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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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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音这时心里想到自家小姐的警言:柳三此人,心机难测,修为亦是渊深恐怖,藏身于太渊城必有图谋,你切莫与他来往,平日见着能避则避……

“无怪小姐说此人修为渊深,一眼便望出姓苏的是体修,便连同为体修的我都为他瞒过。”

她心头忖思着:可小姐说姓苏的气海锁闭,一应神通皆于气海,虽法体有体修痕迹,却不定是体修,他日气海开窍,恐亦是同阶佼佼者。

“不过,这姓苏的神魂受到重创,寿元都不久矣,哪还有他日?”

花音这时望着苏伏的眼神不禁带了些微怜悯,倘按小姐说法,苏浮尘能活五载都已是侥幸,指不定哪一日便忽然暴毙,难为他整日还一副吊儿郎当状,丝毫也不担忧。

万千思虑一闪即过,这时两位炼丹大师一前一后收了法印,冲天火光徐徐湮灭,两个丹炉尽皆发出令人沉醉的袅袅清香。

众人皆知此乃丹成之故,倘炼丹失败,便只有糊臭。

两位炼丹大师缓缓收功,许是耗神不小,却先闭眸调息,周遭人亦不敢搅扰,待过半刻,他们一齐睁开眸子,皆对着药童嘱咐:“开炉罢!”

苏伏便去开炉,炉盖打开,便有清气冲出,连带着将八枚虽有大有小,却同是晶莹玉润的丹药浮现而出,他眼疾手快地用布帛轻轻裹住,旋即取出四个小瓷瓶,分门类别,将丹药各自盛放。

“两位大师都是四种丹药!”众皆哗然,顿感大开眼界,便纷纷吵嚷着让他们来品尝一二,以此鉴别品质。

此次炼丹时辰极短,约莫只有一个来时辰,平日丹师开炉,至少亦要半日功夫,可见两位炼丹大师的炼丹术都已臻至化境。

这时苏伏却拿着瓷瓶过去,与鱼紫做了交换,双方四个小瓷瓶做交换,竟是要让对方来品评自己丹药,炼丹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早已不是旁人能分出好坏的了。

火老哼了一声,接过苏伏递过来的瓷瓶,随意地在鼻尖抹过,他脸色便是一沉,眸子微有波澜,对方所炼丹药分别是:聚元丹,百草丹,辟谷丹,破障丹。

而自己所炼则是:聚元丹,百草丹,小还丹,洗毒丹。

小还丹价值昂贵,除开本身药材难得外,亦极难炼制。洗毒丹则可洗清体内毒素,亦是许多名贵灵草炼制而成,难度甚在于小还丹之上。

聚元丹与百草丹不必言,二者各有千秋。至于辟谷丹,破障丹,二者皆是低阶丹药,一者可令修士辟谷,凝窍之后便不再需求,是以价值不算很大;而破障丹,可令中了幻术迷障的修士得解,炼制难度与小还丹相当,乃是有一些财力的散修必备之物。

火老面露杂色,自己所炼丹药虽难度在其之上,品质却要逊了一筹,二者亦算各有千秋,输赢倒是难定。

不过他向来爽快,本来便没有明文规定炼制何种丹药,品质落于张老头之后乃是事实,他亦不愿争辩,便淡淡开口:“老夫输了。”

鱼紫得意地撇了一眼苏伏与花音,道:“火老既自认负,那晚辈亦无甚好说。”

张严缓缓立起,淡淡道:“比试是老夫赢了,可老夫为求稳妥,抉了辟谷与破障,难度却偏低,是以老夫在心境上却输了,火老头,真是有你的,竟欲在此道上破老夫心境。”

火老怒目一瞪,指着张严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愿赌服输,还要被你这个老不死的说得用心险恶,有本事再来比一场……”

张严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衣裳上的脏污,淡淡地说:“火老头,你平日便爱逞强,即便再比一场,你仍会抉难度高的丹药,这又有甚意义呢?”

“再说,火老头,你自己亦是个老不死的,怎还骂上我来了?”

