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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和宫纪事-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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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把宁儿抱在怀里,解开她的衣领。

“伤就快好了,”胤禛抚摸着她肩窝的瘀紫,手背上滴落两滴咸湿的水。

替她理好衣衫,捧着她的脸。

朕能做的,朕都做了,此刻,就算是死,也无怨了。

宁儿手中的药碗应声落地,暗红的药液残汁淌在乌青的地面,仿佛血色。

“公公?!”钮祜禄氏起身相应。

“皇上的意思,娘娘想是已经知道了——”贺永禄躬身。“明日午时之前,还请主子不要离开寝宫——”

“可是——”钮祜禄氏皱眉,掩饰不住疑虑惊惶。

“娘娘——”贺永禄再拜起身,“请娘娘安守圣旨,不必再多问。”

钮祜禄氏望着贺永禄,那蓝色的衣袍渐行渐远——她觉得从未见过如此逼近的一片杀机。

89

89、 风波 。。。

“格格?!”贺永禄看见宁儿终于打开了房门,忙凑上来,“皇上怎么样?”

宁儿声音微微有些抖,“皇上昨天批折子太累了,刚睡下不久——”

看着贺永禄要进门,宁儿伸手阻拦,“让他再睡一会儿吧。”

“军机大臣等皇上的批示呢——”贺永禄朝屋内案头的折子点点头。

“哦,我差点忘记了,”宁儿亲自领他进去,“一共三百四十二封——”宁儿抬头看着他,“待会儿务必要张大人当面点验清楚,知道吗?”

“这个奴才明白。”贺永禄点头,把折子递给身旁的小太监。“格格,东边暖阁都笼好了,格格也歇一会儿吧。”

“嗳——”宁儿点头。

“格格,奴才叫他们熬了参茶,待会儿送过去给格格,”贺永禄察看着宁儿的脸色,“格格这些天辛苦了——”

“自己人何必说这样的客套话——”宁儿说着,眼前一阵发花,撑不住要倒。

“你呀,照顾病人把自己都闹病的,我还是头一遭儿见!”雅竹嗔怪着她。一面轻轻吹着粥,喂到她嘴边。

宁儿笑笑,有些勉强,“那边怎么样了?”宁儿示意胤禛那边。

“喏,这些是贺公公刚叫人送来的——”雅竹指指桌上的一大摞折子。

“哎——”雅竹按着她,“这又要做什么!?”

“那些——”宁儿指着大摞的折子。

“你不要命了?!”雅竹嗔怪她,“那边一个已经病的——你要这么陪他?”

“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然这些怎么办?”宁儿起身披衣,“替我研朱砂来。”

“格格!”雅竹不动手,“你真的以为你可以替他担下所有吗?你是女人啊!”

“什么男人女人——”宁儿见她不帮忙,自己挽袖研开朱砂,“人在紫禁城,就都是爱新觉罗家的人;”宁儿翻开折子,看她一眼,“皇阿玛的大清,不能丢在我手里——”

“张大人可以领各位大人过目,有什么不妥不周全,可以再呈——”贺永禄捧上折子。

张庭玉手里捏着一封折子,抬头看了看他,却终于没吱声。

“张大人?”刘默林看贺永禄走远了,轻声道,“我看大人似乎有话说。”

“没有,”张庭玉笑笑,“昨晚巳时刚呈的三百四十二封,我亲自点验过,如今一封不少,全部看过,只怕古今中外,也难找到第二个如此勤政的君王啊——”

“大人是这意思?”刘默林微微一笑,知道他话里有话。

“皇上是明白人,只是我们做臣下的,真的不能那么明白呵——”张庭玉摇头,轻轻拍了怕刘默林的肩膀。径自回书案前坐下将朱批验看交各部酌办。

“都说了不用了——”宁儿听见旁边门帘响动,想是雅竹过来劝茶饭,头也不抬的回绝。

“辛苦你了——”

“四哥?”宁儿搁下笔,起身,“你怎么——”本来想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出口的却只是:“还是不放心我吧——”

胤禛扶着她的手,摇头,“朕既然敢托付给你,就早说不上什么放心不放心的话——今儿来,想托你替朕起个诏书——”

宁儿把摊在案头的其他东西都腾开,铺下素白的纸笺一方,提笔掭足了墨,

“自古帝王之有天下,莫不由怀保万民,恩如四海,膺上天之眷命,协亿兆之欢心,用能统一寰区,垂庥奕世。自圣祖创世,列祖先宗,莫不如是。朕自登极,三载以来,虽夙兴夜寐呕心沥血不足继皇考圣德大统于万一,于此常怀愧猷。今朕身染沉疾,久治不愈,深恐罹患,负万民之托。今特托此诏,即日起,引咎退位——”

“皇上?!”

