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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夫-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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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 自有分寸
对于一个千方百计想捞好处的人，叶青璃再是放心不过了。
纵观此时，叶青城只要不是个傻子，也会知道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努力和她重修关系。而这件事情此时是个秘密，最多三五日，便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也不必担心他以此要挟自己什么的。
这种场合自然没有巧云说话的份儿，不过叶青璃也不瞒她，此时见谈妥了事情，叶青璃要走，便上前一步，走在前面开门。
门吱呀的一声打开，就在叶青璃走出的那一瞬，一个窈窕的身影极快的转过墙角。
叶青璃也不愿意在叶家多待上一时半刻，事情交代清楚，便命令启程回府。如果楚向和李落儿的谈话已经结束，可想而知，楚府现在已经闹成了什么样的鸡飞狗跳。
更鸡飞狗跳的，是万一楚向一时脑热，索性将这事情连着几个姨太太也一并通知了。那就真该是一院子哭的闹得，上吊的跳塘的，不亦乐乎了。
而自己，就是那鸡飞狗跳的原因，那个漩涡的的中心。就算是能理直气壮的对李落儿和其他几个姨太太，又怎么对着楚老太太？怕她自然是不怕的，可是对楚向并没有那么深的足以为他舍弃一切的感情，想要冷眼置身事外，却又好像不太现实。
叶青璃越想越是不安，几乎是有些忐忑的回了楚府，直到轿子停下，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感觉门口的家丁看着她脸色正常，这才安心一点。
迫不及待的往里走，却在自己的院子那棵飘着花香的桂树下，见楚向正端着杯清茶，惬意的坐着。
这事儿太要紧，叶青璃有些失了往日的镇定，快走几步过去，想要揪着楚向的衣襟问个清楚明白，却是一转眼看了身边的丫鬟小厮，挥了挥手：“你们都先下去，我有事情要和相公商量。”
下人们应了是，掩了门出去。
楚向不等叶青璃开口，先道：“怎么跑回家去了，也不喊一声我陪着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受了委屈回娘家了呢？”
“那种娘家有什么可回的？”叶青璃一屁股在楚向对面坐下：“不过终归是兄妹，都要死要活的了，我要是看也不看一眼，终究太过分……就算是他不仁，我也不能不义不是。”
这话说的倒是合情合理，见楚向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的意思，叶青璃忙着岔开话题，也心里好奇道：“那事情呢？你真的跟李落儿说了？”
相较于叶青璃的急迫，楚向倒是很淡然道：“自然说了，青璃，我说过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叶青璃捂着额头叹了口气：“那她什么反应？是不是已经打算去老太太那里一哭二闹三上吊了？或者老太太已经准备杀过来了？”
楚向好笑道：“青璃，其实你太紧张了。这事情是我决定的，有什么后果，自然也是我去面对，不会牵连到你的。更不会让你受到什么伤害。”
楚向的话虽然说得挺有担当，可是叶青璃却还是苦笑了一下：“只怕到时候，由不得你啊。别说那些没用的，李落儿究竟怎么样了？”
这府里，要说最难打发的人，自然还是李落儿，她是大家小姐，又是正房。何况进府两年，也没有犯过什么错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要休了人家，这说的过去吗？
楚向笑了笑道：“很顺利。我将这事情对落儿说了，她虽然有些吃惊，不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措，只是略一思索，便也就应了，不过希望能再过一阵子，等他父亲过了六十寿辰，免得弄得家中不快。想来是她也知道……相敬如宾的夫妻，是不会长久的。”
