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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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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兰湘吃了一惊,没想到李沧行以这种搏命招式攻击自己,忙收剑回身,娇叱一声,划出一个光圈一退又一推,正是两仪剑法中的精妙杀招两仪化生,先卸敌来劲再借势反击。
几个月前她就是用这招生生地卸下了玉面狐狸的两条腿。剑招一出,她突然心道不妙:这可是大师兄啊!沐兰湘手腕连忙一抖想变招,哪里还来得及。
电光火石间,李沧行的左大腿根部被长剑狠狠地划了一道大口子,登时血流如注,发出一声惨叫,他倒在了地上,血液象喷泉一样飚射而出。
刚才那一下,实在是惊险到了极点,李沧行脑海中无数次地闪过自己与师妹合练两仪剑法的情形,知道两仪剑法中剑光最密集的光圈中心反而是剑法的罩门所在,真想破解两仪剑法的话,从光圈中攻击是最好选择。
但他怕出手太重伤了师妹,于是减轻了力量,这样一来速度上就成了问题,反而被小师妹变了招数,反击得手,沐兰湘自己练两仪剑法也未能做到收放自如的地步,这一下用上了八成功力,差点没把李沧行的左腿给直接卸了下来。
这一剑伤了大腿动脉,血如泉涌,连肉都翻了出来,触目惊心,李沧行落地之后,迅速点了自己两个穴道止血,也只能让出血稍缓,哪还止得住。
沐兰湘吓得花容惨白,这回她信了眼前的男人不是大师兄,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人不会拿自己的性命这样开玩笑。
她惊得连声音都变了:“李,李大侠,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现在怎么办呀,怎么办你快告诉我啊。”说着说着眼泪又如断了线的珠子掉了下来。
“速去,速去找掌门。”李沧行咬牙挤出这句后,只觉眼前一黑,直接就晕死过去。
沐兰湘突然回过神来,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从自己的裙角撕下一块布来,紧紧地替李沧行扎住腿根的伤处,让流血稍止,又为李沧行喂下一颗随身带的九转玉露丸,拖着李沧行靠着一根树躺下,便飞身使出十二成功力,向三清观奔去。
少顷,云涯子跟着沐兰湘匆匆奔回,只见李沧行还在原地,伤口还在不停地向外渗血,地上已经成了一个小血泊,戴了面具的脸上倒也看不出与刚才有何不同,一探鼻息,已经气若游丝。
云涯子一见大惊,不仅是因为李沧行身受重伤,性命堪忧,更是因为发现他胸衣敞开,似是被人翻过怀中。
云涯子运指如风,封了李沧行周身十几个穴道,果然出血立止,又从怀中取出药瓶,将一些黄白色的粉末抹于伤处,然后喂李沧行吃了三四颗内服灵丹后,上前将李沧行背回了附近的闭关山洞,而沐兰湘则被劝在洞外守候。
云涯子在洞内为李沧行以内功疗伤,以几十年修为的上乘内力游走其全身,每二个时辰即给其内服外敷一些疗伤圣药。如是这般,折腾了一整天,李沧行才基本稳定住伤情,沉沉地睡去。
云涯子摘下他的面具,只见李沧行面色苍白,气若游丝,沉吟之后,云涯子伸手向李沧行怀中一摸,那两册他一直贴身保管的鸳鸯腿谱与黄山折梅手的图谱,已经无影无踪。
当李沧行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第三天的早晨了,只见自己躺在云涯子的闭关山洞里,只有云涯子一人坐在身边,稍一活动左腿便是一阵剧痛,几乎要断掉,差点疼得他又晕了过去。
云涯子一见李沧行清醒,忙叫他不要动,可惜说得晚了点,李沧行已经痛得脸上冷汗直冒了,而伤口处又有点渗出血来。
云涯子忙扶着李沧行的上身坐起,掌心按在他背后大穴上将真气输入,良久,李沧行脸上才恢复了一点血色,再次醒转过来。
只听到云涯子说道:“沧行,不可乱动,你伤口受创过重,需要起码半个月才能结痂,现在连移你回房调理都不可以。”
李沧行自出生以来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上次给向天行虽然打得不成人形,但还不至于断手残肢,而这回真的有可能一条腿不保,他后悔自己为啥要用那样的方式来打消小师妹对自己的怀疑,甚至后悔自己为何不去直接认了小师妹。
眼看现在自己左腿不保,性命堪忧,而最遗憾的事就是不能与师妹相认,李沧行微微张开了嘴,用细如蚊蚋的声音道:“掌门,我小师妹还在吗?”
