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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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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而且,还是个男人!

庄善若喜得松开树枝,冲着这声音的来源喊了声:“有人吗?有人吗?”她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是喉咙里又干又紧,发出的声音竟是闷闷的,还没传出多远,便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头栽了下来。

沙沙沙的声音骤然停了下来,庄善若能隔了空气感觉到那人的迟疑。没一会儿,沙沙沙的声音又坚定地响了起来。

错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庄善若也不管那个是好人还是恶人,赶紧伸出舌头润了润嘴唇,因紧张和期待整个身体瑟瑟发抖了起来。

“有人吗?有人吗?帮个忙!”

有个平板低沉的声音警觉地道:“谁?”这个音节像是一支铮铮的箭,倏地穿透寂静的空气,“砰”地一声钉在树干上,兀自摇晃不已,发出嗡嗡的回声。

庄善若赶紧轻拍黑将军的脑袋,低声道:“黑将军,快叫,快叫!”

黑将军挣扎着直起上半身,冲着外面汪汪地吠了一阵。响亮的叫声充斥了整个山谷,惊起了一群宿鸟,在昏暗的空中盘旋了一阵,才稀稀拉拉地重新栖息到各自的窝中。又不知道惊动了草丛中藏着的什么东西,又是悉悉簌簌一阵乱响。

庄善若别的都不去听都不去管,只将全身精力凝聚在耳朵上,努力地在一片嘈杂中捕捉那沙沙的脚步声。

“我来了!”那人的声音缺少起伏,有些平板,却是有让人安心的力量。

庄善若暗自地噓了口气,鼓励地拍拍黑将军的脑袋,轻声道:“黑将军,全亏了你,有人来帮我们了!”

黑将军卷了舌头,舔了舔庄善若的手心。庄善若这才觉得扎了木刺的手心竟有些火辣辣地痛。

“在哪儿?”那人喝道。

庄善若听这声音就在附近了,她低伏了身子陪在黑将军旁,怕是被草木遮住了,天色又暗,看不清楚也是自然。

庄善若张了张嘴,正要回答,突然一股壮年男子新鲜蓬勃的汗味传到了她的鼻尖。庄善若心头一震,犹疑了。

在这深山密林里独自行走的怕不会是什么谦谦君子吧。如果黑将军还没被困住倒还好,可此时,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万一碰上个心怀不轨的,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样想来,庄善若鬓角又沁出了两滴冷汗了。

☆、第219章 机缘

伍大娘将一枚细细的绣花针在油灯上烤了烤,递给庄善若道:“我这眼睛可算是不行了,善若,你只得自己来了。”

庄善若接过绣花针将扎进手心的木屑挑出来,道:“我不碍事,也不知道黑将军怎么样了。”

“阿彪在呢,别担心,这些伤着摔着的,他最拿手。”伍大娘宽慰道,“你若是不放心,我陪你去瞅瞅——就怕你看着心里难受。”

伍家就一个破院子两间矮房,伍大娘住一间,伍彪住一间。

伍大娘陪庄善若来到伍彪住的房间。推开木板拼成的门,整个房间便一览无余了。房间不大,靠墙放了一张木板床,挂着一幅灰白的帐子,补了好几个补丁,看着便有着年头了。靠窗放了桌子椅子,桌上放着笸箩和些零碎,另有些瓶瓶罐罐。看来这间屋子不单单是伍彪睡觉的,也是伍家吃饭待客的地方。

庄善若赶紧去看黑将军,这一路被伍彪抱回来吭也没吭一声,倒是挣脱铁夹子后的那条前爪血肉模糊地让人不忍猝看。此时,黑将军受伤的前爪裹上了干净的棉布,正趴在地上休息。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它抬起头来,用晶亮的眼睛盯了庄善若看。

“伍大哥,黑将军伤得怎么样?”

