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为媒-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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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清，心里的确堵得慌，日后会发生什么，真是难说了。

回宫不久，慕容瑾就到了徽钦殿，那时她正在后院给缙儿缝毽子，缙儿就偎在她脚边，仰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缙儿看到慕容瑾后怯怯地唤了一声“皇兄”，又缩到了琦颜身边，小手拽起她的裙摆，裹住自己，似乎想把自己藏起来。孩子虽小，却似乎也知道这个皇兄不喜欢自己，每次见到慕容瑾，都怯怯的。

琦颜微微偏过头，也看到了慕容瑾，莞尔一笑，旋即低头轻轻拍了拍孩子肩膀，将裙子轻轻从孩子手里拿开，柔声道：“缙儿，跟奶娘一块儿去玩蝈蝈吧。”

“嗯。”缙儿仰着小脸儿也看着母妃一笑，黑葡萄一般迷人的大眼睛扑闪着，煞为可爱，琦颜忍不住弯下腰亲了亲孩子的小脸蛋，缙儿不敢看慕容瑾，被奶娘抱走了。

再抬头时，慕容瑾已经到了面前，眼睛却没看她，而是静静凝视着缙儿远去的方向。

“臣妾参见皇上。”琦颜起身屈膝福了福身。

“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拘礼。”

琦颜微微一笑，没接茬。

慕容瑾轻叹了口气，语中有些无能为力：“我试过很多次，想将缙儿当做自己的孩子对待，可每次听到他喊我皇兄，我这心里……”

“臣妾知道皇上很为难，都是臣妾不好……”

“不是你不好，怪我那时候没能力保住你，都是天意。以前我还总以为，只要我登基为帝，便能好好地保护你，能够实践我对你的诺言，我们就能像从前一样。如今才明白，一切原来都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当初发誓要娶你，要封你为后，可结果却是不得不步步退让，屡屡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做皇帝也做得如此无奈。”

“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事不能如愿，臣妾能伴驾于皇上左右已感到是三生修来的福气，何况还有幸得到皇上宠爱，于愿足矣，不敢再有其他奢望。名位不过都是虚妄，臣妾从来都不在乎。皇上要做个万民颂扬的明君，自然要付出更多心血，有时候难免还要做出一些牺牲，可这都是自己选择的路，就应该一往无前地走下去，哪怕这条路上布满了荆棘。臣妾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在皇上感到孤独的时候，陪伴在皇上身边，前面的路再难，臣妾都会陪在皇上左右。”

慕容瑾脸上有些动容，竟说不出话来，默默凝视了她半晌，伸臂将她揽入怀中，两人静静依偎。

“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琦颜仰脸轻声说道，脸上有些挣扎。

“嗯？”慕容瑾低眉看她，微微有些惊奇，她极少求他办什么事，不知道这次是什么事，竟能让她开口。

“请皇上善待皇后娘娘。”她咬了咬嘴唇，稍许犹豫，最后还是小声说了出来。

“为何？”慕容瑾惊诧地看她，眉眼一挑，颇为不解。

“她是臣妾从前认的妹妹，在臣妾的心中，她就跟臣妾的亲妹妹一样。”

“因为这，你就要把我推给她吗？别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为何你也要逼我呢？”慕容瑾将她拉开一点点，双臂牢牢抓住她双肩，低头直直注视着她有些躲闪的眼睛，他有些愤怒，为何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将他推给别人？她当他是什么人了，他是她的丈夫呀！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臣妾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可是，她总归是皇上明媒正娶的妻子。好歹，这几日她刚刚入宫，离开了父母温暖的怀抱，心里一定很难受，请皇上不要怠慢她冷落她，她还只是个孩子，她需要人疼爱。”

“刚刚还说要伴朕左右，你这么快就忘了？”慕容瑾明显不悦。

“臣妾没忘，只是……皇上娶凤歌，本意也就是笼络许世安，若是娶了人家女儿，又马上冷落，之前的盘算不就全都落空了吗？”

