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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甜酸同居流水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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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嘴一笑,小心折好,如同上回将纸条放进胸前的口袋。动作十分地平常,再一次,她觉得脸儿热臊起来。
“学长,那个……上次,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黑暗中,又黑又模糊,徐钟意觉得稍微自在一点。提起上回的事,想道歉。
许志胤喝口水,没说什么。
这让徐钟意不安。
洪心怡又去找过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学长,心怡她——”
“妳要不要喝点东西?”他打断她的话。
好不容易,气氛如许不错,她非得再提这件事不可吗?
“谢谢。我不渴。”她摇头。“学长,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我没有意思干涉你。所以我如果说了什么,你觉得不高兴,希望你别介意。我知道我太多事,我其实!呃,但心怡她——”
“妳真的不在乎吗?”她原想将洪心怡找她的事告诉他,告诉他那不是她的原意。他却误以为了,再次打断她的话。柔情蜜意变成了酸意及不舒坦。“妳真的希望心怡搬过来?”
她停半晌。她想解释,他却不想听她解释,心里一酸,说:“这是你的公寓。”
“妳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么是什么意思……
她想看他,看清一点,偏偏眼前漆黑又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我不知道。”他不说清楚,她不会知道的。
拜托你!说清楚一点!她在心中叫着。
她不想猜测,不想疑猜!拜托,把话都说清楚!
“钟意——”他握握拳,下定决心。
“我!”电话蓦然响起来,冷不防刺得他一跳,刺痛他神经。
没有人去碰它。录音机接起了它。
“钟意。”冒出曹拓文显得过于亲近的关心。“妳在吗?停电了,我担心妳一个人在家。妳胆子好象不是很大,我想妳一定怕黑的。打个电话给我,我可以过去陪妳。上一次出去,感觉挺好的,哪天我们再一起去看电影,OK?我把手机开着,妳随时Call我,我都会接的,就算半夜也没关系。OK,我再打给妳。拜!”
气氛倏地下沉,陷入沉重的沉默中。
徐钟意既惊讶又皱眉。看样子不跟曹拓文说清楚一点是不行的。
她抬头看许志胤。模糊黑漆一片。
看不见他表情,看不见他的心.
“妳不回他个电话?”声音绷紧,像勉强挤出来。原本的决心破为碎片。
“我跟阿拓!”
“那不关我的事。”他冷淡打断。站起身,背对着她说:“心怡的事,我会如妳所愿的。这样就不会被误会了吧?”
她希望洪心怡搬进来,是怕被误会吧?不想跟他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被误会吧?
一定是这样。
哈!许志胤,你实在太可笑了!
他嘲笑自己。更加的自以为是。
“学长!”徐钟意急忙站起来,不小心撞到桌角,痛得她弯下腰。
许志胤没等待她。他心里充满自以为是的结论,灰心挫败无比。
一次又一次。他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傻瓜。
这一次,真的该放弃了吧?
他做的、表现的,都那么明显了,徐钟意却还是那样无所谓似的反应,只说明了一个原因,她对他没那个意思。扯进洪心怡,也是要他知难而退,打消对她的主意吧?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还有其它的可能。
但她真的对他没有一点心动吗?
可她凭什么又要喜欢上他?
但是,他感觉得到她对他的感觉的……
可是那又会不会是他的错觉……
还有,那个曹拓文……
像这样,他在心里反复来反复去,心思愈理愈杂乱,正负两极互相拉锯着。
或许他一直太绅士了。
他也许应该蛮力一点,一吻下来,就知道她真正的感受如何了……
他苦笑一下,什么时候他竟起了这种“下流”的念头!
