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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生春-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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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萧素在,听了她这句没准要吐血,敢情在她看来修炼就这么点儿作用。
洗完了拿巾子擦干了水,在石头后换了衣服,然后抱着湿衣服正要往回走的时候,忽然听得一些细微的呼吸声,正在由远及近慢慢向这边靠近:“大师兄?不像,大师兄呼吸跟蚊子似的,我压根听不到”
于是姚海棠扯长脖子看了一眼四周,然后扬声问道:“谁在那儿?”
问了也没人答,姚海棠就又静下来侧耳听了听,然后朝呼吸声传来的地方走去,她倒没疑心那人看了她洗澡,她现在听觉好得很,这像是才出现的。而且气喘吁吁的,一看就是刚走了挺远的路,只是不知道会是谁……
106.干坏事
这夜里她并没有找到林中的人,那人的功夫肯定不错,凭着姚海棠这三脚猫的水平,别说找人了,就是自个儿在林子里多绕几圈儿也肯定是会迷路的。所以她只绕两圈儿就放弃了找人的念头,赶紧老实回屋里歇着睡觉去,今天这三十六周天总算是得了。
披着一袭麻纱衣裳,在五月初的晚风里穿行,月色照在青色的衣裳上透着些清凉之气来,走近了留云楼时,却忽然看到了萧素,姚海棠就上前问道:“素素,你做什么?”
“去干点儿坏事儿,要不要一起啊”萧素仍旧是那张有些憨傻的笑脸,可是现在看着怎么都像是坏笑。
在月光下冷瞥了萧素一眼,姚海棠说:“就你还干坏事儿,赶紧睡觉去,我也去睡觉了,再不睡明天可起不来。”
看着姚海棠笑嘻嘻地点头,萧素说:“嗯,你确实得早点睡,要不然明天谁早起来做饭啊,那你睡吧,我去去就回。”
见萧素是真的要往外走,姚海棠就一把拽了她:“你到底去做什么?”
“都说了带你一起去你不去,去拂尘泉那里,从前我不是说过要带你去吗,那你现在到底去还是不去?”萧素所谓的干坏事其实也就是一说,她能去干什么坏事儿。
拂尘泉,姚海棠还记得这事儿,是上次慕清风给大青启灵时说过的泉水,据说洗过尘以后才可以启灵,而且洗尘后她有很大的反应,说明这泉水多多少少是有些特定的作用的:“去去去,这么好玩儿的事,你还说是坏事儿,素素,你可越来越不老实了,早知道你原本是这脾气,我不该指点你去京城啊,好好的姑娘这就歪了”
没好气地瞪了姚海棠一眼,萧素说:“你才歪了,我现在不知道多好,我要不好你现在估摸着还是大把的问题找不着人来答。不过,你怎么从前不问我,就算是从前我也能准确地回答你的问题啊”
闻言,姚海棠道:“你要我形容一下你那时候多傻吗?”
