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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和宫纪事-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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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之中,他拼命想要记起更多关于她的故事,却发觉温暖的记忆那样少的可怜。
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去做,强似现在一个人承担这样的后果。
或许当初她之所以成为她的妹妹,就已经预示着他们之间的不可能,不应该就是不应该,哪怕他是皇帝,哪怕他愿意付出一切,上天注定没缘没分。
“娘娘小心——”晚秋扶着年妃小心翼翼的跨过门槛。
“替我倒些水来吧——”年妃气喘吁吁的坐在床边,疲惫不堪的撑着腰,靠着床靠。
“娘娘——”晚秋把红枣茶递给她,“当心烫——”看着她喝下去,晚秋轻声道,“我听人说,宁丫头死了——”
年妃手一抖,茶碗几乎撂地。她勉强稳住,“怎么可能!又是瞎传——”却抑制不住一阵激动。
“是死了!——”晚秋小声然而肯定的说,“我今儿亲眼瞧见万岁爷换了素衣裳往外面去了,可不是去瞧去了!——”
“是么!”年氏脸上的喜色毫不掩饰。一面暗暗的说,“好,好极了!——”
“娘娘,好什么啊——”晚秋不解,“您当初不是说,叫她活受罪才好吗?怎么如今她死了您倒高兴了?”
“哼,她现在已经没用了,死了就死了吧——”年氏冷笑,“死了最干净,免得后来又惹事——”说着又抚摸着肚子,“哥哥只怕就有救了——”
“是啊,等小阿哥下了地,年大爷就有救了——”
“是啊——”年氏眯着眼睛点头,“有救了——只要她死了——”
灯下,胤祥一个人披着衣裳在军机处一件件的查着上行下达的文书。
抬手取茶,忽然被人挪走了茶杯。抬头却是胤禩。
“八哥——”胤祥一笑,又咳了几声,“我要喝茶呢——”
“你答应我的,如果我帮你揪他出来,你就替我按下他的折子——”胤禩严肃的按着胤祥的茶壶。
胤祥站起身,“我说过的话,有不算数的时候吗?”他说这,渐渐收敛起笑容。
“那——”胤禩忽然退一步,躬身下拜,“拜托你了——”
“八哥?!——”胤祥一惊,忙起身相扶,“你这是做什么!”
“我替家人谢你——”胤禩抬头,诚恳的看着他。
“别这样——”胤祥摇头,“都是兄弟,何必言此!”说完又同情地看着他,“宁儿的事,节哀罢——”
“嗳——”胤禩点点头。“好歹你还惦记着她——”
“究竟是兄妹一场——”胤祥有些伤感,“可惜她如此命苦——”
“四哥,”胤祥把一大摞文书拍在他案上,分成几摞,指着左边的一叠,“这都是昨儿刚到的——”
“什么事——”
“参驸马都尉工部左侍郎军机处上行走程朗——”
“?!”胤禛一怔,“程朗?这么多?”
“还有——”胤祥指着紧挨着的一摞,“这是江西巡抚的密折,检举程朗与年羹尧私下有密信往来——”
不等胤禛惊愕,胤祥连着说下去,“这是内务府密审得到的程朗与御药房太医院串联谋逆的供词——”
胤禛忽然怒不可遏,拍案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胤祥倒笑了,“咱们可养了好妹夫啊!”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胤禛觉得被无数人胁迫着一般,“宁儿才刚刚——这些人就立即要弄死程朗?!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朕!非得要把朕身边的人一个个都除掉不成!”
“你弄错了——”胤祥拉他坐下,“程朗原本就不该是你身边的人,他是睡在你塌下的一条蛇呵——”胤祥一面倒茶给他,一面徐徐的解释,“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从一开始,程朗本是个无名小辈,忽然就攀上了皇亲,紧接着身居要职,在朝里极其活络——”胤祥也坐了下来,“再有,宁儿是多么明白要强的人,居然会不顾一切的忽然跟他打的火热,多蹊跷!”
