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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红又是一年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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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春想了想,终于说道:“那好罢,我要了。”便从怀中掏了掏,掏出先前夏小少爷给的那锦囊,辉煌灿烂,从里面倒出五文钱来,排在手心数了数,递给那卖鱼汉子。
那阿顺见幼春衣衫褴褛,且又瘦弱,情知他家必然清苦,这世上从无人会出钱买夹人怪的,是以阿顺故意同幼春玩笑,却实没想到幼春竟能掏出钱来。
阿顺一惊,便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将幼春的手推回来,一动作之间,便见自己的大手抵着他粉嫩的小手,虽说人瘦弱了点儿,这手却也实在太小,阿顺略微一怔。
幼春见他反悔,着急说道:“怎么使不得?我自有钱给你,须不是白拿你的。”
阿顺见他急了,便笑道:“小哥,不是我不卖给你,只是我若卖给了你,只是我亏心了,这世上从无人出钱买夹人怪的,你若要,我自送你便是,只怕你玩耍不当,伤了自己……也罢,既然是你诚心,我就送你又如何,你只要答应我小心着些。”
幼春见他竟是如此忠厚,略觉感动,便说道:“多谢阿哥一片美意,只不过,我平生最是不肯白拿人家东西的……这样罢,阿哥你连这竹筐一并给我,这竹筐却不能白给的,须要意思一番,就三文钱卖给我。”
阿顺见幼春也是个实诚人,他心里欢喜,就说道:“一个破烂筐子,哪里值得许多,你只须给我一文便可。”幼春推辞,阿顺亦推,两个竟如猜拳一般,不停地推来推去。
旁边的人看了半晌,笑道:“自来不曾见你们两个这样儿的,一个嫌卖的便宜,一个嫌给的多……不如就叫我说,你们也别三文一文的,就给两文,折中一下,岂不是好?”
幼春同阿顺相视一笑,果然幼春就取了两文钱,阿顺也收了,说道:“这里的夹人怪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个,我见小哥你生的弱,要怎生拿回家去?”幼春说道:“我看着弱,实则也有几分力气的。劳烦阿哥你帮我一把。”
阿顺便将那筐子抱起来,原来那筐子上有盖子,旁边也有两条肩带,平日里可以背着的,幼春双手伸进去,将竹筐背在背上,果然沉甸甸地,压得他一个踉跄。
阿顺说道:“务必要小心,跑了出来的话,可不是好玩儿的……对了,倘若跑出来,你要捉,可不能捉它们的腿,那一夹一个准儿,疼得钻心,你的小手指头,也必是要断了的,又有那些大个儿的,夹断了你的手腕子也是有的,不是好玩儿的,你知道么?”
幼春点头。阿顺才又说道:“倘若你要捉,就只捉他的盖子,从他的身后去捉,他虽然乱舞,却夹不到你,只只须不要慌张,紧紧捏着就可。记清楚了?”
幼春又点头,说道:“多谢阿哥。”
阿顺见他乖巧懂事,便说道:“我时常就在这里卖鱼,大家都叫我阿顺,你比我小些,就叫我顺哥就行了,以后你若要什么东西,就来同我找。”
幼春说道:“我都记下了,多谢顺哥。对了,倘若日后那些船还有夹人怪给顺哥,顺哥且先留着,我若要,就来同顺哥要了。”
阿顺虽疑惑他为何要这些众人都嫌弃之物,见幼春一本正经,却也不好问,只说道:“行,我记下了,你且宽心。”
当下,幼春便背了竹筐子,往家里走,顺着大街走了半路,忽地听到旁边小酒馆里有人高声嚷道:“可笑,你还当你是昔日在护国军里么,来同我们摆龙门,讲荣耀?耳朵都听得起了茧子了,你老还是省省罢了。”
又有人说道:“陶老爹惯会如此,多喝几杯,就要讲往昔,也不管我们听的耳朵烦。……就算以前多风光也好,如今还不是要卖女儿过活?有甚么可夸嘴的。”
幼春本正向前走,闻言猛地停了步子。半晌,只听得里头一阵哄笑,有人高声说道:“幸亏老爹多生了几个女儿……卖了一个还有两个,对了,我听说李大娘捡了个孩子回去,不知为何不卖了他?”