宁儿笔顿在原地,墨迹变做烟水迷茫。

“朕想过了——”胤禛虚弱的笑笑,“这是朕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怎么哭了——”胤禛抬起手抿掉她眼角的泪花,微弱的笑,“现在该有的,都有了——”

擦不干的泪水,洇湿整个脸庞。

“朕只盼你,不再怀恨——”胤禛轻抚着她的眼角,“不再周旋难过——”

“好,”宁儿擦擦眼睛,表情古怪的笑了一笑,“好极了。”

一把抓起桌上写了一半的草诏,丢进了火盆。

“你——”胤禛惊愕的望着她。

叹息一声,胤禛提起笔,抽出一张纸,颤巍巍重写。

还未及停笔,宁儿扯过纸,一样丢进火盆,灰飞烟灭。

胤禛剧烈咳着,按着胸口,再抽出一张纸。

被宁儿反握住右手。

胤禛虚弱的抬头看她,看见宁儿眼睛里的不忍。

原来并不是真的一点不在乎。

“吃药了,”宁儿递汤匙到他嘴边。

胤禛乖乖的接过药碗,一声不响的一饮而尽。

宁儿起身时,被胤禛拉住了手指。

回身看他,脸上有难得的一丝血色。

“朕知道——”胤禛微微有些泪花,“知道你——”那最重要的半句终于说不出口,埋成一生心事。

“姑姑?”弘历看着宁儿。

“嗳?”宁儿停下手中的笔。

“皇阿玛要我问一声——”弘历捧着一个小匣子。“等雪化尽了,就搬回园子住,姑姑你说好不好?”

宁儿打开匣子,一个淡黄色的绢包里,包着一把饱满的花籽——附着一张字条,字迹微微颤抖,

雪化尽,将春报。

“好——”宁儿轻声吸吸鼻子,冲弘历笑,“怎么样都好——”

却终于忍不住落下一滴泪。

“天气真干——”雅竹看着宁儿心不在焉的用小匙搅着茶汤,笑呵呵的接过杯子,“格格你不喝就给我吧!”说着端起来就要喝。

“不要!——”宁儿一愣,挥手夺杯,茶杯应声落地,瓷片崩碎出,暗色的汁液散发着焦灼的苦味。

“格格!?”雅竹脸色骤然一变。

那是多么熟悉的味道,死亡的味道。

雅竹半跪在她身边,抱着她的肩。“那也不能——”说着也有些哽咽。

“我做不到——”宁儿抱着她哭,“我真的什么也做不了——我没办法,我,下不了手——”

“格格——”雅竹被她攥的手臂生疼,可是皱着眉,不吱声,她知道,这世上没有人替她担得了什么,只能守着她流流眼泪,尽一点有限的人间真情。

“格格,”贺永禄替她打起帘子。

宁儿扶着他的胳膊下了车。

“这次重新布置了屋子,更从前可能有些不一样,格格看看喜不喜欢?”贺永禄在前面领路,叫小太监推开万方安和的房门。

目之所及,鲜花盛开。案头,衣架,窗台,多宝槅,甚至连床帏内都挂着镂空的熏香球,装着风干的茉莉花瓣。

好像瞬间百花盛开,人在春野,如沐春风。

香炉里冉冉的淡蓝色烟雾蔚然卷曲,不是甘草了,那味道——

好像胤禩。

宁儿鼻子微酸,抬头岔开话题,“没有空的花盆吗?”