慕容瑾松开她，一屁股闷坐在冷硬的石椅上，自斟了杯茶一饮而尽，起身离开了徽钦殿。

琦颜的话触到了他的痛处，他的两次婚姻，全都是政治联姻，第一次结婚，是因为父皇要笼络杜家，而杜家又想笼络他，迫于无奈成亲。而这一次，又是重蹈覆辙，只不过这次是为了笼络许世安，当初燮国和鞑靼联军进攻萧国时，许世安开门献城，他对这个不知忠君报国的降将十分厌恶，后来还参本奏明父皇不可重用此人，结果在两次北伐战争中，他还是重新崛起了，功勋卓著，加上救驾有功，他不加封都不行。如今许世安已经迅速取代杜泽群成为手领重兵威望极高的武将，连身为皇帝的他都不得不拉拢，所以在许世安向他进献女儿时，他没有拒绝。

琦颜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没有追上去。

傍晚时分，凤歌兴冲冲来了，一见到琦颜就拉住她的手，嗔道：“姐姐，可算见到你了！”脸上全是兴奋，娇憨的神态颇招人怜爱。

“太后娘娘没为难你吧？”琦颜微笑着问。

“没有，太后娘娘可好了，赏了我好多好东西呢。姐姐，这个镯子给你了，我戴不了，大了点儿。”凤歌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通体碧绿的翡翠镯子递给琦颜。

“这是太后娘娘赏给你的，你呀，就要好好收着。”

“可我戴不了嘛。姐姐你就收下啦。”凤歌嘟着红艳的嘴唇撒娇道，浑身透着孩子气。

“好。”琦颜笑道，接过镯子，往腕子里一套，大小正合适。

“还是姐姐戴着好，呵呵，真漂亮！”凤歌啧啧赞道，抬起琦颜的手看。

两人又絮絮谈起别后种种，琦颜轻描淡写一笔带过这几年所经历的一切，又仔细询问凤歌这几年的情况，才知道她竟然还学过医，更出奇的是，她的师父，竟然是澈远。让琦颜不得不感慨，这世上的事还当真奇妙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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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暗箭难防范

虽然琦颜劝过慕容瑾不要冷落凤歌，不过并未见什么成效，自从大婚过后，皇帝再没踏足凤仪宫，也未召幸其他妃嫔，一直以政务繁忙为由，居住在距离御书房最近的沁心殿。

这日琦颜终于忍不住，亲自做了些桃花糕带去见他。也过去好些日子了，就算有气，也该消了。

春日和煦，树荫浓密，满目翠色，道旁不知名的小花姹紫嫣红，蝴蝶翩翩纷纷展翅绕。琦颜心情大好，路上不时掀帘外望。几个月的修养，身子已经大好了，较之前也丰腴了不少，增添了几分少妇的娇娆妩媚，粉面含春眼似水眉带俏，不施粉黛的一张脸也焕发着荣光，很是美丽。

还未进到大殿，就听慕容瑾淡似水的低沉嗓音传来：“朕还有些政务要处理，改日再陪皇后赏花吧。”

“哦，那臣妾就不打扰了。”很快就传来凤歌脆脆的声音，似乎隐隐还带着些雀跃。

琦颜在大殿门口停住脚步，不多时便听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从里向外移近。

“参见皇后娘娘。”琦颜侧身避让在一旁，屈膝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姐姐，快起来吧，我哪里受得起姐姐这样的大礼。”凤歌忙几步上前将她扶起来，一眼瞥见她手里挽的食盒，一把拉住琦颜的手，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问道，“姐姐带了什么好东西？”

琦颜微微一笑，没答言。凤歌见她没回答的意思，脸上有些失望，嘟了嘟小嘴，撒开了手。

“做了点桃花糕，皇后娘娘若是不嫌弃，可以尝尝。”琦颜看她大失所望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低头伸手将食盒的盖子揭开，顿时一阵香味飘荡出来。

“好香喔！”凤歌弯腰凑近闻了闻，又抬头眨巴眨巴眼睛，很是天真可爱，“这是姐姐亲手做的？”

