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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军破之堇年-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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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欣然而笑,注视着在远处与曹丕交谈的曹冲,曹操微笑道:“程昱,你说此次大军南征,胜负如何?”
“丞相,”程昱眯着眼睛看着曹冲,“请恕属下无礼,属下可没有小公对此战充满必胜的信心,属下觉得此战是一场苦战,更是一场恶战,还望丞相认真对待。”
“本相明白你话里的所指,”曹操淡然一笑,“本相又何曾不担心孙权利用步儿来套取军情,但本相相信冲儿绝对不会错,所以,这场仗,本相必胜无疑。”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五章 第一节 东风不与周郎便(一)
第五章 第一节 东风不与周郎便(一)
曹军来得很快,仿佛昨日他们还在许昌。今日便到了江南,消息不断传来,刘琦在蔡氏的诱导下,投降曹操,很快便被送往许昌,想必与献帝一样,从此过着笼中鸟儿的日子。
局势日渐紧张,曹操轻易取下荆州,下一个目标定然是江东,是战是降,何去何从?孙权连日来忧心忡忡,与鲁肃日夜协商,终不得其法。
“主公,曹军转瞬即至,”鲁肃与孙权并肩而行,“曹操下一个目标将是新野的刘备,有孔明相助,刘备许无碍。”
“子敬,”孙权轻抚着额头,“今日咱们不谈此事,天色已晚。你就留在府中用膳吧!今日有烤兔子,适才我已命人去接步儿,计算时辰,她也应该到了。”
话音才落,便见两个侍女引着惊惶失措的绿络跑了进来,一见鲁肃,绿络顾不得向孙权行礼,已大声呼喊起来,“老爷,小姐晨间便不见了踪影,咱们四处寻找,刚刚得到回报,晨间有人在渡口见到小姐,想必此时她已在江对岸,定然是去找曹……。”
“淑儿呢?”鲁肃沉着脸打断绿络,“淑儿在府中吗?”
“少爷随小姐离开了,”绿络这才跪下向孙权行礼,“主公,老爷,请快派人去接回小姐。”
“子敬,”孙权满面的不悦,“步儿果真是渡江过去寻找曹军了吗?”
“主公,”鲁肃长身行礼,轻声叹息道:“的确如此,自曹操起兵,步儿每日都在打听曹军的动向,她说曹冲定然随军到了江南。无论如何,她都要去见他,步儿这孩子被我宠坏了,自来便随心所欲,待她回来,我定然好好的责罚她!”
“子敬,你为何这般的糊涂,”孙权扬起眉,“此时江对岸兵荒马乱,曹军不识步儿,她如何能见到曹操?万一有什么不测?咱们鞭长莫及,该如何是好?”
犹豫不决,过了片刻,鲁肃才断然抬首,“主公,步儿在离开许昌之前,曾经送了一面令牌给步儿,曹军中无论是谁,见到那面令牌,便如同见到曹操本人一般。”
自离开许昌之后,便再未见过这般奢华的马车。众人有些惊讶的呆立原地,注视着那辆缓缓而来的马车,到近处,才看到那辆马车上的金漆徽标,似乎是江东的贵族所有,早有人飞报曹仁。
得到消息的曹仁大吃一惊,在这样的时刻,江东的贵族出现在荆州,莫非是为了乞降?可细细一想,又觉得有诈,若孙权果真为了乞和派人至此,也应该是悄然而至,为何敢如此明目张胆?
拍马到了人群之中,一见那辆马车,便暗骂报信的曹军,装饰得这般华丽,就连车门上都镶嵌着明珠,分明是一辆女子乘坐的马车,想必是江东的贵妇人,本想回江东,却陷入了包围圈中。
看那辆马车如此奢华,想必车中之人的身份定然尊贵,此时擒下,献于丞相,说不定是大功一件,曹仁心下欣喜,拍马分开人群到了马车前,“本将是丞相麾下先锋官曹仁,车中之人报上名来。”
等了片刻。车马缓缓打开一条缝,一只手伸了出来,曹仁不解其意,正疑惑间,却见那只手轻轻一动,这才看到那只手上的金漆令箭,一见那令箭,曹仁立刻从马上翻身到地,跪伏在地,“曹仁参见丞相。”
车驾缓缓前行,坐在一旁的曹冲满面忧虑,曹操的目光不时从军报上移到他面上,过了半晌,才轻声道:“冲儿,为何从荆州出来后,你便一直这般忧心忡忡?”
