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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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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随风二人奉命监守城门,却恰好与苏伏错开,许是纪修竹有意为之,二人一直不知苏伏出了何事。
而今日却是约定碰头时间,见时辰已卯时,却迟迟不见纪修竹身影,无奈只好分头行动,云溪留守,纪随风回了那小树林与苏伏竹儿汇合。
这边按下不提,今晨晋城却如炸了锅般,一个消息不胫而走,城内富户何府突遭了仙人之祸,其家主失踪,主母死亡。
直到今晨,衙门才敢派人进来查看,一番搜检,却只找到荷香这个犹自昏迷不醒的小姑娘,余者要么逃亡,要么当场死在何府里。
小姑娘醒来时,几乎一问三不知,知县不在,县丞又不大管事,这破案重差便落到捕头身上,本来压力便大,小姑娘一问三不知更是让他起了无名之火,差点要将小姑娘指为同犯。
好在迷香及时赶至,同管家一同作证,才将小姑娘带回何府。
只是那一片狼藉,还有夫人已然冰冷的身躯,皆叫几人难以承受,迷香更是当场昏迷过去。
孙管家勉强镇定,随后又有下人武师陆续回归,却只得不到半数,而在得知何大旺失踪,夫人死亡这一消息时,又有半数悄然走人。
余者要么心怀叵测,要么真心想等着何大旺回来主持大局。
……
纪随风在路上捉了几个跟踪之人,一番讯问,没有任何结果。
他来到二日前约定小树林,或许来早了,林内无甚动静,只有露珠自树上落下的音声,土地一片泥泞,纪随风漫步其内,忽开口冷喝:“出来!”
一道黑影便自树上跳将下来,缓缓化作人形,有些拘束地行礼,在此人面前他丝毫不敢放肆,那一手五雷正法他可没有反抗之力,只听他恭敬答道:“好教纪仙长知道,我家老爷此时受了伤,正自调养,便叫小的来报信。”
正是九命,奉苏伏之命前来传讯。
“哦?何信?”
纪随风疑惑,苏伏为何不用传讯飞剑。
“昨夜动静可问纪师兄长辈,另竹儿已回家,无需担忧。往后如何行动,纪师兄可听从长辈吩咐,城内凶险,切勿擅动。”
“纪仙长,老爷便是这样说的,还吩咐我原封不动转达,小的任务完成,便告退了也。”
纪随风闻言忙阻道:“等等,你说苏兄受伤,到底发生了何事?”
昨夜纪随风二人与事发地有一段距离,以他们修为只有着隐约感应,是以不知。
九命为难道:“纪仙长,小的只是跑腿的,老爷没有吩咐,小的不敢擅自开口,请纪仙长莫要为难小的。”
纪随风不屑冷笑,手自储物袋轻轻抹过,便有几枚白玉在手,皆散发着淳厚灵气,好不诱人。
“把我们分开之后发生之事告知我,这几块白玉便是你的,如何?”
九命眼睛一亮,嘿嘿笑着:“纪仙长,瞧您这客气样,您要知道甚,还请问来,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纪随风心头对其有些厌恶,暗忖:“此妖如此轻易便将其主情报卖了,日后难保不会为了巨大利益而出卖苏兄身家性命,不若就此除掉他?即便苏兄怪我又何妨。”
虽这样想着,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淡淡问着:“先告诉我苏兄为何受伤,轻重如何。”
九命不知纪随风已起了杀心,便撇去竹儿离去不谈,其他一概相告,便连被纪修竹跟踪之事亦无丝毫隐瞒。
一番原原本本叙述,纪随风听罢,似笑非笑道:“苏兄是吩咐你要将此事一一说与我知罢……除开纪修竹那一段,是也不是?”
