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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步步芳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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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嘴笑了笑:“你们的好意我都知道,拿过来吧,我自己看看。”
一句轻声细语忽的说的泼辣的吉文红了脸,想要辩解,又觉得都是多余的。
怜年却无端的松了一口气。
未冉笑嘻嘻的道:“格格真好看,这一笑,看的奴婢都呆了。”
辛嬷嬷只听到了一句,进了屋子笑着道:“可不是,奴婢跟了夫人这么就,只见过一个比夫人长的好看的,便是大格格了。”
殊兰的脸颊上飞起了两朵红云,却也不见任何扭捏造作的样子,叫了一声:“嬷嬷。”又让小丫头端了圆蹲来请辛嬷嬷坐下。
辛嬷嬷心里暗赞了一声,先不说这样貌,就只单单这一身的气度,有几家格格可以比的上?以后说不得是有大造化的,一想到这,她心劲就更大了一些,有意无意的跟殊兰说着西林觉罗府上的重重事情,她见着殊兰听的认真,心里就更欢喜了几分。
西林觉罗府很有钱,首饰盒子里的首饰质地上乘不说,样式都是今年的新鲜花样,屋子里的陈设,主子下人们的打扮,无一不在说明西林觉罗府很有钱。
为什么有钱?因为管着西林觉罗府上所有产业的赫舍哩佩静很有经济头脑,将家里的产业打理的有声有色,并且还在不断壮大,便是她自己的嫁妆都比刚刚进府的时候好了不知道多少,辛嬷嬷知道的也并不全,只知道当年进府的时候嫁妆上的庄子只有五个,如今已经成了十五个,并且田地一处比一处多,最多的一处近千倾。
她的额娘似乎还在做海上生意。
她只想到赫舍哩不是个简单的女子,却没有想到会有这样大的本事,她忽的就自豪了起来。
这世道并不以经商为荣,更何况是女子,虽然鄂尔泰因为赫舍哩有经商的天赋不仅不嫌弃却更看重,就是府里的其他人知道了也都是赞一声,但是这并不代表殊兰也是这样认为的。
虽然昨日劳累了一天,但赫舍哩却是放下了十二年的心结,跟鄂尔泰是一夜恩爱,早起还有些酸软无力,尚未散尽的媚态看的鄂尔泰浑身燥热,又疼惜她,只揽在怀里低声说话。
赫舍哩软着嗓子说话:“你说,若是殊兰知道我还做生意,可会嫌弃我?”
鄂尔泰亲了亲她的面颊,他心里其实也没底,安慰赫舍哩道:“虽然跟那孩子才刚刚见面,却是难得的通情达理又聪慧,她不是那样的俗人。”
赫舍哩似乎因为他的话放心了几分,但到底没底,朝着帐子外面道:“翠环。”
翠环知道两人这是要起身了,忙带着小丫头们鱼贯而入。
鄂尔泰无奈的道:“不再多休息一会?”
赫舍哩嗔怪了他一眼:“女儿头一次请安,我若不起来,岂不是让女儿看了笑话。”
翠环听到帐子里传出低低的笑声,放缓了脚步,示意众人稍等片刻。
是赫舍哩受意辛嬷嬷来试探殊兰的,辛嬷嬷自然不希望殊兰对赫舍哩有偏见或者不喜,主子们闹矛盾,吃亏的还是她们这些奴才。
殊兰挑出一只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华贵又不失喜庆,又在发鬓上簪了一朵雪青色的蜜蜡芙蓉花,淡雅的颜色又衬得她人出水芙蓉一般清新脱俗,眉目如画。
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翡翠撒花洋绉裙,朱唇未点,眉目不染,步步芳华。
朝晖堂里的众人早看呆了去,旁人或许换了打扮总会一眼就让人注意到,但殊兰不是,不管她的穿着打扮是什么,让人一眼最先注意到的总是她这个人,然后才是她的衣着首饰,便是往常看着寻常的东西到了她身上似乎就光芒万丈,那朵雪青色的蜜蜡芙蓉花家里的格格们都有,但谁也簪不出跟她一样的韵味。
雅莉琦转动着她的眼珠子,讨好的凑到殊兰跟前,捏着她的衣角撒娇:“好姐姐,就把你头上的蜜蜡芙蓉赏给我吧。”
殊兰笑着揽着她。
鄂弼年纪大一些,占有一样抱着殊兰的另一直胳膊,眼睛瞪的大大的:“这是我姐姐,你不准抱!”
