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夫-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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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是他喜欢的生活方式呢？”叶青璃道：“你见过他做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见过他有什么诡异的行为？”

楚向面色还是低沉：“虽然没有……”

“没有就行了。”叶青璃抢着道，间楚向面色不善，又道：“楚向，我不是为他说话，只是因为我无权无势无钱无秘密，不管那邵华是什么人，那又怎么样？他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楚向沉了脸不说话。

叶青璃想了想，道：“你是怕他用我来威胁你？”

楚向有些尴尬：“倒也不是威胁，不过总觉得他没有那么简单。你在这里，我真的不安心。”

“可我在楚府更不安心。”叶青璃道：“你都说了邵华是高手，既然是高手，那对我反而没有什么威胁，他要杀我也好，挟持我也好，只要定了主意，即使是在楚府又怎么样，你能一刻不离的跟着我吗？”

楚向语塞了一下，有些无奈道：“青璃，你真的要留在这里？”

叶青璃点了点头，却看见楚向现在依旧只穿着白色的内衫，知道他是心急如焚的追了出来，心软了一下，好言道：“楚向，我留下来，不仅仅是因为楚府的事情让我觉得害怕，而你知道学医是我一直的梦想，先前的时候邵华和我有误会，　我不提这事，如今误会已除，他对我来说，便是难得的良师。”

楚向知道今日想要叶青璃跟自己回去，除了点了她穴道扛回去，其他的方式是不太可能了，府里的事情今天实在是把她吓坏了，就算是李落儿和娘亲是因为好心，又有哪个女孩子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看了叶青璃半响，楚向有些恨恨道：“我真后悔，当年怎么不学点医术，这样也不用劳别人教我娘子医术。”

叶青璃见楚向如此说，知道他已经默许了，不禁笑道：“楚向，你别当心，其实我倒是觉得，一旦老太太知道你要休了府里的妻妾之后，留在楚府，我才是最不安全的。至少这里是邵华的地盘，除非他存心与楚府为敌，否则绝不敢对我无礼。可是在楚府呢，只要你不在我身边，你说那些下人是会听老太太的，还是听我的？”

楚向不由得说不出话来，妻妾们可以休，可是娘怎么办？这还真是个问题，如果老太太当真对叶青璃做什么，再气再怒，又能如何？

想了想，楚向道：“青璃，你放心，我会将府里那些你不想见的人不想见的事情，全部处理好的。再不会让这些事情烦你。这几日……确实发生了太多事情，委屈你了。”

虽然不是什么体力活动，可是叶青璃刚才那么折腾了一下，却是劳心劳力，此时平稳下来，不禁有些困顿。靠在床上和楚向说话，说着说着眼睛便忍不住合了起来。

楚向道：　“青璃，你先休息吧，明日一早我让巧云过来。巧云这姑娘心细也忠，有她跟着我也放心些。”

叶青璃恩了一声，眼睛这一闭就有些睁不开了，恩了一声，人便往下滑。

楚向低低地叹了一声，将被子替叶青璃盖好，想了想，从脖子上拽出一个小小的牌子，将牌子从脖子上扯下来，轻轻摇了摇叶青璃：“青璃，醒醒……”

“恩……”叶青璃半睡半醒间迷茫的应了一声。

楚向道：“送你一样东西。”

这个时候送东西，叶青璃闭着眼睛胡乱挥了挥手：“你的东西一定好贵……我不要”说着，又翻了个身过去。

“一点都不贵，这是我身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楚向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将叶青璃翻身过来，伸手将她的头往上抬了一点，将一个黑色的绳子套上了她的脖子，绳子下面，挂了一面竹子刻的小牌。

虽然困得厉害，却很奇怪楚向这样的人会送什么不值钱的东西，叶青璃撑起千斤重的眼皮，摸着那黑绳的顶端，放在眼前端详。

那是个翠色竹质的小牌，不过寸许见方，上面简单的刻着一些花纹，乍一眼看上去乱七八糟，虽然勉强的话也有种凌乱的美感，却实在说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啊？”叶青璃奇道。伸手摩挲了一下，那竹片四周光滑程亮，像是常年被人把玩的结果。

