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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奸不商之一纸休夫-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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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没有像现在一般的憎恨斐东玉,如果没有他,或许她现在已经安安分分地听凭丁家的安排嫁给了一个平凡的男人。

或许这个男人会疼爱她,或许这个男人会冷落不喜爱她,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女人不是生来就坚强的,年纪越大的女人就越想有一个家,哪怕家里的男人同她形同陌路,哪怕在那个家里并不快乐。

家里有一个男人,即使你们昨晚才刚刚吵过架打过架,但是当黑夜里有惊雷吓到你,只要一想到家里还有一个同你有着亲密关系的人,心就会安定下不会那么害怕前面的路。

人总会老的,人一老,心就软了。

八年,现在回头一望,好像真得就在弹指一挥间。

斐东玉的模样似乎已经记不太清了,他们曾经的美好也要很用力的想才能记起。似乎真得已经开始忘记这个男人了,似乎真得已经心死了,似乎早已不再那么憎恨他了。

可是何家福呢,她对待他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他待她好,为她煎药,送她小香囊,给她摘星星。

他和斐东玉不同,斐东玉自年幼时便是个很规束自己的人,他永远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线能跨过,什么线不能跨过。他带给她的是一直向往的那种平平淡淡的生活,恪守于礼,不做过分的事情。他们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平凡的夫妻一般扶持着似乎能永远的携手到老。

何家福不同,他是一团火,一点点靠近她,融化她。

一夜辗转难眠,天渐亮,丁大叶打开房门,阳光刺眼。严崎与严芸正在院中的小亭里与一个陌生的男子谈话,严崎面色沉峻,严芸在一旁不停的抹眼泪,那陌生人背对着他们,严崎抬眼正好与丁大叶对视,淡淡地朝她点点头。

36、第36章 。。。

这时,严崎他们似乎已经谈完了话,严崎面露感激之色,站起身,单手拉住那背对着他们的陌生人,那陌生人轻拍拍严崎的手,严芸依靠着严崎仰着脸看着自己的哥哥,一双杏目汪满了泪水。

严崎送那陌生人离开,他们在走廊里遇到何家福几人,那陌生人朝着何家福一行人作揖,他着素色长衫,而立岁数,谈吐举止得体,显得十分有教养,严崎替何家福众人介绍,“这位是天鸿庄的李褚管家。”

李褚管家听严崎一一为他引见何家福等人,李褚当听严崎介绍到丁大叶时,愣了下,似有疑惑地上下认真打量了丁大叶,丁大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李褚上马前再次回头看了眼丁大叶才跨马带家仆离开。

方诗诗见李褚在扬起的灰尘中远去,惊喜道,“天鸿庄庄主不但剑术高超,性情秉厚,正直侠义,深得江湖中人尊敬,有他出面必定能为你父亲讨回公道。”

“吃早餐了。”小海端着菜朝大厅走去,将煮好的菜端上桌,小张飞奔了进来,趴在桌上深深嗅了一口,夸奖道,“小海,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以后等你长大了谁嫁了你真是太幸福了。”

小海嗯了声,为丁大叶摆好碗筷,何家福正接手想要碗筷,小海斜睨了他一眼,冷冷道,“不伺候。”

何家福无奈地笑了下,自己站起身去厨房拿了碗筷。

丁大叶用餐时不小心呛到,掩嘴垂下脸轻咳,何家福小海同时去拿茶壶想替丁大叶倒水,两人对视,同时收手。丁大叶自己伸手提起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既然你家的事有天鸿庄庄主出手帮忙,我们也该离开了。”

“对了,”丁大叶喝了口汤抬头问道,“这天鸿庄庄主是谁?”

