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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瑶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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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问醉香处
霍长乐微微喘息一声,苏桓看她差不多了,便伸手扶起她。
尽管形容狼狈,发丝被溪水和汗液黏在了脸颊旁,衣衫湿透,但是霍长乐仍是真心实意地道了一句:“谢谢你。”
她声音虚弱,却异常坚定而冷静。霍长乐一向想得很开,因此并不为刚才的事而感到羞耻尴尬,只觉得药效过了,当真是好。只是,关于如何处置那晏晴,可要好好斟酌。
“不必道谢。”苏桓一向话少,也没有问今晚事情的缘由。他目光在她眼睛处停留一会儿,又淡淡道:“夜晚溪水寒凉,若是无事便不要多待于此。我送你回去罢。”
他能说这么多话,当真是少见。霍长乐也便顺从地点点头,“麻烦你了。”
苏桓微微偏头,并未多言,只是拦腰抱起了霍长乐。乌黑的发丝从肩部滑落,琉璃般的眼珠在月光下更为剔透,本就凝白的皮肤在月光下也更显透明,鬼魅的煞气竟也被温柔的月色涤荡一空。
苏桓把披风盖到霍长乐头上,带着她一跃而去。
两人距离一下子拉近,霍长乐心脏微微一动,却也没有扭捏,以她现在的状况,若要逞能自己回去,恐怕只能用爬的方式。
目光一转,却看见了苏桓的衣襟竟然破了,霍长乐好奇道:“苏桓,你的衣服怎么破了也不补补?”
风声里,苏桓声音平平地陈述道:“这是方才你扯破的。”
“这……”霍长乐目瞪口呆,一丝热气后知后觉地爬上脸颊。
也许是感到十分好笑,苏桓的薄唇微微扬了扬,衬得他的容颜更为莹莹动人,犹若谪仙。
一路无话。
直到回到霍府,霍长乐才感到不妙:自己已经离开了很长时间,而且由始至终都没有出去用膳。霍瑜和容惜可能已经来过了,并且发现自己不在房内。
眼下这个状况,也不能让苏桓久留。在把她放在床榻上后,苏桓回头瞥了她一眼,便踏着月色如风般离去。
方才浸了那么久冷水,又吹了夜风,这个身体的体质又如此孱弱,眼下苏桓走了,四周安静下来,那一丝一丝的疼痛开始在太阳穴边蔓延。
房间里漆黑一片,门打开着,应该是有人来过了,看不见她便又离开了。他们大概并不会猜到她会不经过霍府大门便回到房间。
霍长乐很想躺躺休息,只是现在应该先让霍瑜知道自己回来了,免得他担心。
就这样,她扶着走廊栏杆,慢慢踱步到正厅,远远看去,只见正厅灯火通明。还未走近,便听见霍瑜气急败坏的声音:“找不到?怎么可能?玉石甸那附近找了没有?”
“找过了,可是不见娘子踪影。”
“再派多些人去找,今日沿路回来的街道也必须找。”
霍长乐一阵心悸,她忍着头痛,走到了大厅门口,扯出了一个安抚的笑,道:“大哥……我在这里。”
“乐乐!”
“阿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霍长乐眼前开始出现重影。药物的刺激,外加冷水的浸泡,终于让这具身体负荷不住,软软瘫倒。
眼睛闭上之前,霍长乐却闪过一个风水不及牛头的想法:这次,玉簪又忘记还给苏桓了。
******
朦朦胧胧中,霍长乐似乎感到了又有什么冰凉的液体落在自己脸上。
滴答,滴答。
她微微张开眼睑,光线争先恐后地涌入她的眼睛,刺目得她眼睛微微一酸。
“……阿姐?你醒了?”趴在床边的容惜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蓦地抬起,掩饰般地擦了擦眼泪。
“水……我要喝水……”
“嗯嗯,我马上给你拿来。”容惜说完,便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托着一个茶杯,举到了霍长乐嘴边。
霍长乐微微一愕,抬眼一眼,只见霍瑜蹙着眉,担忧地看着她。
容惜把水接过来,把霍长乐扶起来,就着她的嘴巴把水喂下去。
喝了水,霍长乐才觉得喉咙舒服了些。
身体仿佛重病一场,虚软无力,但她能感觉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转头,看见容惜微红的眼圈,忽然有些好笑:“阿容。”
“是,阿姐?”