脚步变得沉重起来,胸口也跟着郁闷起来,教他望着系馆叹气,有点不情愿走进去。
实在没心情窝在研究室里。但他也不想回去。
他抬起头,洪心怡坐在草坪那里,下午有点斜的太阳侧打照在她身上发上和脸庞上。她微斜倾着头,光线在她脸上造成一侧的阴影,衬上那略锁的眉,竟有丝忧郁的模样,似乎锁着什么烦恼。
他有股冲动走过去,又理智地犹豫着。
“许志胤啊,你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他喃喃自语着,低头瞧着自己的鞋子。
“学长!”洪心怡瞧见他了。
“心怡。”他停止喃喃。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了,学长。”洪心怡在笑,但额眉上那股轻锁的忧郁显然没有消,反而因为这个笑,而颦蹙得让人为她心疼。花容月貌怎堪这般的愁绕!
“欸。”许志胤草草带过,这些天他的确是有意避开她。
虽然洪心怡从来没有明说过,但他多少可以察觉她对他的心思。而他都做了那么明显了,徐钟意却仿佛无所觉似的,将心比心,他以他的认知来推测,徐钟意或许对他没那个意思吧?否则,她怎么没什么反应?
洪心怡的脸色有些苍白,虽然下午的太阳照了她一身,并没将她的脸色晒得嫣红。他想装作没注意,到底还是无法真的忽视,问说:
“妳的脸色有点苍白,是不是没睡好?”
“我没事。”洪心怡柔柔地笑一下。那种柔气的、故作的逞强,很有几分令人舍不得。
“别太用功了。”许志胤敲了她额头一下。随即发现不妥,立刻缩了手,暗骂自己一声。口气尽量保持平淡,收起以前那种学长似的“随便式亲昵”。说:“功课重要,自己的身体也要照顾好。”
“我知道。我真的没事啦,学长。”这样强调,却配上那样一张苍白的脸,只会让人替她更心疼,更不舍。
“没事就好。妳要是这样倒下了,可没人扛得动妳!”许志胤开个玩笑,冲淡那一点忽然间涌上的惜弱的男子心态。
柔美的女孩是需要去怜惜没错,可是也不能随便怜惜,要是弄复杂了,那!唉!
“看妳脸色白得,别再在这里晒太阳了!”他催促她一声,作势往系馆走。
“学长!”洪心怡叫住他。
“嗯?”他回头。
“学长,我……”洪心怡咬着唇,只是看着他,欲言又止的,像有什么难启齿。
“怎么了?”
“学长,我……我知道这有点厚脸皮……我……”她低下头去,低出一个姣美的弧度,烦恼与轻愁低成了一种极度的惹人怜。“我……我叔叔家最近有点事,我……”
连声音也低柔得不能再低,那样的羞涩与难为情。她不直接要求,只是欲言又止的,一副的难开口。话尾一大段的留白,其实不用猜也明白。
许志胤为难了。双手插在口袋里,斟酌着该怎么回答。
“求求你,学长。只要两个礼拜就好……”她垂低着头站在他面前,低得那么柔弱彷徨无助,甚至有点可怜兮兮的。
真的!令人非常的、非常的,不忍心。
“心怡……”真令他有点——实在的为难。
“拜托你,学长……”那浓密睫毛覆盖下的眼角已经可以看见渗出的水光。
那样的泪,一滴就足够了。
许志胤暗叹口气。虽然有些无奈,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拋不下这样楚楚可怜求着他的洪心怡。何况,只是两个礼拜。
“只是两个礼拜,我再不答应似乎就太铁石心肠、太不近人情了吧?”他加重强调“两个礼拜”。
“你答应了……”洪心怡猛然抬头,美丽的脸布满光彩。“谢谢你,学长!真的很谢谢你!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这可是妳说的哦!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受教的我可一概手下不留情。”他开个玩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冲动行事了。而且,也没先跟徐钟意商量……
算了,他甩个头,甩掉徐钟意的影像。他想她才不会在意的!她不是一直想扯进洪心怡好摆脱掉他吗……
他不想意气用事。但事到如今,他还能怎么样?
他真想这样就放弃了——洪心怡的心意,他不是不明了。如果真就和洪心怡在一起的话,也没什么不好……何必苦苦地用尽心思去靠近徐钟意?
