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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生春-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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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哭无泪地站起来,姚海棠哼哼了两声,苦大仇深地对杜敬璋说道:“我不跟你睡了,从今天开始咱们分床。”
她本来就不怎么睡得好,昨天晚上一整晚上都没睡踏实,黎明时分好不容易可以睡了,这才睡不到一个时辰就成了这样。
要是睡四个时辰,五个时辰,她只怕都滚到门槛边儿上去了,不能这样,绝对不能这样她这么说杜敬璋除了笑就是无奈,起身把她搂进被窝里,严严实实地给她盖好被子才说道:“好了好了,今天晚上保证不抢你被子,不把你踢下床。”
……
认错认得真快,不是自己的居然也认没办法,谁让错的是他的人呐……
233.虽不在,但不远(大结局)
杜敬璋忽然说要安排姚海棠去泾河,姚海棠不能信他,浑以为是他又要整什么事,但是杜敬璋就是有能耐说服她。
眼下杜敬璋掌着她理解中的议会,就算这新婚、年节里也没安安生生过一天,皇帝没登基一应事务都由议政院代为管理。而杜敬玱这时候得去给先帝守陵,在继位前他屁事儿都不能过问,这也是规矩。
登上云泾河的船,姚海棠看着杜敬璋配置在她身边的人就有点儿欲哭无泪:“杜敬璋,你把言行云扔来和我一道去云泾河算什么事!”
只见杜敬璋一摊手说:“不是我让他和你一块儿去的。”
站在姚海棠旁边的言行云则很欠揍的露出笑脸儿来,特公子如玉地说道:“海棠啊,你总不能有了夫君就抛弃朋友吧!”
这哪儿跟哪儿,姚海棠狠狠瞪言行云一眼道:“这跟抛弃朋友没关系,有关系的是你要跟我一块儿去云泾河”
我只是搭你一船一块去归隐,听说云泾河的天然居里有很多当年你制得食器,而且那儿的菜最正宗,有美食、有好友、有故交,你想想那是个多么适合隐居的地方啊!”言行云如是答道。
“行了,你就拿小言当一摆设。”杜敬璋笑道。
“他能蹦能跳能说能闹,还能大半夜往船头一站高唱‘我欲随长风’,我怎么能拿他当一摆设。”姚海棠说完就觉得自己精辟了,人人都拿言行云当才子、佳公子,但其实言行云骨子里就是这么个疯颠的。
她这么一说船上船下的人都跟着一块儿笑出声来,便是脸皮厚乳言行云也禁不住面皮上有些红,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脑袋去,这一撇脑袋就正好瞧着了乔致安:“公子,致安来了……”
其实乔致安早就来了,杜敬璋和姚海棠都知道,这两人的感官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更加敏锐,怎么可能觉察不到:“他既不过来,便由他吧。”
“我不干……”说着言行云就蹦下船去,他功夫是不怎么滴,可要把一个大家都知道在这儿的人揪出来还是足够的,当然前提是乔致安不动愿意让他揪。
当言行云和乔致安一道自甲板上走来时,杜敬璋便站在船舷上看着这两个一路走来的属下,更多是朋友与兄弟之情:“瞧瞧,致安也有犹疑不定,心神不安的时候!”
本来预备看点儿好戏的言行云没想到,杜敬璋居然就能这么大方地调侃,他难道一点儿也不介意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惦记着姚海棠。于是言行云侧脸去看姚海棠,只见姚海棠也是神色如常,言行云就咂咂嘴觉得这一对夫妻都是强悍无敌的人!
“公子,海棠姑娘,行云……”乔致安也是神色平静地一一招呼。
“别这么看着我,羡慕吧,嫉妒吧,要不要一块儿走呢?”言行云问道。
对这个问题,乔致安只是摇摇头说道:“我还有事要做,不能走。”
说起来,言行云最看不得乔致安这副鬼脾气,他一甩手说:“得学学我,瞧瞧我,拍拍手一转身就飘然而去,像海棠说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
这句诗刚才姚海棠上船时候说过,言行云倒学得快!真是,他这么不学那句“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她刚才明明也念过。
“人人要是都和你一样,芸芸众生谁来安?”乔致安说道。
他话音一落,便听言行云一击掌道:“乔致安,就冲你这名字,这事儿也该交给你!”