“你的眼圈真红。”
“……”
“别担心,我没事。”霍长乐安抚地摸了摸容惜的头,然后转头看向霍瑜,道:“大哥,我有事要跟你说。”
“好。”霍瑜似乎早就猜到她要这样说,凝重地蹙眉,对容惜道:“阿容,你先出去。”
容惜点点头,只是眼神不免一黯,转头瞥了霍长乐一眼,就像耷拉着头的小狗。
霍长乐按住了容惜的肩膀,对霍瑜道:“无碍,让阿容听听也无妨。”
容惜是她选定了来培养的人,她的许多事,容惜都有知道的权力。她当然不会为了今日这等小事而让两人心生嫌隙。再者,让容惜听一听今日的事,能让他通过一个小小的后院看见复杂的人心,未尝不是一种催熟的教育。
接下来,她便简略地把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霍瑜。霍长乐是典型的理科生,文笔平平,整件情节曲折的事,被她以最简练的方式陈述出来。
只是,其中细节,她都没有细说,一是为了避嫌,而是因为尴尬。
比方催情药,她便用“某类刺激性的药物”代替。又比方说苏桓,她又以“机缘巧合结识的江湖朋友带来解药”这样的方式一笔带过。
只是,听完这些后,已经足够霍瑜和容惜惊心。
霍瑜沉默地听完,几乎不能压抑怒火:“乐乐,都是大哥不好……那几名侍妾,我本想着朝中大臣的美意不好推脱,因此便没有拒绝。但我由始至终也只是把她们闲置于院子里。但既然她们伤害到了你,我明日就去把她们遣散,至于晏晴……”
“大哥,我很赞成你的想法,这些侍妾来历不明,并不是我们知根知底的人,不能完全托付信任,尤其是你地位今非昔比,对于枕边人的选择需要更加谨慎,否则必为女祸。这样看来,遣散她们是最好的。”霍长乐披着衣服,慢慢道。她声音不大,但吐字清晰,语气淡然,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不过,大哥,在这之前,我想先见见一个人。”
“谁?”
“晏晴。”
******
晏晴忐忑不安地背着包袱,站在偏厅中央。
今日是连同她一起的几个侍妾被遣送出府的日子。她们每一个人都收到了一笔银钱,足够回乡安身。
那日,她弄错对象后,惊慌之下就逃之夭夭,后来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在那炖品里下了药,顿时惊慌起来,跑出后院,打算若无其事地打听两句。没想到,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她的预料——霍长乐不见了。
霍府顿时大乱,每一个人都动了起来,四处寻找失踪的娘子。虽然事发突然,但毫无疑问,别的下人只是惊讶和紧张,而晏晴本人却已经吓得不轻。
若是霍长乐因为她的缘故出了什么意外,那么,那位爱妹心切的霍侍郎……不知道会怎么对待她。晏晴想逃,只是在霍瑜眼皮底下,能逃到那儿去?天大地大,却没有一个能庇护她的容身之所。再者,一逃,那便更加坐实了罪名。
那晚,她一直在房间内忐忑不安地来回走动,府内外的喧嚣声一直没停。直到接近午夜时分,霍长乐终于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之后的事,她便不甚清楚了。听说霍长乐身子骨弱,因为着凉还高烧了几天。只是醒来后,却传出了霍瑜要遣散后院的消息。
闯下了大祸,却没有被惩处,甚至能获得自由身,这已经比晏晴想象的要好得多。只是,在出发的那日清晨,却不知为何,只有她被留了下来。
她以为悬在头上的那把尖刀已经取走,然而此刻才意识到,或许尖刀此时才落下来。
日光转移,洒落在木地板上,逐渐爬上了远处的紫藤木椅脚。
室内一片安静。
晏晴把目光转向椅子上的少女。
今日的霍长乐已经没有穿男装,换回了属于她的裙裾。宽大的衣袖绣着繁复的紫色兰花,束起的腰肢不盈一握。少女皮肤是久不见日光的苍白,容颜绝丽清雅,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看见她进来,霍长乐礼貌地朝她颔首,那双眼睛却无比淡定冷静,明察秋毫。
“你不必紧张。我留你下来,不过是想问几句话。”霍长乐淡淡开口,打破了一室寂静,“先坐下来吧。”
晏晴低声应道:“是。”
霍长乐低咳了一声,直截了当地道:“我想知道,你那药是从哪里来的?”