正说着，门外丫鬟报道：“二夫人。”
楚向皱了皱眉，想要纠正一下，不过想着这事情目前还没有公开，不适合闹得人尽皆知，要不然的话，对叶青璃反而不好。也就忍着没有出声。
叶青璃道：“什么事？”
丫鬟道：“二夫人，门口有叶家的人求见，说是给小姐回礼来的。”
“回礼？”叶青璃奇道：“让他进来。”
“是。”丫鬟应了出去，不一时，领了小丫鬟和一个青衫打扮的叶府小厮进来。
两人进了门，向楚向和叶青璃行了礼，恭声道：“楚夫人，我们太太说是要谢谢夫人愿意这个时候回去看望老爷，特地亲自做了些糕点，有小姐最喜欢的桂花糕和糖心饼。让我们给夫人送来，也请楚少爷尝尝。”
叶青璃恩了一声，眼角无意的瞄着丫鬟身后站着的小厮。
一般府里的小厮，都是些年轻的男孩子，十六七岁的，二十一二的都有。可此时跟在丫鬟身后手里拎着食盒的，虽然相貌看上去也还年轻，可是仔细的看他拿着盒子露在外面的指节，却怎么都是一副三四十男人粗糙的样子。
自然了，做粗活的小厮手也粗糙些，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所以没有人会多想。可是叶青璃见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却是明白。
叶青璃起了身，道：“既然是嫂嫂一番好意，那就放下吧。”
这话的语调，既不热情，也不冷淡，很是恰如其分。
小厮应了一声是，将手中食盒打开，从里面拿了一碟一碟的甜点出来，头虽然一直低着，可是从进院子开始，就暗自在院里每个丫鬟脸上转了一圈。
做人皮面具，好歹也算是件和艺术沾边的手艺活。而一个艺术家，正应该有这种敏锐的观察力。看他悄然环视院子的情形，估计已经在心里估量着谁的脸该怎么处理了吧。
叶青璃扫过那一桌子甜点，目光落在一碟糖心酥上，笑了道：“相公喜欢吃这个吗？”
楚向不知叶青璃所谓，道：“我不喜欢吃甜的。青璃你自己吃吧。”
叶青璃恩了一声，笑吟吟道：“巧云，你前阵子，是不是听冬儿说，她最喜欢吃这种酥饼？”
巧云不知所谓，不过跟着叶青璃这些日子也学聪明了，有模有样的应道：“是的，夫人。冬儿是这么跟奴婢说过。”
叶青璃道：“相公，我想把这酥饼，拿去给冬儿。”
楚向更是云里雾里：“青璃……你这是……”
难道是想动之以情，让冬儿主动低头服软？
叶青璃笑道：“死囚还有最后一餐呢，何况冬儿，毕竟也和我处了这些日子。相公不必担心，这事情，我自有分寸。”
第074章 欲盖弥彰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楚向对叶青璃的行事怪异也有了充足的准备，也知道她不是个对下人凶残的女人，也经常能看见她不管不顾身份什么的，和几个丫鬟小厮坐在一起聊的开心，想来就算是生气，也不会对巧云下什么毒手。
见楚向没有反对，叶青璃扭头对正在摆放点心的小厮道：“把这个端着，跟我来。”
“是的，夫人。”小厮应了一声，捧起糖主酥盘子，跟在青璃身后。
冬儿就关在叶青璃院子一个角上的小屋里，由楚向指派给她的两个小厮轮流看守。此时正是齐升当值，端了个小凳坐在门口，见了叶青璃过来，急忙起身。
叶青璃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从衣襟里摸出钥匙开了门，一边随口问道：“冬儿在里面，没有什么异动吧？”
齐升忙道：“回夫人，没有。”
叶青璃恩了一声，沉甸甸的大锁嘎达一声开了，一眼望进去，这屋子不大，不过因为正对着门的地方叶青璃特意命人搬来个暗色的屏风，所以就算是白天光线充足的时候，从门外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叶青璃进了房间，那端着糖心酥的小厮也跟着进去。
转过屏风，那边是简简单单的一张木床，床上，摆着被褥等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
冬儿自从被关进屋子里，就心中忐忑，又惊又怕的双手抱膝坐在床上，她虽然经历的不多，可是大宅门的斗争却也见过，那些血淋淋的故事也听过，虽然迫不得已做了四姨太的枪，可又如何能不怕。