胤禛脸色阴沉,他很不愿再提起宁儿当初的事情,心里满是悲伤又兼着一点惭愧。
“我知道你心里还恨她——”胤祥察言观色的说,“可你这恨就正中了程朗的下怀,若不是你,他也没那么快就当得上驸马——”说着胤祥从袖中取出一张验方,“你瞧瞧这个——”
胤禛有些狐疑,“这什么啊——”可是刚打开看了一眼,就禁不住大惊失色。
“宁儿她——”
“她压根儿就没有身孕!——”胤祥替他说下去,“陈润林不在,你又不管,宁儿在这宫里成了孤家寡人,自然由着那帮奴才们摆布去了——可笑你也都信了,草草的就把她给了那个白眼狼——”
“可是,”胤禛心里一阵撕裂,他闭上眼喘了口气,“可是朕亲眼看见她们两个人——”
“砰”的一声,胤祥磕在桌上一只小瓷罐。
“这是——”胤禛拔了瓶塞,嗅一嗅,微微的花果香气。
“这是古书所传天竺地出‘醉香散’——”
“醉——”胤禛眼中电光一闪。不禁惊道,“催情药?!——”
“是啊——”胤祥塞上盖子,“只要往一壶水里,加一小勺,就足以叫人意乱情迷,神志昏聩一天多——”胤祥对着瓶子冷笑,“这可是江湖上都失传的好宝贝呵,可惜叫我在驸马爷那里弄到了——”
“原来是这样——”胤禛懊恼的几乎捶胸顿足。
“你也想想,如果他根本只是要利用宁儿挟制人脉,纵横得利,又怎么可能真的对她动心——”胤祥收起药瓶,“只怕宁儿到死都是清白的,你倒安给她的不良之名——可怜她顶着这样的名声,不招人待见,连个申诉的地方都没有,最后落这样的下场——”
“该死的!”胤禛狠狠的擂在桌上,然而不争气的眼泪又兀自淌了下来。
“行啦,该说的呢,我都说了——”胤祥推推桌上那一大摞折本,“这里的一桩桩一件件,你好好看罢——”胤祥又敲敲中间的那一摞,“尤其是这个和年羹尧的——干系重大呵——”
“你放心,我该说的都说了——”胤祥谢绝了胤禩的茶水,也不多坐,“只是,这一次牵连重大,办完了程朗年羹尧,只怕四哥他谁都不肯信了——”他看着胤禩,“我诚心劝你一句,接下去的事,你也好自为之吧——”
“我说过,”胤禩平和的说,“如果这次能够过得去,我真的不会再纠缠这个朝廷里的任何事了——”胤禩微微仰面,叹息似的,“宁儿这一去,我忽然觉得好累,只求皇上能不追究,从此以后,哪怕布衣芒鞋浪迹天涯,也强似现在陷在这是非窝里,不知死活——”
胤祥很认真的盯着他看,“八哥,这可是你的心里话?”
胤禩和气的笑笑,“我打小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哥——”看着胤祥走了,宁儿赤着脚从里面走出来看着胤禩。
“唉,这么马虎,这一下又要受凉了——”胤禩瞧她这样,忙解下自己的外衣裹起她来。
被宁儿握住双手,“刚才你跟十三哥说的话可当真——”
“当真——”胤禩说着替她把一缕乱发别在耳后。
“那你若走,带我吗——”宁儿扬起脸,等他的答复。
“嗯——”胤禩点头。
“紫绢姐姐她们怎么办?”宁儿似乎并不能够满意。
“我会把她们妥善安排的——”胤禩很安定的说,仿佛早已经计划好了,“弘旺也大了,该留在朝里,为皇阿玛的江山出力了,她额娘守着他,不会受欺负的——家里还有些土地田产,刘福家的茶楼也还经营的下去,大家都各自有路——”
“可是,还是会对不起嫂嫂们——”宁儿微微闪泪。
胤禩摇头,“我最对不起的,是你,——是我叫你一次次替我担惊受怕,替我挡冷箭,替我一次次的拼上性命,我纵然为你做再多,也难抵你为我付出的一切——”
“哥——”宁儿眼圈发热。
“这些年,你已经受了太多苦,”胤禩搂紧她孱弱的身躯,“后半生,我不要你再有一丁点儿的不开心——”
“十三爷——”程朗有些惊讶,然而立即变出笑容,“劳您亲自登门,下官受宠若惊——”
胤祥看了一眼,程朗穿着素孝,面色坦然,确有几分风度,暗叹可惜这人却如此虎狼居心,正色道,“别忙着奉承了,今儿来请你跟着往内务府走一趟——”
程朗听着话里意思不对,心里明白了大半,依旧端正行礼,“是单叫我一人呢,还是连家里头的都去——”