一摆手,萧素瞪了她一眼,然后领着她一路抄小道到了一处小山腰上,然后到了一个巨石环绕的地方,七弯八绕之后才到了拂尘泉外边儿。拂尘泉其实很小,涌出的泉水清凉而泛着幽幽的光,似只是因为月照而折射出来的,但更多的像是本身就带着氤氲宝光似的。
“感觉出来什么没有?”萧素侧脸问道。
摇了摇头,姚海棠说:“没有,和普通的泉水没什么区别吧”
然后萧素就示意她蹲下来,两人一块儿蹲在一方巨石上,萧素说:“伸手试试看,要是再没用你就只能喝点儿试试有没有感觉了。”
“一定要有感觉吗?”姚海棠觉得就一池水,能有什么感觉,不过这么一想时她又想起一句诗来——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她脑子里想起这句时,正伸手向水里去,刚一接触到水瞬间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脑子里似乎有轰地一声巨响震得她整个人都似铜钟一样在颤动中发出闷响声。
这时姚海棠才透过氤氲的光与影看到泉水深处,那里似乎有龙纹,幸好不是活生生的龙,要不然姚海棠这会儿肯定也得像是叶公好龙的叶公一样,被活生生吓出毛病来。
就在她感觉自己被雷劈中了,还没被雷过去时,就听得萧素在耳边直拍手,像从前一样地拍手,只差没围着她蹦了,当然这石头上也容不得萧素蹦萧素拍了手,然后凑近了姚海棠说:“嗯,看来是有感觉了,我说你怎么能没有感觉呢,看来你的反应要比寻常人还更大一些,这说明灵器师果然是很强大的呀”
听着萧素的话,姚海棠感觉脑子里那巨响渐渐小了,然后就有一些很清凉的感觉涌遍全身,她觉得再舒服一点她就会叫出来了。就在她觉得舒服的时候,猛然间气海之中的灵气急速地冲出来,不过转瞬间就已经经过各穴道筋脉再归于气海,这还不算完……灵气周而复始、不知疲倦地出气海回气海,直到三十六个周天之后才安安稳稳地停下来,姚海棠长出了一口气,觉得每当这样的时候,自己的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素素,这种感觉很奇怪,我觉得气海里的灵气不受我的控制,而且身体也不受控制。”
“只有这一次而已,不过从明天开始呢,你就得运行四十九个周天了,直到九九之数,你慢慢来吧。不过我倒没想到,拂尘泉水对你的效用居然这么大。”萧素说完掬了泉水喝了一口,似乎是感觉非常甘甜清冽一般,咂了咂嘴后冲姚海棠说:“你也喝两口呗,噢,对了,别跟人说这儿,拂尘泉是一泉两眼,主堂里的拂尘泉日夜都有守卫在,可没人能像我们这么糟蹋拂尘泉。”
这时姚海棠才“啊”了一声,说道:“我说怎么这么重要的泉水没人守,原来你居然找到了这么个好地方”
对于姚海棠的这话,萧素报以嘿嘿一笑,然后说:“对了,提两桶回去做饭,这泉水这么好,做出来来的饭和汤肯定好。”
得,敢情一代新星已经被她圈养成了一吃货,她是不是应该有成就感呢?
“你等等,我们先提一点回去试试,水要喝新鲜的才成。如果这水水质比较硬的话,吃了对身体不好的。”姚海棠说着就制止了萧素拿桶提水的念头。
要试水质只要在新壶里烧几回水,看看水结不结水诟就行了,较硬的水质通常很容易出现水诟。最后证明,拂尘泉的泉水是完全适合饮用的第二天起来先煮的就是水,试过后才用来做饭,山泉水煮饭确实很好,山泉水还适合用来做豆腐,做出来的豆腐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好吃。于是姚海棠指挥着大力金刚女萧素去磨豆子,萧素一听做吃的,二话不说就提着泡好的黄豆磨去了。
等磨好了豆子,萧素就提着一桶子生豆浆子回来了,姚海棠让她提了浆子上锅隔水蒸,弄好后就见萧素站在一边儿似乎有话要说,但又有些犹豫,姚海棠就问她:“素素,你怎么了,有话想说就说吧,是想吃素烧狮子头还是想吃冰糖肘子?”