第一百六十七回 所有人的小师弟
云涯子叹了口气:“自你受伤以来,沐姑娘一直守在洞外,两天没吃饭了,说是你要是不醒过来她就一直这样。”
李沧行惨然一笑:“我这回怕是躲不过去了,掌门,在我死前能让我见见师妹吗?”
云涯子轻轻地拍了拍李沧行的脑袋:“胡说些什么,你性命无虞,只要好好调理,腿也不会有事,不要轻言放弃。”
李沧行听他这样一说,心里大感宽慰,一想到沐兰湘还在外面挨饿,连忙道:“掌门可否把我醒来的事先告诉她,也好让她宽心吃饭。”
云涯子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这个自然。我这就去,你好好安歇不可乱动。”
李沧行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随手向怀里一摸,突然神色大变,叫道:“掌门,我的书呢!”他一激动,人差点要坐起身来,伤处一痛让他几乎又要晕死过去。
云涯子连忙继续给他输了一次真气,折腾了半天才让李沧行又活了过来,待他躺下后才说道:“你答应我一件事,伤好之前切不可再动,无论发生何事,哪怕是我死在你面前也不可动一下,不然前功尽弃,真要成废人了,甚至连性命也难保住。”
李沧行此时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
云涯子一脸的严肃:“我找到你的时候,就看你胸衣被人解开,两本书却已不见。你确认在和沐姑娘比武前书还在吗?”
李沧行回忆了一下,说道:“在的,书是贴肉放,我最后用鸳鸯腿攻击她时还能感觉硬硬的在胸前。”
云涯子“嗯”了一声:“这么说是你昏迷的时候给人取走的,你可有一点印象?”
“没有,弟子当时直接晕死过去,小师妹走时我就晕了。然后我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就是在这里。掌门,小师妹不会做这种事的,你千万要相信我。”李沧行生怕云涯子会对沐兰湘不利,连忙为她辩解。
云涯子按住了李沧行的肩头,示意他平静下来:“我相信你师妹不是偷书之人,因为她当时心里只有你的生死,而且如果她偷了书,必会及早想办法抽身离开,不会一直在外面守着你不走。你放心吧。”
李沧行心下稍宽:“那会是何人?”
云涯子双眼中精光闪动:“应该是本派之人,你们去的后山地形非本派中人不熟。还有个可能,是外人跟踪你所去,你引你师妹去时可还曾发觉有第三人跟踪?”
李沧行仔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弟子惭愧,没有留意。当时只想着如何让小师妹不再纠缠。”
云涯子道:“此事不可声张,山上一百多弟子人人都有嫌疑,我会暗中排查的。”
李沧行几乎要哭了出来:“弟子无能,自作聪明,连累师门丢失秘传武功,百死不足赎罪,待弟子好后,必将亲手寻回秘籍,将那盗书之人抓来由师父发落。”
这一刻他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在找回失去的秘籍前,再也不与小师妹发生任何纠葛。
云涯子居然微微一笑:“有这份心就行了,不过你得先养好伤,不然腿没了怎么找秘籍。”
李沧行的表情变得坚毅起来:“是,我再也不动了,请掌门转告小师妹,我已经好了,不想见她,请她速速下山回武当。”
云涯子叹了口气:“孩子,你真是受苦了,还有什么要跟你师妹说的吗?”
