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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谢堂前燕-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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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女郎是怎么想起来的?”那庖厨颇摸不着头脑,喝奶在南方几乎没有,王家是从洛阳移居过来的,喜欢吃奶酪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这吃法,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行了,别多想。”这婢女壮实着,实际上在庖厨里干活的哪个又是柔柔弱弱的,一个婢子出去都能肩扛几捆柴火回来。

那边糕点都已经做好了,蒸好的饺子晶莹剔透的叫人舍不得下手,还有各样酱,都有人帮着仔细装盒。

**

王翁爱天蒙蒙亮就被叫起来,她睡的很早,叫起来的时候迷糊了一下,待到芳娘端来青盐让她刷牙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清醒了。

梳洗过后,换上曲裾,输好双鬟。就去和家中人一道用朝食。

今日堂上各人都是精心装扮过的,女子们自然是不用说,除去还未及笄的女孩子,其他女眷头梳低髻头上戴鹿首步摇冠,身上着杂裾,半臂上的荷叶边十分精致。不仅女子如此,男子也是装扮过的。

王翁爱瞧着满堂上的俊男美女有些转不过弯,世家中多出美人。王家人出了名的琳琅满目,自然不会有什么恶瓜裂枣。

于是一边用膳一边欣赏各色美人,哪怕王彭之年纪轻轻提早须发皆白,但举手投足间文质彬彬,倒是叫人不怎么在乎他的外在了。

用完朝食,王翁爱上车。王妙容和王稚容这回不和她坐在一辆车上。

凤台山有一段距离,犊车走了一个时辰才到山脚下。

“女郎到了。”车廉外响起芳娘的声音,王翁爱在车中嗯了一声,车廉已经被芳娘给卷了起来。

前几日才下过几场春雨,春雨将山中树木滋润的格外苍翠。

王翁爱下车看着那边山道上一层层的青石直通山腰。这山风景独好,而且山中有山泉,清冽可口,还真的是一处好地方。

山腰处有山泉,有人将山泉给挖通,引了过来,修成类似当年汉武为上巳节曲水流觞那样的池子的样子。只不过这个要小的多,完全比不上长安那条曲江。

王翁爱跟在夏氏身边,扶着母亲的手臂,一路来有不少世家主母望见她们。世家之间多有来往,主母们瞧见王翁爱眼前一亮,多有遣人过来问好的。

山腰池水处,名士仕女云集,名士们自然是要去池水边曲水流觞,饮酒作诗。那些还没出嫁的小娘子们也是有自己的去处。

这池水可并不是只有一处。

夏氏有心让女儿和那些世家少女多多打交道,因为日后女儿也少不得和她们做亲戚,早点打好关系也好。

王翁爱带着两个侍女就往未出嫁的女孩子那边去了,夏氏留在那里和其他的主母们说话。

“岷岷。”一声娇嗔,王翁爱回头就望见刘钰站在那里,今日刘钰并不像王翁爱一样穿着过时的曲裾,而是着流行的杂裾,腰下围裳上有尖尖细细的纤髾。发上早就不梳发鬟了,改作发髻,一只步摇花枝颤抖。衬显的少女越发的青春靓丽。

刘钰出身沛国刘氏,真的算起来还是汉朝皇室的后裔,家中也出名士。

这两人交好,别人是没觉得半点奇怪。

刘钰十六岁,亭亭玉立。比起还在长个的王翁爱来,刘钰鲜嫩的就和沾着晨露的花瓣一样,见着就叫人恨不得去碰一碰。

王翁爱年纪看着小,实际上满脑子想法比起年纪大的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呀,阿钰。”王翁爱笑起来走到刘钰身边,王翁爱比刘钰矮了半脑袋,刘钰很照顾她,有时候走到什么泥泞的地方或者是不太容易走的地方,就会伸手扶住她。就像姐姐对待妹妹那样。

“上回你送来的荆桃糕,我用了,感觉不错。”刘钰和王翁爱说道。

“喜欢就好,下回我看看再能不能弄出其他的来,给你尝尝。”