以往跟他总是闹矛盾的鄂祈难得的跟他一致对外,响亮的应和了一声:“对!”
老太太笑的眉眼都不见了,将殊兰抱在怀里不住的揉搓:“这可是我老太婆的亲亲孙女,你们谁都不能跟我抢。”
鄂宁一直搭不上话,立马欢呼道:“这下好了,你们谁也抢不到手了。”
众人一时都笑了起来。
老太太自大老太爷去世就一直消沉,如今殊兰回来了,她似乎才慢慢有了活气。儿子媳妇们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殊兰抿着嘴直笑,趴在老太太的怀里对着雅莉琦道:“你喜欢姐姐的花,姐姐一会回去了让人给你送过去。”
雅莉琦立马欢呼了起来,扑在殊兰身上,揉搓的殊兰的衣裳都皱了起来。
佛格荷看不过眼拉起了雅莉琦,殊兰笑看了她一眼:“二妹妹要是不嫌弃,我那里还有一朵,一并给妹妹也松过去。”
到底还是小孩子,一听这话,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挡不住,露出尖尖的虎牙直笑:“谢谢姐姐。”
苏尔氏嗔怪姐妹两:“怎么这么没规矩,姐姐的东西也能随便拿。”
殊兰笑着道:“二婶见外了,妹妹们能喜欢我的东西,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苏尔氏笑看着赫舍哩道:“大嫂这闺女,看着可真可人疼。”
赫舍哩也想将女儿抱在怀里,有些讨好的看着殊兰:“额娘那里有不少首饰,一会你去额娘那里看看。”
殊兰还没有答话,鄂实便道:“一会儿子也去。”
赫舍哩瞪了他一眼:“你不去上学读书了?一天到晚的没有正行。”
鄂实瘪了瘪嘴,见着殊兰对他抿嘴笑,又傻笑了起来。
夜里睡的晚,闹了一会老太太就有些乏了,也不让人在跟前侍候,只叮嘱了赫舍哩几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也不必都来回我。”就让众人都下去了。
三婶马尔屯氏实在是个内敛的,也只出门的时候笑着邀请了殊兰一句:“若有空去我院子里坐坐。”
殊兰笑着应了是。
苏尔氏拉着赫舍哩氏又低声说了几句:“嫂子回来,这府上的事情,我便不能管了,还嫂子来管。”
赫舍哩最不耐烦管家里的事情,如今闺女回来了,她更没有时间,只推脱道:“一家人说话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只要弟妹在,我是断断不会管家的,这话我是早先就说过,如今还是一样,只家里的生意还是我管,挣了钱交给弟妹。”
苏尔氏也不过是出言试探,听她果然还是这样说,就放下心来,又笑着说了几句才满面笑意的分了手。
鄂尔泰出门应酬,鄂宁,鄂实和鄂容安去了外院的书房念书,雅莉琦因为一朵花就粘上了殊兰,扯着她的袖子,一会东一会西说个不停。
鄂容安临走的时候忽的道:“我也有样东西要送给姐姐的……”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九岁的他长的五分像赫舍哩五分像鄂尔泰,实在是个漂亮的孩子,鄂尔泰是雍正朝的肱骨之臣,这孩子是乾隆朝的封疆大吏,她笑着拍了拍鄂容安的肩膀:“我们是亲姐弟,你便是有心,我都是极其高兴的,不管是什么,我都极喜欢,极高兴。”
鄂容安脸上的笑意灿烂了起来,笑着点了点头,跟众人道了别跑着去了外院,引得后面的两个小的直叫着等一等。
父母们自然都喜欢自己的孩子们是和睦友爱的,赫舍哩看的又高兴又心酸。
殊兰回身揽着赫舍哩的胳膊,靠着赫舍哩道:“额娘,女儿听辛嬷嬷说额娘在经济一道极有建树,女儿听的很是羡慕,若额娘有空,可能点拨女儿一二?”