“好了,总是在言语上挤兑致安,小心他跟你翻脸,立马把你绑给言相。”杜敬璋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而言行云一听到“言相”俩字儿就没了声响,要知道他爹对他远离庙堂虽然不反对,但也不支持,如果这时候有人把他绑了送回相府,他爹绝对不会轻易放开他。
至船开时,杜敬璋和乔致安并肩立在码头上,直到船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杜敬璋才侧脸看了眼乔致安:“致安。”
“公子。”
“让我们携手并肩最后干一场漂亮的,让那些人永远也不能再打咱们的主意。”杜敬璋说道。
其实乔致安想说,已经没人会再乱打主意,但是杜敬璋说携手并肩最后干一场漂亮的,乔致安却没有半点儿理由拒绝:“是,不求以史记,但求以人记,历二三世而消,便足矣。”
“我活着时,不愿活于任何人之掌中,我若死后,不愿存于世人之口舌。”这是很多年前他们就说过的话,如今再说杜敬璋颇多感慨。
“公子,致安誓死追随。”不是效忠,只是追随。
摆摆手,杜敬璋说:“不要说死,好好活着,致安,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很多年后,我们都会有子女,我们还要看着他们长大成人、娶妻生子,然后儿孙绕膝。等我们老了,不能动弹时再说死这个字,那之前我们都应该好好活着。为自己,也为这天下搜有依附于我们而活着的人。”
“是。”
姚海棠不知道她走后京城发生了什么事,太平院如果不愿意给她消息,她在云泾河屁事都不会知道,连带着言行云也一样。她问言行云就不担心言相爷会出事,言行云狠狠“呸”了她两句说:“别胡说,我爹的宰相任上都死了俩皇帝了,就算皇上不重用他拿他当摆设,也不能伤他。我爹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三朝重臣,过几年就该退职入阁了,这皇上为难他就是为难自己,没这必要。”
“那倒也是,这时候最能把朝局稳住的也只有言相爷,虽然那是你爹,可我不得不说一句,你爹和先帝一样都是老狐狸。”
“这话我同意,能当三朝宰相的人,要不是老狐狸那才不可能呢。”
姚海棠其实最担心的还是杜敬璋,杜敬玱登基为帝,改年号庆元,今年便是庆元元年。
言行云自从来了云泾河,除了吃就是玩,置下几栋宅子后居然开始调戏起良家妇女来了。
当然,这也只是他所谓的调戏,就言行云这样生平没干过什么出格事的贵公子,还不如乡间闺女们放得开,有好几回言行云都被姑娘们吓了回来,最后只得老实改了这爱好。
他也不想想,就他这长相这规矩,怎么可能会一直调戏人而被调戏。
“小言啊,我怎么听说有人满世界追你呢?”
……
“没有,没有这回事……”
三月初的某一天,小言被追着他满世界跑的人弄得不知躲哪儿去了,姚海棠就天天去天然居鼓捣新菜色,天然居的掌柜那眼儿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儿。
今年以来,天然居的生意越来越好,好得让掌柜们的薪水又加了二成,搁谁也得笑没了眼睛。
这天天晚了,姚海棠把东西收好后说道:“掌柜的,我的东西都放那儿别动,明儿我再来。”
掌柜的应声后姚海棠自出门去,在云泾河出入都不用带侍卫,比京城自由方便上太多,虽然暗处那些个黑衣人肯定猫在哪儿,但只要看不着她就省心。
手里捧着食盒,里边是今晚上的晚饭,姚海棠一边往寻径园走走,一边心里嘀咕:“今天老听着喜鹊叫,人说喜上眉梢,难道今天有什么好事儿?可是都这么晚了也没遇上,卡耐这城里的喜鹊多得可以吃了!”