听说这俩样儿,萧素立马双眼放光,拽着姚海棠的袖子说:“都好哇都好娃,海棠做什么方便就做什么吧……”
可是说完还是欲言又止的模样,那高兴劲儿也透着些不安,于是姚海棠双手叉腰,极御姐气场地问道:“你又做什么事儿了,一看这样儿就是怕我知道,但是又必需让我知道”
“那个……有个人来了,想见你呢?说起来,这人也算是救了我一命,而且他也挺不容易的,昨天晚上上山受了伤,现在刚从陈老头儿那边过来的。”萧素有些扭怩,也只能怪她自己意志不竖,结果就被人支着来当枪使了,要知道,某人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想要忽悠人是没谁能躲得过去的。
自打没见了杜和,姚海棠听话儿就分外机灵了起来,京中的人和事儿都教会了她要机灵一些,虽然她还是愚笨的,但这时候却听出味儿来了:“是杜敬璋来了吧”
可怜兮兮地萧素待在一边儿非常小媳妇儿地点了点头,说道:“那个,你要是不想见我就立马把他赶走,师父和海棠才是最重要的。”
“是专程来的?”姚海棠很执着于这一点,如果是专程来的,这样的深情厚爱她承受不起,如果只是顺道什么的,看一眼就看一眼吧……这也充分说明了她是个不太坚定的人,总是非常的没有立场。
只见萧素抬头连连晃脑袋,带着几分讨好的笑脸说:“不是的,四公子去东山代天子祭祖,本来也定好了今天来四方堂饮宴,只不过他那啥……”
代天子祭祖,姚海棠想了想似乎确实合道理,嫡长子代天祭祖非常合乎制度:“我知道了,做了饭再说。”
姚海棠没有第一时间去见,是她觉得自己需要做一些心理准备,毕竟这个人她差点儿就认为以后再也不需要相见了,这样不免绝情了一些。但她不喜欢拖泥带水,拖泥带水只会让自己万劫不复,而杜敬璋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是个重情义的人,虽说不太懂得爱情而萧素听了她的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伸出大拇指来说道:“海棠,你果然从容自如呀,不愧是我的小师妹。有什么事儿招呼我,师父正在和四公子说话呢,我端个茶水过去。”
用拂尘泉的水沏了两盏云青兰,姚海棠想了想又配了屉小笼包,当然不是给蒋先生的,蒋先生虽然不讲究,但也不会在待客的时候吃小笼包,这是给杜敬璋准备的——那家伙肠胃不太好豆腐中午自然是没得吃,炒了些鲜蔬备了两样荤菜,汤也是清淡可口的。做好后看了一眼,然后备了米饭和碗筷才到厨房门口喊:“素素,来端菜。”
一听有饭吃了,萧素比谁蹦得都快,一溜烟儿地从后院儿里出来,把菜盘儿端起就走,她已经到了健步如飞、滴汤不洒的境界了。
到了厅堂里,姚海棠就听得了后边儿的动静,不免内心一动,虽不算久别,却也是重逢,心中说不上百味杂陈吧,却不免有些惆怅。
要见面了,却不知道是不是像那诗说的一样——今宵胜把银虹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107.别藏着
见了才知道,不是今宵胜把银虹照,犹恐相逢是梦中,而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因为眼前的人——瘦了
布置好了饭菜,姚海棠和萧素侧立一边,像平时一样等蒋先生出来。两人一站定了,就见蒋先生伸了手挑开了帘子,然后蒋先生就和杜敬璋一块儿从里边出来,姚海棠非常冷静而从容的与萧素一块儿行了礼叫道:“师父、四公子,请用饭。”
凉凉地看了姚海棠一眼,蒋先生没说话,和杜敬璋一块儿坐下了。只是杜敬璋却不由得深深地看了姚海棠两眼,见她笑眯眯地招呼自己用饭吃菜,心里却莫明地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总之是不太好受的。
但既然姚海棠是这般模样,他自也不好多流露出什么来,说好不打扰不相见,却终是捱不住来见了。
这一日留云楼的饭桌上安静至极,有外人在时蒋先生和萧素的规矩还是不会差的,另外俩儿又是各有心思,自然是各自默不作声。
捧着碗往嘴里扒饭,姚海棠脑子里想的是:“这混蛋怎么瘦了,他怎么能把自己整成这混帐模样来让我觉得他真是深情不悔呢”
有时候姚海棠自己也不得不佩服自己强大的神经,她居然真的不难过,真的不觉得很悲情或者很忧伤,仅仅是有一点点惆怅而已。其实最合适的一句诗应该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吧啊一边犯着酸劲儿一边吃饭,这饭果然吃得不舒服,蒋先生和萧素吃到差不多就走了,这俩师徒一模一样的,连个借口都不找,把碗一甩看了两人一眼就走人了。
