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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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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粗俗,逗得有些不正经的汉子不怀好意地笑,看着庄善若怎么应对。做工的日子本就苦闷,难得有一两个年轻漂亮的婆娘调剂调剂。
庄善若没说话,只是将腰直了起来。
许宝田见有人捧场,更是得了意,拽过一旁张得富,让人看着他手里的喝得只剩了半碗的绿豆汤,却是大半都是开了花的绿豆:“瞧瞧,瞧瞧!怪不得说朝中有人好办事,连碗绿豆汤,也分了薄厚。”
张得富怒目。
众人嘻嘻哈哈地看着,也没当个回事。哪里真的是庄善若因为亲疏分了薄厚,不过是张得富这碗是刮的第一桶的底儿,许宝田的这碗舀的是第二桶的上头——两个桶搁了这许久,绿豆自然是慢慢地沉到了桶底了。
众人也不在乎多吃个一口两口绿豆的,知道是许宝田有心要调戏调戏这个小媳妇。应和着,只不过是爱瞧个热闹,凑个趣儿。
庄善若的鼻间沁出了一颗汗。
许宝田看在眼里,心里痒痒难耐,恨不得上手替她擦了去。他嘎嘎地笑了一阵,道:“媳妇,你别怪我挑刺儿。张得富是你七亲八眷,算起来,我还算是许家远房大伯子呢。得,我也不讨你这个便宜,你好好叫我声宝田哥,我也就算了!哪里还真的缺这口吃的了?”
这话说得愈发的露骨了,还有人唯恐天下不乱,拍手叫好的。
庄善若面色沉静,只是微微冷笑着。
伍彪的脸色却很不好看,许宝田分明是算计到庄善若的头上,哪里真是为了争绿豆的多少,不过是起个由头,乘机撩拨罢了。若是今儿不给许宝田点苦头吃吃,他还做他的春秋大梦呢!
庄善若却在这个时候眼波一转,轻轻地瞥了伍彪一眼。她的眼睛会说话,分明是让伍彪切勿轻举妄动。
伍彪捏紧了的拳头松了下来。是了,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是有些不好看,要打也得背了人打。这么多人看着,谅许宝田也从庄善若那里讨不着什么好的。
许宝田留意到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微妙的交流,嘴角不由得一撇:“怎么,不乐意?我看你这媳妇这个哥那个哥叫得脆响,怎么到了我这儿就没动静了?赶紧的,这么多人都还等着喝呢!”
张得富看不下去了:“许宝田,你这嘴里别不干不净的!”
“呦,来了个叫板的了!我这嘴里怎么就不干不净了?”许宝田也不恼,嬉皮笑脸地作势要将脸凑到庄善若的面前,“要不让这媳妇闻闻,到底是香的还是臭的?”
庄善若伶伶俐俐一侧身避过,又顺手将许宝田手中的碗夺了过来。
许宝田猝不及防,一脚踢到空桶上,不由得一个趔趄,背上那狰狞的蜈蚣伤疤恼怒得有些微微发红了。
“怎么,你这媳妇恼了,哥哥连这碗清汤寡水也喝不得了?”
“哗啦”,庄善若将手里的这碗汤倒回到了桶里,冷冷的瞅着许宝田,脆生生地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年轻不懂事,这村里人也没认个周全,各位伯伯、叔叔、哥哥见谅了!”
几位从旁起哄的便有些讪讪的了。
“嘎嘎嘎嘎!”许宝田乐了,只当庄善若服了软。
庄善若又将目光转到了许宝田的脸上,道:“我是从外村嫁过来,都说连家庄是个大村,最重礼节。即便不是什么远亲近邻,碰上了也是我敬你三尺,你让我一丈的。却不知道逼着人认亲,又算是这村子里什么道理?”
许宝田便是听得一愣。
“叫一声哥哥倒也罢了,就怕到时候家里老太太听了不乐意,埋怨我年轻不懂事,逮着什么尊重的不尊重的都叫哥哥,没的坏了许家的门风。”这是拐着弯骂许宝田呢。
许宝田的脸色变了几变,看着庄善若倒多了几分玩味:“你这媳妇,没看出来,这小嘴倒也是不饶人的。我原当你是个嫩生生的面团,却还是颗呛口的辣椒!”