“哎,可惜不能向你家要方子。”刘钰半真半假说道。这种膳食食谱对于世家都是秘密,概不外传的。

“这没事,下回我送一车来。”王翁爱道。

“你这歹人!”刘钰听着也笑出来。

山脚下一辆犊车停下,车内一名少女手持团扇在侍女的搀扶下下车。

那边的犊车下也下来一名女郎,这个少女走过去,拿着团扇对着女郎一拜,“庾女郎。”

女郎点点头,只是眼梢还含着一股嘲讽,“一起去吧。”

山道上青石台阶还沾着没有完全蒸发掉的雨水,行走需要小心,不然裙裾上就会沾染上泥点。

前面行走的庾家女郎行走姿势优美无比,而且不管她怎么走,哪怕石台阶上有再多的水,也沾不到她的裙裾上来。

相比较之下,后面的陶家小娘子就走的有几分辛苦,方才不小心踏了一脚的污水。望见前面行走的世家女郎行走姿势优美,她在后面也跟着学起来。

世家的很多东西都是从小就培养,到了长大无需再提,已经养成习惯了。所以真要学,那是一会就能学成了的?

陶家小娘子学起来倒是邯郸学步,看着几个庾家的侍女差点笑出声来。

好容易走到半腰,此时太阳已经完全从云层中出来,透过层层树叶,金粉也似的光亮透过枝叶的间隙在地上照出一处处的光斑。

整个林子也通亮起来了。

这一路对陶家小娘来说走的很是辛苦,她跟在庾家女郎身后站在青石上,才顾得上喘口气。那里人比较多,来往的名士手中持塵尾,那边则是世家的女眷。这等场景是她在荆州没有看过的,她好奇的看着这一切,突然在那边的一个供人休憩的小亭外,望见一名少年,少年身形挺拔如青竹,面容皎皎如一轮明月,唇边的那一抹笑又为这抹皎皎明月增添一抹艳色。

少年一头青丝都盘在头顶,春衫轻薄,露出一段白皙的颀长脖颈来。

他朗朗如月,又如世上最无瑕的玉璧。

她瞧着心中咯噔一声响,即使那少年没有转头看过来,脸上也不争气的红了大半,甚至忘记了将手中团扇遮挡在脸前。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太傅桃花运啊~~~

第28章 曲水

三月三的樱花开得比较迟了;这会天气煦暖,多走一会,额上就会微微出一层薄汗。这天气可不适合服五石散;种植荆桃树的人花了一些心思,树都种植在道路两旁;枝桠上如雪的樱花堆积在枝头,沉甸甸的看着叫人喜欢。

微风吹来;枝头花瓣随风飘下;绿草茵茵,花瓣如雪。望着如斯美景;心情都要好上几分不止。

这会人还陆陆续续的来,那边名士们的曲水流觞还没开始,这边仕女们相聚在一起也是说说话,或是见着哪个俊俏儿郎,隔着手中的团扇偷偷瞄几眼。那边的当家主妇谈话中,也在想着对方家风和家中郎君如何,毕竟通婚也只是在世家之间,需要将对方家风摸清楚了,才好决定。

王翁爱和刘钰走到樱花树下,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多少有些喜欢花草芬香的。两个人走在那里,看着花瓣飘飞和下雪一样。

“岷岷做那么多,倒是不怕石蜜不够用?”刘钰说道。

王翁爱鼓捣出来的,大部分是甜食,必须要用到糖。这会糖几乎是一种奢侈品,有麦芽糖和石蜜。石蜜就是蔗糖,将甘蔗榨汁之后晾晒之后就成了饴,这会叫做石蜜。

“只放一点的,做的甜了,对身体无益。”

做糕点也好,做双皮奶这些甜品也好,基本上都是用蔗糖,甘蔗在南方的种植面积比较多,来源广,做成蔗糖也方便。不过这会蔗糖还是软糖呢,和日后的白砂糖不一样。不过王翁爱不觉得这有什么难的,做菜的时候也只是放一小勺,她只是要糖来调味,并不是要整盘菜都是甜的发腻。甜品也一样,淡淡的甜味就好,不能过于重口味了。

“这就好。”刘钰点点头。“东方朔也说了,蔗汁之类,用多了会伤身的。”

