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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第9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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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无论是在锦衣卫,还是在昆仑派,还是在魔教,我都必须要斩断自己所有的感情,让自己冷酷无情,因为,没有人护着我,也没有人在乎我的生死。”
“耿少南,你知道吗?每年我都必须要和陆炳手下的杀手们生死决斗,只有杀了别人,自己才能活下去,耿少南,这是你们在名门正派中永远不可想象的,更是何娥华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武当公主所不能理解的!”
“我以为人间没有真情,只有赤……裸……裸的利益关系,可是当我第一次奉命监视你的时候,我就被你吸引了,不,准确地说,我是被你对何娥华的爱吸引了,我想象不到世界上有一个男人,能对自己心爱的女人那么付出,每次我看到你躲起来一个人刻何娥华的木雕,对着那木雕说话的时候,你知道不知道,我是有多希望你雕的木头是我?!哪怕此生你只为我雕一个,我也死而无憾了。”
“在巫山派的时候,我出于上面的指使,一定要让你杀了杜七娘,挑起武当和巫山派的纷争,我知道你会因此而恨死我,但是我很高兴地做了这件事,因为我希望你能就此离开武当,离开何娥华,因为,一旦惹上了巫山派,你又不占道义,也许只有陆炳才能保护你,所以,后来看着你到南京城,进东厂的时候,我别提多高兴了,因为,我终于觉得,有那么一丝的希望,可以让我们在一起。”
“可是我还是错了,你还是不顾性命地回到了武当,你还是忘不了几乎把你害死的何娥华,我既然得不到你的心,那看着你能平平安安,看着你能天下无敌,哪怕是看着你和何娥华在一起,我也心甘情愿。”
“而且你终究还是保护了我一次,陆炳要取我性命的时候,你出手救下了我,耿少南,你知道当时我有多高兴吗?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一个男人肯出头救我,保护我,以前无论是你师父,还是陆炳,都只视为我一个工具,根本没有考虑过,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所以我为你偷来天狼刀谱,我希望你能练得比屈彩凤还强,成为当世第一,但我,我又怕你跟她一样走火入魔,所以我每天晚上都会悄悄地跟着你,看你练功,你的武功一天比一天强,可是真气也一天比一天失控,我既为你高兴,也为你担心。”
“现在你娶了何娥华,每天晚上能看你练功,是我唯一可以跟你在一起相聚的时间,就象你以前只要在角落里默默地注视着她,就能满足一样,我凤舞也没有别的要求,我只希望能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你,守护着你,这就是我的心声。”
凤舞说得情真意切,脸上早已经是一片泪海,眼睛都哭得红肿了,刚才还怒火万丈的耿少南,这会儿面对这么一个精灵般的女子,如此地失声痛哭,竟然无言以对,这会儿,他不再去想那些冤死在自己手下的师弟们,也不再去想如何去善后,只是看着面前这个娇小玲珑的女子,在这一瞬间,凤舞恍然变得跟何娥华一样,就连身上的香气,也都变成了那股子兰花香气,那么地熟悉。
耿少南幽幽地叹了口气:“原来,我那么多次练功的时候晕倒,最后却发现以别的地方,是你送我走的?”
凤舞紧紧地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我不能把你这样一个人扔在外面,被虎狼或者是仇人所伤,我知道,练这武功会多次晕过去,因为真气实在是难以控制,威力越大,对自身的伤害也越大,屈彩凤每次练这功时,全是要白玉燕在一边护法,你既然是偷练,不可能找你武当的同门,甚至是何娥华来看着,可是,你为什么不去找你师父来帮你呢?”
耿少南咬了咬牙,摇了摇头:“原来我师父前一阵跟我提,要为我护法,看来也是你的提醒,是不是?”
凤舞痴痴地看着耿少南,一动不动:“是的,我看你的真气失控得越来越厉害,怕你出事,才提醒了耿侍卫,让他来护你,你为什么不听他的话呢?”
耿少南叹了口气:“我就是怕我跟屈彩凤一样,练功失控,大开杀戒,伤了自己的亲人,可是没有想到,我千防万防,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我还是,还是伤了。。。。”说到这里,他的心痛得无以复加,低头垂泪。
凤舞走上前,轻轻地扶住耿少南的胳膊,一股子少女身上芬芳的清香,混合着淡淡的兰花香气,钻进了耿少南的鼻孔里,象极了何娥华身上的味道,耿少南的心中一动,突然意识到不能跟此女关系这样越来越近,却只听凤舞柔声道:“没事的,你别尽想着坏事,千岁,我得恭喜你,可能你自己还不知道,你的天狼刀法,终于练到大成了,现在普天之下,包括屈彩凤在内,已经无人是你的对手,你,就是天下无敌的存在!”
