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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霸王不别姬-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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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坦然入座,自然而然接过丫鬟奉上来的茶,真有久坐的意思,这让一旁的项羽对他挑眉瞪眼的。某人逐客之意明显,而某人视若无睹的意思更明显。
“妙弋,你怀着孩子不宜久站,来,坐下,坐在亚父的跟前来。”虞妙弋应过,在范增的前面坐下,项羽站在一旁,搭着虞妙弋的肩。项羽站得极近,虞妙弋不经意就会把头靠到他的腰腹,亲昵的姿势让她大窘,但是项羽就是不愿到旁边安分就就坐。任她怎么劝就是要这样粘着她,当着范增的面,虞妙弋无地自容,更是无可奈何。而项羽不止这么站着,他的眼还睁圆地瞪着一直捋须而笑,自斟自饮的某人,恨不得直接开口撵人。
项羽的心思范增岂会不知,但他置若罔闻,呷了一口热茗,他好奇地盯着虞妙弋问道,”妙弋,你的嘴唇怎么受伤了?磕到了?”虞妙弋除了窘迫还是窘迫,低下头,抬起手下意识地遮住挂了彩的唇瓣,尴尬万分。
项羽横眉竖眼,瞪着范增,威胁意味十足。然而他眼神的杀伤力一点也撼动不了某个老头,范增略微沉吟,手撑着下巴,竟认真思考起来,“不对,你这伤痕不像磕到的,细细密密,痕迹不深,怎么看起来像齿痕呢。啊,刚刚大夫说你是因为气力不顺而昏厥。哦,原来……”范增终于把眼看向故意无视多次的某人,但迎上怒火滔天的某人却是揶揄调侃的视线,省略的话不言而喻,虞妙弋真听不下去,慌张起身,“亚父您慢坐,妙弋头还有点晕,先下去歇息了。”
惹不起只能躲起来。虞妙弋现在只想找条缝钻进去,虽然经历巨鹿生死一战,项羽和范增的关系比以前缓和不少,她乐得见以前关系僵硬的两人不再冷漠生疏,可是他这样调侃未免有些的为老不尊。
“亚父,妙弋刚醒,身体还不大舒服,我得照顾她,您老‘自己’慢坐。”项羽故意咬重“自己”二字,心情欢畅地将某个碍眼的老头抛下。
“都要走啊?”老者嗓音沙哑苍老,范增望着要双双而去的小两口,唉声叹气着,“老夫最近诸事不顺,现在也头疼的很啊。”
这话让项羽不屑,却留住了虞妙弋。项羽哀怨的目光下,虞妙弋已经重新落座。“亚父,您为何事烦心?”是秦军二十万降卒吗?虞妙弋看着范增的眼满带急切。想起刚刚丫鬟说他着急地唤走项羽,虞妙弋更是担心。
范增明显顿了下,似乎没想到自己这话如此有效,不过,儿大真是不如媳。范增嗔怪项羽一眼,而某人根本一点歉意都没,坦然瞪视回敬他。
“哎……”范增叹得语重心长,欲言又止,虞妙弋会意摆手让身旁的丫鬟退下,并交代她们没有召唤不要进来打扰,丫鬟领命退下,她才又开口,“亚父您有话请直说。”他这样唉声叹气让她一颗心紧紧揪起,提到了嗓子眼。
“亚父。”范增还未开口,身旁的项羽却唤了他一声,父子俩目光一触即开,但几个月相处培养出的默契让他们该交流的讯息早已在瞬间传递。虞妙弋迷惑,因项羽这一声略带阻止的叫唤。他们有事隐瞒着她么?