“是我小时候自己做的。”楚向温和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我很喜欢，所以一直戴在身上……我想，我送你再贵重的东子你也许也不会放在眼里。可这个，是我的一点心意。今晚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

叶青璃心中流过淡淡的暖意，打了个哈欠带着笑意道：“好了，我相信你……”

楚向面色这才缓和过来，笑意还未散开，却见叶青璃已经整个人又缩进了被子，含糊的道：“不过我纠正你一下……贵重的东西，我还是喜欢的。”

话说完，人又已经彻底陷入睡眠之中。今晚上这一番折腾，让她实在是累坏了。

楚向也不再打扰，就在她床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这才消无声息的离去。

只怕楚府这会儿，已经灯火通明的再召集人手了。李落儿那里还罢，老太太那边，只怕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了。

楚向揉了揉额头，深夜的寒风吹在身上，虽然冷却让人清醒。想要继续这一步，府里的那些人，是该清理的清理，打发的打发了。

却说叶青璃这一觉睡得香甜，虽然这还是第一次在楚府以外的地方过夜，可是因为实在累得很了，一夜无梦的到了天亮。

反倒是巧云，知道出了事儿又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虽然楚向回去之后对她说了叶青璃没事，可这一颗心还是七上八下的放不下来。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实在熬不住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拎上昨夜便打好的包裹，一溜儿小跑去了邵华医馆。

小孙正在开门，看见巧云不禁的喜上眉梢了一个，这人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以往那样的饭菜吃惯了，也没有什么感觉。自从巧云来做了两餐之后，再便觉得自己做的东西难以下咽了。

“巧云姑娘。”小孙远远地便笑了打招呼：“你来了？”

巧云勉强笑了笑，迫不及待的冲进邵华，多少还是拘谨一些的，连忙低眉敛目的福了一福：“邵大夫。”

邵华点了点头：“小孙，带她去楚夫人昨夜歇的客房。”

小孙连忙应了，丢了手里的门板，笑嘻嘻的往后走，道：“巧云姑娘，请跟我来。”

第093章　玩不起

走了两步，邵华又道：“等等。”

两人忙停了下来，静候着他吩咐。

邵华淡淡道：“转告楚夫人，她昨夜是病人，所以今日我仍当她是病人。今天起了床后，如果身体差不多了，仍接着我那日的吩咐，把院子里的药草晒了，下午来前堂打下手。”

邵华为人一向冷淡，叶青璃还能坦然视之，可在巧云眼中却是多少有些畏惧之心。说实话还挺害怕和他说话相处的，此时见他不冷不热的一通吩咐，又如开始的时候一般麻烦，不由得撇了撇嘴心里意见直冒，可是嘴上却不敢说，只是应了声是，拎着裙摆跑进内堂。

他们小姐虽然是个能吃苦能做事的，可是也不至于被真的当成下人一般使唤吧。就算叶家小姐的身份无足轻重，可如今却怎么也是楚府的二夫人。

进了内院，巧云一边跟在小孙身后走着，一边忍不住抱怨道：“小孙，你们家那大夫的脾气也未免太严厉了。还是个大夫呢，大夫不是应该都很温柔和气吗？你看对我们小姐凶的。好像小姐真是卖身在这里的苦力一样。”

小孙笑了道：“巧云，你这可真是冤枉邵大夫了，邵大夫虽然平时冷淡了一些，对我们也严厉了一些，可是对病人还是尽心尽力，极有耐心的。邵大夫开医馆也不图钱，就是为了能帮助人做些善事，所以这医馆，每个月不但没有利润，还都要贴出去不少呢。”

“真的有这么好？”巧云扬了扬眉：“那邵大夫靠什么维持医馆啊？”

小孙神秘兮兮地道：“这巧云你就有所不知了，邵大夫对普通百姓虽然送医赠药，可是对那些高贾高官却是动辄开出天价，那些人有钱怕死，连眉头都不敢皱一下，所以说这医馆，又怎么会缺钱呢？”