琦颜含笑点点头。

“我真的可以尝尝？”凤歌有些不放心地问，十足一个小馋猫的模样。

“当然了。”琦颜取出一块糕点，还没递给凤歌，只见凤歌身旁一个嬷嬷不动声色拉了拉皇后衣袖，凤歌忙缩回了手，脸上讪讪一笑：“今天就不吃了，改日我再向姐姐学怎么做。我不耽搁姐姐了，改日再叙。”说罢凤歌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举步离去，几个嬷嬷宫女紧随其后。琦颜目送她离去的背影，心中百味陈杂，那些嬷嬷寸步不离地监督着，凤歌的日子也难熬吧。轻叹了口气，最后还是盖上了食盒的盖子，整了整裙摆进入内殿，早有小太监去里面通报了。

慕容瑾正靠在软榻上，一手支着头，笑望着门口。琦颜进来时，便正对上他笑意吟吟的俊脸。

“带了什么好吃的？”慕容瑾直起身，笑望着琦颜问道。

“皇上倒是眼尖。”琦颜笑道，姗姗移步，将食盒放在软榻前的小几上。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他展颜欢笑，琦颜心中也松了口气。

慕容瑾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琦颜却没马上坐下来，只是将食盒内的糕点都拿出来放好，一盘白色的糕点，另一盘则是粉色的，看起来颜色很不错，淡淡清香和着龙涎香沁入鼻中，别有一番滋味。

“不是桃花糕吗，怎么还有白色的？”慕容瑾好奇地问。

“漂了一下，尝尝吧。”琦颜拿过一块糕点送至他嘴边，慕容瑾配合地轻咬了一口，“味道怎么样？”琦颜有些忐忑地问，这还是她向皇太后新学的，是第一次做，自己之前尝过，觉得还行，可就不知道合不合他的胃口了。

慕容瑾半天没吱声，细细嚼着，眼珠子乱转，琦颜真是愈发忐忑不安，紧张兮兮地盯着他，慕容瑾偷眼瞅她，看到她那副紧张模样，差点没笑出来，装模作样道，“味道么，挺不错的，很像多年前我母后做的糕点，也是这个味道。”

琦颜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嗔道：“真的么？”

“当然了。”慕容瑾轻笑，她向皇太后学做糕点的事他都知道，心里早就偷偷乐了很久了，就等着她学成做了送来呢。

吃了些点心，慕容瑾便提出一块到御花园走走，两人便相携同去，未带宫女太监随行。

外头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御花园更是万花齐放，美不胜收，置身其中，恍如人间仙境。

慕容瑾看着眼前胜景，感叹道：“御花园虽大，却也不及万花谷啊。”琦颜听他如此说，一时怔住，想到了过往许多事，脸颊不由绯红。

“在想什么呢？”慕容瑾回头看她，她那一脸的娇羞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没什么。”琦颜忙跟上，稳了稳心神。

“许久没动动筋骨了，下个月春祭，会去西郊围猎，到时候你也同去。”

“多谢皇上。”琦颜微笑着道，两眼熠熠闪光，阳光下格外明亮动人。

两人又徐徐前行，徜徉在日光里，心情都很明朗。走着走着，不觉就到了匡元桥。“还记不记得几年前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在这里相会？”慕容瑾望着那横跨大湖两岸的石桥，有些感叹，“我在桥上等了你很久，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怎么不记得，就是因为那次见面，害我被太子爷命人打了五十板子呢，过年都还下不了床。”琦颜笑道。

“那时候真是苦了你了，以后可再舍不得让你受那种苦了……”慕容瑾眼里忽然黯淡下来，内心里默默地念，欠你的，我愿用这一辈子来还，只是，恳求你不要离开我……这话他在内心里说了不下一千遍一万遍，却始终未曾说出口。

“我知道你舍不得，从前总觉得上天不眷顾我，现在才感到上天待我太好，我觉得我要是再奢求什么，就太贪婪了，要受惩罚的。”

“别胡说。”慕容瑾轻轻刮了刮她挺翘的小鼻子，这时发现她双眼有些呆呆地看着前面，他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远处皇后正跟澈弦在一起，皇后满脸兴奋，澈弦则有意地跟她拉开了些距离，因为澈弦是背对着慕容瑾和琦颜，看不到表情，离得有点远，也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

