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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谢堂前燕-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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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彬已经气绝了。

王翁爱看着夏氏身形晃动几下,连忙将她的身体扶稳了,“阿母。”

“五郎,去吧。”夏氏伸手推了推儿子,王企之十分乖顺的去兄长们那里,跪到最后的位置痛哭起来。

家仆们拿了王彬身前的旧衣,站到屋子上面挑着衣服喊魂兮归来。而后家中人,上到夏氏,下到那些家仆侍女,全都换上了孝服。

王翁爱将身上的锦帛去了,换上麻质衣裳,套上斩衰,和兄长们一起哭。

王彬按照王家流传下来的家训,不沐浴,不缠尸,只是擦拭手足,着旧衣,甚至那些玉佩也一律不佩戴。至于饭含之类的古俗,更是没有,十分朴素。

乌衣巷内告知讣告的家仆左右来回奔跑,告知居住在乌衣巷里王家的贵人们。

王彬一生不乏危难的时候,南渡一次,当年王敦之乱也差点做了王敦的刀下鬼,苏峻作乱,也被苏峻绑去做了推独轮车的仆役,但是一次次都活下来了。如今五十九岁逝于任上,在时人看来已经是莫大的福气。

一时间忙着告知朝廷的,在建康各世家奔走告知讣告的,王家顿时忙成一团。其中王彬家的儿子们,不管是年长还是年幼的,在朝廷上任职统统都要丁忧,守孝三年没有半点折扣可讲。

王家以前出过行为放荡不羁的名士,王戎便是在母孝期间也是十分守礼的,要是哪个去学什么守孝期间去赌博喝酒,就算哀嚎一声吐血三尺,族人们照样把人逮回去,好生教训一下。

王翁爱早就褪去了头上的一切首饰,面上就是洗了一下,连润肤的面脂都没有擦的,身着斩衰跪在灵前,陪着兄长母亲们一起哭灵。

王彬的去世,家里其实早有些准备,这两三年里,王彬一直在生病,时好时坏,如今王彬在睡梦中去世,没有多大的痛苦,也算是安慰了。

王翁爱止不住的哭,斩衰粗糙的袖口擦在眼下生疼的很,被泪水一泡,便有些辣辣的疼。她是在真哭,王彬待她这个老生女儿还是很不错,也曾经带在身边教导过,衣食从没亏待,他走了,她心中悲伤。明明前天还看着王彬靠在榻上阅读书简,过了一夜人就没了,半点预兆都没有,叫她怎么能接受?

堂上将缟素挂起来,下面的家仆侍女们也换上了黄白的孝服,外面不时有别家派来上门慰问的门生。

突然外面响动起来,夹杂着人声。

王企之在兄长最后面正哭着,见着一个有几分面生的中年女子走上堂,前头几位兄长抬起泪眼望了一眼,王企之也瞟了一眼,两眼含着泪水一望,特别的朦胧,他方才哭的有些狠,没了父亲,日后在家里就是只能靠着阿兄们了,虽然阿兄是绝对不会虐待他,但是丧父对一个十岁的小少年来说,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连带着对前途都有一种茫然。

那少妇面上清淡,看得出来没有施半点脂粉,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王企之望了一眼,即使隔着两汪泪水,在心底里还是有个结论,不如阿姊好看。

少妇哇的一声哭倒在灵前,嗣子王彭之望见,含着哭音道,“阿姊来这边吧。”

王企之听见,浑身就激灵了一下,是他的大姊!王丹虎出嫁之后,平日里也并不常常回娘家,他一日到头基本都在家学里面,见不到这位同父异母的姊姊几面,他惊讶的张大嘴,然后赶紧用袖子遮住,继续哭。

