿态放得实在低,反而有些可疑,即便方瑜的背后有个剑斋外门长老,可他乃堂堂大律皇族,正牌皇子,且有根骨在身,修为通神境,可说前途一片光明,若无意外,方瑜日后恐还需仰仗此人。

此幕落在苏伏眼里,便不禁留了心,前世他便是有关部门所属,所见大员不知凡几,深知上位者秉性。

九命昨夜去探,却探出方府来历,苏伏才逗留在方府,否则以他性子,那凝窍修士一走,他便悄悄离开方府了,恢复本来面貌,谁能认得出他?

方瑜笑道:“罢了罢了,既是殿下护卫,些许摩擦而已,还请殿下恕他们不知之罪。”

李凌云闻言笑容更盛,却又揖礼:“既如此,凌云多谢大小姐海量。”复转向宫月衣问:“这位姑娘是?”

方瑜身后二人,一个苏伏他见过,并没有任何出奇之处,是以不曾放在心上,倒是那个紫衣少女好生让他在意。

“好教殿下知道,此女乃是方大小姐贴身护卫,武道修为厉害着呢。”

方瑜尚未发言,李凌云身后一人便抢着答道,但见那人面容英挺,浓眉大眼,神采奕奕,身量与李凌云齐平,锦衣加身,亦束玉冠,装扮看去甚是严谨,显家教甚严,音声微带刚硬。

闻了此言,方瑜笑颜敛去,拧眉说:“荀麟,要你多嘴,我与殿下说话,有你甚事?”

此人正是荀太守独子荀麟,年方二十,正是血气方刚时,几年前方瑜还未长成,不期几年后长了一副美人相,倒让他逐渐对其倾心,是以常借武斗之名邀之,虽屡屡遭拒,却锲而不舍,算是个有心人。

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方大小姐压根想不到这位荀公子暗恋她已久。

荀麟却不恼,而是微笑说:“大小姐今日可是来寻荀某武斗?”

言罢将注意力转至苏伏身上,想来她有信心来叫板,便是因此人吧?

方瑜下意识抱了膀子,旋即意识到李凌云还在场,掩饰般拿玉指指着荀麟说:“哼!今日定叫你知道我们厉害,快快将你家武师全部喊出来,免得待会输得难看。”

“咳!”

李凌云却假意咳嗽打断,复言:“这武斗是?”

荀麟忙行礼解释道:“禀殿下,武斗乃是荀某与方大小姐闲时所玩一个游戏,双方各出一个武师比斗,通常三局两胜,然……”

言至此,荀麟古怪地望着方瑜,继言:“有时亦会变作五局三胜或七局四胜,倒是平添几分乐趣也。”

苏伏差点笑出来,此言无异指出方瑜经常耍赖。

那荀麟不管方瑜羞恼,复对着李凌云行礼道:“今日还望殿下替荀某做个主,若方大小姐此次武斗再输,还请殿下监督她完成赌约。”

“赌约?”李凌云问。

第80章赌约(中)

“方大小姐有诺,若连输我荀麟三次,便下嫁于我作妾!”

此言一出,场内顿寂静两息,苏伏惊讶地望向宫月衣求证,后者点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荀麟见方瑜脸色涨得通红,忙摆手澄清:“此言乃是大小姐你亲口所出,大小姐还请安心,荀某还未娶亲,却不会教大小姐作了妾,定是正房无疑。”

此言落在方瑜耳中,却无比刺耳。

“先赢了我再言其它。”

方瑜冷冷说着,音声带着冷冽,通红脸颊亦逐渐恢复本来模样,却是动了真怒。

荀麟点头道:“自当如此,只是大小姐今日却只带二人,敢莫是要亲自上场,若如此,荀某亦当奉陪。”

方瑜冷笑一声,说道:“莫要废话,开始吧。”

荀麟嘴角挂了一抹古怪笑意,他知道方瑜定是对那位新晋贴身护卫颇有信心,可今日她输定了,有李凌云作证,不怕方家不认账。

随即便有下人抬椅子过来,众人坐定,却唯有三人有资格坐下。两方分开两边坐定,那李凌云却是抱着看戏心态,仪态从容,心头转着心思。

苏伏站于方瑜身后,微微皱眉,那荀麟身后二人,给他一种古怪感觉,与天坛教那修罗化有些类似,却又有不同。

“既已有两次赌斗,你可见过那二人?”