“是呀,会有虫牙。”王翁爱一笑。

两人笑了一会,有仆妇去折来两枝桃枝,桃枝上桃花还有几处了,有的是翠绿的桃叶。刘钰和王翁爱手持桃枝,她们现在正沿着一条修成的小溪行走,手中树枝在水中沾了些水,刘钰笑嘻嘻的将手中桃枝向王翁爱一震,桃花花瓣带着水珠就洒了王翁爱一头一身,她也顾不得去擦拭面颊上的水珠,拂去发上的桃花。她踮起脚来,手里的桃枝也向刘钰一震,也沾了满头的水珠。

山泉甘冽,水质极好,脸上也是冰凉凉的很舒服。王翁爱正要抓住刘钰的袖子再来一击,结果少女突然停住,手中的团扇举起来。

王翁爱差点脚下没停住扑在刘钰身上,她有些狼狈的停住,回过头来一看。小溪那边一名着春衫的少年,他手里拿着一枝桃枝。

少年望见王翁爱愣了愣,而后面上露出笑容来。

那笑容很温和,见着让人心里暖暖的。

刘钰十六岁已经是及笄的少女了,自然是不能大大咧咧的和异性相见,需要隔着屏风,没屏风就拿手里的团扇遮住面容。

王翁爱还是个梳双鬟的小女孩,虽然已经早过了男女不同席的年纪,但是她也没长成到需要见着异性就要往竹帘后躲的时候。

“郎君。”王翁爱笑道。两人之间光风霁月,没有半点见不得人。

“阿兄!”一个梳着总角的男孩一路跑过来,他跑的有些气喘呼呼,见到王翁爱后,双眼一亮,就打招呼,“女郎。”

小溪边可不只有这两个女郎,然后溪边一群少女和女孩望过来了。

他明显没想到一句话竟然有这么多人看过来,顿时涨红了脸。谢安向王翁爱点了点头,他回过头,手中的桃枝朝着弟弟一挥,顿时谢石一头一脸也是桃花瓣和水珠齐飞了。

小男孩长得很可爱,一头花瓣水珠,摇摇头的样子越发的憨憨的。王翁爱瞧着都有些像无尾熊。

女孩子们瞧见,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这年岁的小男孩,自尊心正在膨胀的时候。虽然别人的没有半点恶意,但是听在心里难免有些羞恼。

果然谢石望着自己兄长,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

“怎了?”谢安低下头问道。

谢石抬起袖子擦掉脸上的水珠,虎着张小脸。

“是从兄叫阿兄过去啦,说是曲水流觞之戏快开始了。”谢石说道,从兄就是谢尚,不过谢石没说的是,谢尚今日带了个会吹笛子的女乐来。

说了和没说也没太大区别,其他也有郎君带会乐器的姬妾。在行曲水流觞之时充个女乐助兴罢了。

谢安听了,点点头,向那边的王翁爱拱手一礼后,带着弟弟向小溪上头走去。

待到那对兄弟走后,刘钰放下遮挡在面上的团扇,“那边也开始了曲水流觞了,我们也要开始了吧。”

溪水之旁,已经有不少壮实仆妇正在搭建帐幔。上巳节,人还是挺多的。

那边名士的曲水流觞已经开始,水流弯曲,水质可谓清澈见底。不远出有女伎吹奏笛曲,笛曲空灵幽深,与上古上巳袚禊驱除邪魅很有几分相宜。

清流潆绕,各人散坐在水旁。一只盛着美酒的漆觞被放在水面上,漆觞颇有两汉时候的风韵,黑底赤纹,经过包茅草滤过的美酒承载在其中,水面流动带着羽觞在清流之中载浮载沉。

羽觞一头向岸边撞去,一只修长的手从水中将漆觞持起。

“请谢郎赋诗。”一位美姿容的士人浅笑道,那边负责录诗的人,已经持起笔,案上的蚕纸铺开。

谢尚持觞一笑,

仆妇将帐幔搭好,女郎们却没有马上进幔帐的意思。

名士们行曲水流觞之戏,女郎们怎么会自甘落后呢。仆妇们在水边设下坐枰,来了的侨居士族家的女郎们就坐在坐枰上。

女郎们有些不喜饮酒,因此不以漆觞盛酒放在水面上。那么按照老规矩放置鸡子或是绛枣?