便有人说道:“这个你却不明白,其中有个缘故儿……”正要说,却听陶老爹叫道:“你们这些囚囊的,不将爷爷放在眼里,想当年,爷爷跟随谢老侯爷……”
话未说完,先前那被打断了的人骂道:“趁早闭上你的鸟嘴,要胡吣就滚出去远远地,别在这里聒噪,污了爷们的耳朵。”
里面一阵吵嚷,接着,有个人便直直地跌了出来,顿时便倒在酒馆门口,半晌爬不起来。
幼春回头,叫道:“老爹!”便冲过来,要去搀扶陶老爹,陶老爹骂骂咧咧,一时爬不起身,用力一推,将幼春推的几乎跌倒在地,急忙伸手撑着地面。陶老爹骂道:“你们这些狗贼,有本事就来杀了你爷爷!”
酒馆里有人就骂道:“你是谁的爷爷!猪狗一般的人,也敢在这里瞎胡闹,老子教训教训你。”一声喝,便有人迈步出来。
陶老爹摇晃起身,那人上前,一脚踢过来,陶老爹躲避不迭,便被踢中身上,顿时向后一退,幼春赶紧向前用力将他撑住,怎奈人小力弱,反将他撞开了去,跌在地上,幸喜那竹筐子盖了盖子,里面的夹人怪才不曾出来。但饶是如此,这大力一晃期间,也仍有只不大的,就撞出了竹筐外,跌在地上,周围本有些围观看热闹的,一见夹人怪,都惊呼,顿时退开了去,闪出一片空地。
幼春赶紧去捉,不料仓促之间,竟忘了阿顺叮嘱的法子,手刚碰到那夹人怪的大螯,那夹人怪示威一般将大螯一挥,就来夹幼春的手,幼春一惊,赶紧一松手,那夹人怪便直飞出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又是一阵轰嚷,躲避不迭,嚷嚷之间,却听到有人一声惨叫,原来那夹人怪竟落在打陶老爹那人的衣上,顿时之间就将他的衣裳给夹住,虽然冬日穿的厚,但此地之人甚是惧怕这夹人怪,那人当即怪叫连连,又不敢动手,一瞬间在原地乱跳,宛如疯癫。
幼春见状急忙上前,说道:“请包涵则个,先别动,我来帮你取下。”那人虽然恼怒,到底不发,只好生生站着,幼春上前,捏了夹人怪的后背,用力一扯,终于将它从那人衣裳上扯下,但也扯断了一根螯爪。
那人见自己衣裳上只剩一根螯爪,忍着恶心,将那爪取下,一脚跺过去,跺了个稀巴烂,就又骂幼春:“小畜生你害老子,作死!”横眉怒眼,便欲动手。
茶博士小摆龙门阵
这种“夹人怪”,又称“夹人虫”,平常湖海里都有。海里行船撒网,不免会将此物打捞上来,一般渔人都会重扔入海里去。有些不厚道、或者赶时间的,便夹杂着好鱼一并批了出去。因此才给幼春见了。
当地之人都觉这种夹人虫生的凶恶丑陋,且又因它两只大爪,十分厉害,有那些长得大个儿的,会把人的手指都夹断,海里有一种,湖河里却又有一种,横行无忌。因此被视为大害,无人愿碰,见到了便觉恶心。
那人被夹人虫夹住了衣裳,恼怒之下,便冲上前,一把拎起幼春胸前衣裳,提起拳头便欲打下来,陶老爹从旁见状,便过来拦挡,怎奈他喝醉了,动作不灵,哪里挡得住,幼春百忙里便将手中的夹人虫向着那人面上送去,那人大惊,急撤手后退出去,骂道:“贱畜生,敢用这么下作的招儿,果然是老王八教出小王八,一窝儿没个好的!”
说着,还要想法儿再打,旁边有人挺身而出,说道:“罢了罢了,别闹的不可开交,叫人看了白白惹人笑话,那不过是个小孩儿,跟他呕什么气?算了算了。”同几人一起,好说歹说,将那恶人给劝了回去。
幼春见状,急忙将夹人虫放回背筐里,又去搀扶陶老爹,两个便出了人群,径自回家去了。
话说幼春跟陶老爹去后,这酒馆里,那先前被夹人虫夹到的,就说道:“真是晦气,竟被夹人虫沾到,我这件衣裳才上身,从今以后可不能穿了,看着便恶心,——为何你等要拦着我,叫我难出这口恶气,心里不痛快!”