宫月衣耳边传来苏伏一丝音声,她抬眸望去,正对上苏伏眼神,便点点头,示意自己见过。

“如今再见,比之之前可有不同地方?”

宫月衣闻言,沉思片刻,遂言:“气息!”

苏伏还待言,那荀麟身后一人忽轻巧跃上擂台,便见其身材矮小,双眸微红,五官好生丑陋,发色有些暗红,其嘴咧开,可见一口大黄牙。

“嘿嘿!某家仇四海,敢问哪位高人上台见教?”

其笑音如同指甲划过岩木,让人心头特别难受,随着他话音,其身骤然有一股气势凝聚,苏伏微眯双目,正要上台。

岂料宫月衣已然跃上,其面无甚表情,只是双眸透着凝重,前次比斗亦是二人对打,这仇四海惜败一招,今日再见,气势却有不同,究竟哪里不同,却又无法说个清明,是以不如直接上台印证。

苏伏忍不住皱眉,那仇四海给他一种古怪感,随着他气势骤升,与当日合竹儿之力所杀怪物愈发相似,宫月衣不是修士,绝难是其对手。

本想让其认输下台,他实不忍看这样年岁的天才武师陨落,况且还是一位女武师。

可台上二人却已然斗了起来,方瑜与荀麟皆是信心满满,李凌云自然也看出那仇四海古怪,只是他不曾碰过修罗魔体,是以不知究竟哪里古怪。

那仇四海身手敏捷,古怪笑着在台上腾挪,那擂台有五丈方圆,一时间只见剑光骤起又落,待打至第七回合,宫月衣那剑仍摸不着仇四海半分。

宫月衣微微气喘,却突停下,长剑挽了个剑花,神情变得肃穆,便见那长剑微微发光,一丝道意逐渐盘绕其上。

仇四海咧嘴一笑,道:“小娘皮,前次惜败你一招,爷爷我闭门苦练,专为对付你,不若咱们亦来个赌约,若你输,便从了爷爷我,如何?”

其丑陋面容微微颤动,一口大黄牙分外刺眼。

而台下李凌云却骤然坐得笔直,身后修士随从顿紧张道:“殿下?”

“无事……”

李凌云微笑不变,心头却震惊,他亦认出,那可是道意,至剑上,却变成剑意,这样的人才若能修道……思绪至此,双眸微闪,似有别样心思酝酿。

尚未发招,宫月衣面色便微白,显然此招消耗颇大,她自小一副冷心肠,那仇四海再如何扰乱亦无法挑动她心绪。

她举剑,遥指仇四海,下一息便化作一道道翩翩紫影忽闪忽闪,此乃《蝶舞》,是她师傅所传,自小修炼,于今已有十年。

仇四海丝毫不惊,那一双微红瞳孔透着嗜血,其兴奋地舔舔嘴唇,亦缓缓迎去,却至半途化作无影。

宫月衣的剑暗藏《蝶舞》中,那一道冷锋最是可怕,惜今遇上仇四海,注定要无功而返。

当她感应内,仇四海化作虚无时,她急急欲转身,可还是未来得及,便有一个手掌印在她背上。

“蓬!”