庄善若冷笑一声,把长柄的木勺探到桶底,搅了几搅,然后重新盛了一碗,稳稳地送到许宝田面前,道:“慢用!”
☆、第388章 苦夏(3)
许宝田呆了一呆,终究还是把那碗绿豆汤接了过去,退到一旁像是不认识人似的重新打量着庄善若。
庄善若却拧了脸,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顾着手上的活。
有人碰碰许宝田的肩膀:“怎么,吃瘪了吧?这小媳妇看着柔柔弱弱的,可厉害着呢!你难道竟没听说过她吵吵着要自求下堂的事儿?”
许宝田挠挠头,他刚罚做了三年的苦役回来,只顾着从后爹那里打秋风,还真的就没听说过这回事儿。他听说许家大郎虽然有些戆傻,可是肚子里还是有些墨水的,眼瞅着就要变成举人老爷了。这个媳妇到底是哪里想不开,竟要将这到嘴的肥肉往外推。
许宝田百思不得其解,却不由得想到了歪处,自个儿“嘎嘎嘎嘎”地笑了一阵,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绿豆汤,绿豆在嘴里又绵又沙,喝着舒服得很。
“若是汤里面再添勺蜜,那滋味就更美了!”许宝田摇头晃脑。
“哪来的蜜?有这绿豆汤喝喝我就心满意足,谢天谢地了!”有人发着牢骚,“这差事哪里是人干的?就是牛马干些重活累活,主人家还得拌点细料加点黑豆,我们不过是两个杂面馒头就给打发了,也忒不值钱了些!”
有人起哄:“老八,在这儿发牢骚有个屁用!怎么刚才刘全倒地的时候也不见你跟周老爷吭一声?你若真有这个胆色。等会甭去上工!你敢做第一个,我就敢做第二个!”
叫老八的却讪讪地缩了头,将脸埋在碗后面:“喝汤。喝汤!”
众人一阵哄笑,话题便渐渐地转到了这酷暑的天气和累死人的活上去了。
庄善若暗暗地松了口气,将手中的长柄木勺丢到空桶当中,拎了这两个桶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来!”伍彪一个箭步从庄善若的手中接过桶,空桶在他手里轻飘飘的,就跟玩儿似的。
庄善若颔首,却见众人聊得热火朝天。根本没人留意他们。
他们两个人便一前一后从窝棚里出来了。
太阳略略斜了一点,却丝毫没有收敛它的光和热。西边的天空聚集了厚厚的云层。东边却依旧碧空如洗。
“善若,若是许宝田还对你不怀好意,你可别再搭理他,放着让我收拾!”伍彪闷声道。
“怎么?”庄善若忍不住扑哧一笑。“莫非你要揍他一顿不成?”
“揍他一顿都嫌轻的。你没见他眼睛,贼溜溜地一直在你身上转悠着,看着我心里上火。要不是你拦了我,我这一拳头就挥上去了。”伍彪分明有些郁闷。
“我记得有虎哥说过,和无赖斗那是最划不来的,只有比他更无赖才行!”庄善若一张俏脸也被晒得红红的,“我没有虎哥那道行,却也知道怎么保全自己。伍大哥,我看。我可有被他占了半分便宜去?”
“那倒没有,只是……”
“那就好了,让他知道了我不是可以轻易招惹的。他便存了忌惮之心。”庄善若将一众家什先胡乱地摆放在木板桌上,又从伍彪手里接过两只桶摆好,“再不济,还有你和得富哥呢!”
伍彪闷闷地道:“白天倒还好,我担心的是夜里,我又不能从旁陪着。万一……要不,托人将黑将军带过来陪你。我倒还放心些。”
“若是黑将军来陪我了,让伍姨一个人住着你放心?”庄善若俏皮地眨眨眼。
伍彪踌躇了一下:“我娘那里倒是不碍事,不过是央求着张嫂子夜里住到我家陪着我娘就是了,左右宝根也大了,张大哥也在家,人手换得过来。”
“嗯,那也好!”庄善若蹙了眉,“虽说夜里有容树媳妇搭伴,可是这十天倒有五天她是不在的,直等到三更天才回来。恐怕是不放心家里的男人孩子,偷偷回去了也说不准。”
“你怎么不早说?”伍彪急得眉毛都快要立起来了,“亏你一个人平安无事地呆到现在,要是出了什么差池,你可是要让我悔一辈子的!”