言罢又观察九命反应,见他有些讪讪,突拉下脸,冷然道:“你好大胆,背着其主谋私利,你可知我一手便可将你捏死。”
第35章震动
言罢又观察九命反应,见他有些讪讪,心知定如自己所言,便突拉下脸,冷然道:“你好大胆,背着其主谋私利,你可知我一手便可将你捏死。”
九命哪知纪随风翻脸比翻书快,顿时面如土色,急急摆手解释:“纪仙长息怒,纪仙长息怒,小的一时贪心病发作,还请仙长饶了小的……”
“哼!苏兄之事,我本不宜多做干涉,只是你行为实叫我看不过眼,再有下次定饶你不得。”
纪随风言毕又甩手,将白玉与了九命。即便是九命这样的小妖,他亦不想食言。
“你且回去告与苏兄,在下会依苏兄所言行事,叫他放宽心便是。另那天坛教行事素来诡异,叫他行事亦要小心,遇事可传讯于我,顷刻赶到,切记切记。”
见九命爱不释手捧着白玉,挑了挑眉头:“我说的你可记下了?”
九命方才回神,忙恭敬行礼:“记下了,小的定一一转告老爷。”
纪随风暗暗摇首:此妖真是无药可救,对苏兄来讲便是一把双刃剑,看他如何使用了。
“你去吧,小心一些,莫惊扰凡人。”
“是,那小的告退。”九命其实一直绷紧神经,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随时准备逃命。此时闻言,便微微松气,身形化作黑猫形态,见纪随风仍站着不动,不禁暗暗发誓,再也不跟此人打交道了。
……
晋城,绿明庄。
此地乃天坛教秘密据点,亦是正布造“焦狱天方流冥坛”的重地,冷武生昨夜彻夜不眠,便是为了加紧将此地布设妥当。
绿明庄地处城北,与何府所在方向恰相反,不远处便是城门,亦是云溪与纪随风监守之地。
不得不说纪修竹感应敏锐,然“流冥坛”未开启前,他亦感受不到甚动静,只能隐隐觉着这里有问题,却又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亦是冷武生行事小心,否则早便被抓了马脚。
冷武生自地下室出来,就见荼毒凝立静待,便疑惑道:“荼兄何以在此?”
地下室出口正是主卧,而入口却又在别处。就见屋内装饰简洁明了,一望可知不过掩人耳目罢了。
荼毒深心内带着怨毒,诅咒,面上仍是冰冷冷:“何大旺失踪了。”
他被迫加入天坛教行动只有月余,还不知何大旺便是苟魔虎。
“嗯?”
冷武生双目爆射精光,紧紧盯着荼毒,一字一字道:“你说甚?”
荼毒面无表情,转身就走,却是不买他的帐。
“荼兄且住,在下失态了。”
冷武生迅速冷静,忙出言挽留,当务之急乃是将事情弄清楚,而不是无端发火,要知此时不在教内,荼毒亦非省油的灯,虽把持了他命脉让他不得不听命,和普通下属却要区别对待。
荼毒闻言脚步微顿,却没有回首,只是冷冷说着:“我看过,此事与玉清宗有关。”
言罢再不停留,冷武生面色微狰狞,咬牙切齿:“玉清宗……”
望着荼毒推开房门出去,暴怒中带着思绪:“该死的荼毒,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老苟平日如此惜命,应不会轻易死亡,或躲了?此时须得找那两位商议商议,玉清宗步步紧逼,看来计划不得不提前了。”
思绪既定,便大声道:“来人……”
便有黑衣人走进,半跪着抱拳行礼:“参见护法。”
冷武生见了便说:“速去将二位贵客请来,就说我有事相商,去罢。”
见黑衣人退了出去,冷武生眸内闪着寒芒,自语着:“玉清宗,总有机会将你连根拔起。”
……
与此同时,玲珑客栈其中一间不对外开放的房内。
房内当中放着一张玉石大案,案上摆满了各色笔筒,磊了厚厚竹箴与纸条,案上设了大鼎,从其内飘出熏香暖烟,闻之振奋精神,乃上品凝神香。
另一边有个斗大原窑花瓶,插着满满的一囊菱花,菱花一年开一季,其色偏白淡黄,正盛得美丽。西墙当中挂着一副《烟雨图》,其上神韵非凡,笔触间可见其心思细腻,应出于女子之手。
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房正中垂下一吊烛火,有真丝笼罩着,散发着明光,将房内照得纤毫毕现。
案前坐了一个人,正是玲珑客栈的掌柜,他神情专注,疾驰而书。案下伙计微微躬身站着,口唇启合着:“掌柜的,那玉清宗出手果非同凡响,还有那散修竟真活了下来,不知得了甚好处……”
他眼神闪烁不定,似有别样心思。
掌柜将一条条情报分别录于纸条与竹箴上,神情微有疲惫。伙计见之突有些惭愧,掌柜对自己怎样他心里有数,只是他一直想另闯一番局面,是以对掌柜这样管束很不耐烦。
“那散修归来后,便探查不出他房内动静,许是得了甚贵重之物。”
见老掌柜仍是一语不发,他便继续猜测道。
“子逾,我尤家上下共有多少人口?”
