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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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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心中暗想,楚天舒的身份是绝对不能泄露的,对于屈彩凤,还是得有所保留才是,他摇了摇头:“我只看到那人一身的紫气,而他的剑法,诡异莫测,速度快如闪电,我一开始根本反应不过来,十剑里能攻出一两刀就不错了,不少招数都是靠了同归于尽的打法才逼他回保,如果他下手稍微狠一点,那我早就没命啦。”

屈彩凤幽幽地叹道:“你这人就是不惜自己的命,不过也许只有你这种狂热的打法才能克他,要是心里有半分犹豫,出招慢了半拍,只怕连同归于尽都做不到啦。后来呢?”

天狼点了点头:“后来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啦,他的剑法虽然诡异迅捷,但是打得久了,我也能看出剑法的奥秘出来,应付起来就没那么吃力啦,打了两千多招,他胜我不得,我就主动要求停手了。”

屈彩凤有些不甘心地说道:“拳怕少壮,那楚天舒胜在经验和功力的精纯上,但论体力和持久并非你的对手,你就这么罢手休战,实在是太可惜了,如果换了是我,一定会击倒楚天舒的。”

天狼哈哈一笑:“击倒了他又能如何?屈姑娘,你的好胜之心太强了些,别忘了我们的正事,来湖南是为了找李名梁的罪证,而不是打败楚天舒,就是胜过了他,又能如何?他若是输了以后恼羞成怒,让手下一涌而上取我性命,那我才是亏大了呢。”

屈彩凤笑道:“这倒也是,对了,楚天舒后来罢手之后,还和你说了些什么?”

天狼点了点头:“我和他交谈过,他把魔教视为死敌,但答应暂时能和你们巫山派休战,只是他要发展壮大自己的门派,需要大量的金钱支持,这就需要他牢牢地控制洞庭湖南北的商队运输,李名梁在任这几年一直支持他垄断运输,所以他是不愿意李名梁倒台的。”

屈彩凤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这么说我们这回一无所获了?”

天狼摇了摇头:“也不尽然,他看出了我锦衣卫的身份,知道了我就是一年多前在京师南郊外一战成名的天狼,我也跟他说了,这回是我们锦衣卫要搜集严党成員的罪证,以扳倒严嵩父子,希望他配合。”

“可是楚天舒说他们是纯粹的江湖门派,对国家大事不感兴趣,只想打击魔教,所以李名梁是不是严党,是不是贪污他并不在意,只在乎湖南巡抚会不会给他们方便,如果我们锦衣卫能想办法让新任巡抚对他继续关照的话,他甚至可以主动和我们合作,献上李名梁贪污的证据呢。”

屈彩凤长出了一口气,笑道:“这么说来,我们这次也算成功了一半啦。”(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九回 魔女翻脸

天狼笑着点了点头:“我可是觉得这回胜了不止一半呢,除了以后能拿到李名梁的罪证外,还让洞庭帮和你们暂时能休战,可谓一举两得。”

屈彩凤恨恨地说道:“天狼,洞庭帮和我们可谓是不死不休的深仇,这回为了帮你,我可以暂时和他们休战,可是以后缓过气来,我是肯定要和楚天舒决一死战的,别的不说,就是为了在洞庭帮总舵死去的那么多兄弟姐妹,我也一定要报仇雪恨的,即使我可以放过他们,兄弟们也不可能答应。”

天狼想到楚天舒也是同样的想法,这两派之间的血仇看来是很难化解了,现在自己强行劝和,也不会有太大作用,他心中暗叹一口气,开口道:“此事以后再说吧,反正我是觉得冤冤相报何时了,行走江湖,打打杀杀,哪可能全无恩怨呢,我以前也杀过你们不少人,现在不也是和你很好的朋友了吗?”

屈彩凤的脸色一变:“天狼,你跟那楚天舒是何关系,为何要处处维护此人,你以前杀我姐妹的事情,我一直不提,你是不是以为我就可以忘了这岔儿?哼!”