不——
他又甩个头。
不弄清徐钟意的心思,不听她亲口说出——即使是拒绝他的话,他是不会甘心的!
再试一次!
真再不行的话,他就决心放弃。
“叔叔,我跟你说过了,是我班上一个同学嘛。她家人出国旅行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要我陪她住两个礼拜。你别担心那么多!”洪心怡手持着手机,细声细气地解释,一边朝楼梯张望,留心上下楼的人。
“妳们两个女孩而已,这样可好?我看还是让妳同学暂时搬来家里住好了,反正还有空房。”她叔叔在电话那头想了个周全的办法。
“不会有事的,叔叔。我同学必须留在家里看家,而且她也不习惯住别人家里。”
“这样啊。可是……”
“叔叔,我又不是小孩。再说,只是两个礼拜而已。”
“那好吧。妳把妳同学家里的电话告诉我。”
“我们白天都在学校,不会有人在。我会打电话回去的,而且我带着手机,随时可以找得到我。”洪心怡别开脸吐口无声的气,眉毛皱一下,皱出一丝不耐烦。
“不是叔叔啰嗦,只是妳爸交代要我好好照顾妳,叔叔不敢太偷懒啦。”她叔叔大概发现自己管太多,语气半带夸张。然后说:“妳记得要打电话回来,别让妳婶婶担心。”
“我知道。”就是这样过度关心、束缚透了,所以她才想搬出来。
“心怡——”她叔叔又想说什么,洪心怡瞥见许志胤从楼梯下来,匆匆说:“啊,我同学来了。叔叔,我不说了,晚上我再打电话回去!”
合上了手机。
“学长!”迎向许志胤,粉雕的脸完全笑展开。
“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要处理,下来迟了。妳等很久了吗?”因为洪心怡带了行李,直接到他研究室麻烦了一点,所以许志胤跟她约在系馆的一楼。
这两天他都没机会跟徐钟意碰到头,也不知是谁躲谁。他打算今天带洪心怡回去后,立刻跟徐钟意解释。
“没关系。”洪心怡文雅地摇头。“不好意思,学长。真的太麻烦你了。”
许志胤笑笑地带过。说:“妳的行李就这些吗?”他一直没问洪心怡究竟为什么需借住两个礼拜。都推不掉地答应了,再问原因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
“嗯。”洪心怡点头。许志胤自然地提住她脚旁那个黑色的大皮箱。
“啊,我自己来——学长!”
“我来。”这一点,许志胤还是很“男人本色”。他怎么能让娇娇弱弱的洪心怡提着一个大皮箱,他则一身轻轻松松的!
不过,皮箱有拉杆,所以可以拖着走,并不是非常地吃力。他比个手势,让洪心怡先走,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系馆。
“学长!”好巧不巧,还没走多远,就与蔡德伟撞个正着。“学长——你拖个大皮箱干么——啊,心怡!”
蔡德伟一双老鼠眼贼疑地上下左右溜动,一副“被我逮个正着”的鸟样。
“你帮心怡搬家啊,学长。”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你有事?”许志胤不答,继续往前走,一边反问。
“没了。”蔡德伟黏皮跟着。“学长,你帮心怡搬家,该不会是搬去你的家吧?”
许志胤思哼一声。
“啊!不公平!”蔡德伟立刻哀叫一声,抗议说:“学长,你太偏心了!怎么可以这样,不声不响就把机会给了心怡?”他转向洪心怡。“心怡,妳太诈了!用这手“偷走步”,自己捷足先登——”
洪心怡瞪他一眼。“你可不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讲话?学长只是帮我忙而已。”
“帮妳忙?那我也有好大的忙需要人帮,学长为什么就不帮我?”
“我帮你的还不够多?那你把我借你的讲义笔记都还给我吧。”许志胤又思哼一声。他头痛得很,跟蔡德伟这样瞎搅和,只会更痛。“你赶快去上课吧!”