“斐东玉,斐庄主。”严崎道。

丁大叶晃了晃神,仿佛又回到了那一个炎炎夏日,少女时的她同斐东玉光脚坐在湖边各一手托着刚摘的一片大荷叶一角顶在脑袋上挑水嬉戏。

火辣辣的阳光晒在身上像是要把人给烤干了,两个少年卷着裤脚光着脚丫浸入水中。

他捧着她的脸,眼睛是轻轻闭着的。她偷偷地睁开眼,感受到他的睫毛刷过鼻梁,气息是亲昧,她窝在他的怀里就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不是每一个女人生下来就坚强勇敢,不是每一个女人面对困境都能游刃有余,丁大叶曾经也是很温顺很依赖人,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深深爱上斐东玉。

她九岁的时候,斐东玉来丁家做客,后来每半年,都会来小住。斐东玉是丁家世交斐家的小儿子,自小聪慧受宠。

他和她不一样,丁大叶在丁家并不怎么好过。她虽然名义上是丁家的大小姐,

36、第36章 。。。

但是大家私底下都知道丁大叶只是个养女,真正的金贵小姐只有二小姐丁墨醉。

丁家待丁大叶似乎不薄,只要丁墨醉有的,她必定也是能有一份。丁墨醉在她被收养了半年后就出生了。丁大叶被收养是因为丁家夫妇五六十岁了膝下还无子女,听民间有传闻收养一个孩子积德可招子,所以他们就挑选收养了当时被丢弃的无名女婴。

丁大叶的母亲听闻是个青楼的女人,当年她想从良同一个有钱的恩客有了孩子,可怜到头来被抛弃,那青楼女人万念俱灰,心想孩子是无辜的,就放在了最繁华的大街口,望有善人收养了她的孩子,自己一人在一个深夜里,投河自尽,尸首好多天都没找到,人人都说可能是被河里的鱼啃噬了。本就是低贱的女人,又怎能勾起别人更多的同情心呢。丁家见丁大叶也是嗷嗷待哺的一条生命,就将她收养了,没想到丁夫人腹中早就孕育了幼儿,在丁大叶来到这个家庭后,只半年就生下了墨醉。

老来得女,自然对待丁墨醉是百般溺爱。

丁大叶就变成了这个大家庭里的一个局外人,她小心翼翼,不敢要得太多,不敢任性,不敢发出太多的声音,只要丁墨醉要的,她一定不敢去争。这丁家的一切本就是丁墨醉的,她从来只是一个局外人。

斐东玉是个很有教养的小孩,他那时也不过十岁,却像一个小大人,对待丁大叶与丁墨醉两个妹妹都是毫不偏薄。

后来丁大叶问斐东玉,为什么会喜欢她。斐东玉只是在她的额上亲吻,已胜过千言万语。

丁大叶在感情这方面没有多少天赋,对待斐东玉的爱,她一开始也是如履薄冰,忐忑不安。从来听不来甜言蜜语,同斐东玉在一起,他甚少说些夸夸大话,总是静静地陪着她一起写字画画,她的一个眼神,他就懂她。她难过,她高兴,她痛苦,他都陪着她。

他们的恋情是在地下的,两人虽情深,却守礼律己。

或许真的是一场美梦,梦太美好了,但是总是要醒的。

斐东玉食言了,他背叛了她,娶了林墨醉。

丁大叶的世界本来就只有斐东玉,现在他没了,丁大叶的世界也没了。

她就变成众人眼中的一个不自量力的可怜虫,居然敢同丁家的金贵小姐抢男人,真是太不知廉耻了!

是的,丁大叶就是太不自量力,太不知廉耻,才会在斐东玉为自己编制的梦中迟迟不肯醒来。

一定要摔得很惨,跌得很痛,才会一下子就明白了,就长大了,成长从来就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37

37、第37章 。。。

丁大叶筷子顿了下,继续静默无言地低头用餐,夹了口菜递入口中慢慢咀嚼,姿势愈显僵硬。

方诗诗丝毫没觉察到丁大叶的不自然,他在一旁道,“这个斐东玉,他可是出了名的贵公子,身世显赫,温文尔雅,而且他的妻子也是个温柔善良的妙人儿,听说他们是青梅竹马相伴长大,所以感情非常好,都成亲七八年了还如胶似漆。你们不知道,这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爱慕斐庄主,哪怕是做妾都不在乎,可惜人家爱妻情深眼里容不下别人。”