跟着的辛嬷嬷眼前一亮,格格这么说话,听在夫人的耳朵里可至少有自己一半的功劳,可不得高看自己几分,她不自主的就对殊兰多了几分感激几分恭敬。
赫舍哩愣了愣,连声道:“你若是喜欢,额娘自然是要教得还要好好教……”她似乎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又道:“你放心,你以后的嫁妆保管比别人的都丰厚,额娘要叫别人都羡慕你。”
殊兰听的好笑,精明能干得赫舍哩怎么每每遇上她的事情,似乎会短路一般,说出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赫舍哩说完原本还有几分尴尬,但见女儿红着脸埋在自己的怀里头都不抬,心里又欢快起来,拍着她的脊背道:“好孩子,不害臊了。”
进了赫舍哩的院子,赫舍哩拉着她在自己跟前坐下,慢慢的跟殊兰说这话。赫舍哩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就显出了平常的从容聪慧。
赫舍哩的屋子布置的还是以舒适为主,临窗的大炕上一层坐蓐一层白玉凉席,金线引枕上没有多余的花色,却看着清爽宜人,屋子里散发着阵阵的果香,闻不见寻常的熏香。
她让人将果子点心在炕桌上摆的满满的,一边给殊兰剥着葡萄,一边轻声细语的跟她说话:“这两日累不累。”
殊兰张嘴,让赫舍哩将葡萄送进她嘴里,看着赫舍哩笑看着她,摇了摇头:“一点都不累,心里很欢喜。”
赫舍哩抿嘴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瞧这小嘴甜的。”她说着自己又笑了一声,才接着道:“那几个丫头,你先用着,要是有哪里不顺手,跟额娘说,额娘在给你挑好的。”
殊兰又摇头:“怜年稳重,吉文大气,晓竹细心,未冉活泼,个个都是顶好的,女儿很满意。”
只一夜就将几个丫头的秉性看的如此清晰,赫舍哩不禁惊讶,过后又笑着道:“才这么点时间,你就将这几个丫头,看的这么明白,这样额娘到是不担心了。”
喂了几颗葡萄,赫舍哩又给她削苹果:“旁的东西都抵不上这瓜果蔬菜好,你如今年轻或许不显,以后就慢慢明白了,吃什么都没有吃这些东西好,长年累月的多吃些,保管你这脸蛋越来越娇嫩。”
殊兰笑着又给赫舍哩剥了几个葡萄送进她的嘴里,看她好看的眼眸笑的只剩下一条缝,自己也觉得高兴:“好额娘,那你给女儿讲讲,怎么样,这皮肤才能越变越好。”
赫舍哩挺了挺腰杆:“这你可算问对人,额娘这些年可有不少经验。”
她用眼神示意殊兰赶紧给自己喂颗葡萄,讨好讨好自己,殊兰连忙识趣的又喂了一颗,赫舍哩吃进嘴里,立马又笑了起来,放下手里的东西,摸了摸殊兰的脸颊:“真是额娘的好闺女。”
她们是如此相似,相视一笑,似乎什么都能明白。
娘俩也不要人在跟前时候,凑在一起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才说起了正经事。
“你以前不在府里,我们只说你是在苏州养病,如今好了,回府了,也该正式见见亲戚朋友们了,额娘筹划着这一两日办个花会,将近一些的亲戚女眷都请了家里来见见,之后额娘在带你到处去走动走动,见见长辈。”
她顿了顿又道:“你觉得怎样?”