她说到这里,把手中的药瓶向着桌上一扔 ,身形一动,密室的门一开一合,竟然是负气而去,只留下天狼一人呆在这阴暗的房间里。

天狼叹了口气,心道这女人真的是脾气不可捉摸,说翻脸就翻脸,背上的伤口几乎都被屈彩凤抹过了。阴阴凉凉的,很是舒服,相比之下胸前的伤口却是一种忽冷忽热的感觉。说不出的难受。他拿起那个小药瓶,在胸前的伤处抹了起来,很快就把周身的二十余处伤口全部处理好,这才穿上衣服,走出了地窖。

只见屈彩凤一个人坐在屋顶,怔怔地看着只有一半的月亮,长长的睫毛上。竟然有泪光闪闪。天狼知道她应该是思念起自己战死的那些兄弟姐妹,心中有些自责起勾起了她伤心的往事,轻轻地一个跳跃。上了屋顶,站在她的身后,却是不知如何开口。

半晌,屈彩凤才幽幽地说道:“天狼。你可知道。上次死在你手下的姐妹们,有十几个都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同门师姐妹,我们从小一起练剑,一起玩耍,情同姐妹,可那天却死在你手下,死得那么惨,我不知多少次做恶梦。梦见她们浑身是血地站在我面前,一言不发。想到这里,我就恨不得把你碎尸成段。”她猛地一回头,美丽的眼中尽是杀气。

天狼叹了口气:“屈姑娘,如果你实在过不了这个坎儿,等我扳倒严嵩后,这条命你拿去吧,反正我现在在世上唯一的目标也就是打倒奸党,还世间清平,别的也没了什么追求。”

屈彩凤的眼中两行清泪流下:“可是我现在怎么下得了手?明知你是杀我姐妹的仇人,可是,可是我就是不能动手,我真的好恨我自己,不能爱,也不能恨,一切都要忍着受着。”

天狼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闭紧了嘴,一言不发。

屈彩凤扭过头,微微地抽泣着,良久,才止住了哭声,站起身,再回首时,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已经变得红通通的,她缓缓地说道:“天狼,上次是我带姐妹们杀你,你出手也是为自保,大家都是江湖儿女,生死各安天命,加上你后来救过我,我杀你不成,是我没本事,以后也不会再向你寻仇。只是那洞庭帮,是主动出手偷袭我们,这些年的厮杀,早已经结了不解深仇,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楚天舒握手言和的,这件事,请你以后不要再提了。”

天狼点了点头,他也没有料到会勾起屈彩凤对于以前自己杀她同门的回忆,只能暗自叫苦,另一方面,楚天舒恨极了魔教,也恨在落月峡时偷袭自己的巫山派,以后也不可能听自己的劝罢手休兵,看来自己一人之力毕竟有限,不可能化解所有恩怨,只能随他们去罢。

想到这里,天狼说道:“屈姑娘,对不起,让你想起了伤心的往事,以后这事我再也不提了。”

屈彩凤换了一个话题:“此间事情已经结束,你要多久才能拿到李名梁的罪证?我们还有必要在这里呆下去吗?”

天狼正色道:“楚天舒只是答应在我们找到能跟他合作的继任者之后,才会把李名梁的罪证奉上,这件事我作不了主,还得回去找陆炳请示,由他物色一名愿意和洞庭帮合作的湖南巡抚,和楚天舒取得互信后,他才会把李名梁的罪证交出,这需要时间,我会把此事通过这个锦衣卫的联系点向陆炳汇报的,接下来,我们去下一站吧。”

屈彩凤凝眸于天狼的脸上:“你的伤没好,这么连着拼,没事吗?”