晏晴以为自己听错了,过了一会儿,才忍不住问道:“你想问的……就是这个?”
霍长乐淡淡道:“你下药的行为虽然可耻,让我吃了不少苦头。不过,那药物里,也加了一味药,保护吃药的人精气,让他的身体不至于因剧烈的药性而垮掉。这味药能证明你并未包藏祸心。这便是我说服大哥放走你的原因。”说完一段话,霍长乐顿了顿,又道:“我想知道,那味药是你自己配的,还是在外面找人配的?”
实际上,关于药的这点不同,并不是霍长乐发现的,而是那日询问苏桓所得。这合欢散虽然性烈,但对普通人的身体不会造成损伤,这是因为里面混入了一味特殊的药物。霍长乐的反应如此激烈,跟她本身体质有很大关系。这也是晏晴始料不及的,因为这合欢散一开始针对的便是霍瑜。
只是,苏桓却不能判断出那特殊的药是什么,因为它应该是被某种香料浸过了。
霍长乐属于那种表情淡淡,心里面已经迅速部署好接下来的行动的人。她猜想配药的人应该有很不错的药物学功底,因为就连来自现代的她,也不能分辨出那药物是什么,只能大概估计成分是什么。
既然知道了晏晴并没有加害霍瑜的心,自己又没有什么身体损伤性的大碍,霍长乐便就此作罢。却也因此想到了自己的医馆,动了惜才的心。
因此,她便打定主意。若配药人是晏晴,她会依照原计划让她离开。若配药人是其他人,她会想办法把他挖到自己的医馆中去。
另一边厢,晏晴听完,高悬的心才放了下来,才犹豫着道:“我从前便认识一个同乡,他在一家胭脂铺当伙计。这药不是卖的,似乎是掌柜自家调配,供给自家用的,我只是拜托他偷偷帮我捎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药……”
配药人是掌柜?
那便难办了。霍长乐有些失望,若要把一个别家胭脂铺的堂堂掌柜挖到自己药店当个配药伙计,那也太屈才了。这事恐怕是泡汤了。
不过,倒也不妨去拜会一下。
“那家胭脂铺叫什么?”
“叫……我想想……叫檀香堂。”
檀香堂?那不就是她医馆旁边那胭脂铺?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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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霍长乐风寒好些了,终于开始着手管理医馆的生意。而隔壁的那家胭脂铺檀香堂的掌柜,她却依然还没有去拜会过。
自从医馆开张以来,霍长乐便开始头戴幂篱看诊。在这个时代,女大夫还是十分罕见的,但并不代表没有。同时,霍长乐也开始有意地把医术传授给容惜,让他跟着自己的同时也能学到东西。
慢慢地,霍长乐发现,容惜除了对舞刀弄枪感兴趣外,还对医术颇有慧根。
医术有她教倒没什么,但武术却不是她或者霍瑜能胜任的。因此,她也开始琢磨着为容惜请一个武术师父。练武是越早越好的,容惜已经十一岁,这个年龄才去学武其实已经晚了,筋骨都已经基本长成,很难再舒展开,若要再次练得柔软,便需要下极大的苦工。
其实,关于教导容惜的师父,霍长乐心里面有过一个人选,那便是苏桓。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她已知道苏桓剑法的狠辣鬼魅,非常人所有。
只是这个名字一出现,很快就被她否决了。
先不论苏桓有几成可能答应,也不论他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最大的原因是——她希望容惜学武,却不希望他过早沾上血腥。学武为自保。然而苏桓的剑法杀伤力很大,多是一击毙命的杀招。但与之相对的,它对身体造成的伤害也很大,因为它只求伤害他人,不畏牺牲自己。
把这些抛在脑后,很快,霍长乐便为容惜物色到了一个武师人选,也为医馆招了几个新伙计,还有一个坐堂先生,那么她便不用每天都去看诊了。