丁大叶嚼着口中的饭菜,长长的睫毛盖住了深黑的眼眸,低低地嗤笑了声。

小张道,“我也听人说起过,这个斐公子同他夫人的感情特别的好,他极为宠爱夫人,据闻斐夫人极为的畏热,斐公子翻山越岭斥巨资凿来冰块造了个避暑山庄。还因为斐夫人喜爱牡丹,每年都会放下繁务陪她去洛阳赏花。他真是个温柔体贴专一的好男人,天下哪个女人不想嫁给他。”他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的是他们结婚多年都未有子嗣。”

何家福伸筷子去夹他面前的菜,刚想夹却被丁大叶无意识地夹走,只见她放入口中麻木地咀嚼。眼见她脸色越来越差,终于放下筷子道,“你们继续,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

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

丁大叶回屋里,头昏昏沉沉的睡去。

丽日早上,小海端了熬的甜汤来找丁大叶发现她还在昏睡,身体发着低烧。忙去寻来了大夫,众人都来到她房间里,大夫把完脉只说她是气血虚弱,静躺几日便好了。

丁大叶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二更天,睁开眼睛看着床顶,这一觉无梦。转脸就看到小海那张轻狂还带着几许稚嫩的脸,他闭着眼趴在她床边睡着了。她挣扎地坐起来,拿起垂在床边的衣服轻柔地披着小海的身上。

丁大叶望了下四周,屋中的桌上,方诗诗小张都埋首靠着桌上熟睡,方诗诗脸颊下已经沿出一滩口水,砸吧砸吧着嘴也不知道在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话。

何家福不在。

她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去寻找何家福的身影。这个念头让她心情复杂,刚想躺下,门口出现一个身影。

何家福正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匆匆跑了进来,迅速将碗轻轻而又急促地放在桌上,双手捏着耳朵不停地抽气。一抬眼,就看到丁大叶侧躺在床上幽幽地看着自己。

你醒了?何家福用口型问丁大叶。

丁大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丁大叶闭上眼想继续睡,一阵阵的香飘来,她的肚子不禁咕咕地叫了起来,忍不住睁开眼。何家福已经端了碗坐在床前,拿着一根小勺子想喂她。

37、第37章 。。。

丁大叶面皮微红,讷讷地接过勺子自己动手。

喝完了粥,丁大叶又躺下来,何家福帮她掖好被子,口型道:你继续睡会儿。

丁大叶乖乖地闭上眼,原来人一生病真得会变得脆弱,再倔强的人也会一下子变成小孩子,需要人疼,需要人关怀。

丁大叶闭目静静躺了片刻,睁开眼睛寻找何家福的身影。

何家福远远地坐在方诗诗小张的身边,撑着脸,头如小鸡啄米一下一下地点着,勉强半睁着眼睛不让自己睡着。

丁大叶看着苦苦支撑的何家福,突然很难过。

难过的是为什么自己不在七八年前就彻彻底底地放下,为何要白白浪费她整个人生最美好的日子去恨一个人,去遗忘一个人,她大可以放下一切,重新去爱别人,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很幸福很幸福了。

何家福头一坠,猛地醒来,头一抬发现丁大叶正静静地看着自己,他朝她微笑了下,走到丁大叶的床前,在小海的肩膀上轻轻按了下点了昏穴,自己在丁大叶的床前坐下。

丁大叶微皱着眉瞧着他。

何家福倾着身子俯身看着丁大叶,“能告诉我,这些天为什么要躲着我吗?”

丁大叶沉默地看着何家福,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

何家福微笑着喃喃道,“我吻你的时候,我以为你也是有感觉的,你明明抱得我很紧。”

丁大叶仰着脸狠狠地瞪着何家福,胸口因为生气剧烈地上伏,“滚。”她压低声音骂道。

何家福啧啧叹了声,“你真是个薄情的女人,我吻你,你抱着我回应我的时候,我真以为你是个好情人。”

丁大叶气得脸上煞白,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却不料被何家福稳稳地截住,他握着她的手腕,看着她气得毫无血色的脸,轻叹了口气,温和了语气主动承认错误,“好了,我错了。”

丁大叶看来并不接受何家福的道歉,她眼里若能放出箭来,何家福此时恐怕早已千疮百孔了。

何家福看着她倔强的表情,突然觉得她生气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忍不住低头就含着了她的唇。