“听闻王家女郎好女工,常有美食。不如就以这个放水面,如何?”王翁爱对这种游戏的态度是可有可无,听见一个少女这样说,原本昏昏欲睡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她带着些许惊讶抬头,见着一名着杂裾外套半臂的少女嘴边正噙着一抹笑望着自己。

那是庾家女郎。王翁爱下意识的就在心里头皱眉头。

王庾两家,那真是死对头了。

“好,只怕诸位嫌弃我手艺。”王翁爱不知道这位打的是什么主意,干脆见招拆招,不过一道点心,她还就不信对方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这是哪里的话。”几位少女笑道。

王翁爱转过头去吩咐仆妇将点心盒子拿来。

庾家女郎身边坐着一个面生的女郎,建康城世家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世家内女郎们却是彼此都见过面,多多少少打过交道。而这位女郎面生,身上穿戴的都是极佳的,手臂微微一抬便露出里头戴的金跳脱。

各位女郎面面相觑私下交流一番,发现谁也不认识。

陶家女郎坐在坐枰上,陶侃家中虽然只是寒门出身,该教导的礼仪还是会教。她此刻望着面前的流水,心思飘的有些远。少年面目朗朗如月,道路之旁的荆桃花瓣落了他满身,他也不伸手拂去,周旁名士不少面敷脂粉,唇点口脂。偏偏她在他脸上看不出半点用过脂粉的痕迹。

傅粉何郎,何郎不用傅粉便能肤白如玉。那位少年也是如此了。

陶家女郎鼓起勇气,看了身边端坐的庾家女郎,轻声问道,“请问女郎,方才和王家女郎说话的那个郎君……”

庾家女郎很不耐烦,她手里的纨扇压在胸前,瞥她一眼,“人那么多,谁能记得呢。”

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话语里的嫌弃已经有些透露了出来。

陶侃家中滕妾数十,光是儿子就有十七个,女儿更是不少。但是陶家女郎毕竟是家中嫡出,家中庶出的子女对她恭谨的和奴婢没有区别,就是在父亲陶侃的口中也听不到多少不字。如今到建康一回,来来回回的被面前这个庾家女儿挑剔,她可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心下一股火气便冒了上来。

不过是占着一份世家出身罢了,有什么了不起,她阿父手中还掌兵,连王丞相都要忌惮一二呢。

陶家女郎想着,越发火大,她看向那位王家女郎,是王丞相家族中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生的乌发雪肤,眉眼精致,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渐渐的长开来,一瞥之下叫人惊艳。那女郎身上曲裾虽然是过时的汉时模样,但是她穿着就是有一股叫人喜欢的柔婉来。

对了,方才那个郎君也是眼含笑意的望着这位王家女郎。

陶家家中家风并不如建康世家家中严谨,姬妾们为了争夺宠爱斗得和乌眼鸡似的,宴会上女乐隔着帘子和客人或者是其他人眉来眼去也不是没有。

陶家女郎要是看不出来什么,那才是有鬼。

那郎君眼含笑意,笑得都带着几分温柔。但是那一瞬间眼里的光亮,怎样也是骗不了人的。

家中向来没有人,也没人敢和她争什么。这会连争都不用争了,才喜欢上就没可能了。心里真的好气,这些盛气凌人的女郎,到底有什么资本来看不起人?她听说当年苏峻之乱就是外出镇守的庾亮给挑起来的,乱兵一来,庾家人都跑光了,那些世家郎君女郎都被剥光衣袴丢泥地里呢。还要流民帅带兵来救,这会倒是知道摆出脸看不起人。

仆妇们很快将食盒取来,里面装着的是小小一块的樱花糕。这东西做的并不多,小巧的很,用一片绿叶承载着。小小一块的糕点没有多少重量,漂浮在水上还真的有几分赏心悦目。

白色的糕点上贴着两只小小的樱花,流水汤汤,别有一种雅致。

正待仆妇去寻转载糕点的小器物,一名女郎发问了,“敢问女郎门第?”

“鄱阳陶氏。”陶家女郎答道。

这一番答出,又是一群人面面相觑,没听过。

“敢问尊君是……”那位女郎再问道。

“家君长沙郡公。”

此言一出顿时哗然,女郎们都在家中背过朝中大臣的谱系,哪里还会不知道。长沙郡公便是指陶侃,而陶侃家出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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