“我不管!这不公平啦!学长。”
只是两个礼拜而已——许志胤头痛不已,没想到要特别说明。洪心怡也无意多作解释,任由蔡德伟忿忿不平地呱呱乱叫。
实在是吵死人!
许志胤更懒得解释。反正等两个礼拜后,洪心怡搬出去,一切就太平了。
所以他没有多理会蔡德伟,对洪心怡招招手,两个人并行走开。
“不公平!”把蔡德伟在他们身后的“不平之鸣”当作耳边风。
“妳怎么了?最近老是心事重重的?”梅子咬了一口汉堡,奇怪地抬头睨睨徐钟意。
“没有。”徐钟意嚼蜡似的嚼着薯条。
每次与梅子在一起,都脱不了这些高热量高油脂的薯条炸鸡汉堡外加可乐。梅子喜欢吃些垃圾食物,因为实在好吃。
愈垃圾的东西,偏偏愈令人垂涎。
“还没有!看看!”梅子用油腻的手压扯她的眉头,香酥的油全印到她额头。“都皱成个老婆婆了,还说没有!”
徐钟意嫌恶心地推开梅子的手。“梅子,妳卫生一点好不好?”抓起纸巾猛擦自己的额头。
梅子耸个肩。“妳最近真的有些不对劲。”
喝,难得梅子有“洞察力”这么“深刻”的时候!
“我好好的,哪有什么不对?”徐钟意否认,卖力地吃第二根薯条。嚼了两下,又放下,歪歪头,吞吐说:“欸,梅子……”
梅子嘴巴里全是东西,应付地嗯一声。
“欸,梅子,我问妳,如果……”徐钟意欲言又止的。
“肉过这又?”梅子问“如果怎样”,但嘴巴里塞满东西,没人听懂她在说什么。
“我是说……”有点难启齿。“梅子,我问妳,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人让妳觉得,他好象是……呃,那个,好象是喜欢妳的,可是他什么都不说,对别人也都很好,妳根本一点都不特别!妳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梅子停止咀嚼动作,灌口可乐,用力将满嘴巴的东西咽下去。劈头就说:“妳是不是跟许志胤学长怎么了?”一下子就直指要害。
“才没!妳怎么——想到哪里去了!”徐钟意忙不迭否认,目光闪烁回避。
“就想到那里去了。妳老实说,妳跟学长是不是有什么了?”
“没有!没有!我跟学长什么都没有!”她还是不承认。
又能承认什么?事实本来就是——她跟许志胤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妳干么问我那些东西?”梅子一双猫眼贼疑的。
“我只是问问——”
“钟意!”一双大手横亘在她们桌面,阻断她的话。
她抬起头。曹拓文俯着身对着她虎视眈眈的。
“你干么?曹拓文。”梅子皱皱鼻子。
“我找钟意。”曹拓文大剌剌的。“最近有部新片,我想找钟意一起去看。”
“我跟你说了,我没空。”徐钟意毫不起劲。
“干么找钟意看电影?”梅子嗅到什么。“曹拓文,你是不是对钟意有意思,要追钟意啊?”
“没错,就是那样。”曹拓文一点都不口吃,也不脸红,从容又理直气壮,意思非常的明显,不搞暧昧与含糊。让人很容易就能弄清他的意图。
徐钟意小小地震一下。曹拓文种种的行动其实已经挺明显了,她也有感觉到。不同的是,她不会去疑猜,也没有不安过。但现在他说得这么明白,她还是觉得感觉笃定多了,因为不管她喜不喜欢他,他态度这样明确,她有方向可以依循应对。
虽然很多人觉得言语不代表什么,行动才重要。但是对她来说,她还是需要对方把话说明白,无法去猜心。
为什么很多人会以为,即使什么都不说,只要凭行动、感觉,对方就可以、应该就明白他们的心意?
怎么可能呢?如果不把话说明白,对方又不是那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呢?
但为什么偏偏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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