叶青璃可是敢跟楚向拍桌子，自己在她眼里，能算是什么。就算是人命关天，可是在这样的富豪人家，死个把丫鬟，那就是一点银子能摆平的事情，是不会有人为她说上半句话的。
冬儿听见声响，惊恐的抬起头来，见叶青璃笑吟吟的往床边走来，那温和的笑在她看来毛骨悚然的抖了一抖，颤颤道：“二夫人……”
叶青璃笑了笑：“别怕，这屋子，住着还好吧。晚上要是冷的话跟我说，再让人送些被褥来。”
冬儿不知道叶青璃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结结巴巴道：“二夫人，我……我不冷……”
“不冷就好。”叶青璃回身从小厮手里端过盘子，“来，这是我嫂子送来的甜点，我知道你喜欢糖心酥，就给你端来了，吃吧……”
冬儿瞪大了眼，无言的看着叶青璃，既不知道说什么好，更是不敢动手去接。
就这么僵持了短短的一刻，叶青璃很随意的回了下头，见身后那小厮的脑袋几乎微不可辨的点了点头。
笑了一笑，再转过来，也不管冬儿接是不接，将那盘子放在床边，道：“冬儿，其实你不用那才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这些日子，你就该吃吃，该喝喝，好好待在这里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自会解决……如今这里，只有你我两个，这事情内情如此，其实不需要我多说吧？”
冬儿心中有鬼有愧，不敢和叶青璃目光对视，低了头下去。
叶青璃也不多说，领了小厮出去，再锁上门，又叮嘱要好好看守，不但不许任何人进入，而且不许任何人和冬儿有接触来往，一杯水，一张纸的接触都不行。
坐回桌边，叶青璃淡淡说了几句客气话，又给了几个赏钱，就打发了两人离开。
楚向从关押冬儿的小屋收回目光，喝着茶无奈道：“青璃，还是古人说的好，女人心，海底针，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听古人感慨古人，叶青璃扑哧一笑：“相公你太夸张了。”
这一上午的风起云涌之后，气氛反而轻松了下来，两人谁也不再去提那些让人烦躁的事情，说说笑笑的吃了一顿有些迟的午饭。
吃了中饭，叶青璃照例要休息一会儿，却有小厮进来通传，说是某地商行的老板来了洛城，因为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需要去接见应酬。
楚向应了一声，回头问正裹着被子的叶青璃：“青璃，我要去见一个生意上的朋友，要不要跟着一起？”
“应酬？”叶青璃一个骨碌坐了起来。
楚向道：“是吧，下午谈谈事情，晚上请吃个饭。可能要晚些回来。”
叶青璃笑的神秘莫测，“请人家老板去哪儿应酬啊？是不是那种地方？恩？”神色之间，颇有暧昧。
楚向还真是没想到这上面，稍微的愣了一愣，这才略有尴尬道：“……一般来说，这样的应酬，岁月场所自然是会去的。不过，也就是喝喝酒听个曲什么的，安排好了我就回来。”
这解释在楚向来说，真是少有的事情。男人嘛，又是做生意的男人，在外面有应酬有几个红颜知己，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里轮到家里的女人多管。又哪里需要这样解释。
叶青璃援手道：“可别，我可没有管你的意思，我现在还没有这个资格。就是好奇，所以问问。这不是没去过吗？”
虽然叶青璃并没有修过什么恋爱课程，可是看了那么多要死要活的主角，心中却是明镜一般。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些事情是应该争取的，可是更多的时候，不该你的，再是强求也无意。
事物都是如此，更何况是一个男人，若是楚向真的有心，自然会约束自己的行为，若是不然，能管得了一时，还能管得了一世？
楚向知道叶青璃终究此时还不愿意和自己将关系拉的太近，微有些失望的笑了笑：“那你休息吧，我晚上会早些回来的。”
叶青璃挥了挥手，不想和楚向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争气。动心的感觉不是没有过，可是如今这种局面，却是让她如何能有心思面对感情。