便见她身形被击得凌空飞向方瑜,后者却还不知发生何事。

苏伏一见果然如此,真界武道虽有过人之处,与修士手段比起来,却差了不只一截,完完全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他动作不慢,轻轻跃起,将其飞退的身形止住,待落地时,方瑜才发现宫月衣竟然败了,其第一反应便是冲上来,脸色发白,眼眶微红。

“月衣,月衣,你怎么样,对不起,我不该带你来……”

苏伏轻轻将她放在地上,一手抵住她后颈,一丝丝灵气自气海导出,自她后颈导入其体,那一掌将她伤得极重。

这一丝丝灵气涌出,虽可瞒住场内修士,可绝瞒不过隐于暗中那位凝窍修士,如今却无法顾及这样多,可能与其“天生剑心”有关,他绝难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那李凌云快步过来,递来一个小瓶,急声道:“快喂她服下,此乃百草丹,应可缓解伤势。”

苏伏拿过,推开瓶塞细嗅,发现果是纪随风曾给他服过的百草丹,遂倒出一粒,自宫月衣牙缝挤入,有着豁口,便有一丝丝刺目鲜血自她嘴角淌下。

见了鲜血,方瑜顿紧紧捉着她手,哽咽道:“月衣……对不起,呜呜……”

百草丹一入口,顿开始修复她体内经脉,感应着她气息逐渐稳定,性命算是保住了,苏伏微微松气,忙称谢道:“多谢九殿下赐丹。”

李凌云仔细打量苏伏,这才发现其身上有种莫名气息,加之方才他出手速度,似早知宫月衣会输一般,此人恐没有这么简单。

“无需如此客气,唤我凌云即可,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方瑜泪眼模糊,见宫月衣气色逐渐缓和,便抬首感激说:“多谢殿下,这位是我新收护卫,名叫苏伏。”

苏伏不欲与其多言,他总觉这李凌云心机太深,便径自扶起宫月衣,将其扶至方瑜那张太师椅上。

这一幕落在荀麟眼里,却让他脸色微沉,疾步过来喝道:“好胆,区区奴仆武师竟敢无视殿下,殿下唤你一声兄台,那是给你天大脸面,还不快快过来行礼。”

方瑜心头正着紧宫月衣,闻言怒气勃发,冷冷喝道:“荀麟,你这是在挑衅我方家?”

宫月衣还清醒着,忙拉了拉方瑜,示意她稍安勿躁。

李凌云亦安抚道:“莫怪莫怪,是我孟浪了,想来苏兄亦是忧心月衣姑娘安危,荀兄且安坐。”

“月衣姑娘既无再战之力,那便算输了一场……”

荀麟暗恼地望了一眼苏伏,冷道:“仇四海实力在他师兄之下,你们可是铁了心要比下去?”

方瑜闻言心头便一紧,她知道苏伏实力很强,可与轻松击败宫月衣的仇四海相比,他再强又能怎么样,可认输……

这思绪尚未落下,苏伏已然飞身上了擂台。

那仇四海尚未下台,见了苏伏上来,桀桀怪笑着说:“上了台便表示应了挑战,生死须得自负,且某家不曾下台,你此为挑战而来?”

“等等……”

方瑜咬牙喝道:“苏伏你快下来……我们认……”

“输”字未发,苏伏侧身望台下,展颜一笑,打断说:“大小姐莫忧,一切有我。”

方瑜呆了呆,旋即怒骂道:“混蛋,月衣都输了,你逞什么能,还不快给我滚下来……”

她打的主意乃是认输后耍赖,反正太守府亦不敢真正得罪方家,方家在金鳞城的分量她清楚得很。

那仇四海怎会让到手的猎物飞走,双眸嗜血红芒愈盛,其一手隐在长袖内,只一伸直,便有爪子生出,有着莫名黑气缠绕,其怪笑着冲向苏伏。

苏伏冷冷笑着迎去,那长得超出常理的长剑微微晃动,剑身亦随之震颤抖动,有着“嗡鸣”音声。

下一息,仇四海身形便迅疾地划过苏伏,苏伏身形模糊一瞬。

虚空闪过一道黑光,仇四海面上带着嗜血笑容落地,正欲言,笑意却骤然凝住,一道血线将他脸颊分开二边,随之是颈脖,而后延伸至胸膛、肚脐……最后,便见他身体裂开两半倒下,竟再无声息。

恶心的暗红血液与有些发黑的内脏一同淌出,场面极度血腥,众人皆未看清苏伏动作,仇四海便被斩成两段,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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