“哦,”贺永禄笑笑,“在武陵春色东面,为格格专门开了一块空地,开春之后,格格可以随意播种——”

他真的什么都做了。

“皇上看起来精神上佳,想来龙体已经大愈了——”张庭玉躬身,微笑道。

“这些天辛苦你们了,”胤禛也笑笑,头依然微微的痛,“劳你们替朕操不少心——”

“臣工们记挂着皇上乃是职所应当,谈不上操劳,”张庭玉话一转,“况且皇上带病依旧事必躬亲,勤勉的叫臣下们都自愧不已——”

胤禛听出他话里的隐含,渐渐收起笑容,“怎么,前些天,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恕微臣不敬之心,”张庭玉听胤禛话问的直接,知道他不是矫情之人,遂跪地叩拜道,“此前诸项事宜,臣虽以皇上旨意着办,然确曾起过疑心;不过半月以来,各地上呈折报无数,据所反映,件件奏闻并无可徇私之处——”张庭玉再拜起身道,“足见圣上之谋——”

胤禛看着他,淡淡的说,“廷玉啊,你的意思朕明白;只是在朝谋政,有时候凭的不单是谋虑啊——”

“皇上——”张庭玉抬头看着他,似乎不大明白。“您是说——”张庭玉沉吟了一会儿:

“以退为进,攻心为上?”

胤禛笑着摇头,

“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这——”张庭玉愣一下,俯身道,“臣明白了!微臣只想到计,皇上讲的却是情——”张庭玉一笑,“——将心比心,果然高明太多!”

“你呀——”胤禛呵呵一笑,“怎么去了一趟江南,人也学的像莼菜似的,滑溜溜的了!”

张庭玉也笑了。

“去哪里啊皇上?”贺永禄跟在胤禛身后,忍不住问。

“武陵春色,”胤禛向贺永禄点点头。

“现在去哪儿干嘛?”贺永禄小声嘀咕。

“跟着就是了!哪儿那么多废话!”胤禛瞪他一眼。

“哎!”贺永禄暗地吐吐舌头。

“还没有开春,现在来做什么呢?”雅竹不解的问宁儿。

“看看是不是真的可以种啊,”宁儿低下头抓起一把土,细细的捻着,察看着土壤的状况。

“格格——”雅竹捅捅她,悄声道,“皇上——”

宁儿抬头看着他,未及开口,

“你也在这里?”反倒是胤禛替她说出了疑问。

“来看看花圃,”宁儿点头。“不知道将来长出来的是什么——”

“天还是冷,真的能长出来吗?”胤禛问的是花,却看着宁儿。

“前些日子那么冷都熬过来了——”宁儿抬头看他,“如今雪都化了,也许有希望——”

“真的——有可能?”深深吸了一口气,胤禛问宁儿。

“嗳,”宁儿睫毛微微的颤动,又补上一句,“我是说也许——”又看看那片花田,“不过,只怕要等些时候——”

“朕,”胤禛眼眶微微发热,“愿意等——”

90

90、 险招 。。。

“我就知道!”年妃一拍手。“就是怎么样,她也不会乖乖的就这么就范了!”略一思索,捉着雅桐的手,“你确定那是——天不是很黑吗,不会看错?”

“就是我的眼睛会犯错,我的鼻子也不会犯错——”雅桐抽回手,“她常年服药,那味道——”雅桐微微咬着嘴唇,“我再熟悉不过了——”

“好极了,”年妃殷切的望着雅桐,“你替我继续留心她的行踪,摸清她的底细,下一次——”年妃说着满意的冷笑一声,“一定捉她个现形!”

“姑姑?!”弘昼愣在原地,带着一脸的油彩,水袖垂在地上,方才喧嚣的锣鼓顿时安静下来。

宁儿看了真的有些哭笑不得,她没想到弘昼今日居然荒唐的如此出格。

“都退下!”弘昼轻声朝身旁的小太监王琛喝到。

看着人都散了,宁儿方才用心的看了看弘昼。

“你这是唱的哪出呵——”宁儿打量着周遭布景,微微一笑,“《起解》?”

“嗳——”弘昼有些尴尬有些羞愧,讪笑道,“都瞒不过姑姑的眼睛——”

“给我唱一出如何?”宁儿冲他笑。

“还是算了吧——”弘昼脸红红的,隔着厚实的油彩似乎也感觉到脸颊发烧。“姑姑你明知道我是胡闹——”

“你也知道是胡闹!”宁儿起身走到她身边,捏着他的下巴,“你见哪出戏里的青衣涂这样厚的胭脂!”