掌柜终于出声,却头也不抬,只是淡淡问着。
被称作子逾的伙计闻言微怔,心下细数,片刻后答着:“算上七个旁系,总有六百九十人整,算上外姓依附者,有一千五百三十六人。”
“那你猜,一个像玉清宗或剑斋这样的大门阀,灭我们家需多久时间?”
掌柜丝毫不意外,继续问着:“无需举宗之力,只需派出一个高手,我家有几人可挡?”
尤子逾不禁冷汗淋淋,不知掌柜葫芦里卖什么药,却不敢答话。
“倘你有机会修成长生境,我家可会轻易为人所灭?只要你修成长生境,我尤家才可万世兴盛,老夫对你抱有期许、老夫将你调来此地,便是为了叫你明白,力量的本质。”
静默片刻,掌柜才开口,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倘你还不明白老夫让你从底层做起的用意,那你便回总部去吧,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只是以后切莫以尤姓自居,丢我这张老脸。”
尤子逾咬牙道:“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掌柜疲惫地捏着眉心,挥挥手示意尤子逾出去。
尤子逾有些明悟,又有些不甘,带着复杂的心绪退下了,出门前又回首望了一眼老掌柜,见其脸上已有皱纹,两鬓微微斑白,双眸没有聚焦,似又忆起往事,他轻轻将门带上,假意走了几步,却又停下侧耳倾听。
掌柜竟没发现,他无奈长叹,将笔搁于案上,起身踱步至那幅烟雨图下,自言自语道:“阿颜,一晃过了十六年,子逾都已经这么大了,他是你的孩子,老夫本想让他无忧无虑过完这一生,却发现他竟有上品根骨……”
“为家族考虑,老夫不得不……”
“阿颜,老夫定会查出当年害你之人,将他千刀万剐……”
似忆起难堪往事,他的双眸透着刻骨仇恨,双手攥得紧紧。
尤子逾闻着全身就是一震,终于印证多年心中猜测,这思绪不由更是纷乱:“难道……难道掌柜的是我父亲?”
自小被族里养大,谁也不言自己父母是谁,亦没有甚特殊待遇,八岁那年被测出有修道根骨,便被掌柜的带在身边,这客栈伙计,已当了有十岁,至今却仍不知掌柜究竟有何用意,他有些沮丧想道:“莫非我根本不适合修道么?”
他带着满腹疑思,默默下了一楼,脸上仍是微笑,开始新的一天。
第36章猜测
花开二朵,各表一枝。
纪修竹自苟魔虎死后便不断以《紫薇玄术》勘察晋城,可惜近夜功夫没有任何收获,便暗忖:“天坛教真沉得住气,死了个凝窍巅峰无关大局?我可不这样认为,他天坛教渗透进来多年,却未被我等发现端倪,只说明人数不多,一个高手往往能决定大局。”
“倘如此……莫非请了外援?”
有此猜测,他身形便不再逗留,而是回北城门上空,怕那二人出甚意外。
一番风驰电掣就见云溪在城头施了障眼法,正百无聊赖四处张望,心头微微一紧,忙近前问询:“怎只你一人?”
闻了音声,云溪才发现纪修竹,便嘿嘿笑着招呼:“修竹师兄,师兄去找苏伏拉。”
纪修竹眉头轻锁,有些不愉,言道:“我不是吩咐你们不可擅自行动么,你们那个朋友本事大着呢,还轮不到你们来操心。”
心下不禁想着昨夜苏伏那份表现,普通散修知道了自己身份,哪个不是战战兢兢,生恐怠慢自己。
云溪可爱地吐吐香舌,嘻嘻笑着:“修竹师兄,人家又不是三岁孩童,虽我看不清苏师弟是甚人,可他对我们没有攀附之心,之前人家邀请过他来我们玉清宗呢。”
“哦?”