留下他们俩在厅堂里静静地吃着饭,筷不碰碗,勺不碰盘,安静得只剩下了很轻微的咀嚼声。偶尔两人也相互对望一眼,如果不是易时易地,姚海棠几乎就要认为这是寻径园了。
杜敬璋吃饭向来有规矩,用饭时自然是一句话不会多说的,姚海棠老早就明白他这规矩了,当然也是一言不发。到两人都差不多吃好了的时候,姚海棠起身收碗筷,杜敬璋就看着她收拾:“海棠,抱歉,我还是打扰你了。”
“吃饱了吗?”姚海棠收好碗筷后擦了桌子,然后坐下来这么问了一句。
她这么一问,杜敬璋竟觉得满心温暖与柔软,遂点头说道:“饱了。”
这么挑剔饭菜的人怎么活得下来呢,她走了以后,杜敬璋该不会一直吃不好吧。这么一想,姚海棠竟然连惆怅都没有了,有的只是小小的窃喜,这么一喜她就觉得自己实在太自私了一点:“天然居的饭菜你吃惯了,应该会适应的,可以多去尝尝。”
却见杜敬璋摇头说:“常去,味道不对。”
他们俩的对话让在外边的萧素不由得翻了白眼:“师父,这俩人是不是太没趣味了点儿,怎么见了面说的竟是吃饱了没,吃好了没的话。海棠平时多聪明,怎么遇到四公子就蔫儿了呢”
对此,蒋先生永远是俩个字儿的鉴定结论:“蠢笨”
“师父,您能有点儿新辞儿不。”萧素侧脸看了眼蒋先生问道。
于是蒋先生就看了萧素一眼转身走人了,对于有这样的师父,萧素也是极其无奈的,还好她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冲进厅堂里去把碗弄了出来,洗碗是她的事儿,她也已经习惯了。
厅堂里姚海棠张着嘴巴和眼睛见萧素旁若无人地进来,大大方方地拎了剩饭剩菜和碗盘走,还没忘给她个笑脸。姚海棠不由得气结,这傻妞“等会儿我写个方子给你,当时走得急,也没来得及交待,这事是我考虑不周到。方师傅的饭菜做得不错,回去后你把方子交给方师傅就行了,方师傅会知道该怎么用的。”以前方满仓就经常跟她打听她经常放的那点儿小东西是什么,她就不爱说,这可是独门秘笈当然不能轻易说。
其实这时候杜敬璋很想说:“我除了想尝你的手艺之外,更想念你这个人。”
但是这样的话,杜敬璋是不会说出口的,姚海棠那天在雨里的话说得很明白了,他虽然来见她,可却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眼下安好的场面就会变得很糟糕。
“嗯。”温温净净地一声,低沉而美好。
多少言行举止都没能打动姚海棠,这一声“嗯”却让姚海棠想哭,杜敬璋唯一不合规矩的小习惯就是总喜欢“嗯”。每当他“嗯”一声叫“海棠”的时候,她都觉得像是温暖的湖水没过了她的头顶一样。
厅堂里的沉默很快被杜敬璋打破了,他知道自己不挑起话来说,按姚海棠的脾气,是不可能知道这时候该挑什么话题来说的:“看着你在四方堂里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萧姑娘跟我说了一些你的事……海棠,听我一句话,别太出头也别太藏着。若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做中上之人,既不招人欺也不招人妒,如此一来最是踏实。”
这话一出来姚海棠就抬头看着杜敬璋说:“素素都跟你说了什么,我已经很不出头了好不好,老老实实待在师父身边,连留云楼我都没出过。”
“你这挑着听话的毛病怎么改不了,我是说既别太出头,也别太藏着,你现在就属于藏着。这不藏着的意思不是让你出人头地、名声大作,而是让你稳稳地长进,不要永远在原地停留,这样的人若是我的下属,我不会抛弃当也必不会重视与重用。很多时候这样可有可无的人,通常不被抛弃,他们也会很容易失去存在感,最终会自我抛弃。”杜敬璋尝试着用很简单的话来说一些事,他希望能让姚海棠过上她所向往的安稳踏实日子。
关键是也没谁来过问她的成绩啊,姚海棠觉得自己在这事上挺无辜的:“我也没藏着啊”
如果杜敬璋想要让她出人头地,其实可以用的手段很多,只“西城”就是姚海棠这一条就能作出很多文章来了。但是这是最下作的手段,因为这会给姚海棠带来无尽的麻烦:“既然从司珍坊放还的事没掩,那就好好用用这身份,不说制器成器,至少你对器的了解应该比从任何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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