“亚父,是秦军二十万降卒吗?”虞妙弋已然焦急,等不了范增的欲言又止,直接开门见山发问。
虞妙弋问得太过直接,范增微讶,但姜还是老的辣,他在虞妙弋没有发觉之下早换下惊诧表情,从容捋须,“妙弋怎么会想到那二十万降卒?呵呵,他们安分得很。自当初收降他们,让他们编入楚军,你建议要妥善处理各国降臣,别让他们因前仇旧恨发生冲突,然后广征粮,勤犒赏,做到真正收服他们的心。现在我们营内的四十万大军相处和睦。而那二十万秦军降卒因为羽儿多次在他们被其他诸侯国降臣奴役使唤时为他们出头,他们对羽儿更是感恩戴德。”
范增的宽慰让虞妙弋勉强一笑,但她旋即又陷入深思。上一世虽然项羽收降秦军二十万大军,但由于暴秦对各国荼毒太深,六国臣服项羽的降军中有不少过去曾因服徭役或屯戍边地经过秦中地区遭到秦兵的奴役虐待,所以等到秦兵归降,他们就心生报复心理,趁机奴役使唤他们解恨,这才引起了军中各国降卒的矛盾。上一世等到项羽范增意识到这些,秦军降卒被虐死的已经不少。他们惶惶不安,一时间谣言四起,说章邯欺骗他们投降,说项羽生性残暴且心胸狭隘,锱铢必较必会挟私报复,他们横竖将会一死。
项羽当时派章邯出面安抚却得了反效,秦兵降卒似乎恨极了章邯,不信他,不听他,内乱愈加的难以收拾。当时再加上军中人数太多,粮草不足,项羽召集诸将商议。秦军二十万大军,人数庞大,但他们的内心却不顺服,这么群大军若到了关中却不听从指挥,战时若全体倒戈定让他们楚军陷入灭顶之灾。权衡利弊,最后是英布建议项羽杀了他们,以绝后患。所以别无选择下,项羽只好答应,并让英布着手处理,一夜之间袭击秦军二十万降卒,最后将他们坑杀在新安城南的低谷中。
上一世她得知此事震撼无比,对项羽苛责过,好几天冷着不理他,但最后她明白战争的残酷和项羽不得不这么做的无奈,她没再和项羽提及此事,虽慢慢体谅了他,但一直以来她都从未释怀。
二十万,多么惊人的数量,虽然是别无选择,但项羽还是杀了,所以他死后才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吗?这一世重生,她说过要阻止项羽这一场杀戮,所以她才会在项羽收降秦军时对他那样建议。希望能缓和矛盾,减少冲突,真正让秦军口服心服。
范增刚刚说秦军降卒对项羽感恩戴德,虞妙弋应该打从心里得到安慰释然,可不懂为何,她仍旧心慌意乱,隐隐不安。整整二十万的生命,他们真能逃过这场劫难?这一切都只会成为一场梦吗?只停留在上一世的恶梦?
见虞妙弋一直没有反应,范增看向项羽,两人对望,眸光中交流着什么讯息,最后项羽稍矮□,对虞妙弋说道,“妙弋,亚父说得没错,现在军中真的一片和气。钟离将军不负众望,我几次犒赏下去,他都能以最廉价的材料作出丰盛的佳肴。用膳时吃得好,聊得欢,大家前尘往事既往不咎。再加上我多次言语护着秦军降卒,其他诸侯国的降卒怎么也不敢和我项羽唱反调。现在哪还有谁敢在军中生事造谣?”
“嗯。”虞妙弋淡淡一笑,项羽都如此说了,她是不是不该再烦心了?“亚父,那么您心烦的是所谓何事?”
☆、谏郎
“这个……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我和羽儿意见不同。要不妙弋你来帮我们出出主意。”范增说完,项羽立刻递来警告一眼,虽然知道范增懂分寸,但他还是示意他不要乱说。虞妙弋认真地看着范增,并没有瞧见项羽的异样,“亚父,请说。”
“不就是那个韩信么。”范增耸耸肩,有些无奈,“韩信这人虽然曾受□之辱,有不光彩的过去,但他确实是良将之才。可惜他的性子太傲,人也太阴沉,城府极深,难以控制。巨鹿一战胜利后,羽儿封赏诸将,封他个偏将他乐不乐意都不说出,却暗地里说羽儿封赏不明,不可谓为明主,所以羽儿一气之下就将他贬为执戟郎中。妙弋,你觉得对于韩信这人该不该重用呢?”