夏氏听闻继女回来哭灵,她擦拭一下面上的泪水,让管事娘子给这位女儿安排位置。

第二日,各家都纷纷上门来吊唁,将自己写好的唁文交予王家的郎君们。

谢安也带着弟弟,跟随着父亲一同上门吊唁。

谢安从犊车上下来,望见的便是停的许多辆犊车,走进门去,还可听见哭声。

他跟随父亲上了堂,谢家比不得王家是江左第一豪门,不过谢家到底家中有人在朝堂中为官,而且品级也不低,有几位家仆迎上来,将他们安排一个位置。

谢安跟着谢裒在王彬的灵前行礼,并将唁文一同交上。

堂上来往的人都是朝中的重臣,或者是名士,谢安抬眼,基本上看不到任何非士族之人。那些热或是面目严肃,或是面带悲戚,也有是抱着前来交往名士的心来的。

故尚书右仆射的五个郎君在灵前跪着,最末尾的哪一个年纪不大,只有十岁左右,甚至头上还梳着总角的发饰。

谢石今日没跟着来,他年纪也不大,来了也没什么意思。谢万倒是来了,他知晓这位五郎和自家弟弟相处的不错,倒是多看了几眼。

女眷们是不在这里的,男女之防,那里容得外男们能见到自家的女眷?要是传出去,王家的脸也可以不要了。

谢安早就知道在堂上是见不着她人的,不过心底还是有些遗憾。岷岷突然丧父,恐怕心里很是悲伤,他也只能站在这里吊唁罢了。

突然后面走出一个家仆来,在嗣子王彭之耳边说,“二女郎哭晕过去了。”

王彬长女王丹虎早已出嫁,不过这时回娘家来,下人们对着家中的女郎们也加了排行,好称呼。

家仆口中的二女郎便是夏氏所出的长女,多年来家中习惯称为她为女郎,这一时改口,还真的不习惯。

''文'“晕过去了?”王彭之问道。

''人'家仆道了一声“是。”

''书'王彭之从来没有亏待过这位女弟,他也不假思索,“让疾医去诊治。”

''屋'毕竟家里有丧,不宜再多事了。

家仆得了命令,赶紧的就去了。

谢安放在入座时,站在那里回头一瞟,正好望见嗣子和一个家仆在说些什么,他的视线在那位王彭之身上移开,在枰上坐了下来。

女眷们也会上门,不过并不会在正堂上,而是去主母掌事的内堂。王彬没了,可是夏氏还十分年轻,甚至和她的儿媳们年纪相差无几,之后会是嗣子继承王彬的爵位,夏氏会从侯夫人变成太夫人,不过掌家权她捏在手里,王家最重的便是孝道,就是侯夫人也只有提耳听命的份,因此那些世家女眷前来,也是来撞撞这位太夫人的钟。

王翁爱大早上起来没有用什么膳食,草草的喝过一口菽汁,便跪在那里嚎啕大哭,对着外人哭的越伤心越好,那些女眷来了,也是花了大力气夸她至孝,孝道在此时对一个人十分重要。若是不孝,不管男女,在俗世中也没有了立锥之地。

王翁爱哭的伤心欲绝,她并不是全做戏,对王彬也有真感情在,众多前来的女眷望见这位女郎哭的伤心,纷纷说她有孝心。

结果就在一片称赞声中,王翁爱原本跪着的身子就往旁边一瘫,晕了过去。

她早上就没吃过什么东西,又跪着哭到现在,能撑到眼下就算是不错了。

女眷们看着她就这么倒下去,旁边年幼的王隆爱见着哇的哭的更响了。夏氏望见,面上的泪水都顾不得擦,叫过来两名仆妇,就把王翁爱给抱下去。

“小女失礼了,让各位见笑。”夏氏红肿着眼睛,和前来的女眷说道。

女眷们连连摆手,“女郎至孝,那里是失礼呢。”

谢真石也是女眷中的一员,只不过位置没有其他王家女眷那么好,前头的小骚动她也见着了。

仆妇们将人抱下去也不是偷偷摸摸的,自然是都看到了。

她心里感叹一声,告辞出来,返家途中路过叔父家,也就进去看看。此时正好谢裒他们也从王家回来,王谢两家交情并不是很深,谢尚就职的也是在司徒府,而不是在尚书右仆射那里,因此坐一坐也就走了,那些郎君也是招待位高权重的人。