纪修竹惊讶挑眉,问道:“他如何答复?”
此时早市刚开,临近城门处,大道旁有着各式摊铺,人流渐渐开始密集,晋城虽在青州排不上名号,每日里仍是热闹不休。
下了一夜雨,整个晋城空气非常清新,叫人心旷神怡,响亮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只是天空仍有些阴暗。
不过他们却没发现城门顶上有着两人在交谈,而混杂在诸多摊铺之间,有几个不起眼的民众持续逗留,偶尔不经意地瞧上一眼城门。
云溪早便发现了,只是懒得搭理,闻言得意一笑:“不如修竹师兄猜猜苏师弟是如何拒绝的。”
纪修竹拿她没办法,翻了白眼道:“遭了拒绝还这般得意,我对此人不感兴趣,想说便说罢,不想说我还不想听。”
话虽这样说,其实心里亦很好奇,或苏伏真有所仗恃不成?
“其实我们还没开口,人家已经说明了自己志在剑斋,那剑斋近期不是准备招人嘛,亦不知剑斋到底有何吸引苏师弟的地方。”
云溪有些不满地嘟嘴道,倒不是对剑斋有甚意见,只是觉着苏伏这样的人应该加入玉清宗才对。
“那剑斋都是一群呆子,有甚好去的。”
纪修竹有些失笑,不由暗忖:“难道真是我看走眼了?”
就这时,不远处传来破空声,他立马便有感应,转首望去,就见城门外有一人疾驰而来,不多时便来到城下,他动作敏捷地攀上城门顶,见纪修竹在此,忙恭敬行礼。
“二哥,昨夜可有收获?”
礼节虽不曾怠慢,却有质疑味道,云溪见了他神色不对,忙问:“师兄,怎了?”
纪修竹似笑非笑道:“你既已心知肚明,何必多问?再说那苏伏,与我非亲非故,不救便不救了,莫非你还要怪罪我?”
他见了自家弟弟表情便知他在想甚,毕竟看着他长大,这让他感到少许不快,便负手而立,音声平平,不抑不扬,继续说着:“你怪罪我不要紧,我始终是你哥,总要让着你,只是你真觉着那小子真可信?你性子我亦知,拧起来十头牛亦难拉回,不过我有言在先,无论此子对你们是否真心,你们还是给我离他远一些,我总觉得他很危险。”
纪随风闻言脸颊便绷紧,有些不解道:“此为二哥主观臆测……”
纪修竹摆了摆手,硬声道:“无论你听或不听,这是我的决定。”
“修竹师兄,你们到底在说甚么?”
云溪第一次见到纪修竹这样强硬地干涉纪随风,不禁疑惑想着:“苏师弟到底做了甚事叫师兄这样提防。”
她见纪随风仍要反驳,便轻轻拉了拉他,见他一脸不解望着自己,又轻轻摇头道:“修竹师兄总不会害我们……”
此言总算叫纪修竹好受了一些,任谁亲弟弟为了外人之事,不给自己好脸色都不会有甚好心情,他神情冷峻,转移了话题:“你二人在此可有发现?”
纪随风其实不是为了要帮苏伏辩驳甚,他有自己的判断,绝不会因别人话语而有所动摇,既然揭过了话题,便顺势答道:“没有任何发现,妖人早便发现我们存在,是以行动非常小心。”
云溪赞同,又补充道:“确实如此,我等那天摸不清状况,早知便要将那人杀之,最次亦要囚困他,这样我们的行踪才不至暴露。”
“此事不怪你们,是我不小心,露了气息。我本以为此地即便有人作怪,亦只是宵小,本想着顺手解决,不想却是条大鱼。”
纪修竹冷笑说着,又将目光转向底下摊铺间,那几个暗暗关注自己等人的哨探。
“可要捉他们来问?”
纪随风顺着他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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