第一千八百二十八回 微妙的关系
耿少南一愣之间,居然不知所措,凤舞的脸上勾起了一丝笑意:“千岁,你试着运一下功就知道了。”
耿少南点了点头,退后两步,稍一动气,却突然发现,体内居然在原来的生死玄关那里,又多出了一个小丹田,直接连着左半身的足太阴胃经,足少阴脾经,足少阳肝经和足太阳膀胱经,这个丹田产生的,却是冰冷的寒气,跟原来的那灼热如同烈焰一般的天狼阳极战气,却是完全不同,两股战气走遍全身的奇经八脉,最后在心脏处汇集,成为了一股远比之前要强大三到五倍的绝对力量,他自己知道,这股力量一旦冲出,就是山崩地陷,无法抵挡。
耿少南又惊又喜,一掌击出,一个红色的气团从掌心喷出,直飞十丈之外,重重地落到地上,“轰”然一声巨响,直接炸出了一个深达七尺,宽约丈余的巨大坑,连带着一边的三四根碗口粗的大松树,给震得拦腰截断,重重地倒下,惊起这林中的飞鸟走兽,啼叫不止,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久久不能平息。
耿少南收住了手掌,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自己也没有料到,冲破了生死玄关的天狼战气,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威力,只是小成的屈彩凤,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他不自觉地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这天狼刀法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威力,也不枉我吃了这么多的苦,受了这么多的罪啦。”但是他的眼角余光扫过那些师弟的尸体,又变得悲伤起来,哽咽到无法发声。
凤舞上前两步,走近了耿少南,柔声道:“千岁,你有了这么强的武功,这是上天给你的恩赐,你要好好珍惜,千万不能辜负了这一身横行天下的功夫,更不要为了自己一时的失手伤人而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以后你夺取天下,君临万方的时候,能记得这些死难的师弟师侄们,为他们树碑祭祀,这就可以了,现在可千万别犯糊涂做傻事啊。”
耿少南给这一番劝,死意已消,点了点头,他的眉头皱了皱,不敢去看凤舞的眼神,因为,这双楚楚可怜,充满了幽怨的眼睛,象极了小师妹,当初自己也许就是因为小师妹的这副可怜又呆萌的模样,才会对她神魂颠倒,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凤舞,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不离不弃,我也很感动,不过你应该也知道我对小师妹的感情,现在我们已经成了夫妻,我更不可能背叛她,我上次救你,只是出于好生之德,并不是男女之情,这点,请你不要误会。”
凤舞低下了头,轻轻地说道:“属下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刚才那些话,只是属下一时激动,胡言乱语,请千岁不要放在心上,现在千岁神功大成,属下也不需要再在一旁默默相随了,属下不会再出现,麻烦千岁。”
耿少南的眉头一皱,说道:“你有什么打算,准备去哪里?”
凤舞惨然一笑,抬起头,说道:“四海之大,何处不能容身?这些年来我当杀手也攒了一些钱,到一个没人找得到我的地方开个小店,做点小生意,寻个好人家嫁了,这就是我的宿命了吧。”
耿少南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从理智上,他知道自己应该和这个女人离得越远越好,但是她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子,为自己一直这样默默地付出,自己这样就让她走,且不说陆炳恨极了她,极可能取她的性命,就算是从道义角度出发,也不能就这样把她赶走,起码,她这样一直默默守护自己,可不是执行任务。
耿少南叹了口气,说道:“凤舞,上次我让你就那么离开,实在是有欠考虑了,我的大业还没有成,还需要你的帮助,对我耿少南真正忠心的人不多,你却是其中一个,于情于理,我这时候都需要你,如果我想请你继续帮我,你能做到吗?”
凤舞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的神色,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了眼睛,说道:“我没有做梦吧,千岁,你真的,真的允许我留下来吗?”
耿少南点了点头:“是的,无论是陆炳,还是别人,甚至是我师父,有时候都会背着我做一些让我很愤怒的事情,我不想被人摆布,需要绝对忠于我的人,一旦我大业成功,我会对你们这些功臣重加赏赐的,凤舞,我对人以心,而不是想着用各种手段控制,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什么蛊丸毒药的。你如果哪天想离开我,随时可以,我绝不出手强留。”
凤舞微微一笑,单膝下跪,抱拳行礼:“属下愿为千岁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耿少南伸手扶起了她,正色道:“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我现在有我的妻子和孩子了,你我之间,只是主从关系,不可越雷池一步,这点我必须现在就说清楚,以免你以后有什么误会,坏了现在的这情份。”
凤舞的粉脸一红,低声道:“属下明白,属下刚才说了,那不过是属下一时激动的胡言乱语,请千岁万勿放在心中。”
耿少南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武当的方向,悠扬的早课晨钟声已经响起,他拿起了那包衣服,说道:“我现在要更衣了,这里你处理一下吧,我要回武当,不能在这里久留。”
凤舞摇了摇头:“千岁,还是由属下伺候你更衣吧,你毕竟是男人,做事不细,这会儿天亮了,万一给看出破绽,可就麻烦了。”
耿少南的脸色微微一变:“这,你我男女有别,不太好吧。”
凤舞微微一笑:“前几次其实千岁晕过去的时候,都是属下为您更衣的,你我江湖儿女,应该不拘此小节才是。”