谢真石在叔父家中,叔父从弟也并不是什么外男,相聚在一起谈话什么的,自然是不受拘束。

春日里风景正好,谢裒宅邸中也有几处明艳的景色可以看的。

谢真石和谢安坐在一汪池水前,这池水也是颇花费了些心思的,在冬日里枯萎下去的荷叶重新绿油油起来,此时还不到芙蕖开花的季节,不然这景色会更加好看些。

谢安问了谢真石几句关于表侄女的事情,谢真石答了,过了一会,她将手里的那些碎蒸饼渣,扬在水面上,池水中养的那些鱼儿争先恐后的浮在水面上抢食那些碎屑。

“我在内堂上,见着那位女郎了。”谢真石说道,男女之防虽然不重,但是世家里对外男还是颇有几分防备,等闲外男是见不到女郎们的身影的。谢真石这么说,也是考虑到从弟常常见不到人。

谢安抬起眼来,谢真石没有明说是哪位女郎,但两人还是心知肚明。

“她怎了?”谢安问道,声音里是担心。

“她晕过去了。”谢真石叹道,“哀戚过重。”

这下,谢安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庞上终于起了一丝涟漪,而且涟漪越来越大,他的眉头深深的蹙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王家很重孝道,主要是他家原本就靠这个起家的。素以岷岷是不会因为老爹没了,哥哥们就欺负到脑袋上,她娘亲战斗力满级……太夫人来着……

第78章 守孝

哭灵这回事;的确是相当的耗费体力;魏晋这会还不兴请来专业孝子来进行表演;全都是要靠家属来;守孝期间;肉食是不能吃的;熬个几天不能睡觉更是常事。王翁爱基本上就把脸给熬青了,她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饮食粗劣;睡眠不好,等到要下葬的时候,她青白的脸色,和两只老大的黑眼圈让人无法直视。

很多人都说她哀毁过礼,儿子这样是应当;女儿可以斟酌着放宽一点。但是王翁爱却是按照着儿子们的那一套,直到出灵的那一日。

王彬生前显贵死后哀荣,朝廷已经追赠特进、卫将军,加散骑常侍。谥号为肃。

朝廷向来是办事的人少,嗑药玄谈的人多,一件事可能要拖上个老半天还不一定能办的下来。但是王彬追赠和谥号定下来,并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

到了象山,从犊车上下来,象山作为家族墓地已经定好了的,墓室也修缮好了,当然十分的简朴,也不用金玉之类。

家仆们用粗大的木棍将棺木扛起来,一步步的向山上走去。入墓室前,还有一次祭祀,女眷们是不参与的。

王翁爱扶着母亲,身后跟着年幼的妹妹还有一堆的侄子侄女,上了山,等到那边棺木放定,嗣子王彭之带领家中的男丁在墓室前扯开了嗓子,照着周礼,两手捶胸,仰头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其后的男丁们也跟着苦寒出来。

夏氏到了如今,面上倒是渐渐的冷静下来,她手里的帕子轻轻的擦拭着眼角,但是眼角依然有湿润存在。

她一手扶住女儿的手,还有一个年幼的王隆爱正揉着眼被乳母抱在怀里。她看着身边的长女,长女最近因为守孝,原本的白皙透红的肌肤也成了青白,眼下一圈的青黑色。而小女儿正懵懵懂懂,甚至还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回事。

夏氏回过头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还有三个儿女需要靠着她呢。

那边儿子孙子们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象山里回荡,今日下着濛濛细雨,细细的雨丝斜飞着打落在人的身上,濡湿了黄白色的粗糙斩衰。

在墓室前恸哭过,用牺牲祭祀过一回。棺木已经入了墓室,之后将陪葬的明器抬入,其实陪葬品大多是陶器之类的,金玉用的不多,怕日后引来人来挖墓。

孝子孝孙大哭,家仆们将墓门合上封死墓室,而后填土将墓掩埋好。

墓的旁边已经搭好了几个草庐,专门给几个儿子来守孝用的。待会他们就拎着东西住在这里了,王企之虽然还没有行冠礼,梳着总角,但是这事情他也必须去,不然这名声就真坏了。

“母亲回去吧。”嗣子王彭之哭的这会的眼睛还是肿的,他和夏氏说话的时候,嗓子都还是嘶哑的。

“嗯。”夏氏点了点头,她此刻也是满脸的悲戚,她抬头望了望那座新墓,垂下眼,“好好陪着你们的父亲。”