因为霍长乐的严格把关,还有霍家的财力支持,医馆的药材质量相当好,霍长乐和坐堂先生的医术也算高明,医馆的生意竟然还不错,至少比霍长乐想象的好了许多。慢慢地,医馆的事业渐渐步上正轨。
霍长乐本是打算等医馆生意步上正轨之后,才正式去拜会那个掌柜。不过,这一回却又被另一件事打断了她的计划。
霍府,亭中。
此时已经接近初秋,尽管中午时分还是很热,但天气已经有了秋高气爽的端倪,十分干爽。
“大哥,你说诗会?”霍长乐放下了手中的瓷杯,讶异地瞥向霍瑜。
瓷杯与木桌相撞,发出极为圆润动听的声音。
“是的。初十那日,尘法大师刚结束闭关,建康文士便打算顺势在钟山寺举行一个诗会,届时我也会出席。”
东晋时期文士阶层举办的诗会?
霍长乐心里一动,坐直了身体问道:“大哥,我可以随你一起去吗?”
霍瑜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这样说,无可奈何道:“如果我说不行,你会不去吗?”
霍长乐一愣,随即眯起眼睛慢悠悠道:“当然——不会。”
“你想去,大哥自然会带你去。”说完,霍瑜似乎有些头痛地揉揉额头,“乐乐,你与一般的娘子还当真不一样,大哥来到建康这么久,都没见过哪家的大家闺秀像你这般喜欢往外跑的。”
霍长乐但笑不语。她与她们不同那是肯定的,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她是外来客,旁人习以为常的事物,她却是第一次瞧见,新奇感和心跳感是一般人不能想象的。如此微妙的心情,霍瑜自然不知晓。
况且,这段时间,她心里已经慢慢浮现出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甚至攸关她的未来。
******
初十那日很快到来。霍长乐今日依旧作了男装打扮,只是为了融入那佛寺与诗会,选择的颜色便是清淡的雪色。因为已经试过一次改装,因此这次改装得非常顺利。束胸,换上质地柔软的男装,浅葱色的腰带束着柔韧的腰肢,发丝高高梳起,一位翩翩美少年便诞生了。
有趣的是,当霍瑜与霍长乐同时步出府门时,竟让人有一种看到了两个霍瑜的感觉。只是细看之下又是有着细微不同的。相对来说,霍瑜身上更具舒雅沉稳之气。而霍长乐长相也相对更女性化一些,皮肤也更白一些,几乎要与身上的雪裳同色生辉。
容惜自然也是要跟着的,霍长乐给他稍微收拾了一下,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容惜不由脸红起来,明艳不可方物。霍长乐在心中啧啧赞叹:阿容果然是个尤物么~
这样子出现在诗会现场,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她与霍瑜的血亲关系。只是,这回她不是霍瑜的妹妹,而是霍瑜的弟弟罢了。
从清晨出发,乘搭马车过去。由于是诗会,因此霍瑜一行人只有一名剑士尾随保护,兼任驾车工作。
直到中午,马车才经过北篱门,到达钟山脚下。钟山在东晋王都建康的地图上是被记载过的,只是地图上,这座山不过被简单勾勒几笔,其隽秀丰茂不能显露在纸上。
霍长乐撩开马车的帘子,马车行进郊外,鼻腔里吸进的空气已经充满着湿润的泥土味道。放眼望去,一座苍翠的山伫立在远方。严格上说,钟山并不高,却很是陡峭。马车行至山脚,霍长乐踏下马车,看见数泓清泉从山石间的狭缝处潺潺流下,水流相互撞击,水花激荡,到达地面平缓处,清泉汇成小溪,清澈见底,阳光在水下的嶙峋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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