琦颜又仔细瞧，还是没看到那些跟屁虫一样的老嬷嬷，不知道凤歌用什么法子将她们支使开了。

“他们认识？”慕容瑾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那两人，语中有些好奇，却没有生气的意思。

“呃，嗯。”琦颜有些不自在地绞了绞手，“第一次去燕京路经瀛洲碰巧认识的，澈弦将她从马蹄下救了下来，那时候凤歌还是个孩子呢。”

“是吗。”慕容瑾随口道，又看看澈弦和凤歌，轻笑出声，“澈弦很受欢迎啊，皇后她是怕极了我，倒是跟他合得来。九妹也中意他，呵呵，他也该成家了。”

“皇上，”琦颜惊诧地扬眉，“你是想将泓汶公主许给澈弦？”

“嗯。”慕容瑾点了点头，“那丫头说非当世的英雄不嫁，多少人提亲都被她拒绝了，上次我试探了一下她的口风，提到澈弦时，这丫头还脸红了。说实话，要是把她嫁给别人，我还怕人家配不上呢。”

琦颜也微笑起来，泓汶公主她一直是很喜欢的，性格不错，并非帝王家骄横跋扈娇生惯养的公主，性格又直率，很招人喜欢，澈弦若真娶了她，倒也算是有福气。

果然，第二日慕容瑾就下旨赐婚。琦颜少不了去乘仙宫走动走动，前几年因为当了成祖皇帝的妃子，泓汶公主一度对她颇有微词，好在之后两人的关系又恢复如初，不同于去其他各宫走动是拉拢关系，去乘仙宫主要是跟泓汶公主谈天说地，两人并没什么利益牵扯，是纯粹的友情，不夹带任何杂质，情同姐妹，这在深宫之中着实可贵。泓汶公主面如桃花，显然对皇兄这个安排喜出望外，一直拉着琦颜述说着小女儿的闺中私语，正是情窦初开的美好年华，遇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人，还能与之结为夫妻，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琦颜看着她染蕴着幸福光泽的美丽脸庞感叹不已，这也许是最好的归宿吧。

婚礼的准备在紧锣密鼓中，九公主是皇帝最宠爱的妹妹，她的婚礼自然是严格按照皇族大婚的礼制进行，是以准备的过程也比较长。而在这期间，宫里另一大盛事也揭开了序幕。每年的春祭，皇家都会举行围猎，猎杀到的最大的一头鹿会供奉到祭坛上，祈祷春旱早日结束。

出发那日，琦颜也换了一身劲装，剑袖短靴，看来精神头十足，却没骑马，因为自从有一次学骑马的时候被摔下来，她就对骑马产生了恐惧心理，再不肯学了。随行的女眷不少，皇后，公主，还有其他几位亲王的王妃等都来了，因为成亲前不能同未婚夫婿见面，泓汶公主没来。

慕容瑾心情愉悦，英姿勃发，与一众武将尽情驰骋，琦颜则和其他没参加围猎的女眷留在营地。

菊香跟其他宫女一起去拾柴禾了，琦颜一个人闷着帐篷里觉得无趣，便出来转转，看到一些女眷围在一起打马吊，看到她，她们都站起来行礼，问她要不要参加，不过琦颜对这不感兴趣，便循着流水声过去，那条溪涧大约距离营地不到五十步，离人群不太远。

突然嗖地一箭不知从何处射来，刚巧她她蹲下身子，那一箭擦着发髻一掠而过，琦颜一惊，下意识抱住了头，嘴里大喊起来：“救命啊！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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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皇后医术高

琦颜一面大声呼救，情急之下侧身向前一滚，身子便没入了水中，她不会游泳，脚下一滑身子便向那碧绿的水潭中央扑倒，而那箭矢依旧绵密如急雨射来，意图十分明显，分明就是要置她于死地。琦颜什么也顾不上，深吸了一口气，整个身子沉入水中，可还是晚了一步，一支箭扑哧一声正中肩膀，瞬时涌出一股鲜血染红了水面，脚随后就抽筋起来，她只觉浑身都在痛，却呼喊不出，呛了几大口水以后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她呼救的时候，刚巧澈弦巡山回来，听到呼喊声马上施展轻身功夫飞奔赶来，凌空之中瞅准躲藏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