说完之后,她扶着女儿的手上了犊车。

王翁爱和母亲坐在同一辆犊车,车上,夏氏疲惫的靠在手边那弯凭几上,这么多天,一直是吃不好睡不好,累的够呛。她想起那墓地,王彬原配去世的时候,是被埋葬在北方的,如今丈夫去世,也没办法和原配合葬,不过就是她这个继室,也没有资格和他合葬的。

想着她吸了一口气。

“阿母。”王翁爱哑着嗓子开口道。

“回去睡一下吧。”夏氏说道。并不说让女儿沐浴的事情。

女儿虽然不用和儿子一样,去父亲墓前守孝,但是面容太过整洁,又担心说闲话的,这人言可畏,还是谨慎一点好。

王翁爱点了点头。她也感觉到自己最近怕是不行了,几天几天的睡不好觉,整个人似乎都要被抽干似的,十分难受。

前往象山的道路上有一辆车,车停靠在路边,一点都不阻碍来往车辆的通行。犊车前后也有家仆随侍,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平常人家。

王家的车从对面过来了,犊车们行步缓缓,四平八稳。家仆仆妇们将几辆车围了个满满的,一路对面走来,望见路旁的犊车,也是目不斜视,直接向前面走。

路旁那辆犊车车壁上垂下来的车廉,从里面被人挑开一些。谢安望见外头的队伍,看了会,最终是将车廉放下来了。

他坐在车中,听着外面传来的车轮压过地面的声响,还有老牛迈步声。

外头的家仆守着,一直都没听到牛车内郎君的吩咐。也不敢出声,都站在那里等着。

一直等到车队已经全部走了过去,过了好久,家仆们都怀疑谢安是不是在车里睡着之后,才听到一声,“走吧。”

家仆们立刻拉着牛头转了个方向,往谢尚宅邸行去。

谢尚最近得了王导的推荐,到外面去做太守,南方水泽多,瘴气多,争论起来,外面还是不如建康的繁华和风雅,这一去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谢安去那位从兄家中,也有几分惜别的意思。

谢尚听说堂弟来了,自己亲自带着妻子袁氏去迎接,袁氏是个安静的女子,将谢安迎接进来之后,命令侍女将坐枰酒食等物安排好之后,也离开了。

毕竟两个男人在一起说话,有些话女子不太适合听,袁氏也就下去回到后院里照顾女儿去了。

袁氏走到内堂上,台阶下有一名女子低眉顺目的站着,见着袁氏,恭谨说道,“女君。”

袁氏望见这个女子,唇角的笑淡了些,冷淡的应了一声,“你去奉热汤来。”

女子垂首“唯唯。”

屋中,谢安和谢尚正在一处喝酒,世家重养生,酒是温热过的,不使冷酒吸取五脏热量,原就是原来服用五石散,都是奔着觉得五石散能够振奋精神去的。

谢尚望着这位堂弟,心下算算这位堂弟也十七八岁了,他开玩笑也似的说道,“阿大陪我一起服散?”

谢安听了笑了笑,“不巧,身上衣裳是新的呢。”服散过后,浑身发热,就连肌肤都要比往常敏感娇嫩个好几倍,如果是穿新浆洗过的新衣裳,难免会把肌肤给磨的生疼,到时候也就是糟糕了。

谢尚听了笑了,“那又何妨?不过阿大不愿,那也没什么关系。”说着,他持起漆杓,舀起一勺的温酒就倾倒在堂弟面前的羽觞里。

“家中新进了几个舞伎,阿大有兴趣观看么?”谢尚问道。

“何家所赠?”听到堂兄家中又多了几个舞姬,谢安有些好奇的问道。

“谁知道。”谢尚笑着抬眼看他,“这来来去去的,我哪里记得。不过其中有女子歌喉了得,阿大可以听一听。”

听到谢尚这么说,谢安点了点头,“善。”

谢尚让人去将几名善讴歌的女姬叫来,那几名女姬一上来,一股纷纷扬扬的花香便在室内传播开来。

那几名女姬生的妖媚,杏眼桃腮,身子窈窕,行走间,腰臀摇摆间很有几分勾引男子眼睛的资本。

女姬们跪在屋外面,拉门是敞开的透风的,谢安一抬眼便是看见四五个俏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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