鱼紫笑眯眯道:“火老,再比一场不是不行,只是今日您二老都累了,恐难蓄力罢,且您的这位药童未必有余力啊。”

众人这才见得苏伏脸色苍白如纸,眉宇间还蕴了一抹浓郁的死灰,嘴唇发白,正自哆嗦。

众修士纳罕地抬首望天,此时烈阳高照,对于凡俗之人而言,已是酷热难当,怎他反其道而行之,一副冷得几要丧命模样。

花音脸色一变,疾走几步上前扶着他,急道:“喂,你怎么了?今早不是服过药了?”

苏伏强忍苦痛,勉强一笑:“我没事,不用担心!”

火老却过来,抢过他脉门,须臾功夫,皱眉说道:“你家小姐给这小子开的药有问题!”

第421章神意元辰丹

花音闻言,脸色大变,小眼圆睁,怒道:“火老头,你休要胡言,小姐怎会害他……”

火老冷哼道:“老夫没说你家小姐害他,这小子法体凝固紧致,状似体修,不过却并非真正体修。”

“体修锤炼法体,全身上下不论细密,皆要捶锻得如钢如铁,方可以此抵挡法器法决之威,方为体修。”

火老说着,取出一枚丹药丢给苏伏,道:“你小子法体并非照着体修的路子走,多半受伤前所修功法有着炼体功效,此时没有灵气相辅,自然抵受不住那药力,老夫劝你那药还是少吃为妙。”

苏伏取过丹药,只觉此丹溢出些微的暖意,他略略犹疑,便服下丹药。丹药入口即化,却非是化作暖流,而是如同烈焰般一路焚烧至五脏六腑,他闷哼一声,瞳孔不禁圆睁。

幸苦痛只是几息,几息后,法体蓦地有暖意生成,逐渐散入四肢百骸,将方才麻痹的血液暖透,复缓缓流淌起来。

“多谢火老!”

苏伏感激地作揖道:“不知火老方才所言是何意,小子记得青衣小姐曾言,那药只作用于神魂,应当不会对法体造成损害才是。”

火老摆了摆手:“药是好药,可那药力淤积于你体内不能化解,皆因你目下没有灵气调理之故,久而久之,便会渐渐变作阻碍你体内经脉的杂质,那些杂质带其药性,生寒,方才你助老夫炼丹,极耗神,便导致寒病发作,如此言可明白了?”

众人被他唬得一惊一乍,才知火老深藏不露,非但炼丹,便是医术都如此了得。

苏伏略沉吟,心底便有数了,其实方才苦痛他已非首次,刚开始每隔几日才会发作一次,次数多了间隔便短,目下已是一日一次。

可此苦痛并非全然没有好处,每次遍体生寒之际,他都可以沉下心去勾动气海,没有发病绝难有那种感受,且每次发病之后,他的法体便会更加凝固,气力更是渐长。

青衣并未对此做出解释,想必是知道对苏伏有好处,可火老却劝他少服为妙,他心底登时有了计较。

火老专于炼丹,医术与青衣相较恐怕多有不如,且对于此药尚不了解,只能片面断定此药对他有害,殊不知发病其实亦是他的机缘,而今日借这“火灵丹”解了苦痛,亦令他心底更是笃定。

苦痛虽然解了,法体却没有丝毫变化。

苏伏感激道:“多谢火老开解,不过在下相信青衣小姐不会害我。”

鱼紫轻笑着说:“那可不一定,青衣那丫头看似静逸,小时还曾杀过人呢,说不得便是拿你作实验也未可知啊……”

花音勃然大怒,拿手指着她,叱道:“丑女人你胡说,小姐心地良善,注重医德,但有病人,不论其是好是坏,皆会救治,太渊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才有医仙堂,你居然敢背着小姐说她坏话!”

周遭修士有许多都是受过青衣恩惠的,这时更是忍不住骂道:“就是就是,你鱼紫与青衣小姐比起来,又算个什么,竟敢背后说她坏话……”

张严淡淡扫了一眼鱼紫,不悦道:“小紫,闲谈莫论他人是非,平日为师教你的涵养功夫丢到哪儿去了?”

鱼紫本来大怒,被张严一训斥,顿时委屈地垂螓,不敢再言。

张严收了丹炉等器物,淡淡道:“走罢!”