天狼微微一笑:“不碍事,这次没有伤到我的内力,加上有你的灵药,路上找机会调息打坐便是,接下来,我们换个地方吧,湖广省的按察使,布政使和巡抚都已经被我们查获,严党最多的是南直隶和浙直一带,因为那里也最有钱,我们不妨到那里去碰碰运气。”

屈彩凤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了笑容:“还是抓贪官有意思,这个我喜欢。”

一个月后,南京城,秦淮河上,易容成一个贵公子和一个健仆的屈彩凤与天狼二人,扮作主仆,走在河的青石路上,屈彩凤今天只是扮了男装,染黑了头发,戴着一顶文士帽,绝代的风采引得不少行人驻目,而天狼则稍作打扮,没有用缩骨法,而是恢复了本来的体格,只是在脸上易了容,变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脸护卫,而那熊罴一样的壮实体格跟在娇小玲珑,温润如玉的屈彩凤后面,巨大的反差倒也是相得益彰。

屈彩凤从来没有来过南京城,这一趟倒是跟着天狼好好地游历了一番,这一个多月来二人倒是放下了心思,一路游山玩水,天狼自从那年与小师妹从西域回来之后,就再无佳人这样一路千里相伴,虽然和屈彩凤也刻意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也是人生中难得的一段欢乐时光,即使多年之后再次回忆,也能让他不自觉地展开笑颜。

屈彩凤的嘴里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放下了帮派的重担,才能让她象个正常的女儿家那样爱玩爱闹,这一路上她虽然是男装,却也是蹦蹦跳跳,释放本性,由于她身处绿林,也很少进这种热闹的大城市,而南京作为帝国陪都,六朝古都,更是人烟稠密,繁华如画的十丈红尘,这阵子让屈彩凤到处吃到处玩,也难得地一展欢颜。

屈彩凤的嘴里咬着一串臭豆腐,边走边吃,天狼看得有些无奈,轻轻地说道:“屈姑娘,你现在可是男装打扮,这样的贵公子边走边吃,太难看了些,不如吃完了再走吧。”

屈彩凤回过头,冲着天狼勾了勾嘴角,笑道:“我们又不是马戏团里的猴子,专门给人看的,要管他们做什么?”

天狼轻轻地叹了口气:“屈姑娘,我们来南京也有四五天了,却是毫无头绪,只怕这回我们要空手而回了。”

屈彩凤的眉头微微一皱:“行了行了,还没玩儿两天就尽说这些正事,真扫兴,这南直隶总督张经又不是严嵩的人,你难道想向他下手?”说话间,她把最后一片臭豆腐干塞进了樱桃小口里,抿嘴一笑,“还有的吃吗?”(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回 倭寇在南京

天狼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自己手上的那串递了过去:“这串也给你吧,真受不了你,一个姑娘家却喜欢吃这么臭的东西。”

屈彩凤呵呵一笑:“你这呆瓜,这就不懂了,这臭豆腐闻起来臭,可吃到嘴里真是香呢,南京城里好吃的东西真不少,臭豆腐,糖芋苗,活珠子,炒元霄,烤鸭,嘻嘻,要是能一直在这里生活,倒也真的是很不错呢。”

天狼叹了口气:“屈姑娘,这回我们玩得太多了,若是南京这里不好找什么严党的话,不如我们就去杭州吧,那个胡宗宪是严嵩的头号干将,也许从他身上可以找到些重量级的材料。”

屈彩凤的秀眉一蹙,也顾不得再吃天狼递过来的那串臭干,低声道:“天狼,你不是一直说那胡宗宪也是抗倭名将,东南重臣吗,我们这一路走来,无论官民也都称讼他的抗倭功劳,为什么还要对他下手?你就不怕倒了胡宗宪后,东南这里会出乱子吗?”

天狼看了一眼四周,拉住了屈彩凤的纤纤柔荑,屈彩凤的手本能地一缩,随即又意识到这是天狼要用腹语术,双颊微微一红,却是停止了把手从天狼那有力的掌握中抽出的尝试。

只听天狼震着胸膜,说道:“屈姑娘,得罪了,只是此事事关机密,还是不要在大街上说的好。”

屈彩凤“嗯”了一声,也震起胸膜,回道:“我知道。你说吧,没事。”

天狼点了点头,装着看向远方。一手还在指指点点着河上的行船,却是说道:“屈姑娘,其实上次我在江南碰到倭寇的时候,就曾亲眼见过胡宗宪把俘虏到的倭寇头目给送回倭寇那里,所以现在我不确定这人是真的通倭,还是怀了别的什么心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次我要亲自查探一下此人,他毕竟是东南抗倭的主帅。万一也被倭寇收买,那东南的形势就糟糕了,我已经见识过一个仇鸾,绝对不能让这里再出另一个。”

屈彩凤点了点头:“那你准备怎么查?直接去杭州翻他的账本吗?”