“父相,若步姐到了荆州,我们却已经离开了,那该如何是好?”曹冲皱着眉,“我想留在荆州等步姐。”
原来是为此事,曹操释然而笑,“如果步儿找不到我们,她便不是步儿。”
曹冲还未回应。便听传令兵在车外大声道:“丞相,曹仁将军护送着一辆马车而来,据曹仁将军派遣来的传令兵说,马车中的人,持有丞相的金漆令箭。”
“是步姐,”曹冲兴奋得一跃而起,头撞到头顶,也恍若不觉,只是推开车门,便要跳下车去,“步姐来了。步姐终于来了。”
急急的伸手拉住他,曹操皱眉道:“曹仁距此还有多少时辰的路程?”
“禀丞相,那辆马车极沉重,行进的速度极慢,”传令兵低垂着头,“许得要一个时辰之后,才能到达。”
一个时辰?曹操不由犹豫了,由在此等候一个时辰,刘备可不知道逃到何处去了,仰首看了看曹冲,他正垂首注视着自己,“冲儿,若咱们在此处等候,刘备就会逃走,可否这样,咱们先去追刘备……。”
“我在此处等候步姐,”曹冲说得异样固执,毫无通融的余地,“父相,请让冲儿留在此处,我会在这里等候步姐。”
真真的固执!曹操心头大怒,想到他一路来对与步儿重见的期待,便不忍斥责他,若果真将他留在此处,自己如何能够安心?不过一个时辰,强忍了怒火,“好吧!咱们就在这里等候步儿。”
手中拿着军报,心中却在转念是否提议命人快马去接步儿?可是她一个娇弱的女子,如此能够独自骑马?若让与她并骑,冲儿定然不愿,可是停留在此处,每一刻都度日如年。
“公子请看,”杨修挥起马鞭指着滚滚而来的烟尘,“似乎是曹仁将军,真奇怪,丞相命他为前锋,此时他应该在追击刘备。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一个时辰前,丞相的车驾便一动不动,莫非曹仁已经擒获了刘备?”
眯着眼睛看了良久,曹丕微微一笑,“似乎不是,我隐约看见一辆华丽的马车,许是曹仁为父相寻找到新的乐子。”
想到曹操的嗜好,杨修不由微微一笑,他如曹丕一般眯起眼睛,果然看到一辆极华丽的马车,那辆马车来得极慢,曹仁满面焦急,却不敢促催,不由觉得疑惑,“公子,你看曹仁的神情,是否觉得诧异?”
未及开口,便看见曹冲发疯一般的跑过人群,转过身,曹操如仓夫俗吏一般坐在车辕之上,伸手挡在额前,默默的注视着曹冲跑向那辆马车。
立时明白车中之中是谁,禁不住拍马向前,近了,越来越近,甚至可以听到曹冲带着眼泪和欣喜的呼唤声,“步姐,步姐……。”
直到曹冲跑到马车前,车门才缓缓推开,一个女子弯腰走了出来,看着那头如同流淌的月光一般的黑发,看着那女子高高的站在马车上对曹冲缓缓的绽开笑意,曹丕突然觉得她是在为自己而笑,明明她是那般的陌生,陌生得几乎令人无法相信眼前这绝美的女子便是从前在许昌时,任性而又爱哭的孩子,可是第一眼,仍然认出她便是步儿,甚至觉得,即使化为了灰烬,也能认出她一般。
“步姐,”曹冲与步儿紧紧相拥,“步姐,我终于见到你了。”
注视着两人并肩而行的孩子,与从前相比,步儿似乎完全没有变化,又似乎变得连自己都不识她,第一眼见她,只觉得惊讶,为她的美丽觉得惊讶,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骄傲,看她笑容可掬的走到车前,与曹冲一同跪下行礼,“丞相,步儿回来了。”
“回来了好,”曹操沉着脸,起身返回车中,“还不上来?该去追刘备了。”
两个孩子并肩而坐,仿佛有说不完的悄悄话,恨不能将数年分别之苦道尽,冷眼看去,步儿一如幼时那般任性,上车已经半个时辰,在他们眼中,自己仿佛是透明的一般,两个孩子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曾给过自己。
气得沉了脸,连军报都不看,瞪大眼睛,只是喘着粗气,突听步儿轻声道:“丞相,我从江东带了一壶好酒给你。”
此时才想到自己,一壶小酒就能打发自己吗?没着脸看步儿从随她一同上车的那个柳条箱中取出一个木匣,珍而重之的打开,举手递给曹操,“这是状元红,我初到建业那一年便酿好的,直到我半月前离开建业,才把它从桃花树下挖出来,丞相尝尝,你定然喜欢。”
这般的珍贵,心中不由暗喜,可是想到适才的冷落,曹操仍然沉着脸,将木匣放到一旁,“待打了胜仗,我再喝。”
“还有一面旗帜,”步儿微笑着从木箱中取出一面旗帜,捧在手中,“这是我特意为丞相绣制的,丞相想看吗?”