先前出头拦住了他的,乃是这酒馆里的茶博士,见状就说道:“劝你少说几句,这小孩儿不是你能惹得。”那人一时在火头上,便说道:“说什么玩笑话,这方圆百里,谁不知我焦四爷?连个小王八也整治不了,以后也别在这地界上混了。”
那茶博士就说道:“你虽然是地头蛇,可总该听过张天师的名头罢?”焦四一怔,问道:“关张天师他老人家什么事?”那老成之人便说道:“你可记得月前张天师下山进京祈福之事?”焦四点头,说道:“谁人不知?”
茶博士便说道:“当日天师路过此地,正巧这小娃儿在溪边破冰捉鱼,张天师一见,竟做了一见叫人意想不到之事。”
焦四同旁边之人都听得眼直,问道:“何事?”茶博士便说道:“他倒身,向着那娃儿行了个礼。”
焦四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问道:“这……这绝不可能,您老是在信口胡说罢?”茶博士一笑,说道:“信不信由你,这虽不是我亲见到的,但当时在场的,有几个是城内的耆老,事后,有一位便亲口在这店内说过,那是个最老诚受人尊重的,绝不会空口白牙说胡话。——你说,那娃儿是你能碰的么?”
焦四皱着眉头,兀自不解,便说道:“我倒是不明白,这竟是为何?莫非天师当时走累了,亦或者……崴了脚?别人只当是跪了?”
茶博士同旁边之人便笑,说道:“罢了罢了,同你说不明……只不过,这张天师是远近闻名的灵验,自有别人不知的神通,恐看出这娃儿出身不凡……亦或者将来颇有造化,该当受他一拜,也是有的。我等凡人,肉眼凡胎的,又懂得什么?”
焦四听罢,嘿然无语,其他之人便说道:“说起来,这陶家的娃儿,却不是陶老爹亲生的,竟是他浑家自外头捡回来的,难道会有什么大来历不成?”
茶博士说道:“这个谁知道……只不过,这娃儿生的倒是好,眉清目秀,就是脏了点,倘若是在大户人家,应该是个金玉一般的孩子,只可惜……”刚要叹息,外面有人说道:“来碗茶。”那茶博士便打住龙门阵,抽身急去了。
这边众人沸沸扬扬,聒噪又说了一阵。二楼之上,临窗边儿,有个人却问道:“此事当真?”旁边侍立之人说道:“前日似听人隐隐说起……公子怎对这个留心起来?”
靠窗那人唇角一挑,曼声说道:“那张天师是有些来历的,绝不会无缘无故对个小孩儿下跪,难道真如这些闲人所说,是个极有来历的么?嗯……他背着些夹人虫又是做什么?”
侍立之人问道:“不然,让人去跟着看看?”
靠窗那人略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还是不必了。”
且说幼春扶着陶老爹,一路向着城外而去,风吹一阵,陶老爹的酒也醒了三分,便将幼春推开,只自己向前走。幼春不语,便跟在陶老爹的身后默默而行。
两人走了段儿路,陶老爹站住脚,幼春一怔,便也停下。陶老爹转身,看着幼春,说道:“你背着些夹人怪做什么?”幼春犹豫了一会,说道:“我想……想扔了它们。”陶老爹眼睛望着幼春,说道:“你……”
幼春看他一眼,垂眸不语。陶老爹目光闪烁,因常年喝酒,眼睛有些儿浑浊,看了幼春一会,说道:“你该知道,你不应留在此。”幼春说道:“我也不想扰老爹一家,只是,老爹现在这样,大娘同妹妹们,怎么办?”