天狼摇了摇头:“不行。这个胡宗宪和前面的那三个官儿不一样。他是总督,担负着和倭寇作战的任务,平时也主要是住在军营里,不象那几个只知道在衙门大堂里搜刮民脂民膏的官儿,即使有账册,也没那么好下手。”

屈彩凤的眼睛笑得弯成了两道月牙:“既然如此,又何必去动这个平时起居都在军营里的官儿呢?万一真的出事,那可能整个前线都要垮掉的。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吗?”

天狼叹了口气,眼中神光一闪:“正因为如此。才更要查清此人的底细,他贪钱事小,通倭事大,严党现在不得势,万一真的铤而走险,外连倭寇和鞑子,起兵作乱,那就麻烦了,所以我这次找罪证在其次,主要是要亲眼看看这个东南督抚是否忠诚可靠。”

屈彩凤点了点头,松开了手:“那好,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早点动身去杭州呢?还有,此事你的陆大人是否知道?”

天狼微微一笑:“此事跟陆大人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想法,如果他知道我起了心思想查那人,估计多半也不会让我来查案了。在南京的这几天,我本想找一个故友,看看他能不能帮上忙,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屈彩凤笑了笑:“到时候你们这些官场上的事情我可懒得理会,你若是想找人谈事,不必管我,我自己走走看看就行,在我们落脚的客栈碰头即可。”

天狼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秦淮河面之上的渡船:“来南京这么多天了,也没好好地看一眼十里秦淮的夜色,屈姑娘,你不想见识一下吗?”

屈彩凤的粉颊微微一红,轻轻地啐了一口:“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想着这些风花雪月的地方,你要看就自己看吧,不要扯上老娘。”

天狼笑着摇了摇头:“屈姑娘,你误会了,这种风月场所,往往都是达官贵人去的地方,有时候能探出一般正式场合无法打听到的事情,只有在这种地方,男人才会放下大部分的戒备,有时候也能探听出更多的消息。”

说到这里,天狼不由得想到了当年自己还在三清观的时候,第一次被火松子带入青楼时的情形,心中不禁一阵感慨。

屈彩凤还是有些不高兴,小嘴不自觉地撅了起来:“那就听你的吧,不过我提醒你,可别打什么歪心思,你若是陷在温柔乡里了,老娘可不负责救。”

天狼微微一笑,正要开口,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前一闪,那是一个高大的汉子,虽然梳着发髻,但显得不伦不类,看起来总有些怪怪的,而那张脸上,左脸处一道刀疤如蜈蚣一样地扭来扭去,而满腮都是钢针一样的虬髯,看起来和他那一身质地上好的黄色绸缎衣服是那么地不协调,根本不象一个商人或者是富家公子,而更象是个穿了一身好衣服的江洋大盗。

可是天狼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些,这个人他印象深刻,那张丑脸上扭曲的刀疤,以及满眼的凶光,让他一生都难忘,是的,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南京城外的小树林里恶战过的倭寇头子上泉信之。

除了上泉信之以外 ,他这伙人里还有十余个人,看起来都非善类,和上泉信之并排走在前面的是两个看起来极有气势的年轻人,一个大约三十岁上下,瘦高个子,颇为英俊,他的头发不算长,看起来不象是一般人自小留的那种,倒象是原来是个光头,只蓄了五六年的样子,两道剑眉入鬓,手里摇着一把铁骨折扇,蓝色金线头巾,一身上好的紫色绸衣,气度不凡,而高高隆起的太阳穴更证明了此人是一流的内家高手,非同小可。

走在这名紫衣人身边的,则是一个身形魁梧,壮如熊罴的大汉,身长九尺,目如铜铃,高鼻狮口,一脸的络腮胡子,活象一只大狗熊,虽然也穿了一身大红色的绸缎长衫,可是掩饰不住那一身的草莽气,而那一身绸缎也掩盖不住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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