伍彪将地上的一个青花的小瓷瓶收起来,拍了拍黑将军的脑袋道:“真是条好狗!清洗伤口的时候也不叫也不躲,配合得很。你别担心,我给它敷了伤药,好好养上四五天,也就成了。”

庄善若听他说的是轻描淡写,又问:“我看它伤得不轻,那齿都嵌进去了……”

“只是些皮肉伤,没伤到骨头!”伍彪笑着看了庄善若一眼,道。“我这伤药可是灵验得很,寻常的伤口敷上三两天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那黑将军这伤……”

伍彪歉意地一笑,道:“我原先埋的夹子倒没那么深的齿,夹住了也不过是将皮肉勒紧。些须流些血罢了。上回,逃了一头大家伙,我不甘心,特意到铁铺里打制了几副特制的,埋在大青山的深处,没想到倒是伤到妹子的黑将军了。”

庄善若将目光落到黑将军包扎好的前爪上,道:“怪不得这铁夹子怎么也挣脱不了。”

“我设了机关,越是挣扎可就咬得越紧。”

庄善若不由得一阵后怕,若是那时拿了树枝去撬,保不齐黑将军的这前爪可就不保了。

伍大娘拿了用豁了几个口的碗盛了些拌了菜汁的饭过来。搁到黑将军的面前,道:“善若,你别担心。有一年阿彪上山不知道被什么伤到了,肩头是血淋淋的一片,看着着实唬人。还是靠这伤药。十天半月也就好得差不离了,就是留了好大的一块疤,啧啧!”

“娘,都是陈年旧事了,你还提它做什么?”

“好好好,不提就不提!”伍大娘点了头,冲着庄善若叹气道。“你不知道,阿彪一进山,我这心哪就揪到了半空,上不得下不得。偏生他又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哪里碰了磕了也只会自己偷偷地上点药。唉,什么时候能说上个媳妇帮着我好好管管才好。”

伍彪颇有些不大自在。转头看了看黑将军,奇道:“它怎么不吃?”

原来黑将军只是将鼻子放到碗前嗅了嗅,便又将头耷拉下去了。

“呦,这还是用炖野兔的肉汁拌了的呢,别是不爱吃吧。”伍大娘也看着不解。

庄善若却是心里明白。道:“原是我打小教的,路边道旁的东西不可随便乱吃,怕是吃下什么腌臜的。”其实还有一层,庄善若怕是黑将军着了旁人的道。

庄善若用手指指地上的饭,冲黑将军点点头。黑将军一个激灵,将尖尖的耳朵竖了起来,风卷残云一般将那大碗饭三口两口地咽下肚了。

伍大娘啧啧赞道:“可真听话。”

伍彪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黑将军,暗自点了点头,然后又将手上的青花瓷瓶递给庄善若,道:“妹子,你手心扎了木刺,也抹上点药才好。”

“不过是些小伤,不碍事的。”庄善若推辞道。

伍大娘刚好从厨房庄善若端来了两个玉米面馒头,和一碗炖菜:“饿了吧,没啥好东西,赶紧垫垫肚子。”一抬眼看到那青花瓷瓶,不由笑道:“善若手心的伤刺得不算深,抹点菜籽油便是了。你这伤药别的都好,就是爱留疤。”

伍彪这才将青花瓷瓶收了起来。

庄善若也没和伍大娘客气,道了谢,坐在桌旁慢慢地吃起饭来了。

“善若,咋就一个人进山里去了?”伍大娘坐到桌子的另一旁,拿了笸箩,顺手捻着线。

“没去过,就想去逛逛,追着黑将军,没想到就越走越里面了。”庄善若轻描淡写道。

“唔,这大青山看着稀松平常,可里面深着呢,以前我也听说过有人进了山迷了道就没转出来的。”伍大娘下意识地看了在一旁的伍彪一眼,道,“幸亏碰上了阿彪,要不然,可就悬了。”

庄善若嚼着馒头点头。

她想起在大青山深处看到伍彪时的那种惊喜交加,描述黑将军伤势时的语无伦次,以及看到伍彪笃定眼神时的无比心安,不由得心头泛起涟漪。掩饰般的,庄善若放下咬了一半的馒头,从怀里将那用手帕包着的黑木耳取了出来。

“伍姨,你可认得这个?”

伍大娘接过手帕包,用手轻轻地拨弄了几下那依旧潮润润的黑木耳,道:“这可是好东西,你哪儿得的?”