“能出什么事?”庄善若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甜丝丝的,伍彪为人内敛,很少表达感情——知道他心里有她,就够了。
“容树媳妇……你还是少和她接触为好。”有些话,伍彪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庄善若会意,见容树媳妇与周全荣又不见人影,也不知道猫在哪里乘凉去了,一时放松下来,道:“伍大哥,还有二十天这里就完工了。”
“嗯,我每天都掐着指头在算呢!”伍彪的眼中闪过一丝柔情,“你急,我比你更急!”
“你说啥呢?”庄善若被说中了心事,娇嗔了一句,扭过头去,却露出一段白生生的颈子。
“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我都算计好了。”伍彪见四下无人,扳过庄善若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家里的房子刚翻修过是现成的,我再上山砍些好木材——若你不嫌弃我手艺粗,我自个儿做几样家具就是了;若是你爱精细,少不得让你家表哥帮着打两样。我娘那儿还压了几块好料子说是给新媳妇的,备下好几年了,到时候给你裁两身新衣裳。首饰怕是不能了,若是你有看中的,我先找贺三哥他们垫上点儿……”
庄善若嗔道:“你家娶媳妇倒是方便!”
伍彪苦笑了一声,道:“善若,你若是不喜欢。那我们再等等,等我攒够了银子,八抬大轿吹吹打打把你迎进来!”
“谁说我不喜欢了?”庄善若脸上腾起两朵红晕,压低了声音道,“若是再等你攒足了银子,我可都成了老太婆了!”
伍彪胸口传来了两声闷笑,道:“你就是成了老太婆,也是顶漂亮的老太婆!”
“去你的!”庄善若在伍彪胸口擂了一拳,“跟那帮不正经的汉子住了几晚,竟满嘴都是油腔滑调不正经的!”
“嘿嘿嘿嘿!”伍彪不敢笑得太大声,柳河的水面明晃晃地泛着金光,就像是他此时摇摆的心绪一样。
庄善若仰了脸,阳光透过树叶零星地洒在她的脸上,那明亮的光斑跳动着,就像是一尾尾快活的小鱼儿:“我有时候既盼着这一个月快过去,有时候又害怕这一个月过得太快。”
“为啥?”
庄善若的一双美目在伍彪脸上流转,道:“这事情太顺利,顺利地让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生怕这只是一场梦,醒过来后这日子又只能苦苦地挨着。”
伍彪不禁动容:“善若,你别怕!不论是不是梦,都有我陪着你;即便是苦,也有我替你挨!”他知道庄善若自从懂事后便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坏事一桩一桩接踵而来。
庄善若生生地将眼眶中漾起的那层水汽逼了回去,故意笑道:“那我可不干,我跟你可不是去吃苦的!”
“那是,那是!”伍彪搓着手,有些不安,“不过,我怕是不能让你过上那种……”
“嘘!”庄善若没等他说完就将一根手指竖到了他的唇上,微微笑道,“伍大哥,你明知道我想要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还故意和我说这样的话!”
伍彪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聚到唇上,庄善若的手指又腻又滑就这样白生生地竖在他的唇边,还那样歪了头巧笑着看着他,让伍彪的心里拱起了一团又一团的火,灼得他更加的口干舌燥。
庄善若没留意到伍彪的异常,将手指收了回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整理着木板桌上的碗:“说实在的,我什么都不缺,不过我姑妈留给我的那枚镯子可要赎回来!”
伍彪鸡啄米似的点头,满脸的惭愧:“那是应该的,这是她留给你的最后的信物——银子我再去想办法!”
“我有这镯子,和你送我的银簪子就足够了!”庄善若故意偏了偏头,给伍彪看她插在头上不离身的银簪。
伍彪心里不由得又是感激又是惭愧:“等日后日子宽裕了,再给你打件好的!”
庄善若抿了嘴莞尔一笑:“那我可要上宝庆银楼挑去!”