语罢便带着鱼紫离去,众人只当热闹结束,便也开始散去,谁知张严走了一半,却忽然回身淡淡说道:“小紫背后说青衣小姐坏话虽然不对,可青衣小姐杀人却是事实。”

此言一出,满场寂静。

花音失神地望着火老,期望能从他口里得到不同的答案。

火老却避而不谈,摆了摆手,只是临走前,却意味深长地对苏伏传音道:“你所服的药含着一丝阴煞之力,另有一种老夫亦不知是何物的药质,恐非此界所出……”

苏伏心底一震,脸色不变,震慑心神。

众人都散去,那柳三便来与苏伏亲近,微微笑着说:“浮尘兄,今日真是令在下开了眼界,不知近日伤势调理得如何,以青衣小姐手段,料想浮尘兄伤势必会渐渐好转。”

苏伏并不喜此人,只觉此人总是对着自己有一份淡淡的杀意,恐是为青衣之故。

“不劳阁下操心,浮尘尚有要事在身,告辞!”

苏伏语罢便拉着花音离开,柳三微微眯眼盯着他背影,笑意不散,不知在想着什么。

……

青州,剑斋阎浮殿。

侧殿里,剑斋的各部首座长老齐聚一堂。

气氛有些沉默僵硬,在场众位除开史墨外,修为皆非寻常,放于外界皆是一等一的高手,这时空气都因此而凝滞,封闭殿室,竟有“嗖嗖”冷风。

良久,史墨首先苦笑着打破沉默:“自从苏伏离开,剑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此话怎讲!”

史墨望去发问的剑主李道纯,见他自那一日之后便深锁的眉头这时却轻轻松了下来。

“苏伏一走,门内弟子大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有些离心了。魔灵附体,受害者仍是苏伏,其隐而不报,必有苦衷,剑主出手,即便是因松涛在此,未免授人话柄,亦……”

他音声未落,李道纯便冷冷打断道:“尔等心底是否皆怨本座?”

史墨苦笑:“不敢,只是苏伏此子,秉性天成,机缘奇佳,伤而不死,心底生怨,恐于剑斋不利。”

斑鸠耷拉的眼眉蓦地睁开,意味莫名地说:“墨老以为,该斩草除根?”

史墨一怔,却垂眸,平静地应道:“任何对剑斋不利之事,老朽觉得皆要扼杀于摇篮。”

顾青云冷冷一笑:“那好啊,不若便由墨老指派罢,两院内门,真传弟子皆予墨老,即便苏伏命再大,机缘再丰厚,亦该难逃了罢?”

萧问寒这时却淡淡道:“此事不妥,戒律院不会参与此事!”

鸩长老冷哼一声,道:“苏伏这小子虽隐瞒了魔灵这个事实,可其对剑斋贡献不浅啊,其阴神受损,以他修为如何自救?恐难存续多久,即便如此,仍要将其斩尽杀绝么?”

顾青云风淡云轻地说:“比起剑斋传承,一个小小的苏伏又算得甚,杀了也就杀了,师兄,你说是吗?”

萧问寒今日铁了心维护苏伏,道:“比起剑斋传承,戒律更重法规,苏伏未曾危害剑斋前,隐瞒魔灵因由不明,难以定罪,即便有罪,亦不足死,本座不同意……”

“好了好了!”

李道纯紧绷了大半载的黝黑脸孔渐渐松弛,他微叹着说:“尔等何须演戏,本座何尝不知此举欠妥,可此乃飞仙老祖嘱咐,本座如何敢违逆!”

此言一出,众人皆大惊,不禁面面相觑,本来众人皆有默契,今日定要将李道纯的目的套出来,可没有想到事实却是如此的令人感到无力。

飞仙老祖,这个名字在剑斋是目下至高的存在。

飞仙剑是莫问剑主的佩剑,莫问乃是剑斋第一任剑主,身为飞仙剑剑灵,飞仙于剑斋地位毫无疑问最为崇高,没有之一。

鸩长老对苏伏算是最上心,早前本来还想收他为徒,这时不禁疑道:“飞仙老祖为何要下此谕令?莫非苏伏真有可能对剑斋造成危害?”

李道纯道:“本座之所以不说,便是怕尔等问,此事本座又如何知道,飞仙老祖行事必有章程,还予了本座此物!”

他说着,便取出一个锦盒来,轻轻打开锦盒,便显露其内之物,却是一枚形如珍珠般的丹药。

其色呈金,锦盒掀开,便有金色异芒映亮整个侧殿,异常瑰丽。

“神意元辰丹?”