胤祥懒得跟他搭腔,看一眼身旁,刘默林便上前道,“你是皇亲,内务府自然只请你一个——不过,还请你哥哥程昕跟我们往吏部厅堂里坐坐——”
程朗点头,“明白了——”然而回身道,“容我且跟家里人交待一声,如今举哀,缺乏照应总不大便宜——”
刘默林心里便暗暗有些敬服,到了此时仍不乱方寸,可见也是勇谋可嘉,可惜入了邪道,不然,这驸马之位,倒是当之无愧,。
“娘娘!——”常瑞从外探头见无外人,小心进来道,“事情有些不大妙啊——”
“怎么?”年妃有些心惊,扶着晚秋坐定,一面安抚着胎儿,“坐下慢慢说——”
“奴才刚才在前面听见消息,十三爷领着人手往程家去了——”
“什么意思?!”年妃预感大事不妙,可是仍强安镇定,“把话说清楚——”
105、 真相 。。。
“我听见说,是因为程朗借年羹尧事诬廉亲王,并着谋害公主的嫌疑,已经内务府收押了——”
年妃忙忙的打断他,“那我哥哥呢,说没说把他怎么样处置——”
常瑞有些为难,“这个——还不知道,大概还要等等才知道,没听见消息呢——”
年妃按着心口,勉强说,“你且去罢——”说着示意晚秋打点,常瑞领了银两,谢恩去了。
“娘娘——”晚秋替她擦着额上的冷汗,“您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心口好闷——”年妃死攥着她的手,喘吁吁的说,“替我叫徐轶培来吧——”
“皇上人呢——”钮祜禄氏见房里桌上没点灯,便问贺永禄。
贺永禄没作声,朝隔壁房间指指,顺着看过去,钮祜禄氏只瞧见那边窗口,一闪一闪的,仿佛火光。
“去看看——”便带晚玉往那边走。
走到门口却被章翦拦了下来,“娘娘,皇上留了话儿了,不叫人打搅,娘娘请回吧——”
钮祜禄氏有些担忧,“皇上没事吧?”
章翦点头,“皇上甚好。”
“那——”钮祜禄氏隔着门扇的镂雕想看看里面的情形,“皇上究竟做什么呢——”
章翦摇头,表示无可奉告。
钮祜禄氏叹口气,“我们回去吧。”
胤禛跪坐在小桌边,含泪抄着经卷,原是要抄一阵,便攒起来,在火盆中焚化了,——只是抄出的经文,一张倒有半张是浸了泪的,火苗嗤嗤作响,迸着火星,冒一阵呛人的烟。
整整一卷《心经》,不知抄了有多少遍,只觉得手腕指尖都已肿胀难屈曲,——这时天也微微亮了。
起身焚香,腿脚却早已麻痹失去知觉,怎么站得起!——停了好一阵,勉强起身,扶着桌案点香,在宁儿灵前轻声道,“原是我对你不肯放心,终究害了你——”说着又忍不住落泪,“如今你走的干净,生前我不曾叫你安心,如今把这经文抄了百遍,叫你带去,只盼你路上好走的安心——”说着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停了一会儿,胤禛拭泪,道,“这屋子你走了,我也没叫人动过,倘或什么时候想回来,这屋里的炉火都是热的,夜里留着灯,当心门口那坎子,从前总是不留心绊着——”说着又伤感的不能自已。
“你若不喜欢这里,王府上你的屋子,我也都照样收拾了,院子里的花草,一棵棵都替你留着,春夏秋冬,各季都有会开的花儿——”他呜咽着,“只求你别狠心丢下我不理——”
低头垂泪许久,方才止住泪,推门出来。
106
106、 看破 。。。
“早朝之后,叫弘时弘历弘昼都到万方安和候着——”胤禛出门见贺永禄捧着朝服在门口候着,便点头道,“前边屋里伺候——”
贺永禄伺候胤禛更衣,瞧见胤禛眼睛微微红肿着,料是又伤感了半宿,叫人拿了热毛巾来,“皇上,敷敷脸吧——”
“嗳——”胤禛点了头。
“朕今儿叫你们兄弟几人来,是想和你们说说话——”胤禛叫大家都围着坐了,微笑道,“这些日子忙的也没空专门见你们了——”
“皇阿玛的新政如今正是紧要的时候,儿臣们看着皇阿玛虽然忙,只是您也该注意自己的身体——”弘历坐在胤禛身旁,瞧着他眼圈儿微红,心知不宣似的说。
胤禛笑了笑,“如今新政在各地敦促着都渐次有了起色,朕正是不敢放松的时候,你们若是能在关键的时候,给皇阿玛出把力,皇阿玛就是累,也累的高兴呢!”