耿少南想想也是,此事不能冒险,他二话不说,走到了几里外的一条小溪边上,脱掉了身上已经血迹斑斑的外套和中衣,只剩下一条犊鼻裤,坐在了溪边的大石上。
第一千八百二十九回 灵敏的嗅觉
而跟随而来的凤舞则粉脸微红,拿起那包衣物,先是找出一条布巾,在水里****了,沾了一块茉莉花香味的胰子,替耿少南轻轻地拭去那一身健美肌肉上的血迹,她擦得很小心,很仔细,那丝丝润滑的感觉,舒服到了极点,仿佛千万根羽毛,在轻轻地挠着耿少南的每寸肌肤,让他因为练功而酸痛的周身上下,无比地舒畅。
拭去耿少南身少的胰子泡后,凤舞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打开瓶塞,倒上了另一块干绸上,给耿少南的身上抹上淡淡的香粉,用以掩盖那身血腥味道,最后还伺候着他穿上了这一套新衣服,尺寸大小,完全合适,甚至耿少南自己原来的衣服,也没有这样贴心舒适过。
耿少南长长地舒了口气,今天他突然有了一股异样的感觉,活了二十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一个丈夫被妻子服侍时的感觉,和何娥华结婚以来,从来都是自己这样地呵护她,而她没有给自己哪怕打过一盆洗脸水过。
耿少南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让自己伤感的事情,说道:“凤舞,谢谢你,对了,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来找师弟们了,你还是把那里收拾一下吧。”
凤舞的秀眉微微一蹙,说道:“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你来这里恐怕不太多,但我是天天在这里,每天早钟后不用一刻钟,就会有另一队人巡来了,这会儿恐怕已经发现了你师弟们的尸体了,你赶快回去,我去把你这一身血衣给处理掉。”
耿少南咬了咬牙,说道:“那就麻烦你了,有急事的话你可以晚上在我房外学五块布谷鸟叫,我听到后就会来这里和你碰到。”
凤舞点了点头:“属下明白,属下一定不离千岁左右。”
当耿少南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只感觉到一阵头晕脑胀,误杀师弟这件事,对他心理上造成的打击和愧疚,远远比**上的更大,他的眼中浮现起那几个死难师弟的脸,回忆起从小起,一招一式地教他们扎马练剑,教他们打沙包打木桩,教他们武当剑法掌法的情形,想着跟他们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走江湖的样子,他的心都要碎了,手在微微地发抖,整个人都趴在了衣架前,几乎又要痛哭失声。
何娥华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大师兄,你是怎么了?”
耿少南一下子回过了神,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师妹,你怎么还在这里,没去出早课啊。”
何娥华摇了摇头:“你昨天一夜没归,我睡不着,在这里等你回来,刚才我去给你打饭了,大师兄,你。。。。”她的手里端着一个食盒,显然是刚从饭堂那里过来,可是她的脸色突然一变,盯上了耿少南的手,奇道:“大师兄,你的手上是怎么回事?”
耿少南心中一惊,看向了自己的手,却只见到右手上是一道鲜红的血迹,他的脑子“嗡”地一下,马上反应了过来,虽然凤舞把自己的衣物更换了,也给自己擦了身,但是这手却一路上拿着蓝光剑柄,上面早已经染上了自己的血手印,没想到自己百密一疏,竟然忘了这码子事,还给师妹看了出来。
耿少南马上抽回了手,笑道:“没事的,师妹,大概是我练剑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自己,没事的。”
何娥华的眼中闪过一丝关切与忧虑:“不行,我要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武功怎么还会伤到自己,一定不是小事,来,我看看你的伤口。”
耿少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支,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抽回了手,说道:“师妹,我很累了,又很饿,真的没事的,我清洗一下,然后吃早饭,还要给师弟们上早课呢,来,你好好休息,现在你怀了身孕,不要碰这些血光之物,好吗?”
何娥华的一双大眼睛,仍然盯着耿少南手上的血迹,眨了眨,疑道:“真的没关系吗?”
耿少南微微一笑:“要是有事我就不会直接回来了,而是去治伤啦。好了,师妹,别担心,我去洗一下,然后回来和你一起吃饭。”
何娥华突然抱住了耿少南,螓首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前,轻声道:“大师兄,不要离开我好吗,昨天你一晚上没回,我,我根本睡不着觉,我好怕,好怕你不在我的身边。”
耿少南用左手轻抚着小师妹的秀发,柔声道:“没事的,这些天确实是我的错,只顾着练功,没有好好陪你,我向你保证,今天我晚上不去练功了,就呆在这里陪你,还有陪我们的孩子,好吗?”
何娥华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真的吗?大师兄,你,你真的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耿少南笑道:“我答应过你的事,什么时候没做到?来,今天我等会儿让辛师弟帮忙主持弟子们的训练,我就给自己放一天假,专门来陪我的小师妹,好吗?”
何娥华的脸上尽是幸福的神色,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耿少南的怀里,突然,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秀眉稍稍一蹙,抬起头,看着耿少南,疑道:“大师兄,你,你昨天晚上真的是去练功的吗?”
耿少南的心中一沉,暗道糟糕,刚才他看到小师妹的鼻子抽了抽,她一向嗅觉灵敏,只怕是嗅到自己今天身上的味道有些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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