盯着那赤红的色彩,曹操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嗯,是什么样的?”
步儿将旗帜的一边交给曹冲,两人缓缓展开那面旗帜,如天空一般灰蓝色的旗面,如鲜血一般的红色丝线绣着一个硕大的曹字,在曹字背后,是一条穿云破雾、张牙舞爪的龙,几乎在瞬间便忘却了对适才冷落的不悦,笑逐颜开,欣喜莫明!
看着步儿的笑脸,曹操不由有一种中计的感觉,那感觉却未令曹操恼怒,反而微笑起来,这才对坐在曹冲身边笑意俨然的女子有了真实感,步儿果真回来了!这才发现,原来这几年,自己和其他人一般想念着她。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五章 第二节 东风不与周郎便(二)
第五章 第二节 东风不与周郎便(二)
为了避嫌,步儿未在曹操的车中多做停留。当曹仁将步儿乘坐的那辆车上多余的装饰御下,马车行进的速度与大队相若之后,步儿便与曹冲迁到那辆马车之上。
总觉得曹冲仍在车中,不时抬首去看他从前坐的地方,可是看到那里空无一人,才想起他在步儿车中,异样的无聊,忍不住便想去探看他们。
宽敞的车厢里铺满了厚厚的皮毛,步儿和曹冲坐在桃花木的方桌旁,聚精会神的查看着桌上的纸张,从散落在地的纸张上的图案推测,他们正在看铜雀台的图纸,缓缓坐在车辕上,听曹冲滔滔不绝的讲述着那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细节,不知他花费了多少的时日和耗费了多少的心血才将这些无聊的东西牢记在脑中,不由有些心酸。
“步姐,这里是偏殿,”曹冲将步儿看过的图纸放到一旁,重新铺上一张新的图纸,他伸手指着图纸轻声道:“我已细细想过,这里用屏风隔成两间。我会令他们在左侧全部镶上铜镜,然后摆放紫檀木的妆台,右侧便摆放你的珠宝和衣裙。”
偌大的偏殿竟然如此设置,那得摆放多少的珠宝和衣裙,这般的宠爱着步儿,要效仿汉武帝刘彻金屋藏娇吗?曹操不由微笑了,静心听步儿的回应,“嗯,我不喜欢这里,适才看过铜雀台上最高的那个宫殿,咱们住在哪里可以吗?”
最高的宫殿?曹操不由又笑了,“当然可以,但是越高的地方会越冷,得让他们想办法在冬天的时候令殿里温暖如春。”
听他们轻声谈论着铜雀台,眼前仿佛出现他们站在铜雀台的模样,衣襟当风,将要乘风而去,神仙眷侣,真真的有些令人羡慕。
倾听良久,这才回到自己的车中坐定,想到将来他们幸福的生活禁不住会心的笑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曹冲的幸福,无论是平定天下、无论是修筑铜雀台,都是为了给他幸福,当他成为天下的王者,他才能全然了解自己的用心所在。
呆坐半晌。却听许褚在车外道:“丞相,前军已追到刘备。”
终于追到他了,曹操伸手推开车门,“许褚,牵我的马来,我要亲自去追刘备。”
“丞相,”许褚牵着马走到车前,“小公子是否同行?”