“皇阿玛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出来,儿臣定然万死不辞!——”弘时当即起身作誓道。
“哎——”胤禛挥挥手,“坐吧,不用那么紧张——都是自家人说话,别总是提那些场面话了——况且朕要你们都好好的,太平盛世的,用不着卖命的——”
说的大家都一笑。
“弘昼啊,你怎么总不说话呢——”胤禛瞧见弘昼一直低着头捧着茶,只不时抬头看看哥哥们,又看看他,微微叹息的样子,便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讲出来,皇阿玛听听——”
“没有——”弘昼摇摇头,小声说,“昼儿从小笨,武功学识各个赶不上哥哥们,皇阿玛的苦处,昼儿只怕也没法子分担,就只求在佛前多念几卷经,好保佑皇阿玛平平安安的;再不,就求佛祖菩萨,叫弘昼替皇阿玛生病受苦——弘昼什么也没有,就只有这个身子是结实的,也算是替皇阿玛尽了孝了——”
众人听了,都不作声,弘历轻轻吸吸鼻子,有些赞许的看着他。胤禛没出声,只是伸手握着他的手,看看他,半晌,道,“难为你有这份孝心,你放心,皇阿玛身子也好,不用你担病,只是你也要多跟着哥哥们学着长见识,长本事,将来不要叫人家笑话你不如人家——”
弘昼低着头点了点。“嗯,记住了。”
父子几人又说了好一阵,添换过几次茶,到傍晚才散去,临走时,又叫住了弘历。
“朕想留你,也是有话只合跟你说——”拉他同坐炕沿上,一面叫传了粥点来。“朕身边,也只有你,最懂朕的心思——”
弘历静静的听着,知道又不免要说到姑姑了,心里有些回避,可是看着皇阿玛如此伤感,又很想劝解几句。
“朕现在在直隶试行的士民一体纳钱纳粮,在地方上其实还是阻力大的很,有人说是朕定的规矩过于严苛了,所以行不通——”胤禛摇头叹道,“还有的直接搬了祖制来压朕,朕现在正是压力重重啊——”说着,抬头望着弘历,“朕的难处,你能懂吗——”
“儿臣明白皇阿玛的苦心——”弘历点头,字句清晰的说,“士人们有了钱,不纳粮不纳钱,或出入官署,包揽词讼,或欺压平民,或抗违钱粮,藐视国法,——他们不交钱,府吏把担子都摊到百姓身上,时间长了,百姓自然有怨言,这是其一;再有,他们不想纳钱粮,往往又与府吏相勾结,寻庇护,必然滋生贪腐;其三,府吏层层相护,上下打点,本来是国家的钱粮,最后,都装进了他们自个儿的荷包,国库也受损——”弘历顿一顿,“所以,想整顿吏治,富民富国,就必须力行一体当差一体纳粮——”
胤禛不禁起身握住他的手,有些激动,“说下去!”
弘历不敢坐,也站起身来,“朝里如今有人觉得皇阿玛过于严苛,然而儿臣以为,皇阿玛严苛的还不够,”一面看了胤禛一眼,觉得手被他握的有些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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