庄善若抿嘴一笑,道:“大青山里采的。”

“啧啧!”伍大娘将那包黑木耳举到伍彪面前,道,“阿彪,你也瞅瞅,成日里在大青山里转悠,也没见你采着这些。”

伍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狐疑地问道:“这是啥?”怪不得他不认识,穷人家很少吃到黑木耳。即便是偶尔看到也是又小又皱的木耳干。

“这可是好东西,可比你从山里摘的那些蘑菇要金贵多了。”伍大娘故意卖着关子道。

伍彪捏起一片黑木耳,看了看,释然道:“这东西。黑不溜秋的,下过一场雨,山里多得是。”

“真的?”庄善若又惊又喜地喊道,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的失态。

伍彪点点头,认真地道:“大青山深处有好些或是被雷劈了,或是被虫蛀了的大树,夏天秋天下过一场大雨,那背阴的树干上便密密麻麻地长满了这些东西——我见它长得又黑又丑,只当它有毒。从来也没想着要摘下来过。”

伍大娘跌足叹道:“哎呦喂,我的傻儿子,这黑木耳可是好东西,干货店里卖得老贵了。”

伍彪讪讪地挠挠后脑勺,笑道:“我哪里知道?”

“猪肉十文一斤。这黑木耳可要二十文一两。”

伍彪也吓了一跳:“二十文一两,岂不是二两银子一斤?我看这手帕兜着的没有半斤,也有个三四两了。”

伍大娘冲庄善若摇着头笑:“善若,看你大哥算得这笔好帐。”

庄善若也不禁掩了嘴笑,看来伍彪果然是不识货。

伍彪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被笑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了。

庄善若见伍彪那么大的个子,神情却像个小孩。忍不住解围道:“伍大哥,这黑木耳从来都是晒干了卖的,要吃的时候再放到水里泡发了。”

伍大娘补充道:“别看现在沉甸甸的,等晾干了水分也就没多少分量了。我估摸着四斤新鲜的总能落个一斤干的。”

伍彪喜道:“那也值当,左右是个无本买卖。”

庄善若也欢喜,问道:“伍大哥。这黑木耳山里当真很多?怎么黑将军找了许久也才这么点?”

“你到的那个地方还不算大青山里面,这山里面可是别有洞天。”伍彪转而又正色道,“妹子,你若是喜欢这黑木耳,我下回进山的时候帮你采些便是了。你可别自个儿进山去了。”

庄善若知道他是好意,不由微微红了脸,道:“我知道。”

伍大娘将那一手帕的黑木耳放到桌子上,笑道:“亏得善若,要不然照你那又赣又傻的性子,饶是金山银山摆在你面前你还当它是块硬石头!赶明儿我给你缝个粗布口袋拴到腰间,你进山的时候顺道采些黑木耳回来;我这个腿脚不便,还得麻烦善若帮忙一起晾晒晾晒——回头卖到城里的干货店得了银子,我们娘俩好歹落几顿荤腥,也给善若添点脂粉钱。”

庄善若赶忙推辞:“这哪成?”

伍大娘佯装沉下脸来,道:“啧啧,说起来这黑木耳终究也得不了几个银子。阿彪成日里不在家,我也没门子可串,原先张山家的还时不时地过来和我唠几句——眼下她家宝根刚会走,哪里出得了门?我闷得只得自己和自己说话。”

庄善若想想也是。

伍大娘又道:“帮着晾晒黑木耳不过是个由头,我不过是想找你说说话罢了。”

庄善若这才笑着答应了,道:“我也是,闲的时候倒是还能和黑将军说说话,它虽然不会说话,可我看它心里都明白。”

伍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她做人媳妇的,有话不找许秀才说,竟找黑将军?

伍大娘拍了手笑道:“是这个理儿,我看这狗倒是啥都明白得很。你能来自然是好,不过也得和你婆婆说一声,若是她不乐意可就不好了。”

庄善若很不以为然,含糊一句:“她吃斋念佛,家中事务也不大去管了。”