巧云笑道：“这么说，邵大夫倒也算是劫富济贫了？”

小孙见巧云笑了，也笑道：“也算是吧，所以我想，邵大夫既然愿意留下楚夫人，必定是看楚夫人当真对医术热爱，既然如此，就算是严格了些，也不会是有意为难的。”

巧云听了小孙这么说，也只得点了点头，虽然还有些心里不痛快，也就嘟嘟嗦嗦道：“但愿吧。要不然外面小姐这些苦吃的还真是不值。”

巧云到的时候，叶青璃还在熟睡中，巧云自是不会打扰她，轻手轻脚的推开门看了看，然后便径直去了厨房，先是做了些清粥小菜什么的，随后才开始做邵华他们的中饭。

叶青璃是在阵阵菜香中醒来的，昨夜在李落儿那里除了喝酒还是喝酒，饭菜都没怎么吃，又折腾了那么长时间，当真是饿的很了。

睁了眼，却见巧云笑嘻嘻的坐在桌边看着她，桌上还摆着看了便让人垂涎三尺的饭菜。

打了个哈欠坐起身，叶青璃笑着下了床，两手撑在桌上，望着一桌子的菜流口水，然后满脸幸福的道：“巧云，如果我每天一觉睡醒之后，都能看见你，还有这么多吃的。那就太幸福了。”

巧云也笑了一笑，随即道：“小姐，你还是别幸福了。我刚才进来的时候，邵大夫说了，吃完饭，小姐就由一个病人的身份，转变为医馆学徒的身份了。”

叶青璃点了点头：“恩，这我知道，这怎么了？我觉得这还不错啊。”

现在的叶青璃，只要不要再提回楚府和这个姨太太斗那被那个姨太太害，其他的事情，都在幸福的范围内。

巧云手托下巴眨了眨眼：“小姐，邵大夫还说了，您要是醒了，上午先把外面那些草药全部晒了，还上次的那些顺序。下午去外头帮忙。”

叶青璃啊了一声，没想到这邵华还真是老大不客气，这么快就开始布置任务了，连忙的去翻巧云给带来的东西，这丫头也细心，果然日常用的全部都齐了。

于是一边洗漱整理，一边听巧云唠叨，一时的穿戴齐了，捧了饭狼吞虎咽的吃，巧云在一边看得直叹：“小姐啊，我真是不明白，好好的楚府夫人不做，悠哉的日子不过。为什么非要跑到医馆来吃苦？难道那些年，外面在家里还没有吃够苦吗？”

叶青璃笑了笑，喝下最后一口粥，正色道：“巧云，你喜欢楚府的日子？勾心斗角，明争暗夺，稍不留神便会身败名裂，或者含冤而死？”

巧云想着上吊的莫清妍，想着中毒的柳婉儿，打了个冷颤，随后有些不服道：“可是小姐你不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叶青璃站起身，一边挽着头发一边道。

巧云道：“小姐你不知道呢，今天一大早，少爷就让几位姨太太搬出楚府了，连夫人……哦，现在不是夫人了，连李落儿也拿了休书收拾东西被送回了家，老太太几乎要气疯了，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少爷对着老太太，那气势可不得了……”

叶青璃有些侥幸的看了看窗外的天，还好自己坚决留在了医馆。那楚府里变天了，打雷下雨呢，自己要是在，那还不是千夫所指，被人用眼神也足够杀死了。

见叶青璃不答话，巧云又加了句：“小姐，我看楚少爷这次啊，是彻底的爱上小姐了，小姐一点都不动心吗？”

叶青璃已经将头发全部固定在了头顶，挽成了一个虽然简单却利落的髻，此时一边卷起了袖子一边往院子里邵华晒着草药的地方走：“巧云，不是我不信楚向，他的爱情是在来得太突然，太炽烈，你明白吗？他可以付出一切，等到回头时，依然风采依旧。可是我不一样，我冒不起这个险，也玩不起这个游戏。”