李沧行想了想,说道:“就说我李大岩自认倒霉,以后是死是活自安天命,不劳她挂心了,这回为了两家的关系不跟她计较,要她速速离开,再也不想再见到她。”
云涯子转身离去,李沧行的耳朵里仿佛可以听到门外的窃窃私语声与小师妹的哭泣。
隔了一会后,云涯子回到洞内,道:“你师妹已经走了,她好象信了你真的是李大岩而不是李沧行。你就安心养伤吧,切记半个月内不可移动。”李沧行点点头算是答应。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李沧行可是度日如年,腿不方便行走,每日大小解只能在床上解决,火松子、火华子、火练子和火星子轮流来照顾他的起居饮食,私下里都对沐兰湘出手不知轻重而愤愤不平。
火松子更是每次一边帮李沧行换药喂粥,一边在骂沐兰湘,李沧行开始还为小师妹辩解,时间一长也放弃了,每次遇此情形时均闭目不言。
时光飞逝,到了八月底时,李沧行终于可以下地,慢慢扶墙而走了。
又过了两个月的调养,李沧行才基本上左腿能活动自如,伤口处也才能见水,整个夏天最热的时候李沧行都不能洗澡,只能躺在洞内,还好山洞内阴凉潮湿,多少免去了酷暑之苦。
十月底洗澡的时候,李沧行的身上足足搓出了两层老泥,左大腿根处一道三寸长的伤疤触目惊心。
这段时间他无法练功,只能每日躺着练内功,而吃了不少伤药补丸后,内息运行反而有所加强,还打通了奇脉的六七个穴道,多少算是因祸得福。
十月底的这天,云涯子来探过他伤情后,终于允许他第二天正式回去练功了。
第二天一早,李沧行早早地来到了饭堂,这几个月受伤情所累,不能吃肉,只能喝稀粥,更不能喝酒,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天天晚上做梦都在想着肉包子。
一进饭堂正好见火星子刚吃完饭出来,见到李沧行便笑道:“师弟,你终于回来吃饭练功了呀,太好了。大家都盼着这天呢。”
李沧行先是本能地回礼,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多谢,哎,我怎么成你师弟了呀。”
火星子哈哈一笑:“哎呀,你忘了门规么?大家排名要按每年的中秋比武来,上次你受伤了没参加,这一年要成所有人的师弟啦。”
李沧行苦笑一声,这个结果他早有心理准备,因为几个月来无论是云涯子还是火华子等人,都没跟他透露过半句比武的事,他心里成天想着丢失秘籍的事,也无心多去思考这事,今天给火星子主动说破,倒也心中坦然了,于是大大方方地叫了火星子一句:“师兄。”
第一百六十八回 云涯子的私生子
火星子连连摆手:“哎呀,别这样叫我了,多不好意思,以后只有我们二人时还是我叫你师兄吧。”
李沧行笑了笑:“别别别,规矩不能变的,以前在武当时有个石浩石师弟,年纪比我还大了四五岁呢,但入门晚,还要叫小师妹作师姐呢。”
一提到小师妹,李沧行心中一酸,竟然说不下去了。火星子多少也听说过一些他们的事,一见他这模样,也不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就走开了。
饭后李沧行到云涯子那里去了一趟,这二个月云涯子一直在找机会试每个弟子的功夫,但仍然一点头绪也没有,火松子是他的重点关注对象,也是一切如故,没有一丝破绽。
二人商量了半天仍无头绪,临走时云涯子又给了他丢失的二招腿法与折梅手的招式书,是云涯子自己这两个月根据记忆重新写出来的,书上墨迹尤新,云涯子千叮咛,万嘱咐,要李沧行这回千万要收好,李沧行惊喜之余,叩谢而去。
从这时开始,李沧行除了练功以外,更多的是跟每个师兄拆招,试图从中能找出有人练过这二门功夫的证据,为了达到这目的,他下手不象以前那样只用五六分劲,几乎每次拆招都用上**分力,两个多月下来打成轻伤的师兄就有十余人,以至到了后来,没几人愿意再陪他拆招了。
而每天晚上,他都会象一个夜游魂一样地跑遍整个后山,想找到有没有人偷练这功夫,连除夕之夜也没有放过,让他失望的是四个多月下来,同样没有一点线索,每晚找人的最后结果就是自己在后山找个地方练到三更。