“亚父的意思呢?”虞妙弋反问,心思百转亦略微心惊,完全没料到范增会问她这事。
“我的意思嘛,”范增敛容,正色道,“韩信此人,用则重用,不用则杀之!他,必会成为羽儿的后患。”
“哼,韩信这□之夫有何能耐?他也配成为我的后患?”项羽嗤之以鼻,“亚父您太过杞人忧天,更不应该和妙弋提这些军中琐事。”
范增没有理会项羽的暴跳,他只是平静地望着虞妙弋,更似在等待虞妙弋的回答,而虞妙弋这才发现,范增今天是有备而来,他这是要她帮忙一起劝项羽小心韩信吧,可事实上她不是没有劝过不是?她还因此惹项羽动怒,直接被他吻到昏厥……虞妙弋心有余悸,真不该如何作答,不过她真佩服这年已古稀的老者,他的预见是那样的精确,无论让项羽不用韩信则杀之还是在鸿门宴时劝项羽杀刘邦以绝后患。
范增对项羽真是鞠躬尽瘁,直至死而后已,让虞妙弋动容。虞妙弋抬头,对上项羽火气未消的眼,柔和一笑,“项郎,昔日有商鞅变法图强,才使秦国幡然一新,一跃而起,凌驾其他各国一方独强;后来有张仪合纵,以离间之计破苏秦连横抗秦大策,致使各国为暴秦各个击破,不堪匹敌,最终沦为秦奴。这些你肯定耳熟能详吧,但是你可知道,这商鞅其实是魏相国公叔临终时向魏惠王推荐,但魏惠王却弃之不用,他才辗转到了秦国,效忠秦孝公;而张仪当日学成入世,最先到的也是魏国,魏国不重要,他才会转为投靠秦国。”
“嗯,这些我很清楚。你想说韩信之才可以和商鞅、张仪相提并论?”项羽口气不善,她对韩信的重视一向让他不快。虞妙弋轻轻摇头,“非也。我想说的是,魏国之亡,不仅在于没有慧眼识珠,更在于放任人才流失,让人才转为他国效力,成为对方对付自己的利器,最终让自己陷入灭顶之灾。韩信此人,能谋善断,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是为大才,若项郎不想他日他成为敌人对付你的利器,你,不用则杀,以除后患。”此话一出,天外竟响起一剂重雷,虞妙弋脸色微惊,但很快就又平复,她淡淡一笑,看了一眼帐外。她泄露天机了么?若算是,她认了。她不后悔刚刚说出的事实,韩信就是项羽日后的大患,既然范增要她帮忙警告项羽,她就直言不讳。
明知道以后的危机,倘若要她继续装傻充愣,她比死都难受,以前她忍了又忍,如今坐在眼前白发苍苍的老者面前,她再也忍不下去。范增尚且可在不知未来之下为项羽费尽心思,敢言天机,敢断天命,她这明明知道一切的人,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韩信他日投靠刘邦,助其与项羽楚汉相争,最后逼他自刎乌江?前几日自出言提醒项羽,助他保住秦军二十万大军开始,虞妙弋发觉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想把以后的危险一一告诉项羽。
“项郎,韩信此人,用则重用,不用则杀之。”虞妙弋再次强调,字字清晰脆亮,一道霹雳划亮夜空,天际涌起阵阵春雷,一场阵雨不期而至。帐内二人皆被她怔住,范增较早回神,吃惊之余不由对她暗暗称赞。不论是以前定陶她让懿儿修书提议的计策或是上次安阳她劝项羽忍耐宋义,以待时机还是这次有理有据,旁征引博的劝谏,虞妙弋堪称巾帼,而他兴许后继有人了。范增眯眼,欣慰地捋须而笑。
项羽沉眸没有回应,但他们知道,他听进去了。然而,任他们三人谁也没有察觉,春雷大动的前一刻,帐帘外有人将虞妙弋那句不用韩信则杀之听得一清二楚……
*
“将军,夫人,属下奉药而至,可否进来?”这阵春雷响后,钟离昧这才出声询问。
“进来。”项羽应道,在钟离昧端药进来时已经迎面走来,理所当然地端过药,“你下去吧。”虞妙弋的汤药大多都是项羽亲自一勺勺伺候,这次自然不例外。钟离昧颔首,弓身退出,临走时忍不住看向虞妙弋,有些失神。
小榆已经不在了。曾经那个上进心十足,充满活力,会跟着他在炊事房打转,和他品菜切磋,同他与韩信称兄道弟的小榆已经不在了。早在她恢复女儿身,回到项羽身边,成了他们的将军夫人,她就不再拿他们当兄弟了。特别对韩信,她不仅冷淡,如今更是绝情,居然建议项羽不用他就杀了他……
钟离昧深深叹气,退出,不再看虞妙弋一眼。
“项郎,我自己来吧。”虞妙弋撇开脸,避过项羽喂来的一勺,当着范增的面,她不大好意思让他来喂啊。而且怎么不是安胎药,而是草药汤?而且还是如今身兼炊事营长和副将的钟离昧亲自送来。虞妙弋疑惑,“项郎,这是?”