“唔?”弘昼愣一下,也忍不住笑出来。“姑姑——”

宁儿也笑了,“韬光养晦也要做的周全——”抬手轻轻掀开他衣襟,里面依旧是淡杏黄色的内衣,“骗得了谁!”

弘昼轻轻的推开宁儿的手,低头,“原来姑姑都明白——”

“我知道你是躲事,躲朝廷,”宁儿笑笑,“这宫里聪明人多得是,可是聪明的不露痕迹的就不见得多了——”

“姑姑教导的是——”弘昼低着头。

“朕说过不用了,”胤禛头也不抬,听见有人进来,以为是贺永禄送茶点。

“四哥——”宁儿沉吟一下,“谢谢你的香——”白天胤禛才叫人送去亲自设计的花窨。

“哦,”胤禛搁下笔,起身望着她,“最近变天,朕怕你睡不好——”

“那个——”宁儿很真诚的笑,“很漂亮。”

“真的?”胤禛心里微微的暖意,走过来,想要拉她的手。

“天晚了,四哥忙完了还是早点睡吧,”宁儿后退几步,不给他机会。

“嗳,”胤禛看出她的闪躲,定在原地,点了点头。

“格格?”雅竹起夜,迷迷糊糊的看见宁儿坐在窗前,点着昏暗的一盏小灯。

“没事,你不用管我——”宁儿迅速的收起桌上的东西。雅竹恍惚看到一只小药臼。

“这么晚了——”雅竹揉揉眼睛。

“我就睡——”宁儿朝她笑笑,把什么东西包在手绢里揣了起来。

“嗯,”雅竹微微皱眉,她知道有些事她不愿说,所以她不问。

夜风里,宁儿把碾碎了的褐色的药丸,一撒手间,湮没在波光粼粼里,灰飞烟灭。

低头看湖心的鱼儿,游碎月光。

叹息一声,裹紧斗篷,关紧了窗扇。

“哥——”话音没落,被胤禩一把捂住嘴按在了山石上。

“哥你——”宁儿觉得胤禩的神情有些反常。

“我问你,那天你是不是见胤禟了?!”胤禩捏的她肩膀都要碎了。

宁儿皱眉掰着他的手,“疼——”

“我问你话呢!”胤禩脸色铁青。

“昨晚没睡好吧,瞧你眼圈阴着——”宁儿抚摸着他的眼睛,顾左右而言他。

“他跟你说什么了!?”胤禩狠狠的摇晃着她,“你答应他什么了!说啊!”

“哥——”宁儿抱着他,“别问了!求你了——”

“你要傻到什么时候啊!”胤禩拥紧了她,泪水落到她颈窝里,“我说过不要你管!你不但不听,反而——”

宁儿不吱声,扣紧他的腰。

“把东西给我!”胤禩推开她,卡着她的手腕。

“哥!”宁儿眼圈儿红红的,摇头。

“不给是吗?!”胤禩拉着她的手腕。“走——”

“去哪儿?!”宁儿愕然。

“跟我回去!我不许你再胡闹!”胤禩拖着她。

“不——”宁儿掰不开他的手,朝他手腕狠狠的咬下去。

胤禩痛的抽回手,痛心道,“你究竟想怎么样!我的话你都不听吗!”

“我不可以——”宁儿捂着眼睛哭,“我回不了头了!——”

“你——”胤禩惊愕的握着她的肩,“你说你把药——”

“求你别问了!——”宁儿伏在他胸口,“哥——我,我答应你不会有事——”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胤禩捏着她的下巴,“胤禟做事不择手段,你怎么可以听他的摆布——会毁了你的!”

“哥你别说了!”宁儿低头头眼睛,“我,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要你好,其他的,我真的没有本事去想!”说完,宁儿头也不回的推开他跑掉了。

胤禩胸口痛的发抽。

他满以为他有本事让事情都在他掌控以内,他以为总有一天他可以带着宁儿全身而退——现在看来,他真的错了。

大错特错。

“四哥,吃药了,”宁儿把药送到胤禛案头。

“今天这药——”胤禛喝了一口,抬头看着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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