巧云听的半懂不懂，看着叶青璃进了院子，掀起药材上盖着的布，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曾经那个神秘都要靠着她的小姐固然让人无奈，可如今这个什么都不愿意靠的小姐，却依然让人无言。

叶青璃用邵华那诡异的方法晒过一回药材，所以这事情再做起来的时候，已经是驾轻就熟。

药草晒好，吃了中饭，编曲前堂帮忙，在叶青璃的劝说下，巧云也乖乖回了府里。

叶青璃虽然自来了这里就没有做过什么事，可是不管在自己的时代还是在这个时代都是个苦命的主，洗衣做饭样样不差，此时在邵华医馆里做事虽然在巧云看来是个即累且脏又苦的活儿，可是在她自己做来，却是足可以应付。

下午医馆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因为邵华乐善好施的名声在外，所以来求医的大部分都是贫民百姓，更多的是家境贫寒的人家。叶青璃就是穷人家的孩子出生，自然不会对谁有轻视之心，始终有耐心的在病患中帮忙，再无不妥。

就像小孙所说，邵华开始的时候对叶青璃不满，一是因为觉得她有非分之心，再者也轻视一个富家太太如何能吃这个苦受这个累。此时主动开口相留，也就是已经认可了她的行为，所以在诊断用药的时候，都虽然神色淡然，却都会提点几句。

忙了一阵，只见路上远远地一个中年汉子脚步匆匆的奔了过来，看来是长途跋涉而来，满头满脸都是豆大的汗珠。

那汉子直冲进医馆里，一下子跑到了邵华站着的木案边上，因为速度太快受不住脚，惊叫了一声冲了过去。

邵华正低头给个一个病人写着药方，也不抬头，收手仍然一笔一划在纸上划着清秀的字迹，左手伸手，一勾一带，便将那个汉子的冲势制住，一下子两手按在了桌边。

那汉子惊了一下，喘息着站稳了，随即急道：“邵大夫救命啊，我爹又犯病了，全身都痛，碰都不能碰……正躺在地上打滚呢……”

邵华依然没有抬头，却马上道：“知道了。”

看他也不问病人也不为地方，想来那日的病不是一日两日。那汉子见邵华应了，便举起袖子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整个人虚脱一般的顺着桌子坐了下去。

叶青璃见状忙凑了上去：“病人现在什么地方？”

汉子还不急回答，邵华已经写完了最后一个字，任由小孙拿了方子去抓药，一边往外迈一边道：“我出去一趟，你不行就不要逞能。”

看来邵华要出诊，叶青璃还以为这话时对自己说的，是怕她趁着正主不在看见病人就逞强出头，不但毁了医馆的名声，而且害了病人。

正要答一声是，却听小孙口齿清楚的道：“知道了，邵大夫。”

再看邵华已经快步走出了医馆，发现她没跟上，回头冷冷地看了她一样，道：“还不走？把医箱拿着。”

叶青璃还左右看了一看。这才确信邵华喊的是自己，忙不迭地背了邵华的医箱便跟了上去。

是在有些纳闷，不由得小心道：“邵大夫，你为什么要带着我一起，我现在会的是在不多，这样的重病……我怕应付不来……”

邵华的脚步很快，好在叶青璃也不是迈着碎步往前挪的大家闺秀，虽然有些吃力却还是紧紧地跟着。冷淡地声音从身前飘来：“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懂，那家我去过几次，家中还有一个行动不便的老妪，我需要一个人打下手，而你觉得你可以应付医馆的事情？”

叶青璃不吱声了，这话虽然说得她一点面子也没有，不过说得也是事实。小孙在医馆有好几年了，那些普通的病患，他比自己更得心应手。而邵华既然需要的是个打下手的人，那么递个药端个水什么的，自己还是可以的。

邵华熟门熟路，叶青璃紧跟其后，没有走多少就出了城。

城外马上荒凉起来，叶青璃跟在邵华身后虽然不怕，可是那并不多沉重的医箱背在身上，却是一点点地重了起来。虽然没有钟表，可叶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