丁大叶顿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心里的一根弦噌地断了,整个身子都是麻麻的,心里软软的,身体不知不觉地发起热来,仿佛也被何家福点了穴道一般不得动弹,任他的游滑在她口中汲取甜美。

远处,方诗诗眯着眼睛看着床那边的情景,看看小张发现他也是一脸兴奋激动地半眯眼看着床边。

方诗诗口型道:亲了……

小张道:亲了……

两人闭上眼睛继续装睡,若是现在醒来,他们就太不懂事了……

38

38、第38章 。。。

“啧啧”方诗诗走过丁大叶身边时托下巴阴笑。

“啧啧”小张走过丁大叶身边时托下巴阴笑。

丁大叶挑眉看着方诗诗和小张,垂下眼喝了口薄粥,一抬头,何家福正撑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她,斜睨了何家福一眼,“你是不是疯了。”一直盯着她看,难道想吃拆她入腹。

何家福含笑道,“好不好吃啊?”

小张方诗诗都凑了上来,“好不好吃啊?”他们两人暧昧地眯着眼睛抖着眉毛,丁大叶嘴角抽搐了下,静静地喝着粥,“小海呢?”

何家福含笑道,“乖乖的去睡觉了,还没醒。”

丁大叶皱眉,“那粥谁煮的?”

何家福笑道,“我煮的。”

丁大叶冷冷地瞥了何家福一眼,她人精神好了许多,站起身想出去晒晒太阳,何家福紧步跟在她的身后,正欲回头说话,门外传来马嘶声,丁大叶不经意地朝着门外望去。

本已经收回了目光,蓦地又转过脸去,整个人怔在那里。

记忆有多遥远,因为努力深埋不愿想起,所以以为一切的一切都遗忘了。

春意勃勃的郊外,背着几坛酒一把琴,两个少年爬上山,站在山的最高的地方羞涩而又甜蜜地手拉着手望着橘红的太阳从山头慢慢地升起,红彤彤的光将他们整个身子都照得通红。

略带着稚气的少年各执着一只酒杯面含桃色地交换着仰首饮尽。坐在地毯一般的绿草地上,他握着她的手教她弹琴,大笑弹琴喝酒歌唱。

青春那么美好,挥霍得那么尽兴。

炙热的阳光,小塘边,他们光着脚坐在岸边,挽着裤脚的腿浸入水中,各一手托着荷叶顶在脑袋上,甜蜜地相互依靠,波光粼粼的光泽拂过年轻的脸。

什么是甜蜜,什么是幸福?和喜爱的人在一起,所有的时间都是甜蜜,都是幸福。

白雪皑皑的院子里,枝条枯苍的梅花下,同裹着一条白狐裘,两人相拥看着一册书,不时相互凝视,看着彼此就希望时间在那时停止,仿佛在那一刻里就将整个人生的快乐昭示,依偎在他的怀里,听他轻柔的声音念着书一字字地读给她听。

他温暖的胸膛能包容她的一切,她的不安,她的固执,她的倔强。她的一切他都懂。那时觉得有这一刻就够了,整个人生都没白过了。

大雨倾盆里,他站在院子里,雨将他整个身子打湿,他沉默不语,不解释不辩解,她环抱着自己躲在门背后,眼泪就如噼哩叭啦打在屋檐上的雨滴一般流不止。她死死地咬着嘴唇,不允许自己哭出声。她用所有能想到的最恶毒的字眼诅咒他。

他独独一人站了一夜,她躲在屋子里茫然地等着无望的天

38、第38章 。。。

明。

喜悦的奏乐,远远看着他牵起新娘的手,所有的宾客喜气洋洋的谈论着祝福着这对新人,他的眼里已经看不见她,他同墨醉喝交杯酒,欢呼声中她慢慢地退出戏台。

这一场戏她败了,输得彻头彻底,一败涂地。

八年了,丁大叶以为已经记不得斐东玉的模样,他是否还如一棵小白杨那般挺拔清秀?他是否还如少年时那般白皙单薄?

八年后,丁大叶就看到斐东玉站在门口,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好似一场梦,那么朦胧,那么的不真实。丁大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怕自己又想起了斐东玉,她害怕心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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