回寻径园里关上门,整个院儿里 就她一个,她拴好门准备做饭,正围着围裙的时候忽然听着敲门声,姚海棠只以为是左邻右舍做饭时缺点蒜啊姜啊什么的,遂赶紧去开门。
门一开姚海棠先是楞了楞,然后也不管围裙没系好,一把扑上去叫道:“杜敬璋,你总算来了……”
“海棠,我饿……”杜敬璋说道。
“好好好,正好做饭呢。”姚海棠连忙把杜敬璋让进来,以为他是没了自己又没有吃好饭呢。
她往厨房去时杜敬璋跟了过来,姚海棠遂道:“唉呀,你坐着吧,还过来做什么,你是会洗菜还是会切菜、生火。”
“我烧火!”
“你会吗?”杜和倒是会,杜敬璋烧火也够呛好不好,她倒是让杜敬璋给烧过一次火,没想到压根不像他失忆时那样。
她这么问,杜敬璋也不答,只管往柴垛那边去,姚海棠一笑也不管他,然后就进厨房里准备。等到要用火时,姚海棠忽然发现这火烧得几乎没什么烟,刚才杜敬璋问她第一道菜做什么,她答完也没多在意,这时回头看才知道,正是做那道菜的火候。
姚海棠忽然间把锅铲一扔,从灶前跑到柴垛边上,只见杜敬璋蹲在那儿正伸着柴,见她来还疑惑地问道:“这么了,火候不对吗?”
“你想起来了?”
“嗯。”
“怎么会忽然想起来了?”姚海棠有点儿不可置信。
“一到云泾河就想起来了,海棠,以后我都不会再忘记。”其实杜敬璋是拿迷尘剑往自己身上拉了个口子,迷尘剑只第一次有效,如果伤好后再次使用,就会像杜敬璋现在一样,全记起来。
其实杜敬璋也只是在冒险一试,没想到真能记起来。
“啊……”姚海棠大叫一声,也不管杜敬璋在往灶里加柴就扑进他怀里。
末了,她犹疑不定地喊了声:“杜和。”
“嗯,海棠。”
“那以后你是杜和还是杜敬璋啊……”好纠结!
“一直就跟你说都是我,你却总是要分开来。”杜敬璋知道姚海棠这脾气,虽然不说,但其实心底还是执着于那段记忆 。“那你来了,京城怎么办?”
“虽不在,但不远。”杜敬璋这么答道。
姚海棠反正没明白,杜敬璋末了只得笑着又说道:“我掌管着议政院对朝廷来说,或者说对皇上来说压力太大、影响太大,我在京城他们才不安。反倒是在云泾河,他们才更安心一些,但是我对议政院的掌控力还在。只要我掌控议政院一天,我就算不返京城,也离朝堂不远。”
“还是不懂,算了……做饭。”
天塌下来了也得吃饭穿衣睡觉,她不懂没关系,只要有杜敬璋就好了。
朝局稳定,天下太平,夫妻团聚,以后的生活还能按照自己想要的去过。
喜欢的人常见,不喜欢的人不见,想笑就笑,想哭就哭,饿了吃,困了睡,有你有我,人生如此,如何能不满足。
从此开始,至永生!