已进寒冬,李沧行为了弥补自己近三个月没练功的损失,日夜苦练,鸳鸯腿法的八式已经全部练成,折梅手也练到了最后一招,可以不看秘籍自行修炼。
为防万一,他把两门武功书都还给了云涯子,就这样,不知不觉又是一年春来到。
这一天的早晨,李沧行吃过早饭后被叫到云涯子的闭关山洞,一进洞后发现火华子也在,云涯子坐在榻上,一脸严肃。来三清观一年多了,李沧行还很少见他这样,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
过了一会儿,只听云涯子缓缓地说道:“武林的大劫难恐怕就要到来,少不得一阵腥风血雨了,你们二人速速作些准备,午后就下山,去西域的甘州白驼山庄。”
李沧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掌门,出什么事了?我们和西北一带的武林素无往来,好端端的去那里做什么。”
云涯子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一封信:“白驼山庄新任庄主,人称玉面郎君的甘州大侠欧阳可,十日前遍发英雄贴,请天下英雄于三月初三齐聚白驼山庄,他说要当众揭露林凤仙的死因。”
李沧行猛地浑身一震:“什么,那个什么欧阳可查清了此事?”
云涯子点了点头:“信上是这样说的,他说另有真凶,峨眉派绝不是真正的凶手,但没具体点出是谁,只是说要在天下英雄面前揭开这个谜底。”
李沧行想起当然和澄光的对话,心中一阵酸楚:“当年我和澄光师父讨论这事时,师父就认定此事太过巧合,绝不是这么简单。想不到果真如此。”
云涯子正色道:“是的,叫你们去就是想弄明白这事,也许对我们当前的查黑手一事有所帮助。”
李沧行一听云涯子说出查黑手一事,猛然想起火华子还在旁边,急得连向云涯子使眼色。
而云涯子则哈哈大笑,捻着胡须道:“沧行,有些事情也不用再瞒你了,华儿是绝对可以信任的。我们的事情一开始都是向他公开的。”
李沧行睁大了双眼:“为什么?您不是说任何人都是有嫌疑的吗?那火松子和火练子师兄是否也能信任?”
云涯子摇了摇头,神情肃穆:“不一样,因为,华儿是我的亲生儿子。”
李沧行的脑袋“嗡”地一声,不觉向后退了二步,再仔细一看火华子与云涯子,眉目间果然有几分相似,自己以前从未注意到这些,心中暗骂自己该死,转而一想却觉不对,拱手道:“此事应该是本派绝密,为何掌门要向弟子告知?”
云涯子叹了一口气,道:“本派内忧外患,上次失书的事足以证明紫光道长的担忧是对的,奸徒已经混入了本派,事实上在你来我派之前,就有人去过我的卧室翻过,只是我藏书处一向隐秘,别人无所得知罢了。”
李沧行倒吸一口冷气:“竟有此事!?”
云涯子点了点头:“本来我以为只有我派一家有这内鬼的存在,上次你和我说起过你在武当时就遭人陷害,我才知道,这一定是一个强大的黑暗势力渗透入到各门各派,所以才会彻底相信你。”
李沧行一下子全明白了,他看着火华子,说道:“那,那华师兄也一直在为掌门探查这些事了?”
云涯子看了一眼火华子,说道:“当然,在你来以前,他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本派之内,火练子心思缜密为人深藏不露,火松子则是大巧藏于拙,外表轻浮莽撞,实际上人极聪明,我到现在也不能看透他们。多次试探,也不能查出什么端倪。”
李沧行继续问道:“别人是否得知华师兄的身份?”
火华子在一边一直沉默不语,听到这话突然开了口:“全派上下,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哦?”李沧行这回倒不是非常吃惊了。
火华子解释道:“因为家母并不是人所共知的那位师父的元配师妹,而是以前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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