“你看他能同行吗?”曹操飞身上马,“许褚,你得记着,小公子是做大事的人,这样的小事,就不要惊动他。”
小事?许褚万分不解,他在心里暗暗猜测曹操话里隐藏的意思,可是那番话无论从语气,还是从说话时他的神态都不难推测出,他说的是实情,不由更加的诧异,连追杀刘备这等的事对于小公子而言都是小事,那么什么样的事才算大事呢?
打马跑了一段路,曹操突然拉住马缰。“许褚,你去告诉丕儿,让他照顾冲儿和步儿,让他时时刻刻都盯着他们,他们若出一点儿差池,我便唯他是为。”
匆匆的将曹操的口谕转述给曹丕,不及细看他的神情,已然打马飞驰,不知此时刘备到了何处?只知道追上刘备,手起刀落之后,丞相便再无后顾之忧。
奇怪的是看不见成群结队的百姓,刘备不是自诩仁义,誓言要与百姓同生死吗?难道在这样危急的时刻,他便抛弃了百姓?
“许褚,”曹操飞快的打马,恨不能肋下生出双翅,“我们距刘备还有多远的路程?”
“丞相,”跟随在一旁的曹仁大声回道:“刘备已近在眼前,他现在逃到江边,已是丞相的囊中之物,除非他会飞,否则,就算是孔明就在他身边,他也逃不了。”
越是肯定的事,越容易出错,曹操一言不发,只是沉眸注视着前方,双手紧紧抓着马缰,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让刘备溜走!
终赶到了河边,可是只看到无数的木船随江而下,看船上飘扬的旗帜,那应该是江夏的刘琮,曹操大怒之下,将自己的马鞭折为两段,曹仁和许褚面面相觑,均不敢出言安慰,过了半晌,曹操转过身,咬牙切齿道:“传令下去,在赤壁江边驻营,命新造的战船沿江而下,再令蔡瑁和张允加紧训练水军。”
策马跟随在马车旁,初时马车里还会传出窃窃私语的声响,可是渐渐的,马车中寂静无声,曹丕觉得奇怪,下令停车,用马鞭轻轻挑起车帘向内张望,车中散落着无数的纸张,步儿和曹冲便躺在那些纸张之上,曹冲用手护着步儿。两人相偎着酣睡,微微一笑,收回马鞭,压低了声音,让跟随步儿一同到此处的侍女为他们盖好锦被。
前方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回来,傍晚时分到达临时的行营,曹丕回了曹冲与步儿的动向,便退到一旁,一言不发。
除了烤兔子之外,满桌都是奇怪而又美味的小菜,步儿微笑着一边为曹冲布菜。一边侧首查看他的神情和一举一动,坐在上首沉着脸的曹操不由觉得奇怪,“冲儿,把咱们从许昌带来的礼物拿给步儿。”
支开曹冲,曹操沉声道:“步儿,你为何总是盯着冲儿看个不停?他有什么不妥吗?”
“不是,”步儿放下筷子,娇娇的摇了摇头,“我在看冲弟喜欢什么菜,待来日为他准备。”
听她这般说,不由皱起了眉头,“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冲儿喜欢的东西是什么吗?那你如何侍候他?”
这般的疾言厉色,步儿嘟起嘴,显得极为不悦,“从前的知道了,并不意味着冲弟没有新近喜欢的东西,我当然得随时都要留心。”
一时语塞,午间受挫的恼怒还未尽数消散,曹操扬起眉,便要斥责步儿,看她满面的倔强,不由更加的恼怒,“时时留心?早去哪儿了?你们不是每日都在通信吗?”
“这里是江南,菜色当然和北方不同,冲弟从未品尝过南方的菜,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喜欢什么样的菜,更别提我!”步儿涨红了脸,“丞相没有追到刘备,就要把气撒到步儿身上吗?”
听她一语道破自己的用心,曹操不由也涨红了脸,与她大眼瞪着小眼,瞪了半晌,曹操怒声道:“我是生气,若非你在不适当的时候出现,我已经追上刘备了。”
“是丞相自己跑得慢,”步儿恼了,双目盈泪。就连声音都变了,“为何要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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