伍彪母子也听闻过许家的事,知道里面有些缘故,见她淡淡的,也就抛开这个话题不谈了。

☆、第220章 千里姻缘一线牵

黑将军行走不便,便留在了伍家养伤。

这几日白天里艳阳高照,临到傍晚便电闪雷鸣,下一场雷阵雨,消散了一天的暑气。

庄善若早上在房间里绣花,匆匆地吃过简单的午饭后,便去了伍家。一是照看黑将军,二是陪伍大娘说说话,三才是帮忙晾晒黑木耳。

伍大娘从张山家的那里借了一只竹匾,用两张板凳支了,将黑木耳晾在上面,寻了院子里的阴凉处晾晒起来。

到了第四日,黑将军受伤的那只前爪也能落地了,虽然还裹着棉布,不过跑起来似乎和往日无异了。

庄善若一出现在伍家的矮墙外,本来安静地伏在伍大娘身旁的黑将军便冲到门口迎接她,尾巴兀自地摆个不停。

伍大娘抬起头,冲庄善若笑道:“善若,你来啦!这狗还是念旧情,这两日吃了我多少好肉,倒也没见它和我这般亲热。”

庄善若拍拍黑将军的头,满脸的欢快:“伍姨若是喜欢,干脆留下它好了,反正它跟着我十天半月才能吃上一回肉。”

“我倒是想,可我看这狗可是不乐意得很。”

“伍姨若是真的想养条狗,等下回阿毛再下了崽子,我回榆树庄给您挑条好的来。”庄善若坐到伍大娘的身边,轻轻地夺了她手上的针线活,嗔怪道,“伍姨,做针线费眼睛,有啥要做的,交给我就是了。”

伍大娘揉揉眼睛,叹口气道:“不服老不行啦,才做了小一会子针线活,这眼睛就又涩又酸。”

庄善若看着手上的分明是给伍彪做的鞋子,不由抿嘴笑道:“伍姨,可是这双棉鞋?”

“可不是?本来要做单鞋,怕来不及改成了棉鞋,转眼就到七月,我再不拿针线。连棉鞋也怕做不成。”

庄善若细细端详手上的鞋子,鞋底倒是成了,刚刚开始缝鞋帮:“不碍事,我顺手就缝了。”

伍大娘也不客气。看着庄善若利索地纫着线,想起什么似的笑道:“我年轻的时候针线上也拿手,做个裙子衫子的也爱绣上几朵花儿。这在床上瘫了几年,眼也花了,手也抖了,即便是做双鞋袜也要费老大的功夫。前几天我寻了块粗布,给阿彪缝了个装木耳用的口袋。嗐,你是没看见,那针脚倒是能漏出一只手指头来,被阿彪笑了两回。”

庄善若也笑。眼睛一觑晾在院子阴处的竹匾,道:“没想到才几天伍大哥便采了这许多黑木耳回来,我估摸着晒干了差不得得有一斤了。”

伍大娘点头道:“也亏得这几日接连下雷阵雨,本来那种子就在,这雨一下就发起来了。只可惜。过了这个夏天,可就没那么容易得了。”

庄善若笑道:“伍姨怕啥,过了今年夏天,还有明年后年呢。”

说话间,太阳偏了偏,有一半的竹匾落到了太阳下。

庄善若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去将竹匾挪了挪位置。顺便抓了一把半干不湿的黑木耳细看了看。伍彪采的倒是比原先她采的肥厚许多,品相也好上许多。

“善若,你地里的活若是忙不过来,让阿彪去。他啊别的没有,蛮力倒是有几把的。”

“我不过种些番薯黄豆之类的,也都不大要人伺候。这段日子老天爷又帮我浇了水了,倒是落得清闲。”

伍大娘点头,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听说许秀才在村里的私塾里当先生?”

“嗯,我看他忙着倒是比在家里的时候快活,人也精神了些。”

伍大娘留心看庄善若的神情。倒是没见着一丝忸怩不安,说起许秀才来就像是说起家里的兄长般,落落大方。她不由得想起了村子里流传的许家大媳妇自求下堂的传言,心里倒是有些纳闷了。不过,她活了大半辈子,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也就没去深究了。毕竟,这是善若的私事。

这样想来,伍大娘便起身从厨房里端出了一个瓦罐来:“来,尝尝,我熬的酸梅汤。”

庄善若笑着一口气喝了一碗,道:“真是痛快,酸酸甜甜的!”

伍大娘见她爱喝,又往庄善若的碗里倒:“你若喜欢便多喝点,这天气闷得很,看样子今天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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