陶老爹说道:“这跟你又有何关系?”幼春说道:“大娘曾救过我命。”陶老爹烦恼说道:“那是她妇人之仁,多余罢了。”幼春说道:“不管怎地,我都要报答大娘。”陶老爹问道:“你想如何?”幼春说道:“我想老爹你戒了酒,好生同大娘养妹妹们,把二妹也赎出来,别当人家的奴婢。”
陶老爹面色动了动,而后哈哈大笑,说道:“你当你是什么?敢对我的家事指手画脚?”幼春说道:“大娘是好人,妹妹们还小……我只希望她们能……好过些,如此而已。”
陶老爹看了幼春一会,而后冷笑说道:“自讨苦吃。”转过身便向前走,幼春便只慢慢地跟着。
两人走了半个时辰,回到了村内,快到家之时,远远地却听到有孩子哭声,幼春急忙跑向前去,却见自家院子里,有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站着,地上横七竖八,倒着些家什。那男子吼道:“难道我们会借你们家米面?我们自家的还吃不完呢,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就敢去诬赖讹人了?谁教你这样胆大的,再敢去乱嚷嚷,一巴掌打死你!”
李氏低声说道:“赵三,真是三月前,妹子来借过一瓢米的,说是自家没来得及买,故而来借,我当时也只剩一点,看她说的恳切,就借了她,你若是不信,自回去问便知道。”
赵三叫道:“闭上你的鸟嘴,穷急生疯,什么也敢说出,我家娘子同我说的明明白白,她从不曾跟你借什么米面,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幼春推门进去,说道:“你干什么!”将筐子卸下,跑到李氏跟前,伸手一挡,说道:“好好地说话,你掳袖子横眉怒眼地做什么?有理不在声高,你一个男人家,为难我大娘,你有脸没脸?”
赵三一皱眉,望向幼春,说道:“小王八羔子,嘴倒是利落,也好,我不为难你大娘,为难你总成了罢?你倒是个带把的,来吃我一巴掌!”一边叫,一边挥手打过来,幼春低头一闪,撞到赵三腰间,用力将头一顶,又急忙跑开,赵三被他用力一推,差点跌倒,站稳了身子怒道:“好个小贱畜,真是无法无天了,敢跟长辈动起手来。”当下便来捉拿幼春,正在这时,外面陶老爹进来,说道:“这是干什么?”
赵三一怔,回头来看到陶老爹回来,便说道:“哟,老爹你回来了,来的正好,你家嫂子非说我们家借了一瓢米,今儿跑到我门上去要,明明是没有的事,偏说有过,弄得我浑家委屈的,此刻还在家里头哭,你说这样做,该是不该?”
陶老爹进来,看了看李氏,李氏说道:“真是她借了的……”陶老爹喝道:“别丢人现眼的,进去。”李氏垂眸,只得转身带着两个小的,进了屋内。
那赵三一见,微微冷笑,陶老爹才说道:“行了,不过是一瓢米罢了,值当什么,也好嚷嚷来去的,你赶紧回家去罢,此事就算休了。”
赵三说道:“老爹,你也知道我,我家里哪里缺这瓢米呢?只觉得丢人,不然的话,我也不来说了。”
陶老爹说道:“好说好说,我知道了。”赵三又要说话,幼春说道:“大娘绝不会说谎,明明是你家的来借了去,你们也别欺人太甚了,拿了东西又来闹一场,你算是什么男人!”赵三听了,大怒,嚷嚷说道:“陶老爹,你听听看,这什么话?”
幼春说道:“是实话,你们家多有我不知道,我只知大娘是个明白人,她说借了,定然是借了,有种你叫你家娘子出来,我们当面说个清楚!”赵三脸上微红,却说道:“你这贱种,不知是哪里来的,竟然敢这样同我说话,你最好给我收敛些,不然的话,小心我……”幼春说道:“小心你怎样?你理亏了,便要同我不利?你当我怕你!”
话音刚落,陶老爹说道:“够了,别说了!”幼春一怔,陶老爹转头看向赵三,说道:“行了行了,小孩子家不懂事,何必同他一般见识?赶紧回去,此事就算罢了。”赵三兀自气呼呼的。
横行子竟做盘中餐
那赵三气呼呼地去了,幼春说道:“老爹,难道你不知大娘的性情,她怎会是说谎之人?定然是赵三他们不想还……”陶老爹说道:“不用你多说!”幼春皱眉,陶老爹进了里屋,只听他说道:“你当初就不该借给他们,红口白牙,又没写下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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