“好好好!”伍彪满口应承着,没听出庄善若话里的戏谑。
“你这个呆子!”庄善若忍不住一飞媚眼,娇斥了一声。
“嘿嘿嘿嘿!”伍彪只会傻笑了。
庄善若踮起脚往那一溜窝棚看了几眼,催促道:“你也该回去了,出来这么久,怕有人生疑了。再说,你也赶紧歇着去,等过了晌还得多干一个时辰呢!”
“不碍事!”伍彪虽然知道庄善若说得在理,不过两只脚像是被黏住似的,动也舍不得动一下。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庄善若轻轻叹。
“哎!”伍彪应了,又道,“我等会就托人将黑将军给你带过来!”
正说着,旁边的大杨树下突然悉悉索索一阵响,有人懒洋洋地道:“表兄表妹感情真好,这话可是说不完的说哪!”
两人具是一震,只见许宝田慢慢地从大杨树后面踱了出来,一边用手抓住裤腰带,一边流里流气地抽抽鼻子:“拉泡屎也不得自在!”
☆、第389章 交易(1)
庄善若的脸色唰地变了,她和伍彪交换了个眼神,低了头收拾起碗来。也不知道许宝田是什么时候偷偷地溜到这大杨树后头,她与伍彪急着说话,竟然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就是不知道被这个许宝田听了多少过去。
伍彪道:“怎么,跑肚拉稀了?”
许宝田毫不避嫌地系好裤腰带,道:“本来好好的,喝了碗绿豆汤就不行了。嘿嘿,也不知道我这碗汤里多放了些什么。”说着,一直拿眼睛去觑庄善若。
伍彪沉沉地盯了许宝田看,道:“窝棚到这儿这么远的路,你竟也憋得住?”看来,他是不相信许宝田的说辞。
“憋不住也得捂了裤裆憋着哪!”许宝田做了个怪相,“刚来的前两天,也拉稀,拉在窝棚边的草窠里,被容树媳妇逮着了是好一顿骂,我可得找个远些的地方拉拉!”
“唔!”伍彪想着即便是许宝田听到了什么,也不足为患,毕竟再过二十天,他和善若的事是要走了明路的。
许宝田又伸手抓了抓裤裆,笑道:“我爹我娘怎么也不给我留个把表姐表妹的,要不说说体己话倒是极好的!”
话音刚落,许宝田就感觉到庄善若冷冷的目光射到了他的脸上,一张俏脸像是挂满了冰霜,心里不由得抖了抖,这个小媳妇看起来是不好拿捏啊!不知道怎么的,许宝田竟想起了货郎娘子。好的时候能在他怀里化成一滩水,恨的时候竟也敢拿了菜刀往他身上劈。想到这儿,背上的那道长长的伤疤竟有些隐隐作痛。
“伍大哥。你赶紧回去歇一歇!”庄善若收回了目光,这家伙竟然就像是鼻涕虫甩不掉了,真是讨厌得紧。
“是,赶紧歇歇,要不然那三寸丁的周老爷回来,可又得将咱们当牛马使唤了!”许宝田嘻嘻笑着。
伍彪看了庄善若一眼,点点头。只是往前走去。
许宝田赶紧跟了上去,经过庄善若身边的时候。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偏了头,压低声音道:“我说怎么放着好好的举人娘子不当,原来是有了相好的。莫非许大郎竟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他说得又低又快,就像是一阵风似的吹过庄善若的耳边。
庄善若一愣,心里像是吃了虫子般的腻歪。她看着许宝田得意洋洋地晃了瘦弱的身板跟在伍彪的后头,背上的伤疤在太阳下仿佛是一条将要醒过来的蜈蚣,急煎煎地要去蛰人一口!
走到窝棚边,许宝田似乎知道庄善若还在看着他,倒是回了头,笑了一笑。这笑里带了几分吃定了你的无赖相。
“呦,这是哪个天杀的不长眼的,屙屎也不找个好地方。看着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容树媳妇惊叫着,从大杨树后头施施然地出现。
庄善若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你回来啦?”
容树媳妇邀功似的将怀里的一只西瓜放到木板桌上,用袖子抹着额上的汗,道:“瞧,这是什么?薄皮红瓤大西瓜,我老了脸皮问周老爷要了两个。一个送回家去了,我那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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