(全文完)
番外:乔致安——最温暖的时光
最初的时候,温暖二字大约是和父母一起……
那之后,父母远去,温暖二字便是和公子一起,为着明天,为着理想与希望而并肩同行。
后来还有个言行云,那个皮相上温文尔雅,骨子里张狂无获的小言。
三个人相知以交,如兄弟手足一般,从那时候开始他们便可以互相交托一切。
再后来呢,再后来是那个眉眼弯弯,永远如月牙儿一般笑着的姑娘,名字和花儿一般,她叫海棠。
最初有印象,最初从她身上感觉到温暖二字时,他已经忘了是什么时候,只记得肯定有阳光,肯定有笑,肯定她一定还叫着她:“乔院长。”
她总是爱说“谢谢”这天底下她是第一个对他道谢的,公子从不说谢字,只会承心以记,小言也不会说谢字,这个人从来都不会对自己人说谢字。
如果小言说“谢谢”,那他心里一定在问候对方的祖宗八代。
公子如果说“谢谢”,那他一定是微笑著的,然后在谢字说完后转身就把对方打落深渊。
如果他说了“谢谢”,大概他一说完“谢“这个字,对方当即就得拿根绳吊死自己。
但只有她,说“谢谢”时令人觉得满目生辉,从此便有了暖意。
自从她和公子远离京城到云泾河后,他便用很长很长的时间在太平院这间暗房里想著一些事,关于她,也关于公子,或者偶尔还有小言有关。
朝堂上的事,自然会有人处理,他所要做的只是一些重要决定。太平院也在这些年里渐渐收手,把人员都放出去。
他原本担心有人不愿离开这名利场,毕竟太平院虽令人俱,却一直风光并高高在上。好在都是他和公子教出来的,对于能功成身退,几乎都抱著坦然乐见的态度。
“院长。”
“什么事。”
“三组全部人员,除我和陈荣之外都已经散去。”
“很好,从今天起你们俩就跟著我吧,直到有一天我们再没有人可差使的时候,我们也可以散去了。”只是这一天,不会来得太早,太平院共有九组,眼下散去的只是向来在明处的三组。
太平院有能撤的,也有不能撤的,如八组,八组审批著很多东西一直也是在明处,八组需并入文澜阁,以后主掌审时文小说话本一类。
“院长。”
“还有事吗?”
“言相退职入阁,皇上正在为宰辅之选而费神,您看咱们是不是应该出面给些建议。”
“不必,宰相做到言相这般并不容易,历来宰相实则掌管一半天下,虚则无非是个摆设。院里这回必需保持沉默,看皇上是需要一个梁柱之臣还是需要一个摆设,皇上的需要决定院里怎么处置以后的事。”
每到这时候,他就忍不住想,如果皇位上的是公子他怎么会这般小心翼翼,早已经入宫与公子商议此事去了。
可惜不是公子,更可惜的是皇上没有公子那样的手段及眼光,很多时候,皇上的眼界太过局限在一国一朝,远不如公子想得多看得远。
“院长,云泾河那边传了信儿来,说公子和姚姑娘今年刚从海上归来。
小郡主下个月办周岁,您看院儿里是不是该去个人?”下属的意思自然是让他去。
院儿里的这些下属们倒也有趣,按公子的话说大概应该是“有趣得很”个个都知道他的心思,虽不说透不多言,却总是忍不住创造些机会。
只是创造了这机会又不由得想起,那可是公子的正室王妃,这让他这些下属每每都感到为难。甚至有人还找了和海棠差不多的姑娘来,但是他们找来的哪一个都没有她身还那种温暖安宁之感。
“既然是你提起,那你去吧,以后就待在云泾河不要再回京师。”陈荣与公子、海棠都较为熟悉,陈荣若去云泾河,想必他们不会如见自己一般尬然无语吧。
其实这尬然无语的“他们”无非只有他自己而已,他一直在想,那两个人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坦然,坦然得让他觉得自己无所遁形,坦然得让他觉得自己如此阴暗。
“院长让我去我自然愿意,小郡主玉雪可爱,我与公子、海棠姑娘也经年未见。只是院长,您确定您不亲自去一趟么,公子应当会发信儿给您。”几年下来的江湖生活,让杜敬璋骨子里的变态愈发明显,而且趣味愈发低级起来。
比如调侃他这旧属下就属于相当低级的趣味,按姚海棠的话说:“杜敬璋,你要不要这么家长里短、三姑六婆。”
每每想起姚海棠说这句话时,乔致安就分外想笑,然后想亲口对他们说上一句:“公子若不是家长里短,三姑六婆,怎么会有八组。”
最终他还是没能压下见一面的冲动,也是这些年朝局渐平,而皇上又选了一位极有名望与能耐的老臣为相,终是没拿宰相做摆设。老臣自是持重,在朝局上多不偏颇,其实眼下真正需要这样一位老臣重臣的不是杜敬璋,也不是太平院与议政院,而是今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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