楚向带着随从出了门，叶青璃裹了被子继续休息，真睡也睡不着，眯着眼睛想事情，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传来轻轻的叩门声，还有巧云怯怯的声音：“二夫人？”
“恩。”叶青璃刷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汲着鞋子给巧云开了门，让进屋来。
只见巧云抱着一个大包裹，有些沉的样子，包裹里，散发出浓郁的各种香味来。
叶青璃捏了鼻子将巧云让到桌边，关了门，道：“这你都是从哪里搜罗来的，这么一大包。”
巧云道：“就去街上转呗，找到卖香料的店里，问老板哪种味道最重啊刺鼻就要哪种。不过老板说，要是想遮住味道的话，一道香料太单调了，我想想也是，索性各种味道都拿了一点。”
解开包裹，那一阵浓重又分不清楚是什么的香味让人直皱鼻子。
一包包的香料中，还有个用木塞塞着的竹筒。
叶青璃拿起来摇了一摇，里面的液体晃荡晃荡直响，那声音听起来，还挺浓稠的。
巧云有些得意兮兮的道：“这东西弄来可不容易啊，别看平时到处有的买，可是我就怕一不小心被人看见了。最后想来想去，我想起以前总是去买菜，跟他家女人还挺熟的，也去做过一两回客。”
叶青璃道：“那你就去他家买了？那还不是一样，也会被人知道？”
巧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是啊，我知道他家院子有个后门，当天卖不掉的东西，易坏的都会放在院子口的一个桶里，所以我掐准了时间，偷偷去灌了一壶。”
叶青璃抿着嘴笑道：“真是聪明的姑娘，果然是跟在我身边的，说是不一样啊。”
巧云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可是却也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听叶青璃这么说，脸上不禁飞起一抹薄红。打岔转移话题道：“小姐，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还是等东西做好？”
叶青璃弯下腰去穿好鞋子：“现在就开始吧，那面具至少要三五天，等东西来了，我们也可以结束游戏了。”
“游戏？”巧云苦笑，叶青璃这个词用的，还真是轻描淡写，充满趣味。
叶青璃穿着好了，让巧云再将那包裹严严实实的裹好，两人带着虽然平静却诡异的笑容，进了关着冬儿的小屋，随即将门关了起来，又在窗子上，挂上深色的窗帘，任凭眼里再好的人，也不能看透一点点屋里的事情。
直到夕阳西下，直到守在外面的齐升和洪安换班了，两人才从房里出来。
先出来的是巧云，小丫头慌慌张张的将门开了个缝，跑进了叶青璃的屋子，不多时的拿了件长袍回来，再慌慌张张的跑了进去。
又过了一会儿，换了件衣服的叶青璃走了出来，将门锁的妥妥贴贴的，随便的吩咐院子里的丫鬟道：“准备热水熏香，我要沐浴。”
丫鬟应了一声，随后有些奇怪道：“夫人，要不要先用晚餐？”
这十来日了，叶青璃的习惯都是先吃晚饭，睡觉前再沐浴更衣直接换上睡衣上床，这个时候，从来没有说要洗过澡。
叶青璃袖子闻了闻，面色不悦道：“去准备水，我想先沐浴一下。”
无意中抬起了衣袖，只见手肘处，隐隐有一块红色水渍，颜色暗黑，好像是血色一般。
第075章 以退为进
小丫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叶青璃好像被人发现了什一样，忙将衣袖拢起，板了脸道：“还不快去？”
小丫鬟见叶青璃发怒，连忙低头应了，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叶青璃嗅了嗅自己的袖子，然后皱起了眉头。
不得不说有些活儿还真是变态，这种香料和血腥混在一起的味道，还真不是一般的难闻。虽然那香料的味道极重，几乎已经能将淡淡的血腥味遮盖住了，可是那味道如果细细的闻起来，依旧让人作呕。
叶青璃自己也有些受不了，嫌弃的那手扇了扇，撇嘴道：“真难闻……巧云，先替我换件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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