史墨失声,抢步过来,震惊道:“失传数劫的丹药,剑主从何处寻来?”

顾青云心念微转,奇道:“咦,如此说来,即便苏伏身上没有魔灵,亦会寻个借口将其打伤?便连此物都备好,如此考验,也太过严峻了罢!”

李道纯心底微叹,当其时,他尽管怨怒,错非飞仙暗中传令,亦不会出手,至多先押入水牢禁闭,想法令他与魔灵分开,再行计较。

“飞仙老祖行事,非我等可以揣度,便莫瞎猜了。”

他复淡淡地说:“尔等切记不可泄露此事,另外此丹必要尽快送到苏伏手里,不论他是否怨恨本座,是否怨恨剑斋,待替他解了伤势,届时恩怨两清,就看他自己如何抉择。”

鸩长老大喜:“此举善,这小子向来重恩义,必不会弃剑斋而去。”

顾青云淡淡道:“本以为这小子乃是楚渡那老儿丢于剑斋磨练,可苏伏出事半载,妖族一点动静也无,看来猜错了。”

斑鸠道:“莫提妖族了,目下最要紧是苏伏踪迹,要如何寻他?”

萧问寒道:“此事不难,他身上尚有戒律院印记。”

苏伏曾取戒律院弟子资格时,姬玄清便曾于他身上下过一道印记。

李道纯淡淡点头:“既如此,便让石泰走一趟罢,他为人稳重,对苏伏有恩,是个好说客。”

第422章奇异的箴言

神州,太乙圣地瑶池。

在这不可知的秘境里,以地域来区分地位,譬如太乙圣地圣主玄烨真人,便占据了一整座仙园。

仍是参天的仙树,绿意盎然,有果累累,有一人缓缓地行来。

那人有着魁梧的身材,步履之间,霸气自成。他有着一张刚毅冷峻的面孔,惜左眼眉正中处不知何时添了一道疤痕,观其状,斜斜地撇下,少了几分刚毅,多了几分凶煞。

疤痕如新,其左眸时不时便微微颤动。

“太陵,汝为何而来?”

仙树下,着白纹道服的玄烨真人,轻抚长须,意味深长地说:“汝作为圣子,半载时光,无论何种伤痛亦要过去,否则何以引领圣地,引领天道盟。”

范太陵来到玄烨身前,单膝点地,左手去抚疤痕,沉沉说道:“圣主宽心,弟子这道伤口仍然隐隐作痛,残留的玄昊剑意仍缓缓侵蚀,它将无时不刻提醒弟子,该如何战胜‘玄昊’,待玄昊湮灭之时,便是弟子斩杀萧无极之日。”

此言说得无比沉重,堪比道心誓,即是说,范太陵一天没能斩杀萧无极,他一天便处于为心魔吞噬的危机之中。

玄烨真人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论资质,汝不如神秀,论心境,汝不如野游,可隐忍功夫,汝胜二者多矣。”

范太陵微微垂首:“弟子此次来,乃为野游师弟,望圣主将庐州事宜全权交由弟子处理。”

“此事非儿戏!”

玄烨真人不悦蹙眉,说道:“汝须知,绝不可让巫鬼显于真界,‘太乙玄都玉如意’乃是圣令象征,必要夺回,野游虽得谕令行事,却非为主事,汝缘何敢当着吾面争功?”

范太陵似是备好说辞,恭敬道:“好教圣主知道,弟子觉着野游师弟此行有大劫相随,请圣主下谕,令师弟近十载内不得出神州……”

“混账!汝敢莫与天机阁相较,天机阁怎推算不出野游大劫。”

玄烨真人脸色微沉,旋即淡淡道:“罢了,本座知汝与野游确有交情,便当汝确有忧虑,然此事早已定下,汝无需多言,自去罢!”

范太陵面无表情地行礼,而后退去,他只是候补圣子,并非圣子,还不足以影响圣主的抉择。

他走之后不久,仙园复来一人,赫然是同为候补圣子的湛台神秀。

“弟子神秀,见过圣主。”

湛台神秀单膝点地,垂首以示恭敬道:“天机阁有讯,请圣主过目。”

玄烨真人心头略感古怪,面上不显,淡淡点头。

湛台神秀便捻诀,虚空蓦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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