“这是青草茶,可以防风治寒。你现在身怀六甲,身体虚,现在春寒料峭,就怕风寒染身。”项羽边解释着,边继续舀着汤汁喂到她的嘴边,虞妙弋自然又是躲,范增捋须呵呵一笑,发觉自己当真多余,忙起身告辞。
项羽送范增出去,雨势不小,项羽让人打伞送走范增。临走时,范增默默与项羽对视,语重心长,”羽儿,如果这味草药解决不了一切,你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我知道。”项羽面色一凛,心情沉重,目送范增离开,他在帐外迟疑了会才转身进去。
*
“咳,好苦。”一进来项羽就看到某个小女人一脸的苦相,眉眼都皱到了一起,拧巴成一团,这委屈的样儿明明让他心疼,但他却忍不住笑出声。他的妙弋最怕吃药。“项郎,这真是防治风寒的草药?似乎不大一样,特别是这味道,怎么这么苦?”比莲心还苦,而且刚刚项羽还在笑她,虞妙弋怨然了。
“防治风寒的草药又不止一味,难道项郎还会诓你么?良药苦口,乖,别撅着嘴了,让我来喂你吧。”见虞妙弋仍旧紧蹙着眉,项羽继续劝哄,“妙弋,大夫说七个月大的孩子已经懂得听辨,你惧苦如斯,叫孩子听了去,将来难免有样学样哦。”
拿孩子压她,虞妙弋把嘴撅得更高了,不过他这套她不得不吃。虞妙弋无可奈何,在项羽接过她手中的碗后自己夺了回来,“我自己喝。”这么苦还是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下好,长痛不如短痛,让项羽一勺勺喂,只会是折腾。项羽也没再说什么,笑笑地看着她真捏起了鼻子,一饮而尽。忽地,项羽敛容,一眼复杂地望着虞妙弋出神,直到她听话喝完,靠进了他的怀里,他才回神。
“好苦,我没喝过比这更苦的药了。”她在他怀里撒娇,项羽翘起唇角,抬起了她的下巴,见她仍旧眉心颦蹙,他却呵呵直笑,他喜欢她这样的小女子姿态,“真有这么苦么?”他凑近,一张英朗俊颜瞬间在虞妙弋眼底放大,虞妙弋下意识地向后缩头,项羽却已然将唇覆上,“那就让我们同甘共苦吧。”
项羽说得一派深情,其实只是想吃豆腐罢了。虞妙弋羞恼,却推拒不得。他的吻一向强势,不容她拒绝。然而这次他不再强行霸道,他吻得细密温柔。唇齿缠绵,舌尖难舍,苦涩的药汁早在两人的相濡以沫中被甘甜取代。
忽然虞妙弋闷呼一声,项羽忙放开她,怕她像午后那样昏厥过去,“怎么了?”他焦急询问,虞妙弋烧红着脸,“腿,有点抽麻了。”就在刚刚与他亲吻忘情,她想坐直身子加深唇舌缠绵挺了下腰板,蹬了下腿才使得抽筋。
项羽挑眉轻笑,知道她身怀六甲,身体特殊,他按捺住**,扶起了她,“你坐得太久了,来,走来床榻,我帮你揉揉。”大腹便便后,虞妙弋挺着大肚不仅腰肢时不时酸痛,腿部亦会随时抽麻,最近身子似乎还开始出现水肿,衣服加宽不说,连鞋子也得加大一码。
项羽撑着虞妙弋坐到床榻,替她除去鞋袜后,将她双腿搬上来,开始给她揉捏,从小腿至大腿,每一个处都悉心对待。这些日子他都一如既往,他的体贴让她动容。
虞妙弋忽然湿了眼角,世人皆斥责项羽残暴不仁,可有多少人知道他柔情似水的真面目。“项郎,我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难免会有牺牲,但是,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误杀,不滥杀,不嗜杀?”
作者有话要说:高三党的孩纸解放了吧~在这祝你们旗开得胜哟╭(╯3╰)╮
☆、不甘
“项郎,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误杀,不滥杀,不嗜杀?”虞妙弋突然的恳求让项羽给她拿捏的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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