殊兰随手拿起了赫舍哩放在一旁的针线做了起来,也不抬头:“额娘看着安排吧,这些都是应当的。”
赫舍哩一见殊兰手里的东西到不好意思了起来:“那个是额娘给鄂容安做的荷包。”
她针线一向不怎么样。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橘色的阳光穿破厚厚的云层,从开着窗户里流了进来,镀了殊兰一身,看着娇嫩的暖融融的,她唇边带着浅笑,宁静又祥和,赫舍哩的心似乎也跟着幽静了下来,她的女儿呀……
舅舅家
殊兰做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早上醒来还有些迷糊,隐隐约约的听到屋子外面侍立的几个丫头在说话:“了不得了……裕亲王薨逝了……”
殊兰这才清醒了过来,可不是,先是五月的时候索额图为天下第一罪人,接下来便是裕亲王薨逝,康熙皇帝悲痛不已,此后生了一场大病。
她叫了一声怜年,丫头们知道她醒了忙都进来,打起帘子侍候她穿衣洗漱,又抹了面膏,梳了头发,将新作的衣裳捧出来让她选。
未冉在一旁道:“好主子,今儿去舅老爷家,主子就带上奴婢吧。”她生性好动,听的赫舍哩要带着殊兰去外祖家走亲戚,就心动不已。
她虽然有些没大没小的嫌疑,却很对殊兰的胃口,她宁愿丫头们有什么都当面说明白,也不想见着有人背后弄鬼,这样的事情是要鼓励的。
她抿嘴笑道:“你来,若今儿给我将这发簪插的好,我便带你去。”
未冉立时就欣喜起来:“主子可不许耍赖。”
殊兰笑指着怜年:“让你怜年姐姐做证,若我耍赖,你就告到夫人跟前去。”
若真告到夫人跟前了,吃亏的还是未冉,难得的是殊兰的态度,屋子里的气氛立时松快了起来,几个大丫头更是若有所思。
说的再好也没有做出来的更有说服力,她要让所有人都明白,她的人只要做的好,她都愿意宠着优待着。
殊兰的外公只做到正四品的国子监祭酒,只有一子一女,舅舅三十有八,却是从三品的河南按察使,大了她母亲十岁,她外祖母去世的早,这个哥哥是又当哥哥又当妈,生怕家里的姨娘欺负了年幼的妹妹,赫舍哩启蒙之师就是她舅舅,便是知晓女子之事,也阴差阳错的是她舅舅告诉的,兄妹两感情之深厚,不是外人所能体会。
娶的是户部尚书马尔汉堂侄女兆佳氏,生有两子一女,长女年二十有一,嫁给了多罗豫通郡王多铎次妃所生的董额为福晋。
今年三月的时候多罗信郡王鄂扎薨,查鄂扎系承袭的是伊祖多罗豫通郡王多铎封爵,康熙下令将爵位还了回来,董额成了郡王,她表姐也成了正经的郡王妃,虽不过一句话的事情,但其中的波折可想而知。
赫舍哩跟这个侄女年纪相差不大,关系及好,几乎是被兆佳氏当闺女一般养大的,也是将长嫂当母亲一般敬爱。
马车上赫舍哩左右打量着殊兰笑着道:“你外祖父和舅舅舅母都是极其和蔼的人,只你舅舅在任上一时也见不上面,你舅母在家中侍奉你外祖。你不必紧张,当怎么做便怎么做,他们疼你都还来不及,不会说什么的。”
殊兰依着赫舍哩坐在马车上,一面透着晃动的帘子向外看一面道:“外祖和舅母抬爱,女儿也不能轻狂了,礼数上自然不会差了去,也必教旁人都挑不出错来,额娘只管放心。”
赫舍哩见她一直向外看,揽着她道:“可是想出去走走?”不待殊兰回答她便道:“你上一次还说要额娘指点你经济一道,等一有时间额娘带你去咱们京城各处的铺子去看看,你在留个心,看上了那个铺子只管跟额娘说,额娘给你留着做嫁妆。”
殊兰又好笑又无奈,拉着赫舍哩的衣袖撒娇道:“额娘怎的总说嫁妆嫁妆的,可是嫌弃女儿碍眼了,要赶女儿走了?”
赫舍哩怔了半响,又去擦眼泪:“可怜我的儿,才刚刚跟额娘见面明年又要选秀,这不是要额娘的命么……”
殊兰也不过随口一说,也没想挑起了赫舍哩的伤心,她看着赫舍哩的样子只觉得又窝心又无语,笑又不敢笑,只得继续撒娇:“莫不如额娘想个法子,给女儿将这选秀避过去?”
天地良心,她不过随口一说,但赫舍哩当真了,也不哭了,脸上露出的神情大约也只是在管理财务时才会有的郑重和精细:“是这个理,额娘怎么没有想到,还是女儿贴心聪明……”
殊兰娴静惯了,几百年的风吹雨打,见惯了人情冷暖,对什么都有一份淡定和从容,独独对上她额娘的时候,怎么也保持不住那份淡定和从容……
她舅舅虽然是地方实权大官,家里的宅子却看起来朴素低调,并且稍微显得窄小了些,三井胡同也窄,只过的去一辆马车,马车从侧门进去,在二门处下来换了轿子,一直进了内院,期间也有路过的仆妇丫头,一遇上便避到一旁,行动之间及有章法,处处透着大家之气,还没见到舅母,她心里已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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